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臻問“他到底問你什麽了”


    語氣透著一種壓抑的急切。


    隨後, 眾目睽睽之下, 程影帝竟然將手伸向王少“手機拿來我看看。”


    眾人“”


    好吧, 知道他們是兄弟,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所以互相看個手機啥的


    也很正常。


    但其後,就隻見剛剛給他們完二維碼的王少把手機一捂, 明顯不想給程影帝看。


    王澤昊說“沒問什麽,就問你是不是還在外地出差。”


    對麵的帥哥美女們齊齊吸了口氣


    到底是什麽人,還能公然打聽程影帝的行蹤


    要說是跟這幾位少爺一個圈兒混著的, 那他幹嘛玩慢手呢聽說今天還讓人黑得不輕。


    但要說不是跟少爺們一個階層的他又是怎麽得到王少跟程影帝的齊齊關注的


    就在眾人正感到迷茫的時候, 包間裏再次響起程影帝的聲音“跟他說我還在外地。”


    程影帝的聲線很低沉,但聲音並不沙啞。


    嗓音清亮,語速不急不緩,尋常時搭配起來既讓人覺得很好聽,又叫人覺得氣勢很足, 隱隱透著沉穩和霸氣。


    但這次,程影帝的語速卻有些快, 聽上去就顯得幾分急切。


    卻聽王少聲音稍稍上揚了些許, 表示意外“嗯你不還在b市嗎這又在搞什麽鬼”


    程景臻看了他半晌, 似乎想解釋說明一下,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最終隻是說道“上午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問我在哪裏。”


    說著, 程總自己也覺得十分鬱悶。


    王澤昊“”


    身為程景臻的死黨兼助理兼“愛情顧問”, 王澤昊現在已經知道程景臻向熙哥表白被拒,兩人隨即說好各自考慮一周的事情。


    如今掐指算算,這一周的時間應該是到了。


    於是


    王少什麽都懂了。


    “真拿你們沒辦法了。”一邊歎氣,王澤昊一邊思考怎麽迴複。


    旁邊的程總又說“等等。你先問他有沒有什麽事,萬一”


    萬一小熙找他並不是催著離婚的事。


    那他現在就可以在b市了。


    程總厚臉皮地想。


    王澤昊“”


    對麵豎著耳朵偷偷聽八卦的少男少女們“”


    為什麽他們聽程影帝的語氣,充滿了患得患失呢


    倒不像是在躲避什麽人。


    而更像是


    想見,但又不敢見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去關注這位傳說中的“熙哥”的慢手號了


    王澤昊一陣無語過後,雖然覺得程哥這八成是又想多了,但他還是先問了季燁熙一句熙哥有什麽事嗎


    那邊很快迴複沒事,隻是隨便問問。王少不方便說也沒關係笑


    “”


    所以,這八成就還是要催著離婚的意思了。


    王澤昊一臉苦相,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想夥同欺騙熙哥。


    也幸虧沒等他繼續打字,程景臻又叫住了他“等等。”


    “怎麽了又”王澤昊沒好氣兒地說。


    不講義氣地講,他希望他們趕緊離婚。


    沒想到這時候程景臻已經站起身來,說“你不用迴了,我去找他。”


    王澤昊“”


    對麵兒包括馮敬在內的一眾人士“”


    程影帝這大晚上的是要去找誰


    真是叫人難以捉摸


    程景臻語不驚人死不休,後麵的話聽上去更讓人難以理解了,“我不該欺騙他說我在外地。”


    王澤昊“然後”


    這也不算啥大事兒吧


    “然後你們好好玩,記我賬上。”說著,身高和氣場都異於常人的程影帝,就那麽邁開兩條大長腿,一推門,十分拉風地走出去。


    “”


    好半天,屋裏的人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馮敬氣得大喊大叫“我擦這是什麽見色忘義的損友啊”


    其他年輕人更是麵麵相覷。


    他們總覺得今天在這裏吃了個大瓜。


    但奈何涉及到“客戶”的隱私,對外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往外說的。


    還想繼續活命的話


    這樣一來,屋裏的男孩子女孩子們都不約而同地拿自己手機刷了刷名叫鈕鈷祿似玉這個主播的慢手。


    好奇啊


    實在是太好奇了


    到底是什麽驚世絕豔、傾國傾城之姿,才能把素來沒聽說有過什麽緋聞的程影帝給迷成這樣兒啊


    且說程景臻一路驅車來到季燁熙家樓下,車子停了下來,他又在樓下往樓上看了好久。


    對於白天突然撒謊的事,程景臻也是耿耿於懷。


    現在越想,就越接受不了那樣的自己。


    在此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那麽輕易地就說出一句謊言,都不帶打草稿的。


    這不像他。


    也不是他。


    但似乎,他其實早就已經不是他了。


    最終,程景臻還是打開車門,向季燁熙家走去。


    他來的時間其實已經很晚,但季燁熙家還四處明亮著,程景臻便直接刷卡上樓了。


    按了門鈴,給他開門的依舊是季燁熙的那個助理。


    打過一次照麵以後程景臻已經熟悉了這個人的存在,隻是還有些不適應罷了。


    “程、程總”反倒是見到他的肖清寧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手忙腳亂地請他進來,才想起來說“熙哥去洗澡了。”


    洗澡


    程景臻稍稍愣了一下,一瞬間思緒有點飄。


    一飄過後轉念又意識到這屋裏還有別人,而季燁熙就一直都跟眼前這個人同吃同睡


    他又重新皺了皺眉頭,看上去比先前更嚴肅了。


    “嗯。”


    淡淡地點點頭,程景臻進了屋,見屋裏有些雜亂,很明顯是剛剛直播完在收拾戰場,便說“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好的,那程總您先坐一會。對了,您想喝什麽”肖清寧有些語無倫次地問。


    程景臻擺了擺手,表示“真不用管我。”


    其實這樣說,他心裏還是稍稍有些苦澀的。


    因為這裏曾經也是他的家。


    這樓上,如果沒記錯的話,趙宗說過還有一部分他的行李,還被放在這裏,一直沒空派人來拿。


    眼前的青年絕對想不到,曾幾何時他跟季燁熙


    程景臻微微垂下眼睫,阻止自己去想什麽曾經和如果。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現在和未來永遠都比過去要重要。


    肖清寧繼續去收拾東西了,程景臻在沙發上坐著,靜靜地等待季燁熙洗好澡下來。


    不知怎麽,一想到那個人出浴的畫麵、那個人裹著浴巾從樓上下來的畫麵


    其實他剛剛一路開車過來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一味地逃避是沒有用的。


    說什麽互相冷靜一個星期,找什麽自己在外地的借口


    這一個星期他根本就沒有冷靜。


    如果有與季燁熙相關的想法,那也隻能是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就這麽逃避了一個星期,也見不到想見的人,那麽這種逃避有什麽意義


    程景臻垂著眼眸淡淡地思考這種以前他從未想過的愛情相關的命題,餘光一掃,就從半敞的茶幾抽屜裏看見了什麽東西


    大概是剛剛有人翻找過什麽東西,抽屜並沒有被關嚴。


    頭頂明亮的水晶吊燈下,一片絢爛的燈光籠罩中,他似乎看見裏麵


    不是那麽太敢確信地,程景臻伸手,緩緩地拉開了抽屜一角。


    這迴倒是能看清了。


    裏麵,一張明信片工整地躺在裏頭,有字跡的一麵兒朝上。


    黑亮的中性筆顏色,流暢熟悉的行書字體,以及那段話


    那是他寫給季燁熙的


    當時寫這張明信片的時候,程景臻是抱持著無比坦誠的心態寫下“永不後悔”那四個字的。


    因為太緊張、太重視,誠意滿滿,宛如背負著千金之重。


    所以他的筆尖兒有些顫抖,書寫過程也不如另外一張簽名流暢平順,寫出來的效果並不是很好。


    實在是有失水準。


    但即便自己萬般重視,程景臻卻沒指望季燁熙能夠接收到他的這片心意。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季燁熙看都不看,直接將這張明信片甩手扔掉的準備。


    但沒想到


    程景臻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四個字對於程景臻來說,堪比千金之重。


    他從不是那種說話隨意說、寫字隨便寫的人。


    現在發現這張明信片還被季燁熙收著那種心上之人也許懂得他的心意的想法


    所以小熙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所以小熙他其實也不是很不喜歡我


    明信片已經被程總激動地拿在手上,他正有些思緒翻湧的時候,在樓上洗完澡的季燁熙已經邊擦頭發邊走下來。


    “程總”


    看清樓下坐著的是誰,季燁熙微微愣了一下。


    聽見那道聲音,程景臻立即循聲望去,隻見身材削瘦的青年穿著浴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麵帶不解地看著他。


    藏青色的浴袍是長款的,長度正抵達青年的小腿處。


    腰身被他用帶子緊緊係著,更突出青年的腰細腿長。


    嫩白的肌膚在本就顯白的深色浴袍映襯下,青年整個人就像剛從牛奶裏撈出一樣。


    而就是這樣的青年,那一頭烏黑的短發底下,還有這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和兩片嫣紅的唇。


    如此耀眼明麗,足以抵過這滿屋的光芒。


    “程總這麽晚了您不是在外地出差嗎”愣過之後季燁熙說。


    程景臻本來就激動著,現在見了季燁熙這副春光乍泄的模樣,還有剛剛洗完澡頭發未亂、致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透著一種純潔無害的造型


    心弦兒不由都跟著一蕩。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走下樓的季燁熙已經說道“咦您手裏它怎麽又跑迴您手上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從季燁熙表情上,程景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就是”季燁熙繼續擦了幾下頭發,沒往下說。


    他也不是傻,


    還能當著當事人的麵兒說這張簽名我應該已經扔了啊。


    不過季燁熙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畢竟程景臻也不傻。


    表情漸漸變得暗淡,連眼眸的顏色都漸漸退卻,程景臻緩緩地將那張明信片放下。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但緊接著,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季燁熙往樓下走的時候,好死不死,沒擦幹水分、還有些濕漉漉的腳,在毛拖鞋裏打了滑


    臥槽槽槽


    雖然已經第一時間扶住了樓梯旁側的欄杆,但季燁熙還是向下滑了幾個台階,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這些都不是更人尷尬的。


    尷尬的是自己滑到的那個瞬間也不知道程總是怎麽做到的,就以百米跨欄的標準直接邁過茶幾,又衝上了樓梯,以至於季燁熙剛剛穩住身形的同時,程總也已經跑了上來,半扶半抱住了他


    隨後。


    一陣天旋地轉後,季燁熙開始了深刻地反思。


    他就不該因為先前聽見了門鈴聲,就在洗完澡後欠欠兒地跑下樓來看看。


    就算下樓來,也不該隻穿了一件浴袍


    還自以為這麽長的浴袍就能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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