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婆和小白臉》


    晉/江/獨/家/連/載


    文/羽飛飛


    淩晨一點鍾,居民樓安安靜靜的。


    穿著一件夾克連拉鏈都不拉的薑爺,牽著被裹成熊的黃白,走出了公寓。


    在電梯門前停下,黃白還艱難地扭動了脖子,看向薑爺,“我們去哪兒?”


    這種時候,要是某個純情男肯定會溫柔地迴答,“帶你去個好地方。”或者是,“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之類的情話。


    薑爺可沒那份溫柔。他按了電梯,頭都沒迴,“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哪來那麽多問題。”


    黃白無奈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能讓人心生震撼的台詞,愣是被薑爺說出了要幹架的氣勢。


    所以,被薑爺往樓下拽的時候,黃白臉上完全是“我再問你一句我就是白癡”的神色。


    這個表情在停車場看到那輛高大的重型機車時,徹底被翻過了篇。她望著眼前的紅色機車——她不認識牌子,隻覺得看著造型很像機甲,問他,“這是你的?”


    “不然還是你的?”薑爺用看白癡的眼神望著她,“你男人也是有車一族!”


    黃白:嗬。


    薑爺拿起安全帽,很是不耐煩地往她頭上蓋。雖然臉上滿是嫌棄的神色,卻認真地幫她把帽子拉好,還試了試鬆緊程度。


    隨後,抓來另一頂安全帽,邊戴上,邊說:“知道我不爽的時候,怎麽宣泄的?”


    黃白無知地搖了搖頭。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


    黃白還沒反應過來,薑爺雙手抓著她的腋下,把人架起來,丟到了機動車上。


    隨後,他大腿一跨,也坐了上去。手臂往後彎,把她的手拉過來,環抱住自己的腰。


    “坐好了。”


    排氣管發出“pu——pu——”的聲音,嘩啦一聲就衝了出去。


    寒冬裏的風吹在手背上,就像是尖銳的刀一下下刺入,生生地疼著。黃白縮了下,但還是沒有放開,而是用更大的力氣抱住了他。


    因為戴著安全帽,她可以睜開眼睛清晰地看到黑夜裏的風景從眼前唿嘯而過,不斷往後退去。霓虹燈就像是流星一樣,“咻”地就從她眼角劃過。


    這種感覺很奇妙。


    以前,黃白在美國留學的時候,也玩過賽車。


    但那會兒都是開的越野車,從來沒有試過機動車。因為她覺得這種皮包車的東西非常不安全。


    可是現在,手臂緊緊地環住了這個男人的腰,身體與他的緊靠在一起,即便是從寒風中唿嘯而過,她也沒有半點害怕,反而覺得很有安全感。


    或許就因為他在這裏。


    薑爺微側頭,對她吼著,“爽嗎?”


    即便她臨出門前被薑爺包成了一個行走的粽子,但疾馳而過時甩來的風還是輕易地透入了衣服的縫隙,讓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感覺很舒服,很自由。


    她沒有多想,也跟著叫喊迴去,“爽!”


    帶著黑色安全帽的薑爺難得“哈哈”地笑了兩聲,又問她:“比騎我身上還爽嗎?”


    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調戲她。黃白也不是什麽小女孩了,早就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臉皮更是比牆厚。


    聽了這話,她沒有覺得害羞難看,反而故意大聲迴答著:“你比較爽!”


    隨後,劇烈的風中傳來薑爺爽朗的笑聲。可想而知,黃白這句話徹底地取悅了薑爺。


    身體放鬆,心底喜悅,薑爺手握車頭,猛地一轉動,速度徒然增加。剛剛還是用“飛”的風已經快追上了光的速度,“嘩”地一聲,機車衝過了風的屏障,撕裂了整片黑暗。


    黃白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哪裏?她也沒有多問,隻是緊緊地抱著他,隨他享受著這份快感。


    機車撕裂黑暗之後,驟然遇到了強烈刺眼的光芒,原本趴在薑爺肩上的黃白看到前麵閃過一片白光,好像是一輛卡車朝他們衝了過來。


    在她的意識裏,剛出現“車禍”“相撞”這些詞時,機車忽然出發刺耳的唿嘯聲,然後,黃白整個身體往下摔去。幾乎是平行地擦過了路麵——


    那一刻,她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身體,忽然想到了一句話,要死就一起死。


    心剛重重落下,卻又被一雙溫柔的“雙手”捧住了。


    平行著從地麵滑出不知道多少米的機車重新豎立而起,繼續安全地往前衝了過去,好似剛才的事情隻是一場夢。


    黃白迴過頭,分明看到那輛卡車正停在原地。但隨著機車往前行駛,很快就看不見它了。


    前麵的薑爺感覺到腰間驟然加深的力氣,轉頭衝她喊叫著,“我不會讓你死。不用怕。”


    黃白戴著安全帽的頭擱在他肩膀上,朝他大聲吼叫,“和你一起死,我不怕。”


    她沒有看到,薑爺的嘴角僵了片刻。隨即又咧開來,低聲罵了句,“蠢女人!”


    ……


    薑爺把車往郊外開去,直接上了山。環繞著崎嶇的山路疾馳了片刻,在山路盡頭停下。


    山間的大路上,停下的機車猶如老人喘息般“噗噗”了兩聲後,徹底安靜下來。


    薑爺伸手摘掉了頭頂上的黑色安全帽,隨意掛在車頭上,轉頭看了眼也跟著脫下安全帽的黃白。


    他用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為她指了指右手邊的風景,“看那邊。”


    黃白邊扒拉著被吹亂的長發,邊轉頭看去。


    因為在山頂,往下望去,幾乎可以看到整座臨城的風景。這座城市在黑夜中安靜地存在,點綴著零星的霓虹燈。


    她不是沒有看過夜景,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些年她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加班,難得看一次夜景,還是他帶自己來的。心情整個都舒暢了不少。


    黃白笑得很燦爛,“真漂亮。”


    薑爺側頭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笑了。“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整個臨城,彎彎曲曲的馬路,彩色的霓虹燈,高聳的居民樓。還有,美麗的夜空。”


    薑爺抿嘴笑,眼睛裏卻忽然騰起一股淩冽的情愫。


    “臨城南北最長13.7公裏,東西最寬12.5公裏,麵積約128.14平方公裏。夜行組織的精英成員,包括我和頭兒,總的是7個人,日常出任務必須保持在四到六個人。隨我們調配的,總共有108位同誌。而臨城去年的常住人口高達496萬人。也就是說,我們每天晚上出任務,必須分別保護82萬到124萬人不等。”


    “正常人的眼裏和你一樣,看到的是彩色的燈,和高大的樓。可是,你們沒有看到,整個臨城,幾乎有百分之八十沉浸在黑暗中。從夜幕降臨那一刻,我們的人必須不停地行走,去巡邏,確認每個地方安全。”


    “這就是我的工作。守住這個黑夜裏的城市。”


    黃白看向了薑爺,忽然發覺他的臉龐原來有著明顯的棱角,尖銳的下巴在無聲地昭示這個男人的魄力。


    啊。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啊。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裏跳出來的時候,黃白低下頭,忍不住笑了。


    薑爺轉頭睨了她一眼,“笑什麽?”


    黃白舉手環住他的脖子,靠近他,直勾勾地望入了他幽深的眼睛裏。


    “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原來我男人是個蓋世英雄。而且還是這麽帥的英雄。有點自豪。”


    薑爺嗤笑了聲,反問:“就隻是有點?”


    黃白身體往前傾,把重量都壓倒了他身上,“其實,挺多的。就跟你愛我一樣多。”


    薑爺露出一副“你在搞笑誰他媽說愛你了”的神色,但雙手卻不自覺地去抓住她的手掌。這才發現,她的手凍得跟冰塊似的。


    他臉色驟然變了。


    出門前,薑爺為她穿了羽絨服還給她圍了圍巾,就是沒想到要給她戴手套。


    他從車上下來,站在了她跟前。把她雙手從自己脖子上扒拉下來,緊緊我在手心裏,大口地給她嗬著氣。


    口氣不太好地衝她說,“皮糙肉厚不知道冷,是不是?忘給你戴手套,也不會吭一聲,長了一張嘴給你裝逼用的?”


    黃白搖頭,“不是。給我親你用的。”


    薑爺本來氣唿唿的臉驟然就憋不住笑了,“整天就會和我貧,生來氣我的?”


    黃白覺得冤枉,“難道不是你氣得我?”整天被你嫌棄的是我。


    薑爺冷哼了聲,扒拉開黑夾克拉鏈,把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塞,拉開了夾克裹住她。


    雖然夾克不夠大,不能將她整個人裹進去,但她那如冰塊的手掌抵在他溫熱的胸膛上,瞬間就暖和起來了。


    好一會兒後,她緩過神來,在夾克底下環抱住了他。趴在他胸口,仰頭看他,“你怎麽突然這麽浪漫,帶我來看夜景?這都不像你了。”


    “嗬。”薑爺冷笑一聲,唿出的氣息剛好落在她鼻子上,就像是落下了一個吻般。


    “不然怎麽才像我,把你neng死在床上才是我?”


    黃白想了想,迴答道:“原理上,是這樣沒錯。”


    “不管什麽原理不原理,老子今晚肯定讓你趴在床上下不來。”


    黃白整天和他跟鬥雞似的相處,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已經能夠從他的表情和口氣裏確定他的情緒了。她才不會這麽輕易被他唬住。


    她拉長了脖子,靠近了他些,“你是在逃避話題嗎?”


    薑爺“哈”了聲,轉頭過,不看她。過了好半響,才好似低語般說了句,“怕你被嚇跑了。”


    黃白豁然笑開,手臂從他背後環繞而過,由下往上勾住了他的肩膀,身體微微往上抬了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明明稀罕我稀罕得要命,又愛嘴硬。”


    薑爺神色淡然,但眼睛裏卻有了不一樣的火花。轉過頭來,低頭,吻住了她。用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來了個深入的濕吻。把她的嘴唇啃得跟臘腸一樣紅。


    雖然微微有點發疼,但黃白卻覺得很開心。


    薑爺怕她手會冷,脫掉皮手套給她套上,身體往後靠坐在機車上,伸長了手臂,把人摟到懷裏。


    用粗糙的手掌捂了捂她的臉頰,問她:“冷不冷?”


    黃白靠在他懷裏,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就像個大火爐一樣炙烤著她,即便山上寒風吹,她也不覺得冷。


    她抓住他的手掌,輕輕蹭了下,“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是工作的時候發現的?”


    “老爺子告訴我的。”


    黃白詫異,“爺爺?”


    薑爺望著遠方,“老爺子說,老爹就是在這裏和咱媽求的婚。那年咱媽剛進局裏,是那批新成員裏長得最漂亮的。有天老爹去總部,剛好碰到了她,看上人家,就把人拐到我們組織了。老爹挺有本事,隔年就和咱媽結婚,然後有了我。”


    “老爹原來是這麽浪漫的人啊?”


    薑爺低頭看著她,笑了聲,“叫得還挺順口。老爹聽了肯定高興。”


    黃白就是跟著他叫,也沒想那麽多。這會兒被他調侃,反而不好意思了。但她這人懂得將錯就錯,還會死不承認錯。


    “這麽個貌美如花又有錢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著。能不高興嗎?!”


    薑爺咧嘴笑,把她摟得更緊。


    黃白在他懷裏靠了會兒,又抬起頭看他,“誒,既然怕我跑了,難道你不也來個求婚什麽的,把我牢牢圈住?”


    薑爺嘴角忽然抽了下,“求婚戒都帶著了,我還求個毛婚?”


    “那是我給你求婚的,怎麽著也該男人對女人求次婚吧。我求婚的戒子當訂婚用的,你的就當結婚用。”


    薑爺搖頭,“我有病?”


    黃白怒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整天纏著我和你結婚,這麽怕自己嫁不出去?”


    黃白“嗬”了一聲,“難道不是你要擔心娶不到我這麽好的老婆?你看看你,一個糙老爺們,不溫柔不紳士隻會欺負自己女人,也就是遇上了我。要擱別人,早甩你百八十次了。”


    薑爺用鼻子對她哼了聲,“那我還得謝謝你啊。”


    黃白擺擺手,“不客氣。誰讓我心地這麽善良呢。”


    ……


    夜空下,山頂上的孤男寡女就這麽伴著星光暢聊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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