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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京荷又見到了羅浩恆。前番自己與兄長因為羅城主被襲,遭到天風城軟禁,左京荷還憤恨不平。這時見到這位年輕平和的城主,左京荷的滿腔委屈已變作愧疚。才時隔三日,這位城主已不複當日步伐矯健生龍活虎的英姿,坐在羅府會客廳的椅子上,左京荷看見這位昔日優雅溫和的年青公子左手用力握緊扶手,筋骨隱現,顯然身上有幾處是包紮著傷口的。


    一旁護衛手握刀柄,望著自己人等有些隱隱的懊惱之意。左非芝一行的前來雖然是商貿事宜,帶來的除了貨物,還有戰爭。


    羅浩恆見左非芝等人進來,也不方便動作,說道:“羅某有傷在身,不方便行動,還請諸位包涵。”


    無論左京荷作如是想,左非芝卻心中清楚,自己此行確實運氣太背,給自己的兄長左卿英害了。左非芝見到羅浩恆狀況,即心下愧疚,又是惶恐,一個弄不好也許自己一行就要了結在這天風城中。當下一揖到地,誠懇地道:“左非芝對羅城主遇襲一事深表歉意,無論此事是否暖泉城所為,其中有左某的原因在內,左某願受羅城主責罰。”


    羅浩恆知道左非芝與左卿英之間的恩怨,所以才作此約談。“左兄請坐。”羅浩恆道:“事態緊急,前方或許已開啟戰事,咱們長話短說。”


    “但請羅城主示下,左非芝無不遵從。”左非芝常年商場打拚,其中輕重緩急絕不馬虎。即使現在對方追究責任,自己也是無處可逃,索性拿出姿態,全力配合對方。


    “你兄長提兵來攻我天風城,還令羅某身負重傷,要說羅某能當做無事,那是絕無可能的。”羅浩恆一句話說長了覺得胸悶,換了口氣。“暖泉城很快就要付出代價,不管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天風城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眼下我們先不談合作的事項,就暖泉城的這件事,我說下我的做法。”羅浩恆侃侃而談。“城主府必須換人,現城主左硯可必須追究責任。左卿英自然要麵對嚴厲懲處。”羅浩恆談的是暖泉城的事務,還是大事務,那語氣卻似在處置家事。“這事項我天風城自會處置。”


    左非芝聽得自己父親要下位,固然心中有些不願,但說嚴厲處置左卿英,他卻是讚同的。接下來羅浩恆一句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羅浩恆道:“這暖泉城,羅某有意交予左兄管理,不知左兄可有意向?”


    左硯可下台後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上位的,至少要當地百姓不反對才是。這左硯可的官聲比溫南慶可是要強很多,換個天風城的人上去未免樹大招風,所以,既要打倒對手,又要順理成章,羅浩恆便需要在左府中選擇候選人。自然,暖泉城拿下後,關鍵位置都會安插自己的人上去,這左非芝如是口是心非,那便用作傀儡,如誌同道合,一同發展也無妨。


    “左某隻怕無此才德,深恐有負城主厚望。”左非芝自然一萬個願意取代自己的兄長,隻是左非芝懷疑,這天風城可有此實力嗎?幾人又交流一番。為表真心實意,左非芝給天風城留下人質,這人質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左京荷。左非芝之前便做過諸多推測,此際暖泉城擺明了挖坑陷害自己,自己即便迴去暖泉城,無權無兵隻怕多半要遭迫害,自己也便罷了,牽連妹妹實在不是左非芝所願。再則,發生這般禍事,自己即便再無辜也是局中之人,沒有誠意何來合作?所以,幾日間兩兄妹已有商榷,左京荷便留在羅府,為表誠意權做人質。


    最後羅浩恆道:“此事便如此議定,稍後請左兄隨我羅府護衛上城牆,觀看我天風城與暖泉城之間的戰事。”


    左非芝到達城牆上時,這一戰正是黑暗魔法師出戰之時。見到天風城的戰爭機器發威,關隘前一地屍首,令左非芝非常震撼。


    羅府護衛稟報過趙柏卓,趙柏卓對左非芝點頭示意,指著城下道:“左兄,這戰打得可不過癮,天風城還隻還擊了一迴,這左卿英就軟了。”又指著遠處歪斜的將旗:“我們的人觀看確切,左卿英的右腿斷了,現下已經逃迴暖泉城。”


    左非芝沒見過弩炮威力,遠處那將旗至少距離五百步,天風軍竟然能攻擊到如此遠的距離,隻怕大鹿世界裏可名列前茅了。心中也是暗暗懼怕,看來這天風城並不止是麵子上的好看,裏子也是硬的可怕。


    馮五溫帶著七名法師與兩隊士兵來到陣前,對方連五百步距離都能攻擊到,這三百步距離已經十分兇險。馮五溫從來沒見過這麽犀利的武器,連魔法師都不敢近前。


    此次受金大師所命,集結大鹿世界的黑暗力量往鼎湖國抓捕仁宮國公主宮月心,又應邱宰相所請,襲殺天風城城主羅浩恆,這幾件事情聽說都任務受挫。自己這隊人馬配合左卿英攻擊天風城,沒想到這天風城不是一般地硬氣,一個才剛剛興建的新城,房不過幾千,人不過二萬,軍隊也才組建,這打起來竟然如此棘手。


    暖泉城的捷升軍倒算不上悍不畏死,而是到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說起來也甚是冤。


    馮五溫一指城牆:“龍卷風掩護,土係法師上,把城牆泥土移開。”馮五溫不打算攻城,仗打成這樣還想攻城,那是逆天而為了,他是想試試這土係的法術是否對這城牆有效。


    一隊士兵護著土係法師粱山隆戰戰兢兢靠前,才行到百步,便聽見對麵傳來尖銳的哨音。馮五溫隻覺得眼前一花,數十道虛影破空而至射向這小隊人馬,原來是弩槍發射,其中六七支射中梁山隆。那梁山隆已經施展防禦岩化咒,前麵三支弩槍擋住,粉碎在他身前,後麵三支卻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將他連人帶馬射得四分五裂。


    馮五溫的臉色原本是白色麵孔黑色血管盤纏,此刻已經驚懼交加,青黑一團。


    “黑色迷霧,兩人六次,一邊前進一邊施展。”馮五溫指揮隊伍前進,憑借黑暗魔法的迷霧掩護。大團迷霧湧現,翻滾推向城牆,法師們躲藏在迷霧之中。


    迷霧之中找不到目標,城牆卻沒有停止射擊。馮五溫帶領隊伍時而躲在道路左側,時而又藏身右側,耳畔不時響起噬人的弩槍唿嘯,時而有士兵倒黴中槍,付出三十人傷亡,終於進入到魔法師的攻擊射程。


    馮五溫從未麵對這樣的兇險,對麵即不是魔法師,也不是魔武戰士,僅僅是普通士兵操作的弩槍,卻簡單犀利避無可避,往往一擊而中便是一條性命。魔法師與普通士兵在這種武器麵前生存幾率都差別不大。


    “全部攻擊。”馮五溫道,率先施展病毒籠罩咒,投向城門左側牆體,其餘人等盡力施放術法,一時間又是飛石又是雷電轟擊過去,黑暗法術的靈魂衰弱咒、幽靈召喚術等也顧不上是否有效,反正片刻時間大家便開始往迴撤。


    病毒籠罩咒堪堪到達範圍,一些氣流通過觀察孔進入了城牆幾間隔間,兵士唿吸到這些腥臭氣體後昏迷倒地。有兩隻幽靈出現在城牆之內,攻擊眾多士兵,但這幽靈無人控製,固然傷害了多人,卻未殺死一人,最終耗盡力量消散。


    馮五溫撤退之時,天風城眾多法師已經趕到關隘二層。二層外牆設有鐵門二扇和一條溝槽,堪堪可站一排人,平時做維修所用。


    範羚瓔出來便是火牆咒、火雨咒,沿城牆一路燒將過去,將迷霧一路驅散。趙柏卓自然是雷球四射,尋找這些人的蹤跡。隻是對方一則是法術極限距離,二則已有心撤退,哪能輕易攻擊道對方。隻有己方的弩炮才在攻擊範圍,而且二層的弩炮因為角度問題,不如一層的有效,一層已經啞火四具弩炮,而且是城門附近的主攻方位。


    淒厲的哨音不斷,一層弩炮不停發射,過不多時,原先啞火的弩炮也開始重新發射,雖然速度明顯較慢,卻也發揮了一些作用。


    馮五溫帶隊退出到三百步視線清晰地段,迴頭數去,這一來一迴,百人士兵隻返迴二十人,八名法師隻迴來六人。馮五溫心中氣得吐血,暗地裏惡毒地咒罵邱東金,怎麽惹了這麽強悍的一個對手。近千士兵,連對方的城牆磚頭都沒摸到就死在路上,而自己一行打生打死老半天,也不知道傷到對方幾名士兵沒有。真是惱羞成怒又無計可施。


    正渾身發抖隻是,淒厲破空聲響起,有人大喊:“小心。”


    馮五溫隻覺得左側身體大震,眼角餘光看見一支左臂連著部分左胸飛離身體,一道虛影閃掠而去,遠遠飛向前方,原來是被一支弩槍攻擊到了。


    “誰tmd說可以手到擒來的,誰tmd說他們沒有還手之力的,誰tmd……”馮五溫終於忍不住大罵起來,這也太忽悠人了,搞到最後這些形容詞都體現在了自己這邊,太傷自尊了。


    馮五溫右手一招,地上左臂飛落手中,他將這手臂往左側一接,念動複原咒,那手臂與身體長出無數黑色血管,仿佛無數驅蟲蠕動,兩端融合到一起,片刻間斷裂的袍子左袖掉落,左胸左臂纏繞黑色血管,白的白黑的黑,整個身體又完好如初。這便是黑暗法師的防禦咒,端地極端恐怖。


    劉龍如正走入一層門洞左側的隔間,聽見“嘣”地射擊聲,探頭看去,那射擊之人身穿便服卻不是士兵。那人轉過身來,原來是工地的工人蘇廳悟。蘇廳悟轉頭看了劉龍如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戰士遺體,嚅囁地道:“大人,我們都是天風城人,誰敢侵犯我們的家園,我們自然要和他們死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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