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我現在哪有錢?就是馬上偷也來不及啊。


    無雙卻點了點頭,說道:“好,十五分鍾後,我把錢給你。”


    何九點點頭,說道:“那你們先去拿錢,我再拉一趟坯子。”


    然後,他拉著小車走了。


    我問無雙:“咱們現在去偷錢?”


    無雙笑道:“我已經派判官去了。”


    等何九再拉迴磚坯的時候,我們的錢也到了。隻是不知道從哪偷得。


    付完錢之後,何九在褲兜裏掏了掏,然後給我一把油膩的鑰匙。


    他很認真的介紹著:“這是大門上的鑰匙,這是屋門的鑰匙……”


    我把鑰匙接過來,忍不住說道:“兄弟,你家都破成那樣了,為什麽還鎖門?”


    何九的臉色認真起來:“兄弟,我們家現在是窮,這個沒錯。十裏八鄉的,肯定沒有賊去我們家偷,但是我還是要鎖門,為什麽呢?我鎖上門,我就感覺我這家是個寶貝,我就有奔頭。要是我任由這個門敞著,精氣神就散了。精氣神,知道啥意思嗎?”


    我點點頭,說道:“就憑你這精氣神,你早晚得富起來。”


    何九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那當然。”


    然後,他轉身拉起自己的板車,又去裝磚坯了。這個活很累人,不知道他要幹到幾點。


    我和無雙慢慢的溜達迴去,何九的家很破,但是不太髒。這一點很驚人,因為像他這樣的光棍漢,按道理應該把家糟蹋成豬圈才對。


    無雙關上房門之後,馬上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用功。她傷的比我要重,幾天奔走下來,已經精疲力竭了。


    四個判官盡職盡責的在房門外站崗。而我,也坐在床上休養了一會。


    很奇怪,何九一個光棍漢,家裏麵居然有兩張床。不過這樣也好,無雙占了其中一張。而我坐在另外一張上麵。半個小時之後,困意湧上來了,我打算睡覺。而無雙則獨自坐著用功。


    躺了一會之後,我睡著了。忽然,我聞見有一股怪味,差點把我嗆醒了。


    我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看見對麵床上的無雙已經不見了。


    我有點奇怪,想要坐起來找找他。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這聲音輕手輕腳的,很顯然是在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這裏麵有貓膩。於是我躺著沒動,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把眼睛眯開一條縫,看見一個人,躡手躡腳的朝我走了過來。


    這人的身影有點熟悉,我盯了他一會,忽然恍然大悟:“這不是何九嗎?他怎麽來了?還這麽小心翼翼的。難道,看我們兩個有錢,打算偷我們的錢?”


    我還沒想明白。忽然何九撲了上來。用一條毛巾使勁勒住了我的脖子。


    這毛巾分明是他肩膀上搭著的那一條,這時候還泛著汗味。


    我掙紮著想把他推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我的手綿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


    我感覺到了窒息。然後,我聽見何九在我耳邊帶著哭腔說了句:“對不起。”


    隨後,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何九消失不見了,那種窒息感也沒有了。屋子裏靜悄悄的,東方已經泛白。我居然是做了一個夢。


    我看看無雙,她仍然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用功。


    我撓了撓頭,心中想到:“好恐怖的夢,好真實的夢。”


    天亮之後,無雙睜開眼,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捂著肚子說:“有吃的嗎?”


    我點點頭,說道:“這村子裏麵應該有小賣部,我們去買點。”


    我和無雙胡亂買了些零食吃了。迴來之後,無雙一直嚷嚷著困,然後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看見她躺在我的床上,忽然想起昨天的夢來了。但是無雙顯然已經睡著了,我也就忍著沒說。


    我坐在屋子裏,吃著零食,獨自想心事。


    我正想的出身,忽然聽到無雙痛苦的哼了一聲。


    我扭頭,看見無雙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在床上掙紮,她的手無力的在眼睛前麵揮舞著。


    我見這情況不大對,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使勁的搖晃她:“無雙,你怎麽了?無雙?”


    無雙猛地睜開眼睛,然後不由分說的打了我一拳。


    我捂著鼻子後退了幾步,蹲在了地上。


    這時候無雙也已經清醒過來了。她一臉歉意的跑過來,蹲下來問我:“你怎麽樣啊?”


    我擺擺手:“你怎麽一醒來就打人?”


    無雙解釋道:“我做夢夢見有人要殺我,所以一時間沒忍住。”


    我聽到無雙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然後問道:“是不是何九要殺你?”


    無雙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麽知道?”


    我說道:“因為我也夢到了。”


    隨後,我們兩個把我們的夢境比照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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