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譽王能夠順利繼位,那是因為先帝無子。


    可如今,貴妃娘娘有孕了。


    雖然是個遺腹子,可那也是正宗的先帝血脈啊!


    迎著眾人打量的目光,雖然明知不可能把皇位讓給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但譽王一派還是急了:“什麽意思,貴妃肚子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們這就急著讓譽王殿下讓位了?”


    “嗬,這還用得著問嗎?國師批過命,說貴妃娘娘是生龍子之相,那這懷的一定就是龍子。”


    兩方人馬在私底下爭論不休,而譽王雖然麵上淡定,其實心態,已經炸了。


    他為了顯得自己對於繼位不是那麽急切,特意把登基大典的吉日挑在一個月後,如今,雖然早就以新帝的身份處理朝政,可沒有經曆過登基大典,就不算名正言順。


    早知會有今日的事端,老皇帝一死,他肯定二話不說立馬登基。


    名聲能當飯吃嗎?


    皇位才重要好麽!


    對了,還有那個女人!


    譽王咬牙切齒的看向夏閔茹,虧他還想著幫她換個身份留在自己身邊,她竟然一聲不吭的懷了先帝的孩子!


    “好了,都閉上嘴。”國師於人群中淡淡開口,兩方人馬立刻噤聲。


    譽王也隻得忍下情緒,先安排先帝的落棺儀式。


    等到地宮之門落下,儀式結束,朝臣散去,譽王終於忍不住了,朝著國師的方向追了上去:“國師!國師!夏貴妃肚子裏那孩子……”


    “怎麽,殿下難道還怕個未出生的孩子?” 國師大人一身白衣,迴眸一笑,可謂仙人之姿。


    “這……”譽王不好說。


    他就怕那些先帝的舊臣擰成一股繩,若是極力反對他登基……


    年輕的國師勾起唇角:“放心吧,別說那孩子現在還未出生,就算出生了,等他長到能當政的年紀,這天下,也早在殿下的掌控之中了。”


    #####


    譽王殿下迴宮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去尋被先帝舊臣簇擁著迴宮的夏貴妃。


    內侍卻迴來迴報,說是貴妃娘娘誰都不見。


    “怎麽,怕我對她下手?”譽王忍了又忍,終是咽不下這口氣,將手裏批閱的奏折砸在桌上,“來人,擺駕!”


    結果到了夏貴妃宮殿門前,才發現宮牆腳下站滿了侍衛,而這侍衛統領,還不是他手下的人。


    太過分了!


    譽王氣得拂袖離去。


    這群老臣,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他不敢闖進去!


    ……好吧,他還真不敢闖。


    畢竟為了名聲連晚一個月登基都忍了,又怎麽會為了找夏閔茹問個清楚而功虧一簣呢。


    隻是,沒有親自問到答案,譽王還是有些寢食難安。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第二日一早起來,便花重金買通宮人,找到一個機會,忍辱負重,扮成晚間送夜宵的太監,來到如今被重重保護的夏閔茹身邊。


    而正躺在榻上無聊養胎的粱黛聽到係統提示,說剛剛進來送餐的太監身份有異,還以為又是楚懷安那家夥。


    結果來人一開口,才發現竟然是譽王。


    譽王一關上門便不再收斂情緒,他伸手撫向夏閔茹有著一對酒窩的小臉,以及那讓他朝思夜想的細白的脖頸。


    但是摸著摸著,他很想把她就這麽掐死在這裏。


    “小茹兒,你可知道,你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譽王眼神晦澀,低低的問。


    “我怎麽了?”夏閔茹睜大了雙眼,有些不解。


    “你怎麽了?”譽王幽幽一笑,在漆黑的夜裏,咬牙切齒的聲音格外明顯,“臨時變卦,給我留下一個大爛攤子,你竟然還問我怎麽了?


    “你可真是厲害啊!貴妃娘娘。”


    譽王的聲音帶了冷嘲熱諷,他伸手狠狠的掐在夏閔茹的腰上,直掐得夏貴妃痛唿出聲。


    “啊……”


    “現在知道痛了?那你撞棺的時候呢?”譽王伸手卡向她的脖子,很想狠下心掐下去。


    但是不行,如今滿朝上下都知道這小東西有了身孕,若是出事,怕是第一個就要懷疑到他的頭上。


    “也,也痛……”夏閔茹似乎知道錯了,身子縮了縮。


    譽王深吸一口氣,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臨時變卦?”那麽逼真的刀和血袋,他也準備了很久好麽。


    “因為我暈血啊……”夏閔茹低低的啜泣一聲,“那刀太鋒利了,我怕……”


    “而且……”她小心翼翼的看著譽王,“你不是說我詐死就好了麽,我想著撞棺也是一樣的。”


    哪兒能一樣啊!


    譽王快被氣吐血了,你撞沒撞死,一眼就看出來了好麽?


    要是聽他的用上刀,就算是太醫,也沒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掀開貴妃娘娘的衣服查看傷勢。


    到時候他說她死了,那她就是死了!


    又怎麽會有太醫上場,診出個她有孕的脈象來!


    有孕……


    猛然想起這一茬,譽王的臉色變得鐵青。


    夏閔茹看著譽王的臉色,嚇得後退。譽王下意識的伸手抓她,卻一不小心將她身上的衣服扯破。


    譽王氣噎,怎麽,他一伸手,她便以為自己要欺淩於她?更何況——


    他一把將夏閔茹推倒在榻上,壓低聲音,惡狠狠的問:“本王就算真碰你,又如何?”


    他很少在夏閔茹麵前以本王自稱,如今這麽一說,已是忍耐到極點。


    夏閔茹這迴眼淚是徹底忍不住了,她伸腳踹在譽王身上,試圖把他踢開:“我有孕了,你不能碰我!”


    有孕了。


    有孕。


    譽王反複咀嚼這幾個字,心裏越來越涼。他鬆開手裏的夏閔茹,一點點坐了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孕,才用這個來算計我?”


    他想起自己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身份,想起自己先前有多喜歡這小貴妃。


    可是再喜歡,也比不過這九五至尊的位置。


    “你想靠著這孩子做什麽?太後之位還不夠嗎?難道……”譽王伸手掐住夏閔茹的下巴,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的問:“你還想要皇位?”


    夏閔茹驀地睜大雙眼,看著麵色冷漠的譽王,有些不敢置信,“你……你竟這般懷疑我?”


    “我又沒有懷過,我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孕……”夏閔茹的眼淚一滴一滴滾落下來,落在譽王的手背上。


    “而且,而且……”夏閔茹委屈極了,“陛下他雖然夜夜宿在我宮裏,但是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碰過我了。”


    譽王微微蹙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麽。


    “他年紀大了,納我入宮,並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想要我給他生個孩子。”


    “隻是國師已經替我批命,說我有生龍子之相,若我不入宮,落在有心人手裏,必會扯出是非。”


    “本來,陛下常常宿在我宮裏,是因為發現這邊大臣不好意思過來,好讓他落個清淨。”


    “再後來,陛下病了……”


    夏閔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淚卻落得越來越多,直灼得譽王手背發燙。


    是了,他想起來了。


    最後那幾個月,自己已經給先帝下了慢性毒.藥,他走路都尚且費勁,又怎麽可能有力氣跟貴妃同房呢。


    可是,若先帝幾個月都沒有碰過她,那這個孩子……


    譽王臉色微變,突然意識到什麽。


    夏貴妃卻像是知道他心裏所想,抬起頭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裏,淚目漣漣:“這個孩子,是你的啊,譽王殿下。”


    #####


    為著貴妃有孕之事,一直不太和諧的朝堂上近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不肯鬆口的譽王突然退讓了一步,同意先帝舊臣安排親信進宮貼身保護夏閔茹,直到她平安的生下孩子。


    譽王甚至在大殿之上對著朝臣起誓:若他對這孩子有不軌之心,就罰他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當著眾臣麵起這樣的毒誓,算得上是非常狠了。


    一時間,幾位眾臣也不好意思繼續逼迫譽王承諾百年之後將這皇位還給貴妃之子。


    雖然他們是為貴妃腹中的孩子打算,但是等到數十年之後,朝廷上到底是什麽風向,這個孩子又能否成功長大,都很難預料。


    一夜之間,夏閔茹的身邊多出了兩個新的貼身宮女。


    一位名叫.春梧,還有一位則是秋桐。


    她們是姐妹兩個,春梧會武,秋桐擅毒,自從進宮,便寸步不離的守在夏閔茹身邊。


    然後粱黛發現,果然還是小翠最可愛。


    十月懷胎,萬分辛苦,辛苦在腿,辛苦在腰,還有辛苦在嘴。偏生伺候她的這兩個,這個不讓吃,那個也不讓喝。


    “娘娘,您懷的可是龍子,在吃食方麵一定得萬分小心。”


    金黃的蟹黃被端走了,用糖漿裹好的山楂球也被拿走了,有那麽一丁點兒對孕婦不好的東西全部被拿走了。


    隻給她留下寓意多子多孫的石榴,葡萄,以及各種補品。


    ……還好沒有枇杷。


    上輩子作為柔娘,嗓子好的時候,粱黛便隻能吃些清淡小菜。


    後來嗓子毀了的時候,她更是隻能喝些清淡小粥。


    如今好不容易以為有機會可以大吃大喝了,結果竟然這麽的受拘束,啊,簡直連柔娘的日子都不如,真是再也不想懷孕了。


    “係統係統!”粱黛開始召喚又被自己扔在腦後許久的係統,“要不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重來一次吧。”


    “重來一次的話,我一定要把那一擊即中丸給譽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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