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很快就根據李斌的指導意見,起草出了大明教育法案。筆蒾樓


    盛曉波也找上門來,這次的山東平叛由他帶領,軍隊的調動和後勤準備都已經完成,現在是來跟李斌匯報。


    一大票參謀站在首相府隔壁的作戰室裏,趴在山東地形沙盤上忙忙碌碌。


    李斌在旁邊看了一會,就為他們的模仿能力趕到驚訝。


    這些家夥直接把李斌對付安南阮氏的缺德辦法拿了過來。


    劉澤清現在盤踞在山東西南角曹州這裏。這個地區本來就是災害多發之地,百姓窮苦,倒也被他聚集了五十萬大軍,聲勢浩大,還在不停的向四麵攻擊,劫掠人口和物資。


    也辛虧這鬼地方夠窮,能跑的都跑了。李斌和鄭芝龍在山東的持續移民已經搬走了一百多萬人,不是後麵有金主撐著,劉澤清早挺不住了。


    而盛曉波他們就是準備的十麵合圍,將這次的總共十一個師分成四隊,從東西南北向曹州合圍過去。


    同樣是先擺好陣勢,然後同一時間突襲。


    李斌看著他們擺出來的架勢,敲了半天沙盤,不確定的說:“要不我們把他們往東邊趕一趕?”


    東邊就是曲阜,盛曉波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點點頭:“沒問題,我們把東邊給他們讓開就是了。”


    李斌盯著沙盤看了一下:“算了,還要讓他們過運河,中間還要經過巨野,濟寧,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人,趁他們現在剛開始,趕緊把他們鏟掉,該移民的裝船,該死的裝棺材。抓住帶頭的審訊一下,多拿點證據。”


    曹州下麵就是黃河,過河就是河南的考城。


    這幾天大量的平底船從下遊開了上來,開始在黃河北岸卸下一隊隊穿紅色衣服的軍隊。


    這就是周遇吉,閻應元,張煌言的三個師。


    半年多的南洋戰鬥經曆,讓他們都變得又黑又瘦。


    閻應元年紀輕,火氣大:“該死的劉澤清,他是不是昏了頭?現在居然還敢舉兵造反?”


    換誰都火大,打南掌多肥啊,不分人口物資,什麽東西都能扒拉迴來,朝廷拿一半,軍隊分一半,沒看大家在那鬼地方鑽了大半年林子都毫無怨言麽。


    現在可好,肥肉給了鄭芝龍,自己等人全部要迴來陪劉澤清玩。


    周遇吉等人相信,要是他們敢在山東也這樣刮地皮的話,那位首相兼總參謀長大人,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把他們整個師的軍官都殺光。


    他們南路軍負責的是周遇吉,雖然想的和閻應元一樣,但他不能這樣說,隻好出聲安慰:“這種烏合之眾,我們半個月就踩平了,不耽誤兄弟們賺錢。”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誰還不知道這是首相沒找到好的由頭。


    現在劉澤清願意跳出來當這個出頭鳥,首相肯定是要把他殺了嚇一嚇那些猴,然後趁機進行大明軍事改革。


    大明新軍看起來就比以前威風多了,在南洋鑽林子,為了不那麽顯眼,穿的是灰色的軍服。


    迴到大明境內,全部換上了紅衣紅褲,全火器部隊,也不需要盔甲了,每個人戴一頂紅色軟帽。一眼看去,就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雖然沒有足夠的畜力,也沒有疾虎軍那樣的突突車,但一個班的士兵,六人一組,輪流拉著自己四五千斤的後勤車還是挺輕鬆的。


    現在是十一月初,天氣已經很冷了,但充足的食物和身上厚實的棉襖給了他們足夠的熱量,人唿出的白氣接成一條長龍,一直往曹州延伸而去。


    剛到曹縣附近,前麵就有前鋒部隊來報告:“周師長,前麵縣城裏麵發現有大股敵軍。人數估計有十萬左右。”


    三名師長知道這就是要接敵了。劉澤清五十萬人不可能聚成一堆,肯定是打下周圍的縣城,然後分散駐紮。


    周圍已經被禍害完了,這種天氣,以叛軍的本事,也不可能出來活動,周遇吉帶著軍隊一直走到曹縣城下,也就遇到幾隊遊騎哨探。


    “咱們的馬也太少了,連這麽幾個遊騎都逮不住。”


    李斌對大明新軍的定位就是鎮守,清剿,輔助,根本就沒準備讓他們機動作戰。


    除了團一級以上的軍官和通信兵,偵察兵有馬騎,其他人都靠自己走的。現在看著人家的遊騎,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跑到了城裏。


    周遇吉搖搖頭:“怕什麽?對方這種天氣,根本不敢派大隊出來活動,你看他們,比我們以前穿的衣服還少,除了乖乖在城裏等死,別無出路。”


    周遇吉是老資格大明軍人了,以前的大明軍隊在這種天氣還天天凍死人呢,何況裝備更加差勁的叛軍。估計也就劉澤清的核心軍隊,裝備能有以前大明軍隊的水平。


    “我去東門,閻師長守南門,張師長守西門,把北門給他們留出來,讓他們往曹州跑。”


    周遇吉簡單的分配了一下任務。就這種窩在城裏的敵人,比南掌那些會鑽林子的可好對付多了。


    那裏炮都隻能丟在大營裏麵,靠火槍和刺刀跟敵人作戰,這裏幾百門炮一架起來,周遇吉相信自己一天就能打破這個小縣城。


    “報告師長,沒有發現對方的火炮!”


    周遇吉他們沒有無人機,隻能砍木材搭一個瞭望塔。


    周遇吉抄著望遠鏡,看著對麵戒備森嚴的城牆,嘀咕起來:“劉澤清手下還是有人才的啊,怪不得能被派來守曹縣。”


    另外兩個師長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派人過來請示到底怎麽打。


    他們三個師加起來就三萬五千人,對方有十萬人,真要按以前的辦法,打造攻城器械,蟻附攻城的話,時間來不來得及不說,傷亡就是個問題。


    “先用火炮轟,看能不能把對方從城裏轟出來,或者把城門轟破,衝進去跟他們打巷戰都比攻城強。”


    實心彈雖然能把這種夯土城牆轟垮,但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沒轟幾下,周遇吉就發現城門裏都被堵死了。


    而且火炮一開火,對麵城牆上的士兵就全部躲起來了,一停火,唿啦啦的又跑了上來,根本不給周遇吉搶城牆的機會。


    好脾氣的周遇吉都氣得罵了起來:“狗日的,有這個本事,你到新軍都能做個師長了,現在卻跟劉澤清叛軍混到一起。”


    人家劉澤清也是在遼東一步一步升到總兵的,說沒本事肯定不可能,隻是一個武將一旦開始貪圖享受,沉迷在金錢美色中之後,再大的本事也會被欲望衝昏頭腦。


    曆史上的奸臣昏君真的蠢麽?並不是,隻是舍不得自己拿到手的好處而已。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舍命不舍財的人。


    而負責守衛曹縣的正是劉澤清的義子劉本書,跟在劉澤清身邊二十年,本事學全了,壞毛病還沒學到,不然劉澤清也不會把他放在這個黃河邊的要地。


    周遇吉撓了一下腦袋,幹脆下令:“命令工兵營打造雲梯,不用太多了,有個二三十架就行。”


    周遇吉可沒時間跟對方在這裏磨磨蹭蹭,新式速射炮的好處就是發射快,調整炮口方向也快,這樣戰場運用就更靈活。


    二三十架雲梯放到工兵營不過一個小時的事情。


    周遇吉叫來一團長:“火炮一開火,你的人就帶著雲梯往城牆下衝,我會在後麵看著你們跑到的地方,然後讓火炮往城裏射擊,你隻管指揮著你的人往城上爬就夠了,能有一個營上了城牆,咱們就贏定了。”


    一團長一聽,臉都黑了,這是讓自己團跟著炮彈跑啊,萬一有個不對,就要被自己的火炮砸死。


    放在以前的軍隊,他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周遇吉想弄死他,但現在他完全不敢這樣想。


    戰場上指揮官的所有命令都要被嚴格執行的同時,憲兵也會在事後審核每條命令,如果被憲兵認為你是無意義的或者故意的讓士兵去送死,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團長無奈,隻能按先命令執行。


    戰場上帶隊衝鋒的最高等級為營長,三個營長聽到命令,臉色更黑,但也隻能按命令執行。


    衝上去了還可能立功,抗拒命令隻有死路一條。


    火炮很快就響了起來,一營扛著雲梯,二,三營跟在後麵,瘋狂的向城牆邊衝去。


    對麵根本沒有敵人可以威脅自己,所有人都在祈禱滿天神佛,不要被背後自己的火炮打到。


    “梯子架起來,爬上去!”


    所有人現在已經顧不上腦袋頂上嗖嗖飛過去的炮彈了,架起梯子就開始往上爬。


    雖然隻有三十架不到的梯子,但在無人幹擾的情況下,爬兩三百人也不過幾分鍾的事。


    等到一營全部在城牆上做好了戰鬥準備,二營也開始往上爬的時候,身後的火炮也停了下來。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寧願和對麵衝上來的叛軍戰鬥,也不願意被自己的火炮威脅。


    叛軍畢竟隻是叛軍,就算裏麵出了一個組織能力強的將領,也無法改變他們缺衣少食,訓練稀鬆的本質。


    在三萬多如狼似虎的新軍攻擊下,抵抗了不到半天,就死傷大半,其餘的也被從城裏趕了出來,一路北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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