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將小冪接過來帶上,也顧不得放家裏,直接抱著去了警局。我一進門,趙羽看著我懷中的小冪,問道:“你怎麽上班還帶著狐狸?”


    我擺手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女人呢?”


    趙羽說道:“醒是醒了,現在在審訊室。但是奇怪的是,雖然她還是那副瘋瘋傻傻的模樣,卻滿口承認自己就是兒童誘拐案的元兇。”


    “額,這麽清楚明白地就承認了?”我吃驚道:“這不是個瘋子麽?”


    “對,是瘋子,卻承認了自己是元兇。我們詢問她為什麽要拐孩子,拐過幾個孩子?聯絡人是誰?她說自己根本就不是拐子,她是來給她的師父請法身的。她說這是她師父的意思。”趙羽揉了揉額頭,說道:“我正想帶著她出去找找她師父是誰。這瘋女人說師父在西青區那邊的一所老宅子裏住著。”


    “靠譜麽?”我問道。


    趙羽說道:“咱們去看看就是了。”


    “這女人不是一直在什麽療養院還是精神病院的,家裏人呢?”我狐疑地問道:“就這麽讓她到處跑麽?”


    “調查過這個梁晶,之前她是對外經貿大學的助教,後來結婚兒子出車禍死了,受不了刺激,就得了瘋病。她家父母也不在了,自從瘋了之後,丈夫也就單方麵提出離婚,給了她一大筆贍養費,走了。其實她算是長期住在精神病院裏,沒人照看,醫生護士肯定照顧不過來,平時跑出去也沒人太在意。”趙羽說道。


    “大活人跑了,醫生也不知道?我靠。”我歎道。


    趙羽說道:“梁晶就在建華精神病院的病房裏長期住著,所以在西青區出現倒沒什麽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出入自由。一般醫院都會對精神病人看管得比較嚴,就算是讓他們自由行動,也是在院內的。自己能出院門的並不多。”


    我琢磨著趙羽的話,問道:“你的意思是梁晶是被人帶走的?”


    趙羽說道:“不是被人帶走,很可能是被診斷病情減輕,可以出院了。”


    我恍然道:“那就去那家醫院調查下唄。主治醫生什麽的很好找吧。”


    趙羽說道:“走,先去西青區那個老宅子看看。”


    於是我倆帶上梁晶,開車去西青區梁晶說的那地方。那是一個更偏的小村子,卻跟大蔣莊隔著不算太遠。進了村子之後,我們讓那女人走在前麵,跟著她的步子慢慢向前走。雖然梁晶是個精神病人,但也正是這一點,才讓我們確信這貨不會撒謊。反正去的地方是她常出入的,應該不會錯了。


    我倆跟著她走到一座老宅子跟前。我抬眼一看,高門大院的還挺氣派。隻是這宅子的門外畫著各種紅色的大字,意思是危險勿入。那女人倒是不在意,推門走了進去。我和趙羽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進去。進門之後發現,到處是殘破的物件和老式家具。結果走到裏層院子裏的一個小臥室,一進去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全身赤裸,倒在床上,神誌模糊。我跟趙羽趕緊上前去掐他的人中,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發現這孩子不過是昏過去而已。趙羽照看那孩子,我便到處尋找了一番,最後在廚房的爐灶下麵,發現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的門一開,一股黴味兒撲麵而來。我掏出槍慢慢順著那梯子走了下去。這地下室一片漆黑,等我適應了那黑暗之後才發現裏麵關著10個小孩,都是男童。但是從我進門到走到他們跟前,這幾個孩子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死人一樣。


    “喂,你們是哪兒來的?”我隨口問道,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但他們隻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直勾勾地看著地麵,不再理我。我一看這狀態不對勁啊,像是抑鬱了啊,於是趕緊喊趙羽,讓他在上麵幫忙接著,我一個個的將孩子們抱了上去。但這個時候,那梁晶突然發瘋一樣對著趙羽又扯又打。在這過程裏,我聽到這女人一陣亂叫,說她師父告訴她,保證不會傷害小孩,隻要湊足了12個,她就可以病好了,讓我們這倆壞人放了小孩。


    趙羽被她鬧得很火大,幹脆掏出手銬將她銬在外屋裏。然後,我倆繼續將那些孩子給抱上來。趙羽立即打了急救電話。沒多會兒,便有救護車開了過來,將這些孩子一一送上車。


    趙羽歎道:“我估計孩子們精神嚴重抑鬱,可能有自閉的危險。而且10個小孩可能都會有肛裂的症狀,估計也會是遭到性侵害的受害人。”


    “媽的,這他媽誰這麽缺德!”我罵道。


    趙羽說道:“先帶著梁晶去找她的主治醫師去。”


    於是我倆開車帶著梁晶,去了建華精神病院。打聽之下很快找到梁晶的主治醫師。這醫生名叫尹澤天,是個四十開外斯文儒雅的人。這人見我倆一身警服地帶著梁晶走進他的辦公室,頓時訝然道:“你們兩位這是?”


    趙羽問道:“你是梁晶的主治醫師?”


    尹澤天點了點頭,問道:“這是怎麽了?梁夫人不是出院了麽?”


    我無語道:“難道你的診斷就是她能出院了?我擦,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涉嫌拐賣兒童?”


    尹澤天吃驚地瞪大眼睛,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梁夫人之前犯病是因為自己的孩子去世,受不了刺激。但是就算她住院期間,見到孩子也是很喜歡的,因為她潛意識裏絕對不可能傷害孩子。”


    趙羽說道:“診斷報告拿給我們看看。”


    尹澤天猶豫半晌,扶了下眼鏡:“這個,涉及到病人隱私,所以我也不能馬上給你們,得院方批準才行。”


    我喝道:“都他媽什麽時候了,趕緊交出來!”


    尹澤天被我嚇了一跳。趙羽說道:“你給我們看看就行,我們又不帶走,也不可能去到處告訴別人。我們隻想確定一下梁晶的精神狀態。”


    尹澤天這才點點頭,從病例檔案裏翻出梁晶的,遞給我們:“就是這個。精神測試都通過了。”


    我跟趙羽接過來看了看,果然的,鑒定結果是病人恢複正常。我擦,這女人一看就不正常,這他媽什麽結果啊?於是我跟趙羽去了解了一下梁晶的情況,又聯係了院長。但是,全院上下的醫生護士都說,梁晶在出院前的兩個月特別正常,跟沒事人一樣。這裏的患者也都能見證。


    這讓我跟趙羽十分詫異。如果說串供說謊,那不可能全院醫護人員,隨便拉一個問問都這麽說。這上下上百號人呢。難道梁晶是又犯病了?還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卻也不像,裝瘋的話根本不會給我們透露孩子們的藏身地點。於是這讓我跟趙羽迷惑了。從建華精神病院出門,醫院打電話來說,我們送去的那個昏迷的孩子蘇醒了,而且一醒來就要報警。我一聽這話,跟趙羽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受害者要指證兇手了!


    於是我跟趙羽火速趕往醫院。進了病房,見那孩子正躺在床上,雖然神色不佳,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心中感歎:對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來說,這小家夥當真是堅強。


    我倆走到那病床前,將護士也給支走,然後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說道:“我叫薛遙。我住天津和平區。大概十天前我被一個女人帶到一個舊房子裏去,然後有一個男人……”說到這裏,我見那男孩子原本堅定的神色晃了晃。


    我歎道:“我都知道。你隻要告訴我們,那男人的模樣什麽樣就好。”


    第二百零一章 疑兇(中)


    我摒住唿吸想聽聽這受害人說出那兇手的模樣,卻見薛遙皺了皺眉,搖頭說不知道。我頓時無語,問怎麽就不知道呢?我心想都在床上了難道還不到那人的模樣?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不能說的。薛遙說道:“真的不知道,因為那個人很,很狡猾,他一直戴著麵具,而且後來我就神誌模糊了。”


    戴麵具?我頓時有些失望。看來這案犯還挺懂得隱蔽。但是據那孩子說,看案犯的樣子應該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瘦高,戴著一張純白色的笑臉麵具。基本上隔三岔五地來那個舊宅子。平時會有不同的人來看守他們,但是都是很奇怪的人,好像精神都不怎麽正常,或者完全的啞巴之類。這些人晚上會讓他們脫光,趴在床上。等某天晚上,那男人到來之後會對著他們念經,每次念經念過一段時間後,他們都會慢慢變得神誌模糊,完全聽從那男人指揮,讓做什麽就不由自主地做什麽。


    其他的事情,薛遙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跟趙羽發現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便聯係了薛遙的家長,讓他們來照看孩子。出了醫院之後,我對趙羽說道:“案犯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瘦高,而且有同性戀傾向。唉,這個範圍有點廣啊。”


    趙羽想了想,說道:“這個得需要再去那村子調查一下,才能了解更多案犯的情況。”我一想也是,於是想跟趙羽再去一趟那有老宅子的小村。此時我想起身後背包裏的小冪,於是拍了拍背包:“吃貨,我們哥倆兒都在忙著破案呢,你不能一直睡啊,好歹出點主意什麽的啊。不然我給你發盒飯了昂。”


    小冪睡眼惺忪地探出頭來,說道:“我看此案必有蹊蹺。”


    我啐道:“廢話,難道我們都瞎麽。”


    小冪說道:“那你帶我去那老宅子看看唄。”我突然想起我和吳聃之前帶小冪去過羅真家裏,就那個死了之後頭找不到的年輕人。小冪當時看了看羅真的屋子,然後告訴我們自己看到了羅真在那屋裏生活的某些片段。想到這裏,我眼前一亮,問道:“小冪,你是不是能夠看到某些人曾經遺留下來的生活片段?就好像看到某種錄像一樣。”


    小冪說道:“是又怎麽樣?也未必全都能看到。有兩個限製條件:第一,那人已經死了;第二,那人命格弱,容易招惹靈體。這樣的話,他生活過的地方氣場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樣,我能很快感應到。”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那人懂一些道法邪術,或者是別的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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