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有四艘船上都爬了海盜上來,那些人怎麽辦?”


    他們船上還有一百來個人呢,現在天色將晚,早已經在全程直播的撞船大戲麵前傻掉了。


    現在一個個跟村頭的二傻子一樣,攤在甲板上吹海風。


    趙大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眼珠子轉了轉:“要不我們給總司令發個報,看他說怎麽辦?”


    趙恆搞不懂了:“不就是三四百白皮,還要麻煩總司令?”


    趙大立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總司令坐在後麵也挺無聊的,咱們給他找點樂子不好嗎?”


    娘的,怪不得你能當艦隊司令,我隻能當艦長,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吧。


    “懂了,我現在就去發電報。”


    李斌揚著手裏的電報,對李岩笑著說:“你看看,趙大立這個粗漢居然還學人家拍馬屁。”


    李岩接過電報一看,也笑了起來:“幾百個甕中之鱉,他還發個電報,這家夥,原來是人看著粗。”


    李斌揮了揮手:“他既然想找點樂子,就讓他找點樂子好了,明天早上等他們到了,大家把船靠到兩百米的距離看戲就是了。”


    這個距離即使對方帶了燧發槍,也是屁用沒有。


    趙大立他們追出去太遠,晚上迴來又是慢悠悠的迴來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才靠近北海艦隊的船。


    大家把船都按兩百米的距離停好,早應該吃過的早飯今天也延遲了。


    一個個水兵都惡劣得很,推遲早飯,就是為了看這些在甲板上的白皮的饞樣!


    馬六甲海峽門口就上演了一副讓人哭笑不得的滑稽戲:北海艦隊的官兵一個個抱著大海碗,一邊唿嚕嚕的喝粥吃包子,一邊對南海艦隊船上的俘虜指指點點。


    這些家夥早的在昨天早上,晚一點的在昨天上午就跳到了船上,一天時間水沒喝飯沒吃,腳下的船裏麵吃東西他們看不到,現在旁邊船上擠滿了人,在那裏吃東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趕跑了敵人,兩個艦隊也不差這麽兩天時間,大家幹脆在海麵上休息兩天,放鬆一下戰鬥時的緊張心情,順便看一下猴戲。


    在低緯度的海麵上曬兩天太陽,沒吃沒喝是什麽感受?何況屁股下麵還是滾燙的鋼板。


    第一天就有船上的人扔掉了所有的武器,要求投降,可惜他們投降的請求被無視了。


    按李斌的說法,大家公平一點,都曬上兩天太陽再說,看看以後誰還敢往我們船上爬的。


    足足曬了兩天的鹹魚,所有人的惡趣味也得到了滿足,這些已經半死不活的白皮也終於解放了,船艙裏麵的水兵手持左輪,走了出來,把他們一個個銬好,送到了大明城的勞工管理處,這裏的建設項目多著呢。


    山東今年的情況很不好,從開年就沒下過幾場雨,好不容易人挑肩扛,把種子下到了地裏,卻隻出了幾根稀稀拉拉的苗。


    漕運上麵也沒活幹了。朝廷今年就沒從漕運上走過糧食。


    收稅根本就沒有收糧食,全部直接收金票,那裏還有漕糧運。


    四月份就有南邊的鄭家,在運河邊招了十萬軍,連帶著家人全部移走了。


    接著華夏公司又招二十萬,也是帶著家人走的。


    漕運衙門的官員調的調走,發配的發配,剩下的幾個現在主要工作就是拍賣漕船。


    這些船全部賣給商人,讓他們自己拿去運貨。


    倒也勉強把剩下的一點精壯漢子全部收了下來,能有個糊口的工作。


    問題就是,裏麵的大佬們不開心了。


    整個漕運幾十萬人,瞬間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留給他們的就一點老弱病殘,以前的威風一去不返。


    他們的勢力不光是在漕運上,還有造船廠,朝廷以前每年的漕船要維修,要更新,現在直接沒有了,造船廠的工人一下子也慌了。


    這些大佬在後麵一鼓動,後麵又有金主出錢出力,山東馬上就成了一個火堆。


    鄧小桃坐在李斌辦公桌麵前直翻白眼:“要我說,早一點把山東那家處理了,也沒這些破事。”


    李斌倒挺有興趣:“這次山東之亂,那家出了多少錢?”


    鄧小桃想了想:“具體數字我們摸不到,但到現在為止,至少有五百萬元了,以劉澤清為首的這批亂軍現在的糧食,軍械,軍餉他們一家出了快三分之一。”


    “還有三分之二是揚州鹽商?”


    鄧小桃點點頭:“確實,他們這兩年根本沒有進賬,這次收稅,他們被一刀砍疼了,那些人的房子動不動就是幾百畝,莊園店鋪一大堆,少的交了十來萬,多的交了三十多萬,這是每年都要交的,不心疼才怪。”


    李斌也頭疼:“這場戲太大了啊,軍頭,白蓮教,聖人,鹽商攪合到一起了。”


    李斌的盯防重點一直放在聖人家上麵,鹽商他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了:“我現在都不收鹽稅了,誰交了資產稅和經營稅之後都能賣,鹽商老老實實做生意不是挺好?這麽大產業,不可能稅錢都賺不到吧?”


    鄧小桃搖搖頭:“沒有鹽稅對他們才難過呢,他們賺的就是鹽稅。那些人那裏是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他們投機倒把,搞官商勾結是一把好手,讓他們賺辛苦錢,他們能高興?”


    李斌秒懂,這些人就是賺快錢成習慣了。再說現在沒有了鹽稅,競爭激烈了,華夏公司的工業化鹽場,現在已經把鹽價壓到了一分錢一斤,還有個屁的錢賺。


    “所以說,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叛亂其實是小問題,而是聖人家和鹽商都沒有露麵,是劉澤清和白蓮教頂在前麵?”


    鄧小桃點點頭:“對,聖人家直接抓了問題都不大,我們手裏的證據足以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關鍵是揚州的鹽商,直接動手的話,有點不好交待,畢竟人家是老老實實的把稅交了,一點幺蛾子都沒出。也沒有太大的尾巴。”


    李斌一想:“不對啊,他們和那些官吏勾結,行賄受賄的證據呢?”


    鄧小桃無奈的說:“這些事情都是家裏的小人物出麵,送錢送禮都是他們,家族裏麵的大人物是不沾這些事的,人家防的就是這個,頂缸的人在那個家族都有,除非像山西八大家,跟叛國罪連在一起,才整個家族都跑不掉。”


    “你的意思是山西的那八大家已經處理好了?”


    李斌終於聽到了他從南洋迴來的第一個好消息。


    “嗯,山西聯合行動組已經把所有人員全部抓捕歸案,證據也全部搜集到了,目前正在清點他們的家產,準備將案件轉交給法院了。”


    鄧小桃停了一下,接著說道:“李若漣他們這次表現不錯,整個大明內務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整頓之後,我認為他們已經可以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了。”


    李斌有點懷疑:“山西那八大家在整個大同或者說山西,那是盤根錯節,人家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邊山東剛亂,別等我們去平叛,山西又亂起來了!”


    鄧小桃朝他翻了個白眼:“我們有這麽傻嗎?山西的官員早在我們去年接手的時候就抓了不少,這次之所以說李若漣表現不錯,就是我們配合,把八大家供出來的那些官員全部抓幹淨了,連總兵薑瓖都被李若漣帶著人輕易擒下。”


    李斌現在根本不管這些細枝末節,都是丟給秘書室,讓她們分門別類了之後,發往相關部門,然後在後麵督促,等相關部門處理完了之後,再對交上來的文件進行複核。


    所以李斌都不知道這些細節,但一想起又把人家總兵抓了,也是頭疼:“那他手裏的那些兵,現在怎麽辦的?”


    “當然是交給國防部啊,不管是重新訓練,還是退役,都不關我們的事了。”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新問題,軍製改革。


    “這?的都是些什麽破事,這大明就沒有沒問題的地方,到處都是毛病,切掉一個瘡,就要把旁邊的瘡跟著劃開,怪不得問題越處理越多。”


    鄧小桃也是深有同感:“確實是這樣,我感覺想要快點解決大明的問題,除非我們一次性往裏麵砸三四十個億。”


    李斌都被她的腦洞嚇到了:“你還真敢想,三四十個億,我們自己先崩潰了。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必須讓大明有自我造血的能力,並且還要是健康血液。”


    鄧小桃對這種政治話題不感興趣,正要說點別的,外麵秘書就進來了:“老板,盛參謀長來了。”


    鄧小桃看跟老板聊天的機會沒了,也隻好起身告別。


    盛曉波一進門就在訴苦:“總司令,我們兵力不夠啊!”


    李斌黑著個臉看著他:“你怎麽跟林戰飛一個德行?上來就叫窮?”


    盛曉波開始給他扳手指:“秦良玉帶了十五個師,在負責天肅線沿途得安保,和蒙古人在草原上捉迷藏,還有十個師在南掌,另外十五個師在暹羅跟林戰飛訓練新兵,看守俘虜。大明的五十萬新兵就沒有了。我們自己的十六個師,北海放了四個,林戰飛帶了四個,秦良玉帶了一個走,華潤百貨分散了兩個師,現在北京城裏就五個師,連浦東都是靠海軍的陸戰隊在負責守衛。”


    李斌現在才知道,為什麽沒有比大象還大的陸地動物了,都是被自己壓死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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