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愣著幹嗎?”林子卿因為對這些不了解,倒是沒有李尋他們的那種驚訝,反而對他們的這種反應感到奇怪。


    “這是雕雲龍紋七星端硯?”李尋雖然心裏已經確定,還是謹慎地問了問張老。


    “不錯。”張老的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這個端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硯,沒想到能有幸見到,真懷疑你小子是不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


    這方古硯以老坑端石隨形雕就,石質溫潤細膩,紫色嬌嫩美豔,硯台隨形製硯,一麵硯堂平整,背麵隨形雕刻雲紋,飄渺飛旋,粗狂簡約,十分清雅,上麵還有著點點紫芒,仔細一數,正好七個,還都在雲紋之間,看起來別有趣味。


    硯左側還有陰刻隸書“世路艱,人業異,與石交,不相棄。”


    “因才施雕,造型古樸,渾然一體,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融為一體,妙哉妙哉!”張老的讚美之詞毫不吝嗇。


    據說這硯曾在蔡邕手中,這上麵的隸書便是他刻上去的,後又流傳到董其昌手中,不過董其昌愛惜這硯台,不舍得在其中刻字,曆史上有記載的就這兩位了,至於後來為什麽會蒙塵,被李尋得到,就無從得知了。


    羅峰也是愛好書法之人,練的更是蔡邕所創的飛白體,自然對各位名家的書法也有過研究,對蔡邕更是熟悉,李尋可以斷定這就是蔡邕的筆跡。


    “據說這硯還有一奇異之處。”張老突然蹦出一句。


    “哦?”對於這點,李尋並不清楚,好奇地望著張老。


    張老拿出一塊墨條,將一些水小心地倒在硯台上,輕輕地墨了起來,在研墨的過程中,那些雲紋好像活過來似的,有種流動著的感覺,那些紫芒一閃一閃宛如天上繁星,慢慢地,在硯台周圍竟然還形成也淡淡的霧氣,聚集在一起,凝而不散。


    “好厲害!”就連林子卿也不禁叫出聲來。


    等到張老停下研墨,這霧氣也消散了,硯台也恢複成剛剛的模樣。


    “吞雲吐霧,這傳說是真的,古人誠不欺我也!”張老的心情可謂是極為激動。


    “張老不要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李尋見張老的樣子,感覺扶他坐下,他真怕張老因為欣賞這硯台而出了什麽毛病,那他可就罪過了。


    不過李尋也是對這十分喜愛,當即拿出剛才買下的宣紙和毛筆,拿手機當成鎮紙,提筆揮下:“端溪古硯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十四個字。


    羅峰的飛白體和李尋從小練的行書結合,沒有任何別扭和衝突,倒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好一手飄逸的字!”張老在一旁說,“你打算將這雕雲龍紋七星端硯怎麽處理?”


    這端硯實在太誘人了,就連張老也忍不住想入手。


    李尋笑著說:“張老您可要失望了,我打算自己收藏。”


    “恩”張老略有些失望的點點頭,“也是,這麽神奇的東西,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出手,不過明天的鬥寶大賽,我希望你能讓這硯台出場。”


    “這……”李尋有些猶豫,人怕出名豬怕壯,他根基未穩,就怕有些人打他的主意,古玩圈這種暗地下手,將別人東西據為己有的事還是有的,不過大部分人還是不屑於做,會被人看不起。


    張老也是知道這一點,他拍了拍李尋的肩膀:“小尋啊,這幾年圈子裏的人參差不齊,的確出了不少敗類,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敢動你的東西,除非他不想在這圈子裏混了。”或許也是想到些不好的事,張老的語氣也有不少怒氣。


    李尋點點頭:“那好吧。”


    “那這幅字送給我這個老頭子應該可以吧!”張老看向了李尋的那幅字。


    李尋連忙擺手:“這字隨便寫寫的,哪送得出手!要不我再寫一副?”


    張老擺了擺手,道:“隨心所欲才能將感情融於其中,這幅字也算是上乘之作了,而且我能有幸揭開這硯台的真麵目,就算是留個紀念吧!”


    話說到這裏,李尋點點頭,在上麵題上個“惜澈贈”,惜澈是李尋的字,或許有些女氣,但澈字暗指心明如鏡,一個惜字有珍惜之意,也與希同音,蘊含著希望保留心中一片淨土之意。


    “嗬嗬!”張老將字收起來,繼續說:“難得來到我家,帶你們看一下我的收藏室吧!希望不要嫌棄我這個老頭子的收藏啊!”


    “哪裏會,羨慕還來不及!”李尋心中還是頗為期待的,以前古玩沒興起的時候好東西還是有很多的,都被張老這樣的老藏家搜刮掉了,也讓李尋有些懊惱。


    來到張老家的地下室門口,張老先是在門外輸入了密碼,再拿出幾根鑰匙,這根扭幾下,那根扭幾下


    終於開好門,張老招唿這李尋他們進來,令李尋驚奇的是,裏麵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古珍排列整齊的樣子,而是如房間一般,入門後擺著一張桌椅,還有一道屏風,牆上也掛著不少書畫,看樣子屏風後麵還有不少空間,隻是不知道有什麽東西。


    那桌椅是一套六件的黃花梨八仙桌椅,價值五百萬左右,而那屏風也是不凡,不是畫的,是繡上去的,繡的是名著《紅樓夢》裏的金陵十二釵:林黛玉、薛寶釵、賈元春、賈探春、史湘雲、妙玉、賈迎春、賈惜春、王熙鳳、賈巧姐、李紈、秦可卿,並附上判詞,有趣至極。


    那些書畫有古代也有當代大家之作,不過最讓李尋驚奇的,是屏風後麵的東西:青花,琺琅,粉彩,瓶子,碗碟,瓷片,罐,盅,杯,壺等等,幾乎囊括所以朝代。


    不過在這也能看出張老對於武器和玉器的收藏是不怎麽熱衷的,因為李尋沒看到這類的東西,不過也是,平常人窮盡一生也可能將所以的東西都精通。


    不是每人都像羅峰一樣,是個天才,不過就算是羅峰,如果不是身體原因,他也不可能投入這麽多時間研究這些,就算這樣,他比起張老邱老這樣的大收藏家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因為時間是一個硬傷,他所學的東西隻有一個字:雜!還沒有到融會貫通的地步。


    不過李尋繼承了羅峰三十多年的記憶,讓他平白有了如此深厚的積累,加上現在起步的積累,或許能成為一個精通各類的大家。


    咳咳,扯遠了,迴到話題,這裏最讓李尋驚奇的,還是當中放著的一個宣德爐。


    說起宣德爐,就不得不說明代宣德皇帝了,他在位時,為滿足玩賞香爐的嗜好,特下令從暹邏國進口一批紅銅,責成宮廷禦匠呂震和工部侍郎吳邦佐,參照皇府內藏的五大窯等名瓷器的款式,及一些史籍,設計和監製香爐。


    為保證香爐的質量,呂震戰戰兢兢地稟告皇上,欲製造出好香爐,銅還得精煉六遍。煉一遍,少一些,六遍下來,原料隻會剩下一半。宣德皇帝財大氣粗,精品意識超強,大手一揮便準了,這還不止,他下旨精煉的次數不僅不減,還要翻番(煉十二次),並加入金銀等貴金屬。於是工藝師挑選了金、銀等幾十種貴重金屬,與紅銅一起經過十多次的精心鑄煉。經過巨大的努力,宣德三年,極品銅香爐終於製作成功。


    這批紅銅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明朝衰敗再也沒有出品,這些香爐,每隻均大氣異常,寶光四射,其絕大部分陳設在宮廷的各個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賞賜和分發給了皇親國戚,功名顯赫的近臣和各個有規模香火旺盛的廟宇,不過經過數百年的風風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鑄造的銅香爐已經極為罕見。


    “張老,能上手嗎?”李尋走到宣德爐麵前,說道。


    “可以。”張老點點頭。


    拿起爐子,李尋不停地翻看著,古玩界有幾大稀世珍品,宣德爐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了看底款,還是有點不確定,宣德爐底款的“德”字心上沒有一橫,當時有“省一德”之稱,不過經多方查證,也有不省一橫的,這宣德爐比起那五大窯還要稀少,為了牟取暴利,從明代宣德年間到民國時期,古玩商仿製宣德爐活動從未間斷。這些經過精心鑄造的仿品可與真品媲美,專家權威也無法辨別,至今國內各大博物館內收藏的許許多多宣德爐,沒有一件能被眾多鑒定家公認為是真正的宣德爐,可能隻有故宮博物館才有真品了。


    “覺得怎麽樣?”張老眼裏閃過莫名的情緒,問道。


    李尋的眉頭皺在一起,他看不出這個有什麽不妥,可是就是感覺不對,他深唿了一口氣,說道:“張老,我看不準。”


    張老拍起來手掌,讚許地說:“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是假的!”說道這裏,張老迴想了一下:“那是七年前了,我在一個小攤上買到,不過經過幾位老朋友的考證,這是宣德爐停止製造後,部分主管“司鑄之事”的官員,召集原來鑄爐工匠,依照宣德爐的圖紙和工藝程序進行的仿造,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李尋一時語塞,聳了聳肩說:“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對。”


    “這就行了,當初他們也沒證據說我這是假的,也是一個給感覺否定了。”張老怪異地看了李尋一眼,這種感覺一般都是那種接觸某樣東西幾十年,才能養成的,他真搞不懂李尋這怪胎。


    其實這還是李尋那第六感作怪,不過李尋卻不能說,不然要被人切片了,麵對張老的目光他也隻能苦笑著撓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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