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寒擼了一把躺在手邊的小白白,“若是不讓,便讓李成把大理寺的令牌亮出來,這莊子的主人,自會恭恭敬敬地將咱們請進去。”


    冷落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嘎吱。”冷落月聽見了大門在次開啟的聲音。


    大門打開,清雅男子看著雨中站著的人微微一怔,濃密的眉輕輕蹙起。


    這大雨天看到這麽多人站在雨中淋雨,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忍。


    見大門開了,還多了一個穿著素淨但卻氣質不俗,瞧著像這莊子主人的年輕人,王信和承盛還有李成都揖手見了禮。


    “這位便是莊主吧?”王信十分客氣地詢問。


    清雅男子揖手還禮,“在下正是這雅樂山莊的主人宿白。”


    馬車內的冷落月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蹙,宿白,這個名字聽著怎麽有些耳熟呢?


    好像是在哪裏聽過,是在哪裏聽過呢?


    她仔細迴想,像是想起了什麽,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王婕妤那個讓她為了他不惜冒險出宮,並且二人還離開京都,雙數雙飛了的對象不就是叫宿白嘛。


    他弟弟叫宿池,曾為樂癡,爬樹掉進了冷宮。


    還曾被太後娘娘看中,要不是腦子聰明,在太後娘娘麵前露出了醜態,早就遭了太後的毒手。


    這個宿白,會是王婕妤的那個宿白嗎?


    “方才村長說這個山莊叫什麽山莊來著?”她當時在跟小貓兒說話,沒有聽仔細。


    鳳城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雅樂山莊。”


    “雅樂山莊。”冷落月將這四個字在舌尖過了一遍。


    神色有些激動,宿白便也是一個善音律的大樂師,他與王婕妤更是因樂而結緣。


    這山莊叫雅樂山莊,莫非真是王婕妤與宿白雙宿雙飛後的隱居之地?


    鳳城寒瞥到她臉上隱隱的激動之色,不由皺著眉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冷落月眨了眨眼,“沒怎麽,沒什麽問題。”


    可不能讓鳳城寒知道,他爹的王婕妤偷逃出宮,還嫁了人的事。


    鳳城寒鳳眸微眯。


    這個女人有事兒瞞著他。


    “宿莊主您好,我們是路過貴寶地的客商,想要借貴莊避避雨,還請莊主能行個方便。”


    “我們車上有病人,還有幼兒,實在是不好雨天在外露宿。當然,我們也是不會白住的。”王信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銀票。


    宿白見外頭的人淋雨淋得實在是可憐,又觀王信等人的言談舉止大氣有禮,麵向和善。


    饒是那在外頭牽著馬淋雨的護衛也是一身的正氣,不像是壞人,便決定讓他們借宿。


    “不必如此。”宿白用手擋住王信遞過來的銀票。


    “都說雨天留客,諸位能到在下這山莊來借宿也是一種緣分,怎好收錢。”宿白這人本也是個樂善好施的,既然願意讓人借宿,也不會收錢。


    “莊子裏的西跨院正好空著,也未曾住人,若不嫌棄,可將西跨院借給諸位歇息避雨。”


    “宿莊主哪裏的話,能有一個避雨地方,我們便感激不已,怎會嫌棄。”


    “多謝宿莊主了。”王信和李成還有承盛揖手道謝。


    宿白遲疑了一下,還是皺了皺眉道:“西跨院久未住人,還需打掃一番,還請諸位先入莊喝口熱茶,稍微等上一等。”


    他原本是想直接讓他們就從其他門進西跨院的,但是眼下又覺得不讓人家進莊子,讓人喝杯茶招待一下又太失禮了。


    “麻煩了。”王信說罷,承盛便打上傘,走到馬車旁說了山莊主人同意借宿的事。


    為了避免車上的鳳城寒等人淋到雨,侍衛牽著馬讓馬車往山莊大門靠了一些。


    兩條雪白的狼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跳便直接跳到了屋簷下,雪白的狼毛上隻沾了些雨水。


    看到兩條眼神犀利,毛色雪白的大物衝馬車上跳下來,門內的宿白和小廝都嚇得後退了一步。


    李成忙道:“這是兩條狗,番邦品種,看著兇不咬人的,可聽話了。”


    他說著還尬笑著揉了揉小白的頭。


    小白看了一眼門內被自己雄姿嚇到的膽小兩腳獸,拿狼眼斜了膽敢摸自己狼頭的兩腳獸一眼,暫時忍了。


    張開嘴,露出舌頭,搖起了尾巴。


    宿白\\u0026小廝:怕不隻是看著兇吧!那倒豎的眼睛之中,充滿了野性,看著不像是狗,倒像是狼。


    李成見門內的主仆二人看著兩狼還是有些害怕,為了向他們展示它們確實很聽話,李成便衝著小白說:“大白座。”


    小白:“……”


    心裏罵罵咧咧,愚蠢的兩腳獸連狼都分不清楚,眼睛沒用就捐了吧。


    大白無語地瞥了李成一眼,坐在了地上。


    “嗬嗬……”李成幹笑,“你看,它們多聽話,它們就是看著兇,很溫順的。”


    “沒錯……”王信也在一旁附和。


    宿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行吧,他們說溫順就溫順吧。


    瞧著反正還是挺聽話的,等他們去了西跨院,把門一關,這兩條狗過不來,倒也沒什麽好怕的。


    鳳城寒和冷落月還有小貓兒下馬車了,一個侍衛和承盛一人舉一把傘在三人頭頂,不讓他們淋到一點兒。


    宿白從門內走了出來,目光移向了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先下來的是一個男人,男人懷中還抱著有一個孩子,傘打得有些低,他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卻能看出男子身姿偉岸挺拔,穿著繡著雲紋的玄色錦袍,貴氣難掩。


    他雖然下了馬車,但是左手上有一條鐵鏈卻是連著車上的女子的。


    宿白麵色微變,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


    但他都已經同意了,現在若是再想拒絕怕是不合適了。


    李成察覺到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皇上和冷妃娘娘手上這連在一起的手銬,確實是很難讓人往好的方麵去想。


    冷落月低頭踩著踏腳凳下了馬車,便同鳳城寒一起往屋簷下走。


    看到門口站著的清雅男子,揚了揚眉,喲,王婕妤的眼光不錯嘛。


    宿白和小廝在看到走到屋簷下的一家三口的臉,皆露出了驚為天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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