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幾個人的戒備心理已經被好奇心代替了,紛紛坐在她的對麵,插嘴問道:“這個人返老還童了?”


    溫玉點點頭說:“當時我也這麽認為,所以追問他原因。章信對我說,他有一種秘法。可以返老還童,讓身體長生不老。隻不過,不能輕易傳授給別人。如果我一定要學的話,可以拜他為師。然而,當時我已經有一個師父了,自然不能再轉頭在章信門下,所以,我就沒有答應。而章信也沒有強求。他在道觀裏麵都逗留了幾天,就走了。


    又過了兩年,師父的脾氣忽然變得焦躁起來。動不動就要罵人。你們知道,我們這些修道之人,不僅要學習道術,修身養性也是很重要的。如果養性的功夫做得不夠好,那難免就要被同門笑話了。”


    溫玉說這話的時候,表麵上是在講她的師父,兩隻眼睛卻直勾勾盯著無雙。那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了。


    無雙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說:“養性固然重要。不過,修身養性養的是真性情,可不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口什麽蜜,具體的我忘了。”


    胖子熱烈的響應:“我知道,我知道。這個詞我認識,是口蜜腹劍。”


    無雙大喜,立刻把胖子引為盟友,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互相吹捧起來。


    溫玉也不生氣,隻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


    無雙和胖子說了一陣,也漸漸的安靜下來了。


    然後,溫玉淡淡的說:“至於師父為什麽脾氣忽然變得很壞,我也曾經大著膽子問過幾次,但是每一次都被她給罵迴來了。直到有一天,師父一大早把我叫起來,讓我陪她打掃庭院,然後,帶我去集市上,買了幾套新衣服。還有雞鴨魚肉,甚至還有酒。那天晚上,我們兩個穿的喜氣洋洋,坐在桌子前麵大快朵頤。要知道,我師父一向清心寡欲,潛心修道,可是從來不喝酒,也不碰肉的。那天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覺得她很瘋狂,一邊陪著她吃飯,心裏麵也隱隱約約有些害怕。”


    溫玉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看著我們,幽幽的說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大概和你們現在差不多。”


    我擺擺手:“你接著說,後來怎麽樣了?”


    溫玉說:“酒過三巡,我和師父都喝得醉醺醺的。這時候,師父告訴我說。一個月前,她請章信給自己占了一隻卦,卦象顯示,今晚是她的最後一頓晚飯了。她的陽壽,在明天傍晚就盡了。


    我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悶悶不樂。我勸師父說:‘師父,您老人家一輩子積德行善,就算是死了,來世也能投胎個好人家,不用這麽傷感。’師父灌了自己一杯酒,說道:‘投胎?咱們修道之人,死了之後不能投胎,從此魂飛魄散。從這個世上永遠的消失了。’我聽了這話,大吃了一驚,心裏亂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師父醉眼朦朧的看著我。把我們都知道的那一套話講了一遍。什麽等她一死,我就要接班,替冥界當鬼差。然後等著陽壽耗盡,進入化魂池。那時候我隻不過十幾歲而已,馬上就嚇哭了。然後哀求師父想想辦法。我告訴她,我不想當鬼差,不想魂飛魄散,希望她能救救我。


    師父苦笑一聲,說:‘徒弟啊。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麽能救你呢?今晚上的月亮不錯啊,隻可惜,從此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然後,師父又是哭,又是笑,一直喝到半夜,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師父睡了,我卻睡不著,在院子裏麵走來走去。心急如焚。想想以後的事,就不由得全身冒冷汗。忽然,我想到了章信。那個老頭不是曾經說,可以長生不老,返老還童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連忙把師父搖醒了。我告訴師父,章信曾經跟我說,他有一種秘術,可以返老還童,長生不老。


    師父苦笑一聲:‘傻孩子,返老還童有什麽用?陽壽一到,冥界的人就會來勾魂,到時候,哪怕你是個嬰兒也逃不過。章信那一套,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也曾經跟我說過,隻不過,我不信他的。’


    那天師父的樣子當真是心灰意冷了。恐怕如果鬼差當真來捉她,她肯定會束手就擒,連反抗都不反抗。我不想死,也不想讓師父死,於是一直勸說她。從夜裏,一直勸到早上。


    或許是酒醒了,或許是被我勸動了。師父終於同意和我去找章信。那天,早上,我們兩個騎著馬,一路飛奔,向章信居住的地方跑過去。”


    說到這裏,瘦子不由得問:“騎馬?坐車不快嗎?”


    溫玉淡淡的說:“那時候,世上還沒有車。”


    一句話把我們嚇了一跳,我們齊聲問道:“那時候?是什麽時候?”


    溫玉淡淡的說:“幾百年以前。”


    我們嚇了一跳,溫玉在我們眼中更加怪異了。


    溫玉好像全不在意似得,淡淡的說:“那天我們兩個騎著馬一路飛奔。章信所住的地方,距離我們的道觀也就兩個時辰,在師父陽壽耗盡之前,肯定能趕到。然而,在半路上,我們還是出事了。


    我們的道觀在山上,但是這山下就是集市,也不算很偏僻。然而,章信就不一樣了,他所住的地方,是真正的人跡罕至。我們兩個騎著馬走到一處荒野的時候,天忽然黑下來了。那種自上而下的壓下來。像是要把我們壓到地上似得。我和師父的馬嚇得站在地上,再也不敢跑了。任憑我們怎麽抽打,吆喝,他們始終不敢動彈,到後來,甚至跪在地上了。


    師父大驚失色,把我從馬上拉下來,說,馬不要了,咱們快走,那些人要來了。我們兩個一路狂奔,然而,沒有跑多遠,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師父全身打哆嗦,問了一句:‘你是誰?’那人卻不說話,隻是從懷裏掏出來一根繩子就要往師父脖子上套。


    師父忽然大吼了一聲:‘我不跟你走。’然後,桃木劍一揮,把那根繩子割斷了。那人沒有任何表情,一言不發的向師父打了過來。


    從他一出手,我就能看出來,師父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我咬咬牙,手裏拿著桃木劍也衝了上去。


    然而,那個人實在太強大了。我們兩個沒有堅持多大一會,就被打趴在地上。他重新拿出來一根繩子,把師父五花大綁。然後不見了。


    隨即,天漸漸地亮了。我發現我坐在曠野裏麵,我們的馬在周圍吃草。而師父跪在地上,一臉驚恐的神色。


    我跑過去,連連搖晃她:‘師父,你怎麽樣了?那個人走了嗎?’


    師父沒有任何反應,我探了探她的鼻子,這才發現,她已經斷氣了。看來,剛才的那個人,已經把她的魂魄取走了。我大哭了一場,把師父的屍體放在馬上,然後慢慢的向大山深處走去。師父死了,但是我還想活,我必須去找章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溫玉的秘密


    我們問溫玉:“後來你找到章信了嗎?”


    溫玉點點頭:“找到了,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活下來。後來,我拜章信為師,把他的秘術學到手了。”


    我們聽得兩眼放光,紛紛問:“怎麽樣?管用嗎?”


    我們嘴裏雖然問管用嗎?但是心裏都知道,這秘術肯定有用,不然的話,溫玉也不會坐在我們麵前了。


    果然,溫玉點了點頭:“這秘術確實管用。但是,我不能傳給你們。”


    我們頓時大為失望:“為什麽?”


    溫玉淡淡的說:“因為我答應過章信,沒有他的允許,不可以把秘術泄露出去。如果你們很想學的話,不妨跟著我去拜訪他,如果他答應的話,你們自然可以學。”


    我們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點拿不定主意。如果能夠擺脫那個可怕的詛咒,我們當然願意試試,可是我們心裏又有些不安。難道這件事可以這麽簡單的解決嗎?


    溫玉見我們沒有馬上迴答,倒也不以為意,隻是接著說道:“我在章信那裏住了不知道多少年,每天除了修習秘術,基本上沒有別的事情。我雖然沒有記著日子,但是我能感覺到,我的陽壽應該早就已經耗盡了,可是很奇怪,那個冥界的人並沒有來捉我。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了很多年。”


    我不由得問她:“那不對啊,後來你怎麽到西安的?”


    溫玉歎了口氣:“安逸的日子過的時間長了,終於就會發生一些變故。有一天,像往常一樣,我在野外修習秘術。這時候,遠遠地,我看到來了一個道士。這道士像是來找章信的。當時,我並沒有當迴事,繼續修煉起來。然而,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章信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我不知道他生活了多少年了。但是每當天黑的時候,他都會把油燈點上。多少年過去了,雷打不動。然而,今天,這條鐵律被打破了。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我總覺得心驚肉跳,隱隱約約,覺得可能出什麽事兒了。


    於是我慢慢的走迴去,想去他的屋子裏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實際上,與其說那是他的屋子,倒不如說是一個山洞。因為他的屋子隻是在山洞上裝了一扇木門而已。當然,這扇門並不是為了防賊。而是擔心晚上有什麽動物闖進來,打擾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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