我和呂先生向後躲了躲,等潭水穩定之後,才加快腳步趕上去。


    呂先生將老僧身上的衣服完全撕了下來,開始在他的背上施針。


    每一針紮下去,老僧體內的氣息就要亂一分,周圍的潭水就要擾動不休,或冷或熱,讓人難受的要命。


    我叫道:“大師,你能不能穩著點?”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他已經在竭盡全力的穩住體內的氣息了。而且因為太耗精神,他聽不到你說話。你不用白費力氣去叫他了。”


    我隻好歎了口氣,躲在一邊。隻希望這一場施針盡快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一刻鍾就快要到了。而呂先生仍然在慢悠悠的紮針,看樣子一點都不著急。


    我說道:“呂先生,你再這麽慢吞吞的,時間就來不及了。”


    呂先生漫不經心的說道:“來不及就算了。這隻是一個幻境而已,何必認真?要不是主持幻境的人把這裏弄得太過逼真,我根本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


    過了一會,他指著老僧身上最後一處說道:“這根針紮進去之後,我就完成任務了。”


    眼看他的鋼針就要紮進去。我的心忽然砰砰跳起來了,我總覺得這麽幹有些不妥。我問呂先生:“你和這老僧相比,誰的本領更大一些?”


    呂先生笑道:“沒有比試過,我怎麽知道?”


    我說道:“你嚴肅一點,說實話,你能不能勝過他?”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他現在這幅樣子,自己都保不住自己,當然不是我的對手了。不過我把他醫好之後,他恐怕要比我厲害一點。”


    我說道:“這家夥來曆不明,誰知道他是什麽人?誰知道他是善是惡?你貿然將他醫好,萬一將來出了什麽亂子可怎麽辦?”


    呂先生聽了我的話之後,目光有些猶豫,他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老僧忽然睜開眼睛,叫道:“我堅持不住了。”


    隨後,潭水又起了變化。一半開始變冷,一半開始變熱。


    呂先生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先把他穩下來再說。”隨後,他的手向前一送,老僧的身體安靜下來了。


    潭水漸漸地變得溫和。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幾秒鍾後,老僧睜開了眼睛,衝我們拱了拱手,說道:“多謝。”


    隨後,他的身子像是一枝利箭一樣,猛地向頭頂躥去了。


    眨眼之間,我們就不見了他的蹤影,他隻在水中留下了一串氣泡而已。


    楊將軍急道:“你們怎麽讓他走了?”


    我們兩個冷冰冰的說道:“他是寶物,本事大得很,我們怎麽可能攔得住?”


    楊將軍重重的歎了口氣,也向水麵上遊去了。


    現在潭水不冷了。我和呂先生優哉遊哉,在水中慢慢的向上浮,享受著這一點安寧。


    幾分鍾後,我們鑽出了水麵。我聽見一陣嚎啕大哭聲。


    我奇怪的扭頭看過去。發現楊將軍正跪在地上痛哭。而他的心腹們,少了一半。


    我笑道:“怎麽迴事?有人逃走了?”


    楊將軍憤怒的指了指老僧,說道:“不是逃走了,是被他給吃了。”


    我扭頭看了看老僧,奇道:“你還要吃鬼?”


    老僧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怎麽知道那幾隻小鬼是和你們一塊的?我在潭底呆了那麽久,肚子本來就很餓,而且魂魄消耗過大,急需小鬼的力量做補充。所以就拿他們來填飽肚子了。”


    楊將軍的心腹隻剩下了三個。他們個個體如篩糠,顯然嚇得不輕。


    不過楊將軍出現後,他們顯然有了主心骨,狀態好了很多。


    我看見有一隻厲鬼指著老僧說道:“這個惡和尚,出現之後,二話不說,就將我們的兄弟接二連三的吞了。這家夥從哪來的?他是什麽鬼怪?”


    楊將軍臉上掛著淚痕,說道:“他就是潭底的寶貝。”


    老僧撫了撫肚子,說道:“還是沒有吃飽。”他向楊將軍說道:“有哪些魂魄可以吃?你給我指出兩個來。”


    楊將軍一言不發,怒氣衝衝的瞪著他。


    老僧歎了口氣,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俗話說,不知者無罪,你何必跟我計較?”


    我心想:“看來這家夥真的是屍體偶爾有了靈智。因為他實在沒有什麽是非觀念。”


    老僧見楊將軍不說話。又幹笑了兩聲,說道:“在潭底的時候,你不是想要請我助你奪取江山嗎?我可以幫你,就算是向你的兄弟贖罪了,行不行?”


    楊將軍一聽到“奪取江山”四個字,頓時把手足之情放到了一邊。


    他問道:“你打算怎麽幫我?”


    老僧拽著楊將軍,說道:“來來來,咱們借一步說話,這等大事,可不能讓閑雜人等聽到。”


    他們兩個走了,我們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向呂先生說道:“這老僧看起來圓滑的很呐,而且心術不正。你救了他,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又自我安慰,說道:“算了,算了。這隻是一場幻覺罷了。咱們也不用太認真。”


    剩下的那幾隻厲鬼向我們走過來。他們拱了拱手,說道:“咱們雖然沒有結拜為兄弟。當時當初是一塊人頭落地的,稱得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實際上也和結義的兄弟沒有什麽區別了。”


    他們幾個熱情的很,我和呂先生唯唯諾諾,隨口敷衍,心裏麵猜測著他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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