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兩幫人馬同時發出驚唿。


    墨優瞪著眼前的人,再問了一句:“曲月玄,你怎麽會在這裏?”


    曲月玄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外,又恢複了一貫的吊兒郎當,嬉皮笑臉地反問迴去:“該是我問墨大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吧?


    墨大人身為內衛首領,深更半夜擅闖朝廷大臣的府中,難道就不怕招人非議嗎?


    尤其是,這種時候!”


    意味深長的話讓墨優臉色一遍,卻沒辦法反駁。


    的確,內衛能做很多事,甚至能夠讓朝中大臣聞之變色,但同樣也成了眾矢之的。


    內衛不管做什麽,聽誰的命令行事,最後都會算在皇帝莫君羽的身上。


    所以墨優在一直暗中監視,不敢輕舉妄動。


    可現在洛子軒的情況不明,他再不采取行動,隻怕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墨優顧不得那麽多,更沒時間與曲月玄周旋,幹脆不理對方,直接對下屬下令。


    “進去看看!”


    然而,內衛還未行動就被曲月玄的人擋住了。


    曲月玄也是來監視洛子軒,並找那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遺旨,但他一點都不急。


    悠悠閑閑地繼續道:“墨大人深夜率人擅闖洛大人的府邸,不說清緣由,我可不能讓你擾了洛大人的休息。”


    墨優氣惱地拍開曲月玄的手,怒道:“曲月玄,你明知故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在找那道聖旨。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曲月玄不慌不忙地說:“我與洛大人是好友,在這裏也隻是為了保護洛大人的安全,以防他被奸人襲擊而已。”


    反正洛子軒不在這裏,是黑是白也隨便他瞎編。


    說完後,曲月玄還不忘倒打一耙,“倒是墨大人不請自來,於理不合啊!”


    墨優:“你!”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房中突然出來‘嘭’地一聲巨響,兩方人馬俱是一愣,也顧不得爭吵了。


    墨優和曲月玄對看一眼,兩人同時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隻見房內已經是一片狼藉,桌椅倒地,書信之類的散落四周。


    而他們剛才話題的中心人物洛子軒此時已經仰躺著倒在地上,口鼻流血,不省人事。


    曲月玄的一個下屬率先探了洛子軒的脈搏,麵色沉重地搖頭,“已經死了。”


    墨優不信,又讓內衛再去探了一次。


    結果當然一樣。


    曲月玄嗤笑道:“人就在這裏,難不成我們還能騙你。”


    墨優沒理他,朝內衛打了個手勢,內衛們立即分散開來,在書架上、書桌上、床上等各處搜尋。


    曲月玄這邊的人見了,湊到曲月玄麵前小聲問道:“曲哥,咱們要不要……”


    曲月玄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他自己則是斜倚在門欄上,看好戲的樣子,瞅著墨優他們緊鑼密鼓的動作。


    然而,等墨優他們將整個房間都搜了一遍,就差沒有將地磚掀起來找一遍了。


    他們所期望的先帝遺旨卻不見蹤影。


    甚至連點征兆都沒有。


    要不是被洛子軒早早地藏到了別處,要麽,就根本沒有這道聖旨!


    “墨大人,現在該怎麽辦?”內衛什麽都沒有找到,隻能兩手空空地迴稟墨優。


    可墨優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之所以還站在這裏沒撤,很大部分原因是曲月玄沒有走——他不想被對方看輕了。


    可外頭的天色漸漸變明,他深知再在這裏呆下去於事無補,還可能招惹麻煩。


    墨優思慮再三,隻好對內衛下令:“撤!”


    曲月玄等人走了,才慢悠悠地走到洛子軒的屍體跟前,細細打量了一番,又問了剛才察看屍身的屬下,“看得出死多久了嗎?”


    那人遲疑了會兒,道:“具體時間不好說,但屍體都快涼透了,恐怕死了得有四五個時辰。”


    曲月玄蹲下身,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點亮又仔細察看了一下洛子軒的屍體,淡淡道:“頸部骨頭碎裂,脖子兩側有明顯的指痕,看來是被人掐死的。從動作手法來看,此人武功不敵。”


    “曲哥,這人都死了那麽久,可聲音卻是剛剛才發出來的,這……”一旁立即就有人發現了端倪。


    曲月玄點頭,“剛才的動靜要麽是兇手弄出來的,要麽就是這東西整出來的。”


    “屬下剛才特地觀察了四周,門窗緊鎖,唯一的出口就是房門,而且房中並無暗室,若是兇手在此之前在這間屋子裏,絕對不可能逃脫我們的視線。”


    至於第二種可能——鑒於洛子軒都死透了,就更加不可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犯罪啊!


    曲月玄看著自己下屬們均是滿頭霧水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還是太嫩了,缺乏鍛煉啊!


    他指了指屍體,“我說是這屍體整出來的聲音,可沒說是洛子軒弄出來的。我剛才仔細看過這人的屍身,發現他的脖子處還有一道細細的痕跡,像是被細線圈住了脖子,吊起。


    可他人已經被掐死,根本沒必要再用細線吊死。聯想迴我們今天晚上都還看到房間裏有人站著的身影,想來是有人將他的屍體直立吊在房梁上,就是為了讓外人以為他還活著。”


    “那究竟是誰做的?”下屬李泉問道。


    曲月玄瞥了李泉一眼,反問:“你說今天一天誰有機會進到這間屋子,並且還有時間布置好這一切?”


    李泉立即恍然大悟,“是那個送飯菜的小廝!”


    李泉拱手道:“屬下這就帶人去將那小廝捉拿。”


    曲月玄點點頭,讓李泉領著一隊人先走了。


    剩下來的趙鎮指著地上的屍體問:“曲哥,這屍體該怎麽處理?”


    曲月玄攤手,涼涼地說:“又不是我們的人,用得著我們處理嗎?你鹽吃多了,閑得慌嗎?”


    趙鎮訕訕一笑,撓頭道:“我這不是想著我們要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或許這具屍體還有用。”


    曲月玄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歎道:“沒用了,這件事恐怕還有第三方插手。那道遺旨,怕是早已經被有心人得手了!”


    趙鎮不甘心地問:“那可怎麽辦?”


    曲月玄翻了個大白眼,“不怎麽辦!別忘了,君揚交給咱們的任務其實是保護洛子軒的安全,至於那道遺旨,反而沒那麽重要。”


    趙鎮:“可現在人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曲月玄:“……”


    這小子怎麽就那麽會戳人痛處呢!


    “算了,收隊吧!”


    曲月玄直接甩手走人。


    ————


    曲月玄領著手下迴到慕雪院,將消息跟莫君揚匯報了。


    接著,李泉的人馬也迴來了,但那個送飯小廝的卻沒能抓到。


    時間隔了那麽久,若是那小廝真的是兇手,恐怕也早已經逃之夭夭,又怎麽會等著他們來抓呢!


    曲月玄意料之中,卻還是不免有些煩躁,“君揚,這次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以為隻要守在洛府不讓外人進來就沒事了,沒想到千防萬防,也沒能防住洛府裏的內鬼。


    兇手出手那麽幹脆利落,絕對不可能隻是一個小廝,想必是早已經潛伏在洛子軒身邊,隻是不知道為何一直拖到這個時候才動手。


    莫君揚一直安靜地聽著曲月玄的匯報,直到這時候才問道:“你說察覺不對,想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正好和內衛對上了?”


    曲月玄:“嗯,還和墨優在門口起了點衝突,拖延了一點時間。”


    不然說不定還能揪住兇手的狐狸尾巴。


    從現場沒有找到那根吊屍體的細線,曲月玄差不多就可以斷定在他們進屋之前,兇手可能都正藏在房簷上,利用那些磚瓦的縫隙將細線迴收。


    屍體這才沒了支撐,落到地上。


    莫君揚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讓曲月玄下去休息。


    時青雪這時才走上前來,小聲道:“君揚,看來兇手弄這一出,恐怕是故意要讓阿玄他們和內衛對上。”


    不然之前明明都隱藏掩飾得很好,兇手完全可以讓‘洛子軒’在房間裏待上十天半個月都不被人發現。


    現在突然弄出那麽明顯的不對勁,一來可能是洛子軒徹底沒有利用價值,二則是想要讓他們跟莫君羽起衝突。


    從實際效果來看,兇手的目的也達成了。


    時青雪幾乎可以預料到墨優迴宮後,會和莫君羽說些什麽了。


    莫君揚與莫君羽本就僵著的關係,恐怕更加岌岌可危了。


    隻是有一點時青雪猜不到,“你說兇手找到了那道所謂的遺旨嗎?”


    時至今日,別說外人猜測紛紜了,就連深知內情的時青雪,都對那道所謂遺旨的真實性持懷疑態度。


    誠然,莫祥斌確實早已經知道了莫君揚的真實身份,也對莫君揚信任有加。


    但如此愛護自己名聲的莫祥斌,前世甚至能為了掩蓋醜聞差點將莫君揚置於死地,這輩子怎麽會主動將與弟媳偷情的醜聞公之於眾呢?


    這其中疑點太多了,時青雪猜不出到底是敵人在背後故布疑陣,還是確有其事?


    莫君揚看著時青雪,難得露出了思考的神情,遲疑了一會兒,才說:“他確實說過,要將皇位傳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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