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王十萬大軍營地處,眼瞅著天要亮了,將士們還未起來,大廚房已經冒起了炊煙。


    值了大夜,等著人來換班的守門人,困得值打哈欠,也隻有大廚房裏傳出的飯食香,讓他們清醒了一些,拍了拍臉,擎等著天亮。


    可漸漸的,他們感受到了腳下的地在震動,頓時更加的清醒了,這是許多人馬疾行才會產生的聲音,營中的騎射營,出去訓練迴來時就會這樣。


    震動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可比騎射營出去訓練迴來時要強烈多了。


    這是什麽情況?


    幾個守營門的守衛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連忙去通知副將。


    今日要早朝,將軍昨日便歸了府,所以營中也隻有副將和幾個校尉能主事。


    營房裏的將士也被震動聲震醒,均一臉懵逼地下了床,還沒穿戴好衣服,便聽見外頭有人在喊什麽出事了,來了好多人,被包圍了。


    一個個的均穿著胄甲,拿著長槍刀劍跑出營房,果然瞧見營地外圍滿了人,看他們穿的胄甲,還是皇上的威虎軍。


    不少人都一頭霧水,不明白威虎軍為何會來圍了他們的大營?


    一些聰明的,卻猜到了緣由,威虎軍是皇上的,今日突然來圍了他們的大營,多半是王爺出事了。


    劉副將與幾個校尉如臨大敵,匆匆忙忙穿好衣裳,走到營房門口,瞧見馬上的人,先是一怔,隨即揖手行禮。


    “微臣拜見絕王殿下。”


    帶著威虎軍前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絕王鳳城絕,他穿著玄色的蟒袍,騎在皮毛油光水滑,高大健碩的馬背上,更顯高大,貴不可言,麵對劉副將等人的行禮,隻是微微頷首,十分高冷。


    “絕王殿下這一大清早的,就帶著這麽多人來是何意?”劉副將看了看四周,心中很是緊張。


    城裏一點兒信都沒有傳來,突然被圍,讓他不由擔心是姐夫出事了。


    這劉副將不是旁人,正是長安王妃最小的弟弟,因為從小就喜歡舞刀弄劍,也不愛經營家中生意,便入了長安王的軍營之中,因著自身也有幾分本事,便成了軍中副將。


    鳳城絕冷聲道:“本王奉皇上之命前來,至於什麽事,本王不便明說,時辰到了自會離開,爾等正常行事便可。”


    怕長安王手下這十萬大軍,收到宮裏的消息後妄動,皇上特地給了他威虎軍的虎符,讓他帶十二萬威虎軍來守著,若是他們安安生生的待著,自無事,若不安生待著,妄動者格殺勿論。


    長安王軍中的屯騎校尉是個暴脾氣的,被不明不白的圍了,心中很是氣憤,高聲怒道:“也沒個緣由,絕王就帶著人來圍營?這叫什麽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謀反之心呢?”


    真是的,把他們當什麽了?


    鳳城絕一雙高貴的鳳眸,冷冷地瞧著屯騎校尉不說話,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們難道沒有?”


    那屯騎校尉知絕王素來是個性子溫和,溫文爾雅,但如今被他這般冷冷地瞧著,隻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至上而來,壓得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唿吸,眼神更如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


    “鄭校尉。”劉副將驚唿出聲,示意其不要亂說話。


    這鄭校尉就是個莽夫,隻知聽命行事,操練兵馬,很多事都看不透。但軍中的其他人,因為上次夜王謀反時,姐夫傳令讓他們準備整軍進城,而後又取消,也都明白了他姐夫的心思,隻不明言罷了。


    他的姐夫,怎麽能算沒有謀反之心呢?


    若他姐夫的心思,能成真,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會跟著雞犬升天,身居高位,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因著平時姐夫大方,舍得給將士們使銀子,故而軍中將士也是十分效忠姐夫的。


    鄭校尉緊閉著嘴,就算不吼他,他也說不出話的。


    因為絕王的眼神,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慢慢咂摸著,也咂摸出些味道來,擰著眉眼中露出震驚和難以接受之色。


    難道王爺,當真如外人說的那般?


    虎賁校尉眼珠子一轉,“絕王方才說,我等正常行事便可,那末將要帶兵出去操練了。”


    得想辦法出去,入城打探消息聯係王爺才行,他們都是王爺的人,若是王爺出事了,他們自然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可出營。”鳳城絕說罷,見他還有話說,又冷聲道:“違者,格殺勿論。”


    聽到格殺勿論四支,鳳城絕身後的弓箭手,也將箭搭在了弓上。


    劉副將等人臉色大變,心中更加肯定,王爺多半是不成了。


    鳳城絕又道:“我勸爾等安生等著本王帶人走,否則本王也不能保證,爾等是否還能留得一條命在。”


    安生待著,自能留得一條命在,若不安生還想動歪心思,便是死路一條。


    眾人在心裏掂量了一番,心知雖然他們有十萬大軍,但這威虎軍隻比他們多不比他們少,而且從作戰能力上,他們也遜色於威虎軍,隻得低下了頭。


    今日的早朝,與往日的並沒有什麽區別,長安王站在最前麵,直至早朝過半,也未曾發過半句言,臉色甚是難看。


    坐在龍椅上的鳳城寒見此,不由在心中猜測,他難道是收到了什麽消息?比如死士沒了和高家人不見了,所以臉色才這般難看?


    小路走從側門走進金鑾殿,走到王公公身邊,在其耳邊嘀咕了一陣,王信點點頭,他便又下去了。


    王信朝龍椅走了幾步,彎著腰壓低聲音道:“項少將軍已到金鑾殿外,絕王也讓人傳話來,說已經將那營地團團圍住,無人妄動。”


    鳳城寒點了點頭,那他這好舅舅就算收到了什麽消息,那也是翻不起什麽風浪來的。


    朝堂之中沒什麽人了,兵馬也被控製住,他還能翻起什麽風浪?


    “眾卿還有本奏嗎?”鳳城寒掃視著文武百官問。


    長安王心緒不寧,右眼一直跳,隻盼著沒本奏,能夠早些下朝。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那你,顯然已經沒本奏了,也都等著結束早朝用廊下食。


    “臣有本奏。”洪亮如鍾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要看看是誰這麽不懂事,要耽誤他們下朝。


    隻見一身銀色胄甲的項垣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劍眉皺著,神色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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