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肅道:“這鋪子雖然租好了,但是卻還是要裝潢一下的,我和陳叔已經談好了價錢,二十兩銀子,他包裝潢好。”


    “裝潢一下就要二十兩銀子?”周氏驚得瞪大了眼睛,癟了癟嘴道:“你陳叔咋不去搶呢?”


    就是裝潢一下而已,又不是買房子,哪裏要得了這麽多銀子?若是在鄉下,二十兩銀子都可以建一座老氣派的院子了。


    “這裝潢的材料要好的,這價錢自然是要貴一些的。”張肅知道他娘又心疼銀子了,便說:“這銀子也不是咱們一家出的,是咱們四家平攤的。”


    周氏切著菜道:“我看那鋪子挺好的,也不舊,咱們就賣個小娃娃穿的衣裳而已,用不著再重新裝潢了。”


    張肅搖了搖頭道:“咱們做的衣裳,那是要賣給京都的貴人的,這衣裳以後不但要用好料子做,這鋪子裏也是要裝潢得好看大氣的。若是這鋪子看著不好,掉價,怎麽讓那些貴人,花那麽多銀子,來咱們的鋪子裏買衣裳。”


    “娘,大哥說得對。”張小花把菜裝了盤,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油,看著周氏勸說道:“你上街的時候瞧瞧,那些穿著綾羅綢緞的貴人,哪個不是往氣派又好看的鋪子裏去的。”


    “大哥說了,咱們以後賣的衣裳,價錢可不會低的,自然也得要個裝潢得好的鋪子來賣。人家也才會覺得你這個東西,是值這個價的,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張肅點了點頭,他這個大妹,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懂得卻不少,看得也比他娘深遠。


    周氏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用圍裙擦著手,嘟嘟囔囔的出了廚房。


    “這還沒開始賺銀子就去了五十多兩了,五十多兩銀子,夠花好多年了……”


    聽見周氏的嘟囔,三兄妹對視了一眼,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這娘摳是摳,但是隻要與她說清楚了,這銀子是必須要花的,她還是會把銀子拿出來的。


    周氏去房裏,用鑰匙打開上鎖的櫃子,拿了十兩銀子出來。


    張肅拿了銀子,便立刻給陳伯送了去,翌日買好了材料,這鋪子便開始裝起來了。


    冷宮的冷落月,也畫了十來款小娃娃穿的連體衣,讓采薇做成樣衣,做完後再給張肅,讓他拿迴去照著做。


    這幾日,林良人她們一收了工,就會被王婕妤拉迴去打麻將。王婕妤不但打得很爛,而且運氣還很差,天天都輸。輸了也不放棄,還要接著打,經常拉著林良人她們打到子夜。


    林良人她們晚上打麻將,睡得少了,第二天便沒有精神,一直打哈欠,做長耳兔的時候,還總刺破手。


    其他人倒是沒有王婕妤這般瘋魔,收了工,吃了晚飯後,才會打上幾圈兒,打發打發時間。


    冷落月發現了這個問題,都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很顯然這王婕妤是大賭傷身了。而且她不但自己傷身,她還拉著林良人和趙美人她們一起傷身,這樣下去顯然是不行的。


    這日,冷落月抱著穿著小貓咪連體衣的小貓兒去了王婕妤的住處。


    房門是開著的,走到門口,冷落月便瞧見王婕妤坐在圓桌上方,圓桌上的每一方都擺著砌好的麻將。


    王婕妤她在一個人打麻將,而且還是一個人打四方的麻將,上方摸了牌打了,便又到下方去摸牌打。


    三缺一的打法冷落月是見過的,可這一缺三她還真的是頭一迴見。


    冷落月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她一個人打四方牌,不怕精神分裂的嗎?


    此時此刻,她萬分後悔,把王婕妤拖入了打麻將的坑。


    “阿呀……”小貓兒看著王婕妤拍了拍小肉手。


    王婕妤這才發現來了人,一看來的是冷落月母子,便忙笑著衝她招手:


    “落月你來了,快來,陪我打麻將。”


    冷落月的嘴角又抽了抽,兩個人打,她是認真的嗎?


    是了,她一個人都可以打,兩個人自然也是可以打的。


    片刻後,王婕妤又看了小貓兒一眼,十分遺憾地道:“可惜小貓兒太小了,不然咱們就可以打三缺一了。”


    這三缺一,打著可比二個人打好。


    冷落月腳步一滯,這王婕妤也太瘋魔了吧!連孩子都不放過。她的腦子裏,浮現出坐著還夠不到桌子的小貓兒,和她還有王婕妤坐在一起打麻將,小貓兒摸了個幺雞後,嘴裏還奶聲奶氣地念道“幺雞二條,不打要遭”的畫麵。


    冷落月一陣惡寒,忙甩了甩頭,把那個畫麵從腦子裏甩了出去。她一定要拯救王婕妤,讓她別對打麻將這般瘋魔,不為別的,就為了以後小貓兒不被她拉來三缺一。


    “兩個人怎麽打?就算能打,也沒意思,你若無聊,咱們就幹點兒別的。”比如溜溜小貓兒什麽的。


    冷落月抱著小貓兒走了進去,王婕妤摸著牌,然後挑了張牌出來,打了出去。


    接著便又跑到了對麵去,將兩張牌推倒說:“碰。”


    把那張碰牌撿了迴來出去,又打了一張單個的九筒。


    打完,又跑到上家去,把九筒往迴撿,“啪”的往桌上一放,笑著喊道:“清一色三六九筒胡了。”


    這樣滑稽的一刻,冷落月卻笑不出來,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著問道:“你這麽好的牌,為什麽不自摸呢?”自摸錢最多啊!


    王婕妤翻了個白眼,衝冷落月搖了搖頭道:“你忘了嗎?滿牌必走。”


    明明是她教的規則,自己倒是不記得了。清一色是滿牌,必須要走的,不能繼續貪,不然查牌,是要賠三家的。


    “我確實忘記了。”冷落月汗顏。明明她這麽懂,為什麽卻打得那麽爛呢!輸了那麽多銀子,林良人她們贏得都不好意思跟她打了。


    她聽林良人說,這個月王婕妤還主動給家裏傳話,讓給多捎點兒銀子進宮,而且最好都是碎銀子和銅錢。


    “別打牌了,咱們來做點兒別的事兒打發時間吧!”冷落月走到桌前,直接將桌上的牌都給推了。


    “做什麽?”王婕妤坐在凳子上懨懨地問。她現在就想打麻將,可是林良人她們要做事兒,都沒空陪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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