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來就是熟人了,也沒有扯什麽天氣很好之類的廢話!


    帶到會客室,張之極坐到沙發上,感歎一句:“還是你會享受!這可比我那椅子舒服多了!”


    李斌笑道:“不急,馬上我們的貨棧就要開到北京去了,到時候想買什麽都有!”:筆瞇樓


    可不是麽,過完年商務部的人就已經去了天津,準備在那裏開貨棧加煤場!自己這麽多船要在海上奔波,肯定要在附近準備好後勤!


    張之極也不開玩笑了,直接說道:“韃子在圍攻錦州你知道吧?”


    “當然,怎麽,我給你們的槍沒起作用?”


    張之極苦笑了一下:“給遼東那邊送了三萬,被那些將領們的親兵一分也就沒了,在戰場上能起什麽作用!”


    李斌嗤笑了一聲:“有好東西都不會用!怪得了誰!那玩意能分到親兵手裏嗎?都是在後麵保護將領的,前線廝殺的手裏家夥不行怎麽打!”


    “唉……”張之極也隻能歎口氣!


    “現在錦州已經被圍住了,朝廷準備派洪承疇帶兵去救援,陛下讓我來看你這裏還有沒有這種李氏1式,準備把援軍的武器全部換掉!”


    李斌沉默了一會:“這可是十幾萬人,幾百萬兩銀子,朝廷有錢嗎?”


    這就是李斌鬼扯,現在他生產李氏1式成本不到二兩,開價30兩也就鄭芝龍這種搶劫犯買得起!


    張之極也有點臉紅:“那裏有錢,所以陛下給的條件就是免你今後十年的龍袍錢!”


    李斌都被逗樂了:“用後麵的錢付現在的賬,還要砍掉一刀,不用說還要子彈吧?”


    張之極也覺得這事有點不地道,崇禎跟他私底下說的時候,他也建議過是不是把時間延長一點!可崇禎那裏聽得進去,南京的賬都還沒跟他算呢!


    別人可以忽悠崇禎,他那裏敢,隻能硬著頭皮跑這一趟!


    張之極臉黑得像鍋底,這李斌不當人子,對國公爺都毫無敬意!也就是現在大明到處起火,不然這種人早被剝皮抽筋了!


    “那你有什麽條件?”


    “坤興公主13歲了?”


    張之極猛的一下站了起來,連茶杯被帶翻了都不顧了:“豎子!焉敢對公主無禮!”


    李斌不為所動:“隻要陛下答應將坤興公主下嫁於我,十萬支步槍加三千萬發子彈,一個月之內由我派船直接送到寧遠!”


    嗯,現在13歲,帶迴來調教三年剛好,不會被打靶了!


    李斌不是窺覷公主的美色,他連見都沒見過對方!也不是什麽心裏陰暗,以他現在的勢力這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需要一個以後插手大明內部事務的由頭!


    比如:你們不交稅就是偷我嶽父大人的錢,殺你打你沒商量!


    人嘛,做事總要找個理由對不對!


    娶了公主他以後想幹涉什麽都隻是看心情!別跟我說駙馬沒權力,他這個駙馬的權力不是來自於公主,而是自己的槍杆子!


    “你做夢!雖然我大明公主皆是嫁於百姓之家,可也不會嫁給你一個狂悖無禮,包藏禍心之徒!”


    李斌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國公居然敢向一個包藏禍心之徒買步槍?”


    李斌看著氣唿唿的張之極:“國公爺,不用生這麽大氣,難道你忘了萬曆朝的永寧公主,嘉靖朝的永淳公主?一個嫁了個禿瓢,一個嫁了個將死之人用來衝喜,我比那些人起碼要好無數倍吧!”


    張之極看他揭皇室瘡疤,更加惱火,隻覺得要把這家夥嚼碎了吞下去才解恨!


    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麵就這樣不歡而散!


    第二天繼續,李斌就是咬死了要公主這一條,張之極也沒辦法可想,其他條件他又不能做主!


    眼看都二月了,李斌也沒什麽耐心,直接下了最後通牒:“你現在和我一起坐船迴北京,我把十萬支步槍和彈藥全部給你裝上,到了天津,你就去北京跟陛下請示,隻要陛下明發聖旨,將公主下嫁於我,我這邊馬上就能將步槍送到寧遠!”


    張之極也無法可想,隻能答應!再讓他走一個月陸路他自己都頂不住!


    二月二十日就是出發的日子,李斌也沒有驚動太多人,隻是開會安排好了各項工作,有不能決定的問題直接發電報給他!


    這時候的韃子細作靠著商人的網絡無孔不入,低調一點好!


    他和張之極先等上了他的旗艦。張之極一上船就到處看稀奇,圍著李斌問!


    李斌怎麽跟他解釋得清楚,隻能敷衍一下算了!


    “你這出門排場不小啊!都趕得上我一個國公爺了,這都有兩千人了!”


    下麵是陸軍正在登船,裝備物資昨天就已經安排勞工全部運上來了!


    “反正我船多,帶他們出去轉轉,見見世麵!”


    李斌當然不會說自己要去打韃子,隻能吹個牛伯夷!


    兩人在甲板上站了一會,現在海上的風還挺冷,幹脆到客艙裏麵坐下喝茶!


    “你這裏的規模還真是驚人,我去年來都還沒這麽大,現在站在船上一看簡直就是十裏連營!”


    李斌也不管他話裏藏的惡意,抄起茶壺給兩人的杯子滿上:“沒辦法,到處都是沒飯吃的人,我不收留他們,這些人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弄不好還要成為別人肚子裏的食物!”


    張之極看他一點虧都不肯吃,知道再指責他包藏禍心於事無補!隻能轉移話題:“你說的那個造紙廠是怎麽迴事?”


    “往北走就能看到了,全部是機器造紙,包括抄紙!成本隻有現在手工的四分之一!我現在造紙廠工人三千多,連江南地區都滿足不了!今年還要擴大兩倍的規模!我現在就是運力不夠,原料運不進來!再過兩三個月等那邊五十條船下水就好了!”


    通過窗戶玻璃可以隱隱約約看到船塢那邊,整整五十個船塢都是滿的,像螞蟻大小的工人正在爬上爬下!


    “咦,你這玻璃跟賣的那種平板玻璃似乎不同?”


    “哦,這是夾膠玻璃,四層鋼化玻璃中間夾的魚膠,在海上不容易顛破!”


    李斌當然不會說這種玻璃可以硬扛華夏1式的步槍子彈!


    張之極突然自閉!平時都以為自己這種人才是真正的豪門,現在看人家李斌的錢才是花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


    就像這船,張之極聽說造價50萬兩也是心疼,敗家子啊!居然全部用精鋼造船!


    枉自己還在為去年磚廠賺了幾萬兩沾沾自喜,人家李斌的磚瓦廠煙囪都是五十根!


    據他說現在一個月開支將近兩百萬兩,也不知道賺了多少!


    但張之極一點想法都沒有!曹國公可是派人跟他送過消息,南京城下那一場,怎麽打的可以說北京城裏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聽說你去年跟曹國公出了個好主意?”


    張之極麵帶笑意!當時曹國公來信讓他幫忙求情,可是把李斌賣得幹幹淨淨!


    “怎麽?英國公覺得這個主意不好嗎?或者英國公有意思?要我說英國公一門永鎮安南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實!”


    張之極苦笑:“先祖都沒能辦成的事,我如何能辦得到?”


    李斌淡淡的說:“不過是想貪圖安逸,習慣了坐享其成罷了!這天下可有真正萬世不移的富貴?如果大明沒有了,你猜那些人是肯定要死的?”


    張之極臉色發白,跟這個無所顧忌的王八蛋聊天太嚇人了!


    李斌也不管他,隻顧說道:“第一個死的肯定是皇室宗親,這個不用我說,第二個死的就是你們這些勳貴!治天下的文官,人家要留著治理天下,武官人家要留著做馬前卒!你們文不文武不武,還要占這麽多好處,你們不死誰死?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們就是造反人家都不在乎!”


    張之極剛喝的一點茶都變成了冷汗流了出來:“你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李斌手一攤:“實話實說而已,我願意拉他一把的才跟他說實話,想聽鬼話我這裏也多的是!”


    張之極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他這輩子都沒見過說話如此耿直的人!


    李斌看他如此表現,探過身來:“說實話,就算曹國公他是個廢物,你英國公還算有點眼光,一家人膽子小不敢動,你們這麽多國公侯爺加起來錢應該不少了,家丁什麽的輕輕鬆鬆過萬,不如你們聯合起來嘛,先到瓊州建一個基地,然後靠這個基地跨海攻擊安南,打個三五年,安南的血就被放光了,你們到時候輕輕鬆鬆就可以過去稱王稱霸了!就跟韃子對付大明一樣,慢慢放血,早晚有一天會放光的!”


    張之極駭然,看著李斌的眼神跟看到了鬼一樣:“你,你你……居然如此歹毒?”


    李斌翻了個白眼:“算我沒說!到時候跟福王一個下場別怪我沒拉你!”


    張之極氣極反笑:“那你為什麽不怕?”


    李斌翹起二郎腿:“我需要怕誰?我靠著那個城和我的海軍,誰敢來攻,一百萬人我也把他拖死!我的軍隊可不像你們那些豆腐渣,拿根筷子一捅就散了!”


    對於這一點李斌有強大的信心!


    張之極看著他信心滿滿,心裏也感歎這王八蛋狂妄是狂妄,但是真有底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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