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小貓兒不高興地噘起了小嘴兒,為什麽貓貓不能和娘親一起覺覺。


    鳳城寒隨口道:“因為你會吵到娘親。”


    小孩子好動,小貓兒本就與冷妃這個娘親很是親昵,若是讓他睡在冷妃旁邊,他肯定會和她貼貼,碰到她身上的傷就不好了。


    “貓貓不說話。”為了表示自己不會說話吵到娘親,小貓兒還用小手捏住了自己的小嘴巴,嘴巴頓時變成了鴨子嘴。


    可可愛愛還有些傻傻憨憨的。


    鳳城寒啞然失笑,大手揉了揉兒子的頭,“不說話也不行,你娘親現在病了,若是貓兒和娘親一起睡的,過了病氣,也會生病的。”


    “貓貓不怕生病。”小貓兒放過了自己的小嘴兒,尖尖的小下巴一抬,說得超勇敢。


    “是嗎?”鳳城寒微眯起一雙鳳眸,眼中帶著懷疑之色,“喝黑乎乎的苦苦藥也不害怕嗎?”


    一聽父皇這麽說,小貓兒的小臉頓時就皺在了一起,貓貓不想喝黑乎乎的苦苦藥,不太情願地縮迴了父皇懷裏。


    鳳城寒讓采薇看著小貓兒,出去見了幾個皇弟。


    與他們說了一下冷妃的情況,便讓他們都散了。


    等他再迴到內殿,采薇才想起娘娘膳食被下毒的事,便向皇上稟報了此事。


    不過被下毒的膳食,已經被清理鳳臨殿的人給清理走了。


    鳳城寒當即便讓王信徹查行宮的膳房,覺得下毒的人,可能跟派刺客刺殺的是一夥的,因為下毒不成,才又動手行刺。


    王信徹查膳房時,發現為冷妃做早膳的禦廚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極有可能是在刺客入行宮行刺的時候,趁亂跑了。


    王信隻得派人去查禦廚的家人,一天半天的也收不到結果。


    項垣將刺客們的屍首都帶迴了行宮,這些刺客的屍首,幹淨得不像話,身上竟然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連這些刺客是什麽人,來自哪兒都不知道,想要查清他們的背後之人,自然也是不容易的。


    鳳城寒十分生氣,直接下令讓暗衛統領在暗中查,刑部在明麵上查,誓要查清這些刺客來自何處,將背後之人給揪出來。


    下午雨停了,冷落月的高熱還不見退,人也沒醒。


    鳳城寒又如法炮製給她用嘴渡了藥,看得小貓兒的小嘴兒張成了0形,然後被采薇無情地蒙上了雙眼。


    到了晚上,稍稍退了一些的熱度,又漲上去了,禦醫在龍行殿守著不敢走。


    還說若冷妃若是能熬過今夜,自會安然無事,若是熬不過,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采薇和春雨嚇得直哭,鳳城寒的臉色也很難看,小貓兒似乎明白是母妃不好了,也擔心得大哭。


    小路子和小呂子還與承盛輪著哄了好久,都沒能將人給哄好,最後還是小貓兒自己哭累了,睫毛上泫掛著淚珠睡著了。


    鳳城寒讓小路子他們把小貓兒,放在了外殿的羅漢床上睡,他在床邊衣不解帶的守著,不停的更換降溫的濕帕子。


    冷落月並非燒得完全人事不知,長時間是什麽意識都沒有的,就宛如處在一個密閉的黑房子裏,四周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但偶爾,黑房子裏也會照進一絲亮光,傳進一些聲音來,但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感受到像死一般的難受。


    渾身頭痛,腦袋像是快要炸開一樣,身子忽冷忽熱,前一刻如墜冰窟,後一刻便像掉進了火焰山,被岩漿吞噬。


    有些意識的時候,她也明白,這是她體內的白細胞在和細菌廝殺。


    她和細菌今天必須要死一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落月緩緩地睜開了眼,模糊中看著有人坐在床邊,還沒來得及看清人是誰,沉重的眼皮就又合上了。


    鳳城寒把變熱的濕帕子放到冷水之中打濕,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在看他,以為是冷妃醒了,連忙轉身,卻見冷妃雙眼依舊緊閉,輕輕歎了一口氣。


    又把打濕的帕子疊好搭在她的額頭上,將她耳邊的一縷微卷的碎發,撥到她耳後。


    在心裏說:“你快些醒來吧,隻要你能醒來,你要什麽朕都給你。”


    包括他的這一顆心,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不想失去一個人,或許他真的是愛上了這個曾經讓他覺得屈辱並且萬分厭惡的女人。


    冷落月沒有讀心術,聽不到他的心聲,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在她臉上時,她輕顫著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體內的白細胞,戰勝了細菌大軍,取得了絕對性的勝利,也保住了她的狗命。


    冷落月現在又餓又渴,頭更是漲得難受,她想喊人給她倒水來,但是一張口喉嚨就痛得她皺起了眉。


    側頭看了看,卻見冷凜高貴的鳳城寒半趴在床上,以這種極其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冷落月目光微怔,不要告訴她,狗皇帝在她床邊守了一夜。


    要真是這樣,那狗皇帝真的是愛慘了她呢!


    冷落月看著半趴在床上的鳳城寒沒有說話,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青黑,平日裏光滑白皙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肉眼可見的疲憊憔悴。


    眯了沒一會兒的鳳城寒似有所感,睜開眼睛,便對上了冷落月微垂的眼眸,頓時瞳孔一縮,連忙坐起。


    “你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鳳城寒的聲音有些急。


    如果可以說話的話,冷落月很想說自己全身都不舒服,不過看到鳳城寒這為她著急的樣子,心裏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漲漲的……


    口不能言的她為了表達自己想喝水,看著桌上的茶壺,抬起下巴指了指。


    然後生平第一次照顧人的鳳城寒卻沒有懂起,反而還問她:“怎麽了?下巴癢嗎?”


    冷落月翻個白眼,實在無法理解,他是怎麽理解成她下巴癢的。


    無聲的說了個“水”字。


    鳳城寒看著她噘起的嘴,嗯……她這是在向自己索吻嗎?


    冷落月見她盯著自己的嘴看,卻依舊沒有反應,神色還有些怪怪的,隻得幹咽了一口,忍著喉嚨的劇痛,用沙啞得不行的聲音說了個“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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