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聽見一聲驚唿:“低頭。”


    下意識的,我趴在了地上,然後一束刀光,貼著我的頭皮蹭了過去。


    我心有餘悸的抬起身來,我看見刀魂站在我麵前,手裏麵隨意的抓著薛倩。


    他得意地看著這一屋子人,惡狠狠地說著:“等我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的魂魄抓住,全都鑄成快刀。嘿嘿。讓你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我坐在地上,死到臨頭的時候,忽然感覺輕鬆了許多。我虛弱的笑了笑,對薛倩說:“你也是鬼,人家也是鬼。你怎麽慫成這樣?”


    薛倩快要哭出來了:“我不是鬼,我還沒死呢。”


    刀魂看了他一眼,將他扔在牆角,大踏步的向我走過來:“過一會,你們全都會變成鬼。”


    然後,他沒有任何花架子,自上而下,朝我劈了過來。


    我兩手撐著地,連滾帶爬的向後跑。然而刀魂步步緊逼,很快將我逼到了牆角。


    正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先知忽然撲了上來,他一把抱住了刀魂的身子,喊道:“用神明賜給我們的寶物,殺了這惡鬼。”


    刀魂冷笑一聲,一刀紮在先知的肩膀上,先知軟軟的倒下去了。而我經他的提醒,慢慢的把木刀拿了出來。


    木刀很小,不過二十厘米長。拿在手裏不像是殺人的利器,倒像是一個玩具。


    刀魂看見我拿出木刀來,居然停止了砍殺。


    我抬頭看了看他,他臉上露出輕蔑至極的笑意:“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東西?木刀?”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木刀也是刀。刀魂,你想不想再和我比刀?”


    刀魂哈哈大笑:“百煉成鋼的快刀都傷不了我,你用一根破木片就能擋住我了?”


    但是他仍然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等你的木刀一斷。這裏的人全都要身首異處。”


    說完這話,他就揮刀砍了下來。和第一次揮刀一樣,他的速度不快,給我留足了時間。


    這一次我沒有再逃跑,而是舉著木刀迎了上去。兩刀交鋒,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自上而下,壓了下來。


    木刀沒有斷,它頑強的擋住了刀魂。


    我的心砰砰亂跳,抬頭看了看他。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樣子。隨後,他的驚訝變成了痛苦,我看見兩刀相交的地方,冒出來了一股暗紅色的煙,煙氣裏麵冒出來濃濃的血腥味。


    過了幾秒鍾,刀魂慘叫了一聲,在地上重重的跺了跺腳。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坐倒在地上。而手裏的木刀,也掉下來了。


    過了幾秒鍾,桌上的油燈重新亮起來了。而刀魂,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咳嗽了一聲,這時候才發現,嗓子已經啞了。我全身都有一種脫力的感覺,我在地上摸索了一會,找到了屍牙,重新揣在兜裏。我勉強爬起來,向眾人說道:“沒事了,都迴去睡大覺吧。”


    石警官由陳警官扶著,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剛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虔誠的說道:“趙大師,之前多有得罪,對不起。”


    我擺擺手:“行了沒事了。”


    王書記在旁邊帶著哭腔說道:“真的沒事了嗎?我怎麽總感覺,後背上發涼呢?”


    我迴頭向他望了一眼,我看見薛倩趴在他的背上,正向我微笑著。


    我衝王書記笑了笑,說道:“你快去醫院。坐在老薛床邊呆一會就好了。”


    王書記問道:“薛兄弟,他能辟邪嗎?”


    我點點頭:“是啊,要不然我為什麽每次辦事都帶著他呢?”


    王書記無暇分辨我這話的真假,他背著薛倩的魂魄,一溜小跑的逃走了。


    我掂了掂手裏的木刀,將先知拽了起來:“使者在哪?”


    先知一臉崇敬的看著我:“在神廟。”


    我愣了一下:“你們這裏還有廟?”


    我問他:“你的傷怎麽樣?”


    先知的肩膀被刀魂洞穿了,這時候仍然在流血,不過好在沒有傷到動脈,再加上他做了幾十年鐵匠,身體強壯的很,所以看起來倒沒什麽。


    果然,先知說道:“我沒事,這隻是小傷。”


    我點點頭,說道:“你帶我去找使者,現在就去。”


    先知答應了,在前麵領路,而我跟在他後麵,不住的催促著。


    我不知道刀魂死了沒有,但是從剛才那股血腥的煙霧來看,他到底還是被這把木刀給傷了。我看,他多半不敢迴來了。


    我現在不想再關心刀魂了。我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我跟著先知在村子裏麵走了一會。很快就看到了一間小廟。這座廟和其餘村子的土地廟沒有什麽區別,又矮又小。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幫色目人也真夠入鄉隨俗的了。


    先知先走了進去,在廟裏麵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然後他走了出來,對我說:“使者請你進去。”然後他退到了幾十步開外。估計是裏麵的使者吩咐他這麽做的。


    我點了點頭,走到那小廟裏麵了,小廟很窄。中間吊著一塊白布做成的簾子,而簾子前麵,則放著一隻蒲團。


    有一個很欠揍的聲音,從簾子後麵響了起來:“趙莽,你來看我了啊。”


    我一聽這個聲音,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卻是喜悅。我一屁股坐在蒲團上,對著簾子說道:“呂先生,你最近坑人的本事見長啊。你一個老雜毛道士,什麽時候做了神仙的使者了。好家夥,現在不坑我了。把全村人都坑了。”


    簾子後麵的人,不是呂先生能是誰?這把木刀就已經表明他的身份了。他聽加我這麽說,賤笑了一聲:“趙莽,你不是也做了他們的救命恩人嗎?”


    我擺擺手:“呂先生,玩笑不是這麽開得,你這是褻瀆人家的信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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