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等著幹嘛,孫度,你趕緊拿著我金帖去找孫天罡,讓他親自來粵東一趟。”


    “另外,順便把這事跟我兒通報一聲,讓他別插手了,有孫掌教在,我放心。”


    程苦連忙吩咐道。


    “是。”


    孫度連忙領命,帶傷而去。


    這一夜對於程苦來說注定是漫長的,他服下的丹藥開始像烈火一樣炙烤著他。


    不過索性是放開了,他直接讓淩風去找了幾個蔡家偏房想巴結他的婦人,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次日,一大清早,蔡智夫妻倆就到了別院門口來給程苦請安。


    好一會兒,程苦才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蔡智笑著請安道:“姑父,昨夜良宵過的可是愉快?”


    程苦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小子找的這幾個女人是漂亮,但卻下不了嘴啊。”


    “姑父,出了什麽事嗎?”蔡智不解問道。


    “這幾個人中有一個武道高手,一出手就打傷我的宗師護衛,而且人家放下話來,七天要滅掉你蔡家。”程苦沒好氣道。


    “啊。”


    蔡智傻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幾個很好忽悠的女子,會有此等手段。


    不過這話是程苦說出來的,自然不是笑話,蔡智大驚失色道:“姑父,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可得保我蔡家啊。”


    他深知一出手就能打傷宗師護衛的,自然是武道界頂尖級別的存在,這種人絕非他的金錢、幾把槍能解決的。


    “瞧你這點膽子,我已經請昆侖至尊孫天罡出手了,不過,你自個也得做好準備。”


    “算了這事,你就不用上心了,那個鬥藥會準備的如何了?”


    程苦道。


    “我是這麽想的,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是我生日,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他們也是丹藥的主要購買力。”


    “我已經聯係了省城電視台,以及幾家跟我走的近的媒體,今天就在生日晚會上跟柳仲鬥藥得了。”


    蔡智道。


    “問題是,柳仲會答應與你鬥藥嗎?”程苦問道。


    “他已經答應了,昨晚我做下這個決定後,就派人把請帖和鬥藥一事遞了話過去。”


    “柳仲知道與我一鬥是遲早的事,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與大秦醫藥的丹藥比一比,哪怕是輸的,隻要達到咱們的藥一半效果,對他來說都是成功的。”


    “所以,他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蔡智道。


    “嗯,我沒看錯你,你有點腦子。”


    “這是大秦醫藥廠最新研製的幾款藥物,這些藥物不僅僅用的是昆侖山最好的藥材,靈氣十足,還得到過孫天罡的道法加持,效果絕對新穎,而且已經經過測試,隨便一款的功效都比過去秦侯研製的老藥效力要強上十倍。”


    程苦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款藥物遞給了蔡智。


    他倒是沒吹牛,秦羿當初在雲海跟陳自在研製出仙氣再生的時候,還沒踏入神煉境界,那已經是他親自參與研製的最高級別醫藥研究了,至於以前抗絕症的龍血丹等,那就更是他修為早期研製的。


    而孫天罡如今早已是秘境昆侖至尊,比起當時的秦羿修為自然是天壤之別,說藥效強上十倍還是保守的,其實至少是達到了三十倍以上。


    而柳仲靠的是華光大師的佛門醫藥以及對大秦醫藥廠老藥研究提成,微創新的藥物,由於得不到昆侖山聖地的資源,他們的藥材配料除了有缺陷,也遠遠不及大秦醫藥廠藥材的純度、靈氣高,煉出來的藥材別說跟如今大秦醫藥廠新藥比,就是比舊藥也要差上幾分。


    是以,程苦有絕對的信心,在鬥藥上秒殺柳仲的“土方子”。


    第二千三百九十二章粵東之殤


    程苦確實有這個底氣和信心,但對於柳仲而言,這卻是個機遇和挑戰。


    在秦羿沒有迴來之前,柳仲原本的打算是豁去了老臉,明知道會輸,但依然堅持要跟蔡家鬥藥,目的如程苦所說,他想讓所有粵東甚至天下的老百姓知道,雖然大秦醫藥廠早已不是原來的慈善醫藥,成為了利益的龐然猛獸,要生吞了普通百姓。但這絕非百姓的末日,隻要他柳仲還活著,柳家還存在著,哪怕他的藥藥效遠遠不如大秦醫藥廠,他依然會堅持將秦侯留下來的宗旨堅持到最後。


    而鬥藥讓他的藥物以及理念通過媒體向全社會曝光,這並非是什麽壞事,藥效不如總比無錢買藥,活活病死要強吧。


    此刻,夜已深沉,柳仲站在秦羿的別院門口,顯得有些踟躕不定。


    “柳仲,你有事?”


    柳仲正琢磨著要不要進去找秦羿,秦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侯爺,我,我確實有點事,這個是蔡家的請帖,你看看吧。”柳仲把請帖以及夾附在裏麵的鬥藥挑戰書,一並遞給了秦羿。


    秦羿打開一看,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鬥藥?天下醫藥皆出自大秦醫藥廠,你們自家人鬥自家人?”


    柳仲無奈的苦笑,想了想道:“侯爺,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也許你就明白了。”


    秦羿見他似乎話外有話,便道:“也好,我倒要看看這次來粵東,能瞧到什麽好戲。”


    按理來說,柳仲作為粵東王按照過去的配額,是有足夠資源拿到大秦醫藥廠的藥物,而蔡家不入名流,充其量也隻能算作二道販子,如今蔡家居然明目張膽的敢找柳仲鬥藥,著實是讓人費解。


    這裏邊一定大有文章,若是真涉及到天下人心的大事,秦羿不能坐視不理。


    粵東郊區。


    寬闊浩蕩的珠江穿流而過,同時也將兩個世界給完全隔絕了開來。


    這是一座廢棄的水泥老橋,橋的這邊身後便是花花世界的羊城,而橋的那一邊則是老舊、衰敗的老城區,也就是如今的郊區。


    柳仲停穩了車,從車上跳了下來,迎麵微風撲麵,夾雜著一股子難聞的腥臭味。


    “侯爺,請隨我來。”


    柳仲在前邊引路。


    他徑直往廢棄的水泥老橋而去,水泥橋下,有火光閃爍,那股子刺鼻的臭味,正是從橋底下而來。


    待到了近處,眼前的一幕可謂是觸目驚心。


    上百個人擠在橋洞下麵,他們用撿來的廢報紙、垃圾生火做飯,四周盡是泡麵盒子與垃圾袋,蒼蠅、蚊子、牛虻在四周日夜不息的嗡嗡作響,生存環境無比的惡劣。


    這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無不是麵黃肌瘦,淒楚可憐,不少人因為患病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慘哼,更讓秦羿悲歎的是,其中有一個婦人懷中的孩子早已經斷了氣,那可憐的婦人還在不斷的哄著孩子喝上幾口奶水。


    秦羿在地獄與凡間見過太多的疾苦,看到眼前慘烈一幕,仍是不免悲天長歎了一聲,他自問為天地唯一仙,但那又如何,縱然他一輩子都在為三界安寧奔走,卻依然無法改變這世間諸多慘幕。


    見到柳仲與秦羿,那些在痛苦中掙紮的窮苦人,甚至連多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對他們來說,這世上早已沒有救世主,等待他們的唯有絕望與死亡。


    “都醒……”柳仲剛要拍手,把這些絕望的人叫醒,告訴他們秦侯迴來的好消息,卻被秦羿抬手給打住了。


    秦羿虛空一劃,一道藥師符當空而現,化作流光一點點落入到那些殘病老弱的百姓身上。


    “等我迴江東了,到時候再給你撥調藥品,你再給他們分發下去,另外先從你府中撥資金,先把這些人安排走,還有這麽多孩子,住在這地方總歸不是辦法。”


    秦羿道。


    “侯爺,實不相瞞,我已經安排了至少不下十批的難民了,但沒辦法,這裏就是那些流離失所的人最後的歸屬,隻要粵東還有窮人,還有人因為傾家蕩產無路可走,這地方就會有人。”


    “別說我柳家,就是侯爺你也無法徹底根治這等慘事。”


    柳仲歎然道。


    秦羿摩挲著下巴沉思了起來,他知道柳仲說的對,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是絕對的,要想做到徹底的沒有病痛,沒有苦難,佛祖尚且不能,他又能如何?


    兩人離開了舊橋,在路上秦羿道:“說說吧。”


    柳仲深吸了一口氣,向秦羿拱手拜道:“侯爺,二十年了,這天下看上去還是一如從前,但它的根基正在腐爛,尤其是大秦醫藥廠。”


    “你知道他們為何會來到此處嗎?”


    柳仲忿然問道。


    “是因為秦繼重新改組了大秦總公司的所有產業,為了追求績效,為了提高秦幫內部人士的分紅收攏人心,他兼並了天下三分之二的醫藥製造單位。在壟斷了醫藥後,秦繼不僅僅把原本給百姓配額的特效藥,以及新推出的各種新藥價格拔高了千倍、萬倍之餘,就連百姓吃的感冒藥,也比原來市麵上的普通藥價高出了三倍有餘。”


    “以前百姓得了絕症,咱們的龍血丹幾乎是白送的,而現在一顆至少是三十萬起,藥效還減了一半,要想根治絕症至少需要三顆,也就是一百萬。”


    “老百姓得了病,便隻有賣掉自己的房子,到了最後因為斷了藥,病沒治好,還落了個無家可歸。”


    “這隻是冰山一角,如今天下百姓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一旦病了,沒錢就隻能等死。”


    “你昔日製定的那些惠民藥物政策,全都化為烏有了,這就是我為什麽要跟蔡家鬥藥。”


    “蔡家老三蔡智娶了蘇寒雨的侄女,很快就會拿到粵東的市場,而我苟延殘喘,被秦繼視作眼中釘,已經近兩年沒拿到醫藥廠的一盒藥,所有的存活也幾乎全都發給百姓了。”


    “沒辦法,我隻能靠著師父留下的微末醫術,以及普陀寺留下的少量靈藥自行去匹配方子,盡可能的製造一些能讓百姓吃的起的藥。”


    “不瞞侯爺你說,柳家人之所以對我不滿,就是因為我把家族大量的資金全都投到了煉藥一事。”


    “但我柳仲不後悔,哪怕把這個家敗光了,我問心無愧。”


    “我的藥也許質量連大秦醫藥廠一半的藥效都達不到,但隻要有一分作用,對百姓有一絲絲好處,我就不怕讓它曝光。”


    “粵東醫藥關乎人心,侯爺,人心將崩,已經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柳仲心痛啊。”


    柳仲幾乎是咬著牙關說出來的,說完後,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悲痛,噗通一聲跪在了秦羿的腳下,已經是淚流滿麵。


    第二千三百九十三章借錢


    秦羿看著跪地痛哭的柳仲,他的心亦是憤怒、悲歎交加,這的確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這一生不為名不為利,從重生替父母、小梔報仇,再到為三界安寧奔波,最終的目的,亦是想太平盛世再無自己當初那等慘劇。


    他原本以為秦繼在張大靈等元老的教養下,必定能堅持他的本心,他不介意秦羿的手腕強硬一些,建立屬於他的勢力,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可以容忍秦羿清除異己,進行內部重組來獲得絕對的權利,因為江山總得由人繼續做下去,他沒有理由強迫秦繼一定要按照他原來的建製傳承下去。


    但公義、公正,是秦羿留在凡間的烙印,也是秦繼為所欲為的最基本原則,如果秦繼連公義都不要了,那跟過去的燕家有什麽區別呢?


    “柳仲,你起來。”


    秦羿扶起他道。


    如吳旭輝、吳三刀、彭家、年奉賢、雲家等地方勢力都被秦繼給清洗了,就算不被清洗,也大多選擇了妥協,難得有柳仲這麽一個傲骨,一直在堅持著他留下的原則,甚至不惜與強大的秦幫對峙。


    無論是道義,還是勢力,柳仲都是弱於下風的,而他能堅持並製作藥物惠民,隻這份勇氣,便足以擔當的起秦羿當初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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