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元年冬,北宋在西麵由於童貫西征兵敗,從而不得不對西夏由進攻變為防禦策略,在北方還有時刻擔心著北方的遼國哪個時候會南下侵犯,在南方則是方臘和宋江作亂。然而,國勢陷入窘境的絕不是隻有宋朝一家。


    北方的冬天出奇地寒冷,大雪紛飛讓整個平原披上一層銀裝。與之前深秋整個枯黃的草原形成鮮明對比。


    殘陽如血,映照在這片異域的土地之上,表麵上看上去顯得格外安詳。


    一座孤城矗立在雪原之中,在它的東邊的一條河水已經完全結冰,這讓它失去了天然的屏障。城內已經是黑煙四起。


    身著黑色鐵甲的士兵蹲坐在城牆上,懷中抱著長槍和馬刀。他們的軍官也懶得搭理他們,靠在一處殘缺的牆垛處就昏昏睡去。這可能是平身以來最後一次休息吧,剛剛擊退了女真的進攻,自己的兄弟死了也有七八成了。如果女真晚上再來進攻,不知還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們堅守的是這座城市南麵的漢城,北麵的皇城則是上京留守蕭答不也率禦林軍堅守。漢城不比皇城,漢城沒有設置敵樓,防禦設施可謂是極其簡單,這讓他們抵抗起來十分的困難。女真人是騎兵,他們也有騎兵;女真是遊牧民族,他們也是;隻是長期以來不習馬戰,現在他們的戰力已經無法和女真兵抗衡了。否則,那些人不滿萬的女真騎兵哪兒能是他們的對手。


    此處是大遼的上京臨潢府,自太祖皇帝阿保機建立大遼以來,曆代君王都以臨潢府為都,可謂是王氣顯著之地,至今已經享國二百一十三年了。可大遼傳位到了這一代君王,可以說是上天不佑。


    大遼天祚帝沉迷酒色,喜歡遊玩圍獵,跟宋徽宗一樣不太愛搭理國政。但大遼和大宋的局勢是很不一樣的,製度不一樣決定了兩國的形勢不一樣。先是,女真首領阿骨打在東麵擊敗了大遼的官軍,在東京道的會寧府稱帝,建國大金,其後勢如破竹,官軍無力阻擋。天祚帝震怒,率數十萬大軍東征大金,結果兵馬剛過混同江,南京就有大臣謀反。天祚帝在這個時候命令剛渡過混同江一半的遼軍迴師南京,想攘外必先安內,先把反叛的大臣解決了再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金兵把握住機會,適其半渡而擊之。數十萬遼軍被不足兩萬人的金兵殺得丟盔卸甲,大敗虧輸。天祚帝也落荒而逃。隨後,大遼的東京遼陽府也宣告陷落,天祚帝一路敗逃,最後連曆代先皇統治大遼的臨潢府也不想要了,留下上京留守蕭答不也和幾千禦林軍還有部分官軍困守上京,作困獸之鬥。至今,大遼已經有半壁江山落入了大金手中。


    上京隻有北麵的皇城設立了敵樓,防禦設施還算健全。但城內已經困守多日,糧草早已耗盡,取暖的柴火也隻能把城內的房屋門板拆了燒火取暖。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沒有援軍的到來,如果這場戰爭不結束,甚至連城內的所有木材都會被燒光,那個時候,將士們麵對這該死的冬天,那上京豈不是要陷入敵人手中了?不!這絕對不行。


    蕭答不也一籌莫展的望著站在城樓處緊緊凝望著遠方黑壓壓的一大片金軍大營,那些所謂的金軍在不久之前還是我大遼的官軍,隻因戰敗,他們淪為了金軍。


    蕭答不也時不時的能看到大營中跑出一兩名候騎,估計是在傳信,蕭答不也估計,金軍的下一輪進攻也即將來臨。


    “大人!金兵勢大,我們怕是抵擋不住。何況,我軍已經在此堅守數月,糧秣已經耗盡,現在朝廷不發援軍,我等坐守空城,上京失守隻是時間問題,我軍在此繼續抵抗根本毫無意義!”過了許久,蕭答不也身邊的副將將他憋了一肚子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對啊,毫無意義,金兵已經打到了大遼的國都,大遼國君和文武百官早就跑的跑,逃的逃,留下他們這些當兵的在此不知道在為誰拚命。


    蕭答不也虎目怒瞪,看著那名副將,道:“哼!這裏就是朝廷的根基所在,上京不保則大遼必亡,我們是朝廷官軍,朝廷養兵多年,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蕭答不也極為倔強,副將見拗不過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握著腰間的佩刀,退到了一邊去。


    天還沒有到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蕭答不也隻覺得整個天空已經變得十分壓抑,天空中黑雲密布,就好似這天將要坍塌下來一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這似乎是什麽不好的兆頭。


    蕭答不也眼睛一亮,對那名副將說道:“既然你覺得上京已經不可守,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那名副將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蕭答不也,說實話他很害怕這位留守,最後為了幸存的弟兄們的活路,他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出來,道:“大人,末將跟隨您飲血疆場多年,還有那些活著的弟兄,刀山火海又有何懼?我們什麽時候怕過死?請恕末將直言!現在,莫說金兵已將上京圍得水泄不通,即使我軍突圍成功,可還是丟失上京,麵對大遼軍法,我們死活不用說,怕是剩下的弟兄們也活不成!再者,即時朝廷繞過我們,但請你看大遼這搖搖欲墜、朝不保夕的江山,再這麽戰下去還有什麽意義?我們追隨您這麽多年,何曾怕過死?隻是現在這種死法太不值了!!”


    蕭答不也狐疑的看著那名副將,按那名副將所說,現在他們是戰也是死、逃也是死,那就剩下一條路了——降!


    其實別說這名副將,上京城中遼軍的其他將領和士兵早已經沒了戰心,再這麽打下去隻是白白送死,不會有任何價值。上京還是會讓女真給占去。


    “在城北校場召集將士!我有話說!”蕭答不也沒有迴答那名副將的話,隻是突然下了一個命令,說道。隨後一甩披風便離開了。


    那名副將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也隻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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