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李斌楞了一下,“你是說,對方反應這麽快,消息一出來,他們就縮起來了?”


    田東滿臉晦氣:“誰說不是呢,昨天我們消息放出來,在盤麵上還好好的鬥了一天,結果今天一開市,那些家夥全消失了。”


    李斌對這種比兔子還快的對手也沒辦法,隻能揮了揮手:“算了,這次讓他們占點便宜,以後我們自己多用心盯著就好了。”


    這?的就憋屈了,李斌穿越以來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呢,向來隻有他坑別人的。


    這次卻是被江南商會,抓住西海開發集團發布財報的機會,狠狠的坑了一把。


    在心裏估計了一下,對方差不多低價吸了五百萬股,省的錢差不多是三四百萬元,不多,但惡心人。


    旁邊的雲嵐看他一臉便秘的模樣,轉眼就是一個餿主意:“要不我們加征一個園林特別稅?現在江南的園林差不多有三百個,稅重一點,一年能收個三十萬差不多。”


    李斌聽她這麽一說,差點笑死:“你們這些家夥,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報複人家的花樣一套套的。不能這樣幹,人家在我們的規則之內玩,坑的是那些熬不住,把自己股票低價出手的家夥,你們要做的是完善規則,而不是怎麽樣去把錢坑到自己手裏。”


    下麵幾個被他說得老臉發紅,習慣了做生意,還沒轉換到規則製定者的身份,看到什麽錢都想撲上去,撈到公司才放心。


    華夏公司毫無動靜,江南商會的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們虎口奪食也是大著膽子幹的,沒辦法,西海開發集團的潛力,在他們這些巨鱷眼裏,實在是太香了。


    現在的大明人,有點見識,經常看報紙的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不隻有大明一個國家,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李斌一直忙活到現在,也就占了南洋和對麵的東華洲一小塊,從馬六甲海峽出去,外麵還不知道有多大,至少歐洲人的地盤還沒看到影子。


    李斌不就是靠搶地盤發家致富的麽。


    他們沒這個能力,但現在不是有機會搭一下李斌的順風車麽。


    老馬說得很對,資本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別說李斌還沒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有什麽不敢幹的。


    江南商會一鬆手,西海開發集團的股票馬上就來了一個直線拉升,現在賬麵利潤都有幾百萬,已經賺爆了。


    “來來來,一起幹一杯!”


    當天晚上,江南商會就在東園開了慶功宴,來慶祝這次的大豐收。


    吳會長開了口,大家趕緊齊齊舉杯,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今天這個宴席,一是為了慶祝我們這次大獲全勝,二是為了跟大家商議一件事情。”


    吳會長放下酒杯,不緊不慢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大家卻是安之若素,都是一個圈子裏麵的人,吳會長有什麽想法,肯定也要小範圍的溝通一下,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麽消息。


    “他們搞的這個股份製,隻承認私人和單一經營主體為持股人,現在的股份都分散在大家手中,不能形成合力,所以,我有個提議。”


    眾人紛紛點頭,早在來之前就想清楚了,大家合起來,力量會更大,分散開來,隻有被李斌宰割的份。


    “我們一起合作成立一家江南開發公司,大家把自己手中的西海股票,全部注入到這家公司裏麵,就按注入股票的份額,來分配新公司的份額。”


    吳會長話剛說完,眾人就叫了一聲好。


    穿黑衣的矮胖子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同意吳會長的提議,咱們這些小蝦米,對上華夏公司就是死路一條,隻有我們整個江南人團結起來,才能做大做強。”


    這種喜聞樂見的事情,當然沒有人拒絕,換原來還有點顧慮,怕其他股東在裏麵暗搓搓的搞鬼,坑害大家。


    但現在朝廷的商務部接受公司的注冊和監管,從法律上保證了股份公司每個股東的合法權益。


    這兩年大明的股份公司早已經屢見不鮮,甚至都有人在交易所提交資料,準備上市了。


    裏麵有一個人想了一下:“可是吳會長,我們這家江南開發公司,總不能靠炒西海的股票賺錢吧,還有別的什麽業務?”


    吳會長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修路,修北京到江夏的鐵路!”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條消息他們真不知道,不知道吳會長怎麽會有這個想法的。


    吳會長夾了一個五香豌豆,丟到自己嘴裏嚼了嚼:“消息怎麽來的,我不能告訴你們,但大家都要做好心裏準備,我已經和廣州商會的羅會長通過氣了,從北京到廣州的京廣線,我們修北邊,他們修南邊。”


    吳姓會長可不是平常人家,那是有明一朝數得著的大家族,出過九個進士,尚書侍郎都出過。


    見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過這兩代不再醉心官場,而是轉身做起了生意。


    家裏人脈廣,有本錢,有靠山,自然是風生水起,那真是江南數一數二的豪族之家。


    可惜的是,李斌異軍突起,發展到後來,直接掐斷了他們龐大的海貿利潤,讓這些家族現在隻能在商務部的采購訂單裏麵,喝一點湯湯水水。


    要說不滿當然是有的,但想做點什麽,那是萬萬不能的。


    商人最懂得審時度勢,現在雖然走私幹不了了,還要收稅,但李斌至少還跟他們留了一點活路。


    光是這樣苟延殘喘當然不滿足,商人,不就是要到處找賺錢的機會?


    現在的西海開發集團就是一個好的投資對象,可惜的是,華夏公司僅僅放出來三千萬股,還是公開銷售。


    沒有看清風色之前,他們開始也不敢搶太多,拿了五百萬試一下手。


    當聽說西海開發集團開始招兵買馬,訓練軍隊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潛力股了,之後就是等機會,準備大力投資。


    既然有這樣的背景,打聽一點朝廷裏麵的動向,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次北京就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個好消息:朝廷規劃的京廣線鐵路,準備向民間融資。


    規模高達一個億的投資,不是他們吃得下來的,於是就聯係了廣州商會的羅會長,準備兩邊人馬合力,一起吃下這條黃金之路。


    這才是今天商議的重點。


    吳會長把大家驚訝的表情收入眼裏,笑了一聲:“我們負責的北邊簡單一點,投資四千萬元,大家同意的話,我們就按股份平攤。”


    有人就問了:“現在朝廷還沒出台方案,多少收益都不清楚,我們是不是再等等?”


    吳會長哈哈大笑:“馬掌櫃還是那麽謹慎,你說得不錯,確實是要等朝廷的方案出來,我今天就是要先跟你們通個氣,大家都要做好準備,江南可不止我們這些本地人。”


    大家猛然驚醒,還有徽商,晉商呢。


    雖然晉商前兩年被抄了八大家,但人家底蘊深厚,生性簡樸,要湊出這四千萬元怕也不難。


    徽商更不用說,那是出了名的有錢,不過這些家夥這兩年老老實實,悶著頭賺錢,也不複以前那樣高調。


    黑衣胖子趕緊湊趣:“吳會長說得不錯,我們要想拿下這條路,還要先做好準備,不然一步慢,步步慢,到時候錯失良機,悔之不及也。”


    江南商會能得到這種本來就不是很保密的消息,其他財團也不是省油的燈。


    徽商還好,他們的投資主要在實業上,這些年受的衝擊還小。


    晉商就不同了,八大家的全軍覆沒,使他們元氣大傷,主營的錢莊業務,也被華夏銀行擠得渣都不剩,即使在勉強維持,也要麵對朝廷對銀行業的嚴密監管。


    他們現在是迫切的需要一個新的投資方向,來幫助他們重新崛起。


    而現在這條貫穿大明南北的線路,就是絕好的投資標的。


    大明的幾個財團現在都是摩拳擦掌,準備在這次的鐵路投資狂潮中,為已方以後的發展,搶得先機。


    五月初的華夏周報,卻讓除了晉商之外的所有人破口大罵:第一條線路規劃為北京-太原-西安的京西線。


    “這不是給老西兒送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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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不得吳會長不氣急敗壞。有了這條線,老西兒的交通狀況簡直就是天翻地覆,以後想賺錢的難度係數直線下降。


    李斌才不管他們這些破事,他先修這條路,是為了加快西北地區的移民,以及退耕還林的速度,不是為了讓這幾個財團較勁的。


    他不在乎,不帶表這幾個財團不在乎,誰也不想讓晉商搶了先機。


    “京西鐵路公司一共三千萬元的股本,我們至少要搶五百萬到手裏,到時候徽商和廣州那邊都會出手,我們絕不能讓這條線控製在晉商手裏,不然以後西北就是他們的天下,而且還會向鄭州這邊延伸,過來搶我們的地盤。”m.Ъimilou


    吳會長一番咬牙切齒的話,讓眾人深表讚同。


    現在大家都清楚,大明已經進入到了資本主義時代,以前大明拚誰家能出進士,能做官,有了官身,生意瞎做都能賺錢。


    現在大家要在商場上真刀實槍的拚殺了,拚的是眼光,是資本。


    誰在這場時代浪潮中落了後,以後將永無翻身之日。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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