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揮錘子,一起duangduangduangduang


    兩扇木窗向內打開,窗框中心的位置垂下來了一枚紅彤彤的中國結,窗戶上也貼了剪紙,上麵的紅雙囍讓這位刀劍男士沉默不語。


    原本單純的節能燈,現在也被人為的穿上了一件格外喜慶的外衣,灑在屋中的燈光都帶上了紅『色』,好好的會客室摻雜上了幾分曖昧不清。


    這何止是用力過度,簡直都已經到了羞恥y的高度。


    一個月前聯係自己的時政工作人員遮遮又掩掩,平均兩天一次的高頻率聯絡中,始終不願意告訴自己關於審神者的事情。


    以至於到了今天,在推開門的前一秒,三日月都還在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是男是女?高矮胖瘦?『性』格活潑還是沉默?對於付喪神的態度又如何?


    但當他看到這間屋子後,至少一點可以確定了,那就是這位即將出現的審神者,絕對來自中國。


    唯一能夠與和諧搭上邊的,也就是根雕茶幾與上麵擺放的那套紫砂壺茶具。


    包裝頗為高檔的茶葉立在了一旁,散發著靈氣的山泉水在淺缸裏搖晃,炭爐裏麵碼得整齊的,是萬屋出售的特級無煙碳。


    不管怎麽樣,裝飾這會客室的人都費了大力氣。


    而三日月也不慫,直接就把碳一點,光明正大的準備燒水泡茶喝。


    不為自己,也是為了那即將到來的審神者嘛。


    他看著逐漸翻滾出小泡泡的泉水,想想自己之前來的時候都喝速衝茶包,真是都要給自己抹一把心酸淚。


    什麽叫區別對待?


    這就是。


    拚死拚活的給時之『政府』打工殺敵,重要『性』卻比不上一個新來的審神者。


    也就是來的是付喪神是自己了,換成其他的,估計早就臉一冷,摔了門掉頭就走。


    “唉。”


    三日月歎了口氣,怪不得聯絡員從一開始就要製定他為此次的聯絡人員,除了他的第一任審神者是中國人,在語言方麵與這位新來的審神者有共同語言外,還有就是他脾氣好了。


    這麽看來,人還是要有點脾氣的好,否則下次又要被當成軟柿子捏了。


    他信馬由韁的想,手下動作卻不停,提壺燙杯,繼而向杯中放上少許茶葉……他這一整套的泡茶手法同樣是學自第一任審神者。


    第一個將自己從黑暗中喚醒,第一個把自己當成了家人夥伴而不是工具的那位大人,給三日月宗近留下的影響,是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寬和廣。


    茶泡好了,三日月端著自己麵前的茶杯,輕輕啜飲一口。


    唔,還不錯。


    以自己這被鶯丸殿下嫌棄的泡茶手法,沒有把好好的茶葉直接糟蹋掉,就足夠讓三日月滿意了。


    待到他喝到第二杯時,等候許久的會客室大門終於打開,自己熟悉的那位工作人員走在了前麵,跟在他後麵的,則是一個梳著可愛包包頭,有著齊刷刷劉海的小姑娘。


    等一下,這就沒了?


    三日月心中有著驚訝,還記得那位大人說過,時政算是少有的良心組織了,在挑選審神者方麵,年齡穩穩的限製在了十八歲及以上。


    【這樣就算當事人後悔了,他也是個成年人,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可眼前的人……


    三日月不留痕跡的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孩,而雲錦也在打量著對方。


    這就是爺爺說的日本刀化作的付喪神?那被他放在了旁邊的,就是有著國寶之稱的刀劍本體了?


    想到這個,雲錦那慌了一路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實處。


    她本來是好好的奔馳在廣袤無邊的大地上,前幾天還在礦洞裏麵挖著石頭,給自己準備點小零食,結果昨天就被爺爺直接從洞裏拉了出去,相當嫌棄的把她扔進了溫泉,又遞過來一套新衣服。


    接著就是一袋子的相關文件塞到手裏,裏麵還放著單程機票、身份證和護照。


    喵喵喵?


    等到自己坐上了飛機,爺爺的臉也看不到的時候,雲錦終於意識到,她是被扔出了家門。


    要不是袋子裏麵還有一封解釋為什麽要這麽做,並且說服了雲錦的信,這個看上去萌萌噠的小姑娘,絕對會不管不顧的在飛機起飛前就跑出去,死也不離開。


    那麽按照爺爺說的,和陌生人見麵時,最重要的就是主動問好。


    “你好。”


    她字正腔圓的開了口,還送上了一枚閃亮亮的笑容。


    “……您好。”


    三日月宗近慢了半拍才有所迴應,他的神情中還帶著些許的恍惚:“您要喝茶嗎?”


    感謝自己提前就泡好了茶水,否則就無法蒙混過眼前的尷尬局麵了。


    工作人員立在了一旁,聽著自己僅有知道的幾句中國話,擅自認定了麵前兩人一定能夠相處融洽好,接著就相當識相的離開。


    他這一走,雲錦立刻跑到了牆邊的開關處,把製造了一屋子曖昧氛圍的燈給關掉。


    從窗口灑進來的自然光自然是夠用,三日月的表情也舒緩了一些,他把茶杯推向了未來的審神者,耐心的等著對方開口。


    “不好意思,可以把你的刀給我看一下嗎?”


    雲錦的第二句話,就讓三日月心裏麵咯噔了一下。


    他們這些再次尋主的付喪神,和由審神者自己召喚出來的完全不同。


    以三日月為例,他就曾在八位審神者手下工作過,這裏麵,第一位審神者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卻也是主動放棄了他的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丸的生活再怎麽舒心和愉快,也比不上主上自己的家。


    審神者與時政解除了契約後,他們這些付喪神就要選擇自己之後的路要怎麽走。


    一是與時政簽訂臨時契約,由時政提供靈力,使得付喪神不會在沒有審神者的情況下消失。


    二、三還有四,那就是隻屬於付喪神自己的路了。


    有的選擇了自行跳入刀解池重入輪迴,有的選擇在戰場上發泄自己的精力,最後死在溯行軍的手裏,亦或者是在怨恨中暗墮,死於昔日的同伴手中。


    三日月宗近選擇了第一種,他成為了一座全新本丸的初始刀,自他之後,時政又送進來了其他自願簽訂了契約的刀劍,現在他所在的本丸,可以說是排的上名號的強大本丸了。


    “您是說,要看我的刀嗎?”


    他耐心的詢問了一遍,得到了對方肯定的迴複後,將本體雙手捧起,恭敬的送到了對方麵前。


    該不會這位審神者,是想靠著用靈力打下烙印,繼而掌控他們這些付喪神的主意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嗬嗬。


    心裏響起了涼薄的笑聲,三日月臉上的笑容看似溫柔,實則是等著對方自討苦吃。


    真以為他們這些早早的達到滿級的付喪神是那麽好掌握的嗎?


    太天真了,上一個這麽做的審神者,可是直接被靈力反噬,還未上任就在醫院裏麵躺了三個月。


    “謝謝你。”


    對方那略帶抗拒的表情落入了雲錦的眼中,讓小姑娘恍然大悟。


    差點就忘記了這麽重要的準備工作。


    她以前『摸』的都是些沒有靈魂的刀刃,自然是想怎麽『摸』就怎麽『摸』,現在送到眼前的刀,可是有著真實的付喪神立在旁邊。


    雲錦連忙從熊貓頭包裹裏麵抽出一雙手套,戴上了後才切實的觸碰到刀身上。


    她的這個行為,贏得了三日月宗近不小的好感。


    刃身一寸寸的從鞘中拔出,雲錦看著刀身上的新月形花紋,頓時明白了為何手中的刀會有著三日月的名字。


    隔著一層手套,雲錦的手緩緩拂過刀刃,帶起的動靜於三日月而言,猶如微風拂麵,有著說不出的舒坦。


    見麵的第一個要求是莽撞了些,可看在你的手法如此輕柔的份上,一會兒靈力反噬時,我會稍微的控製著力道,不讓你那麽痛苦的。


    他微微的點著頭,發間垂下的金『色』飾物跟著一起淺淺擺動,有著說不出的優雅。


    “真好看。”


    雲錦把一振刀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後,滿足的感歎了一聲,她屈起手指,稍微用了點力彈在了刃身的中部位置。


    ——“哢”。


    “哢?”


    “您、您做了什麽?”


    尚在品茗的三日月宗近突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襲擊了自己的腰部位置,他倏的抬起頭去看自己的本體,在雲錦剛才彈動的位置上,有著一道細細的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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