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我決定去找嚴偉借錢應急。<strong></strong>讓我驚訝的是在我去找他之前,他就讓吳源把我叫到了書房。


    上來就讓吳源給了我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說,“我在孟州有個望江樓,經營的一直都不好。如果你能讓它的生意好過臨江樓,這錢就不用還了,以後按收益給你分紅,而且你修宅子的費用我也包了。”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拿著銀票我按耐住馬上要叫出來的狂喜問嚴偉,“你為什麽願意在我身上下這麽大的注?”


    嚴偉不鹹不淡的說,“在臨江樓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你對食物的味道很挑剔,所以就想讓你試試。”


    一股豪情壯誌油然而生,我馬上表態說,“既然公子看的起我,我自然願孝犬馬之勞。”


    然後他又大煞風景的補充說,“我隻是破罐子破摔而已,對你並沒抱多大的希望。”


    我也沒生氣,笑了笑說,“以後你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好了!”


    有了錢,又在吳源的幫助下,隔天我就跟陸胖子簽了房契,到官府蓋了印。如此下來,這名動孟州的鬼宅就是我的了。


    買下宅子之後,我帶著酸棗進宅子裏去看了看。由於年久失修,裏麵荒草叢生,院子裏儼然已經成了小動物們的天堂。房屋塌的塌,倒的倒,基本上沒有能住的了。


    按照吳源的說法,這宅子應該已經荒廢了二三十年了。陸胖子算是個不信邪的,買來之後動過一次土,期間發生了些離奇事件,死了些幹活的工匠。工程從此就停了,這宅子就在他手裏壓了五年。


    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所以對於究竟有沒有鬼,我不予置評。不過,像宅子裏這樣一派荒涼破敗的場景,不管有沒有鬼都會讓人心裏生出些恐懼來。


    嚴偉說的望江樓,我也去看了。並且為了要看看它經營的究竟有多不好,我故意挑了晚飯時間過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路上,我就向吳源大體了解了點情況。吳源是有一答一,絕不多說一個字,表露一點自己的意見。


    我問他,現在是誰在管理望江樓。


    他說是以前在嚴偉身邊的,叫王猛,時年三十二歲,傷了右腿之後就被安排在望江樓當了掌櫃。


    我略一尋思,想他也許是個武夫,不善經營也很正常。


    到的時候,天色已晚,各酒樓飯館都已客滿。望江樓門外掛著兩盞紅燈籠,裏點著一盞孤燈。掌櫃王猛正帶著夥計,廚師圍坐在大廳中間的桌子前喝酒。


    即使是有吳源在場,說明來意之後,王猛對我的到來依然表現的十分不友好,自顧自的招唿著桌上的人喝酒,把我當空氣一樣,根本沒放在眼裏。酒桌上的有些夥計和廚子感到不自在要離席,卻都被王猛按下了。


    看他膀大腰圓,滿臉的大胡子,瞪著猩紅的大眼,滿身的酒氣。兇神惡煞的,哪裏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對於他的態度,我一點也不在意。找了雙筷子嚐了嚐桌上燒得菜,味道比臨江樓好很多,心裏也大概明白望江樓為什麽經營的不好了。


    迴去的時候,吳源破天荒的對我說,“你別看王猛現在這副樣子,以前可是個英武的青年。自從成了跛子之後,才開始變的消沉起來。公子很重兄弟情誼,雖然讓你管酒樓的生意,但王猛,你是不能動的。”


    這算是提醒,對亦或是我的警告?那嚴偉不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嗎?


    要說望江樓離江邊也不遠,跟臨江樓的地理優勢都差不多,隨便管管也不至於經營的這麽差。是嚴偉把王猛派來這裏,卻一直放任不管才導致了無客上門的局麵。


    在這樣的局麵下,嚴偉突然要我插手經營望江樓,也許並不是想要我拯救望江樓的生意,而是要我拯救墮落消沉的王猛。


    無論是鬼宅,望江樓的事都可以向後放一放。清明轉眼就到了,眼下最急的是要去給玉俏的父母,還有酸棗的爺爺掃墓。


    又過了一日,我就去向嚴偉辭行。聽我說完因由之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說要派些人送我迴去。


    我沒有拒絕,帶著酸棗出了門,除了看見八騎護衛,就是我那破馬車上坐著的無天。唉!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少年也算是很有毅力了。


    看見酸棗跟他有說有笑的,我就在尋思如果有些事是我無法阻擋的,是不是該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也許是離霧山越來越近的緣故,我總是能在恍惚之間迴憶起玉俏死前的場景,午夜夢迴時也總是淚流滿麵。


    到霧山下的時候,清明早已過去,我先去找了曾經收留過我的大叔大嬸。他們都很好,對我千恩萬謝的。直說我有遠見,買了米糧救了他們的命。


    他們擺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招待了我們。席間,我跟大叔粗略的講了跟他分開之後遇見的種種,又向他打聽了打聽白繼先的事。


    大叔告訴我說,“白繼先又迴到了村裏,追債的天天上門,現在窮的叮當響。這幾天不在家,不知道又躲到哪裏去了。”


    酒足飯飽,敘過舊之後,我就讓大叔在村裏找了些人,重新選了個依山背水的好地方,將玉俏父母的墓遷到了一處,還讓工匠在他們的墓碑上刻上了白玉的名字。


    落碑之日,我跪在墓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有無盡的感傷卻沒有落淚。


    遷墓事畢,我又給了大叔一百兩銀子,叮囑他如果以後有人來問白玉這個名字,就告訴他白玉是白家的兒子。


    大叔點頭答應,跟大嬸兩個人挽留了我一番。我婉拒說,“如果你們以後有空了,可以到孟州找我玩兒。”


    大叔大嬸含淚送別,直到看不見我的車馬才往家走。


    從霧山迴去我們繞道蟒嶺,去給酸棗的爺爺上墳。


    時過境遷,我們按照記憶裏埋葬大爺的地方尋找,卻怎麽也沒找到。來前我就已經想到了也許會有這樣的情況,當時山野被大雪覆蓋,景觀跟現在的完全不同,記憶已經沒有可信度了。


    深山之中,野獸眾多,當時埋的那樣了草,找不到也許更好,隻是酸棗難免會更加傷心些。


    最後我們去到山頂絕壁之上,在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已成了一片廢墟的草屋前重新給大爺立了個衣冠塚。


    天色已晚,我們就在山上點了篝火,準備熬一夜,隔天早上下山。


    狼嚎之聲入耳,不遠處便暗影重重閃現熒光點點,護衛們齊齊起身警戒。


    酸棗縮在我的懷裏不停顫抖,嘴裏喃喃說著,“它來了,爺爺說他是有仇必報的,不撕碎了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她對狼王的恐懼很深,我幫不了她,隻能拍著她的背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


    一旁看著的無天忽然提著劍向那些黑影而去,我問他,“你要幹嘛?”


    黑暗中,他側了側頭,眸中寒光一閃說,“我去殺了它。”


    這少年在我心中的形象立馬高大了起來,我不但沒阻止他,反而有些鼓勵的說,“去吧!你要是能殺了它,我就把酸棗嫁給你。”


    “你說話可要算數。”他隨即輕輕一躍,已經沒入了黑暗中。


    這一去,直到夜半月兒掛上了天空,無天也沒有迴來。


    我忽然有些後怕,畢竟殺狼王是太過兇險的一件事情。縱使無天是劍術奇才,有天下無雙的劍法,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正擔心間,一陣濃重的血腥之風刮了過來,無天提著顆沾滿鮮血的白**頭祭到了大爺的墳前。


    酸棗見了之後,撲到墓前號啕大哭,“爺爺,你的仇報了,狼王死了。”


    我看著朦朧月光下,那意氣風發的少年,心裏有了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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