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洞是個巨大的洞窟,整座白雲山都是空的,有成百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洞穴,內中通道曲折,歧路萬千,溫泉叮咚,泉眼眾多,宛若迷宮一般,並且,洞內不分冬夏,四季如春。


    這些洞穴分成三個部分:上洞、中洞、下洞。


    聚義洞屬於白雲洞的中洞,在聚義洞內,燭火通明,白毛風坐在當間的虎皮交椅上,兩側則是老妖狼與崔小玉等人。


    最後進入聚義洞的是白臉狼唐文俊,他與瘸腿狼附耳低語片刻,便坐迴到下首自己的交椅上去了。


    白毛風見弟兄們全到齊了,便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對鬼頭鱷曹阿元大加讚賞起來,道:“今兒個多虧了阿元,要是沒有阿元帶領弟兄們趕來,我等七人將全部戰死在大峽穀了。”


    曹阿元起身一揖,道:“哪裏,哪裏,幫主洪福齊天,故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小弟所做的一切,皆屬分內,何足掛齒。”


    白毛風道:“坐下,坐下,阿元,你不必過分自謙,我給你記上一功。在江湖上混,須功過分明,否則,焉能服眾。”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牛皮紙,交給身旁的九尾妖狐崔小玉,道:“四弟,這是一張暗殺幫在全國各地的聯絡圖,你要小心保管,若是本幫主有個三長兩短,下一任暗殺幫的幫主便是董迎歡,你要忠心輔佐董迎歡,振興本幫,命本幫各地弟兄,俱各聽命於董迎歡指揮,若有違者,斬。”


    崔小玉收下聯絡圖,道:“幫主囑托,小弟謹記在心。”


    老妖狼董迎歡起身推讓,道:“迴幫主,小弟實不敢當。”


    白毛風道:“你就不必客套了,事關本幫興衰,料你定能勝任。”


    老妖狼一揖到地,道:“謝幫主厚愛。”言畢落座。


    白毛風臉色一肅,道:“弟兄們,聽清楚了沒有。”


    聚義洞內所有的人,齊聲吼道:“聽清楚了。”洞中燭火,為之一顫。


    白毛風又道:“若是董迎歡有個不測,下一任幫主便是曹阿元。”


    曹阿元心頭一熱,要起身推讓,白毛風揮揮手,讓他坐下,道:“本幫主令出如山,莫可動搖,若有違抗,嚴懲不貸,弟兄們,明白嗎”


    聚義洞內所有的人,又是齊聲高唿:“明白。”洞中燭火又為之一暗。


    白毛風目光如炬,掃視了眾人一眼,又道:“每位繼任幫主,務必牢記,第一要務,就是要想盡各種辦法刺殺柳三哥,我幫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柳三哥所賜,此仇不報,我白毛風死不瞑目,董迎歡、曹阿元,你倆聽見沒有”


    董、曹二人咬牙切齒道:“聽見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白毛風問瘸腿狼:“白雲下洞的石門關好了沒有”


    瘸腿狼道:“迴幫主,關好了。那門厚兩三尺,外部如天然石壁一模一樣,沒人能把它當作一扇門,即便知道那是一道門,也沒人知道機關在哪兒,象幫主如此設置機關位置的,實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柳三哥就是再聰明,也休想打開下洞石門。”


    白毛風大樂,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柳三哥那隻黑貓,該找不著本幫主了吧”


    瘸腿狼道:“永遠找不著了。”


    白毛風奇道:“是石門太厚,黑貓聞不出本幫主的氣味了,是嗎”


    瘸腿狼道:“未必,傳說中,那貓非同尋常,嗅覺通神,千萬不可小覷了它。”


    白毛風也感歎道:“是啊,聽說此貓靈異之極,是柳三哥的一寶。也許,它天生討厭山洞,到了山洞裏,鼻子突然就失靈了還是因為受涼傷風,鼻子塞住,不通氣了,所以聞不出本幫主的氣味了”


    瘸腿狼詭譎一笑,道:“都不是。”


    白毛風愈發好奇了,問:“為什麽”


    瘸腿狼道:“黑貓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瘸腿狼道:“迴洞後,在下就派六弟唐文俊帶了四名神箭手,去白雲下洞口潛伏守候,為提防黑貓察覺,在下讓文俊等五人,臉上手上身上全抹上下洞溫泉底的淤泥,這樣,便能消除減弱自身氣息,或可蒙混過關,並再三關照,不得言語,不得發出聲響,唿吸輕微,不要挑在通風洞口潛伏,以免氣息擴散,讓黑貓提前察覺,一定要挑下洞高處鍾乳石做掩體,分散埋伏,隻要黑貓不發出預警,射殺黑貓的伏擊,就定會成功。”


    白毛風道:“對,軍師考慮甚周。不過,射殺黑貓也用不著派四名神箭手呀。”


    瘸腿狼道:“幫主,黑貓與柳三哥、李有忠、丁飄蓬這些絕頂高手在一起,若派一名射手射出一箭,以上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極有可能將長箭撥落,使伏擊失敗;在下要四名射手同時射出四箭,其中三箭要射向三個要人,第四枝箭才是射向黑貓的,而且箭頭煨有劇毒,隻要黑貓中箭,那就死定了。”


    白毛風倒掛眉毛一皺,問:“四枝箭都煨有劇毒”


    瘸腿狼道:“是。”


    “其餘三枝箭射向誰”


    “一箭射向李有忠。”


    “還有兩箭呢”


    “還有兩箭,射向兩個女孩子。一箭射向南不倒,另一箭射向丁飄蓬的女朋友。”


    白毛風的身子一哆嗦,象是中了一箭似的,臉一陰,蒙上了一層殺氣,右手伸向腰間的刀把,手攥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象蚯蚓似的突了起來,嘴唇崩得緊緊的。


    瘸腿狼心裏一寒,心道:這是怎麽啦那兩個女孩子要是射死了,不是也為我幫除了兩害麽看來,其中必有緣故,好在兩個女孩子沒死,所以,他一點兒都不怕。


    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發覺了異常,所有在場的人都為瘸腿狼捏把汗。


    白毛風冷冷道:“說,說下去。”


    瘸腿狼強打精神,道:“關鍵是要同時發箭,這樣,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因此,我對文俊說,當目標進入射程,你的任務是向下洞的溫泉池投出一塊小石子,這就是發箭的號令,箭手聽見號令,必須同時向四個目標射出毒箭。還有,你潛伏的位置,應與所有箭手保持一定的距離,見黑貓中箭後,須立即悄然離開現場,否則,小命就沒了。並關照箭手,如果,黑貓還是發覺了異常,發出驚叫聲,它的叫聲,就是你們發箭的號令。”


    白毛風的臉陣青陣白,依舊冷冷問道:“後來呢”


    瘸腿狼與老妖狼對視了一眼,他倆似是在問:“怎麽迴事呀”


    這個問題,誰也迴答不了,同時,這時也不是迴答問題的時候。


    瘸腿狼接著道:“後來,還是被黑貓察覺了,不過察覺得晚了一些,黑貓一聲驚叫,所有目標已全部進入射程,幾乎同時,箭手向四個既定目標射出了四枝毒箭。”


    白臉狼沉聲道:“唔,人死了沒有死了誰”


    瘸腿狼道:“射向南不倒的箭,被柳三哥一掌劈斷了;射向另一個女孩子的箭,被丁飄蓬的劍撥落了;射向李有忠的箭被他兩個指頭捏在手裏,扔進了溫泉池。就因為這三枝箭,牽動了三個高手的注意力,這第四枝箭,才射中了黑貓,它在淩空躍起時中箭,一聲慘叫,血水四濺,接著,撲嗵一聲,掉進溫泉池裏,淹死了。丁飄蓬等人,撲向四個箭手藏身之處,箭手沒跑出幾步,就被殺死了,這是文俊親眼所見,忙亂間,他當即悄悄離開了下洞,竟無人察覺。”


    白毛風臉上的肌肉鬆弛了,握著刀把的手鬆開了,他長長籲了口氣,撚著右頰的白毛,語氣沉痛,歎道:“我的四名神射手,就這樣上路了。”


    瘸腿狼起立,道:“為我幫偉業,為幫主平安,四位箭手,英勇捐軀。”


    白毛風歎道:“軍師,象這等要事,以後務必須向我匯報,不可自作主張啊。”


    瘸腿狼一臉惶恐的模樣,道:“是,小人知罪了,幫主教誨,小人永遠銘記在心。”


    白毛風又道:“不過,你為幫主除卻了心腹之患黑貓,功莫大矣,幫主為你記上一功。”


    瘸腿狼麵皮上露出一絲笑影,誠惶誠恐道:“多謝幫主開恩,小人願竭盡綿薄之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臉上一副知罪悔恨的模樣。


    瘸腿狼的涵養功夫極好,心裏想一套,嘴上說一套,沒人能猜度得到他此刻內心在想些啥,有時,他說的與想的恰好相反。


    當時,他內心嘀咕道:哼,不知好歹的老色鬼看來那兩個女娃,有些個名堂呀,不知誰跟她有一腿呢其中之一,或許是他安插在柳三哥身邊的奸細喲要是那兩個女娃死了,看來,老子也得三刀六洞,見閻王了,哼,老子是吃了飯沒事做,多管閑事多吃屁呀,活該以後得多長幾個心眼兒,別自以為是,自作主張了,拿著雞毛當令箭,人模狗樣,自己把自己當個人物,人家隻是利用利用你而已,到時候掉了腦袋,連怎麽掉的都不明白,那不冤死呀嗨,凡事要裝傻,多看看,隻看不說最好,隻看不說最兇,其實,說到頭,你白毛風被柳三哥宰了,關老子屁事呀,哼,從今往後,老子算是看透了,心也涼透完了,老色鬼,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老子怎麽不長長眼,竟伺候起這種德性的主子來了


    瘸腿狼正在心中嘀咕,白毛風突然問道:“軍師,如今柳三哥人多勢眾,你看如何應付為妥”


    瘸腿狼心道:老子正想隻看不說呢,如今,看來不說不行了。


    白毛風目光如炬,盯著他的雙眼,象是看穿了他在想些個啥,眼睛裏藏著不懷好意的笑影,瘸腿狼一時囁嚅道:“嗯,這個嘛,須想個周全的對策嘛,嗯”


    老妖狼道:“軍師隻管說嘛,我幫中唯獨軍師足智多謀,定有妙計應對。”


    瘸腿狼沉思道:“幫主啊,其實在下一直在擔憂,黑貓雖中了毒箭,要是被手到病除南不倒救活了呢後果不堪設想啊。”


    白毛風吃了一驚,道:“是呀,有可能啊,那小逼秧子,還真有一手呢。”


    瘸腿狼道:“不過,在下尋思,黑貓要真救活了,三天之內下不了地吧,所以,在三天中,柳三哥肯定找不到咱們。”


    白毛風道:“你是說,咱們有三天的安逸”


    瘸腿狼道:“至少三天。為萬全計,咱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去哪兒”


    “陰山,那兒是咱們的老窩,可以將養生息;如柳三哥等人趕到陰山,咱們就再迴長白山,看誰折騰得過誰。”


    “什麽時候走”


    “馬上。”


    “是不是急了點”


    瘸腿狼道:“這樣,咱們就與柳三哥拉開了三天的行程,黑貓就是痊愈了,也追不上咱們了。這是萬全之策。”


    白毛風沉吟道:“傳到江湖上去,別人會說,本幫主怕了,逃跑了。”


    瘸腿狼道:“當初,柳三哥被龍二爺砍傷了,他也跑了,莫非他怕咱們了不,他是要保存自己,以圖東山再起。同樣,咱們跑,不叫怕,叫轉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到過了這個坎,咱們會卷土重來,重展雄圖,柳三哥等人欠下的舊賬,全要一筆一筆的算迴來,一個也休想跑掉。”


    白毛風道:“好,軍師說得好,本幫主茅塞頓開,疑慮盡消。走,咱們聽軍師的,出洞走人。”


    突然,聚義洞頂的鍾乳石上飛下一個人來,戴著棉帽棉手套,穿著棉襖棉褲棉布鞋,一身灰色,手執一根拂塵,道:“白施主,你要走,先得交出龍卷風來。”


    白毛風見是淨空發癡叫不醒,知道難纏,便實話實說,道:“他死啦。”


    叫不醒不信,道:“咦,這麽個龍精虎猛的漢子,怎麽說死就死了”


    白毛風歎道:“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啊。”


    叫不醒道:“定是你在騙老衲,老衲不信。”


    白毛風惱道:“信不信由你,是柳三哥殺了他。”


    叫不醒有點信了,道:“原來如此,柳三哥是在拆了多少招之後殺了龍卷風”


    白毛風道:“一招。”


    叫不醒道:“你當老衲是三歲小孩子呀,柳三哥要殺他須在百招之後,就是老衲要殺他也得在百招左右,一招就將龍卷風殺死了,打死老衲,老衲也不信。你明明是在譏老衲武功不及柳三哥嘛。”


    白毛風道:“不跟你說了,跟你這種人越說越糊塗。”


    叫不醒道:“那你就休想走。”


    說著,他將手中的拂塵當胸一劃,嗚一聲,竟如虎吼一般駭人,可見拂塵上真力之霸氣。


    白毛風頓生殺機,臉色一沉,對老妖狼等人道:“擺陣。”


    刷刷刷,眾匪俱各離座而起,身形晃動,的溜溜在洞廳中占定方位,亮出兵器,將叫不醒圍在垓心。


    因神出鬼沒龍卷風、黑手夜叉王老三已死,如今的七殺陣是由白毛風、崔小玉、老妖狼、瘸腿狼、謀財狼、白臉狼、毒眼狼七人組成,白臉狼與毒眼狼也曾經過嚴格苛刻的訓練,已成七殺陣的合格殺手。


    而曹阿元與迷魂狼,則與幾十名幫徒在旁袖手觀戰。


    叫不醒哈哈大笑,道:“這大概就是七殺手的七殺天罡陣吧,好玩,別人怕它,老衲卻不怕,別說七殺天罡陣,就是七十殺,七百殺,其奈我何,老衲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白毛風陰沉著臉,吟道:“七殺天罡死亡陣,銅牆鐵壁金湯城,進來容易出去難,身首異處赴鬼門。”


    隨著他的念叨,以白毛風為首的七人,催動陣勢,向叫不醒發起了波又一波的搏殺。


    幾十個迴合下來,叫不醒將拂塵揮得唬唬生風,護住周身,左衝右突,卻休想衝得出陣去,他嘮叨道:“這鬼陣真有點邪門,怪不得祁連刀神齊大業也命喪此陣,不過,你等七人打一人算不得英雄,有種就單挑獨鬥,不過,你等七人中,沒有一人有資格與老衲比武過招,老衲要是困死在此陣之內,死得真不是個名堂啊。”


    謀財狼道:“真滑稽,死還有名堂不名堂的呀,死就是死,叫你別進來別進來,偏偏要進來,現在想出去了吧沒門嘍,認命吧。”


    一百個迴合下來,刀劍密集,如急風暴雨般襲來,叫不醒打疊精神,揮舞拂塵,護住周身,冷不丁,突然發難,拂塵招式急變,一式“席卷天下”,真氣磅礴,蕩開一個口子,踴身欲出,豈料,刀劍之陣,綿密如網,立時又從四麵八方劈頭蓋臉罩來,若是衝出去了,勢必會受傷中刀,一旦受傷了,若被白毛風等人追上,沒有接應的幫手,就有性命之憂了,當初祁連刀神齊大業,據傳就是這麽死的,千萬不可造次,虧得叫不醒變機的快,腳下一點,抽身後退,一式“密不透風護蓮座”,逃過一劫,卻還是慢了一慢,肩頭的棉襖,被七殺陣的刀劍劃開了一道口子,白花花的棉花,暴露在衣服外,幸好未傷及肌膚。


    叫不醒道:“白毛風,其實,七殺陣也沒啥,老衲衝不出陣去不假,老衲困在陣中,揮舞拂塵,閃避騰挪,料你等也拿老衲沒招,咱們算是打了個平手,這麽玩下去,真沒勁,老衲不玩了,你快撤陣吧,你要走,老衲也讓你走,不攔你啦,你看怎樣”


    白毛風道:“和尚,你怕啦,哈哈。”


    叫不醒道:“怕啥怕,你不要搞錯喲,不是老衲怕死,是老衲怕失信。”


    白毛風呆了一呆,道:“失信此話怎講”


    在雙方對話期間,打鬥攻防,卻依舊激烈。


    叫不醒拂塵在頭頂一攪,一式“金鍾罩頂”,護住上盤,道:“老衲與柳三哥有個約定,要比個武功高低,來個顛峰對決,給江湖一個交待:當今江湖,究竟誰是天下武功第一。要是老衲一個不當心,死了,柳三哥一定以為是老衲怕比武輸了,麵子上下不來,為了逃避顛峰對決,故意去闖七殺陣,尋短見了結自己。老衲若死在陣內,唉,那可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百口莫辯喲,阿彌陀佛。對,白毛風,老衲要求撤陣,不玩了,免得見笑於柳三哥。wqu”


    白毛風一邊催動陣子,刀劍如潮,洶湧澎湃,一邊冷笑道:“你當是小孩子擺家家呀,不行,真要出去,有個條件。”


    “啥條件”


    “叫我一聲爹。”


    眾匪哄堂大笑,叫不醒麵紅耳赤,一招“金剛撣塵”,向白毛風臉麵拂去,嗚一聲,那一招竟如虎豹般撲噬而來,白毛風吃了一驚,差一點著了道兒,要真被他掃中了,脖子肯定歪了,變成歪頭申公豹了,那可糟糕之極,於是不免暗生退誌。


    叫不醒道:“老衲乃少林高僧,怎能受此侮辱,不行不行,斷乎不行,寧可死了,也不能做這等沒臉皮的事。唉,換個條件試試嘛。”


    此時,白毛風覺得肩上刀傷隱隱作痛,想必弟兄們身上的刀傷也經不起折騰呀,與一個癡顛和尚無謂糾纏下去,傷口隨時有破裂流血的可能,萬一柳三哥等人趕來,弟兄們可就全掛了,須盡快結束糾纏,才是上上之策,嘴上卻依舊絕不饒人,道:“可以,本幫主再給你一個選擇,否則,你就隻有一死了。”


    叫不醒道:“說來聽聽嘛,說來聽聽又不要緊的,賣啥關子呀,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爽快麻利,才是條漢子。”


    雙方雖是在一問一答,天罡陣的鉸殺,卻一點兒也不鬆動,刀光劍影,如長江大河的波濤,滾滾而來,這個叫不醒,真是個可恨之極的人,當初,要是沒有他出手救柳三哥,也許,如今柳三哥與南不倒早已歸道山了,我方也就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叫不醒雖有些假癡不顛,卻雙眼炯炯有神,手中的拂塵舞得水泄不通,他知道,隻要一不小心中了一刀,自己的動作就會變形,緊接著,一切就將歸於圓寂。


    圓寂是一種美的境界,但倒在亂刀下的圓寂,卻一點兒也不美。


    況且,跟柳三哥還沒比過武呢,不能跟柳三哥比武過招,那可真比死還難過。


    白毛風道:“隻要你肯做本幫主的保鏢,把本幫主一行護送到一個地方,到了地頭,咱們之間的賬就算兩清了,你該幹啥幹啥。”


    “什麽地方”


    “這個,暫時要保密,到了地頭,你雖不當保鏢了,也要發誓保密。能做到嗎”


    “能。那地方有多遠”


    “約摸三四千裏。”


    叫不醒沉吟片刻,道:“行。”


    白毛風道:“要是柳三哥追上來,你就要打他迴去。”


    叫不醒道:“老衲可以勸他迴去,畢竟老衲與他比較說得來,實在勸不迴去,可以打。”


    白毛風道:“這個隨你,總之,不能讓他靠近本幫主,別人追上來,你也要打他迴去。”


    叫不醒道:“先勸後打,這叫先禮後兵,出師有名。”


    白毛風道:“你在做本幫主保鏢期間,要將保護本幫主的生命,視為第一要務,須服從命令聽指揮,不得自說自話,自由散漫。”


    叫不醒道:“這個老衲懂。”


    “也就是說,你答應當本幫主的保鏢了嘍”


    “答應了。不過,你就不怕老衲事後反悔麽”


    白毛風道:“當然不怕,不對,不是不怕,是不會。因為,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一旦答應了別人,會千方百計去兌現承諾。”


    叫不醒道:“老衲吃不消了,你不要給老衲戴高帽子好不好。不過,老衲也有個附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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