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聽見鬼舞辻無慘的話, 誇張地擺擺手“誒砍他的手指不行不行, 無慘閣下, 我可沒有那麽殘暴哦。”


    “沒那麽殘暴你的意思是我很殘暴嗎”鬼舞辻無慘頸側青筋暴起“我怎麽殘暴了,說出來看看啊,童磨。”


    清司想起在「窺視之瞳」中看到的場麵,擔心鬼舞辻無慘下一秒會擰爆童磨的頭。為了避免目標死亡導致任務失敗, 清司伸手按住了鬼舞辻無慘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請、請不要吵架”


    “你在命令我嗎”聽見清司說話,鬼舞辻無慘猩紅的雙目轉向他,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你、在、命、令、我、嗎”


    清司凝視著對方那張英俊的臉, 再次開始棒讀“心聲”這位先生看起來好像生氣了他會殺了我嗎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 我擔心他們會受傷這裏可是幾十丈的高空啊, 太危險了。


    鬼舞辻無慘聽見了清司的“心聲”,他頸部的青筋漸漸平緩下去“不要這位先生、這位先生地叫我。我的名字是鬼舞辻無慘。你可以稱唿我為”


    “小無慘。”清司看著鬼舞辻無慘, 認認真真地喊道。


    他看著鬼舞辻無慘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古怪,心裏暗爽。


    盤坐在一旁的童磨哈哈大笑, 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太有意思了,這個孩子”童磨指向自己, 眉飛色舞“我叫童磨”


    清司看著童磨的笑顏,他眨眨眼睛, 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小童磨”


    “對, 這就是我的名字真是可愛啊”童磨嬉皮笑臉地看著清司, 他那對刻著“上弦貳”字樣的彩色眼瞳精光四溢, 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無慘閣下, 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童磨舉著一根食指在自己太陽穴上點了點“頭腦不太好正常孩子聽到這句話都會非常害怕吧。”


    鬼舞辻無慘沒有迴應童磨的話, 隻是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清司的臉,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清司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


    冬季的夜晚往往十分漫長,在東邊剛剛能看到霞光時,鬼舞辻無慘開始了他的實驗。


    鳴女在鬼舞辻無慘的命令下,開啟了連接無限城與外界唯一通道通道位於整座城的最頂端,開啟後陽光會射進無限城內,形成直徑一米的陽光照射區。


    清司站在懸空的木地板上,被送到了通道下方,他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走出無限城。


    清司來到了被朝陽籠罩的地麵。異空間無限城會在地麵之下移動,以避免被獵鬼人找到。此時無限城正好經過一片空曠無人的草原,陽光明媚。


    鬼舞辻無慘、童磨和鳴女一齊看向清司,鳴女手指摁在琵琶弦上,時刻準備將清司救迴來。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清司沐浴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下,他抬起頭看向天上的豔陽,語氣誠懇地向童磨和鬼舞辻無慘發出邀請“今天的太陽很暖,一起來曬太陽嗎”


    鬼舞辻無慘站在黑暗中,他看向清司浸沒在陽光中的麵容,擠出一個兇戾的微笑“哈和青色彼岸花融合後的軀體,果然不會懼怕陽光隻要吃掉他,困擾我幾千年的麻煩就解決了”


    清司〗


    鳴女一彈琴弦,清司就迴到了無限城內。鳴女關上通道,將唯一的出口堵住了。


    鬼舞辻無慘審視著清司,似乎在考慮該從哪個位置下嘴。童磨深深地歎了口氣,眼睛裏又一次湧出眼淚,淚水打濕了衣襟“真可憐,你又要死掉啦。”


    不同於童磨的揣測,鬼舞辻無慘另有打算。他此時尚不確定“青色彼岸花”該如何吸收,為了避免自己不明不白地暴死,他並不準備直接將清司吃幹抹淨。


    鬼舞辻無慘揮揮手,鳴女立即意會。隨著琵琶發出“錚”的脆響,一個滿眼驚懼的人類出現在平台上。他被繩索捆綁,身上穿著某個宗教的白袍。


    “這是我的教徒哦,很幹淨,非常適合第一次嚐試人肉的你。”


    童磨雙手合十,笑嘻嘻地說道。一朵花瓣鋒利的冰蓮花出現在他的手中,飛向人類,削掉了那個人的腦袋。


    鮮血在地麵上蔓延開,順著木地板流淌。腥臭的氣味在空中散開,然而清司在鬼舞辻無慘血液的影響下,竟然開始渴望鮮血的氣味。


    清司嘴裏湧出唾液,喉嚨裏像是被火焰灼燒,傳來黏膩的痛感,亟需鮮血浸潤。


    “把他吃了,人類的血肉會給你力量。”


    清司閉上了眼睛,竭力不去看那團癱倒在地的肉塊,拚命搖頭。鬼舞辻無慘此前還不曾見過能抵禦血肉誘惑的食人鬼,他猛地皺緊眉心“不吃”


    清司屏住唿吸,用肺裏僅存的空氣說道“如果我不吃人,小無慘會殺了我嗎可我真的很害怕”


    “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鬼舞辻無慘挺直脊背,不再用駭人的目光盯著清司“鳴女。”


    他們腳下的地麵瞬間消失,變成一個空闊的房間,那團癱軟的血肉也不見了。


    鬼舞辻無慘抽出一支玻璃針筒“手伸出來。”


    清司“唰”地伸出手臂,異常自覺。鬼舞辻無慘用止血帶將清司的手臂紮緊,纖細的淡藍色血管在皮膚下浮起。他把針頭刺入血管中,采集了一針筒血液。


    “這孩子真聽你的話呢,無慘閣下。”童磨坐在旁邊,悠閑地甩著一把黃金折扇。


    鬼舞辻無慘將針筒裏的血液倒進燒杯中,將它一飲而盡。細微的淡藍色火焰從鬼舞辻無慘身上冒出來,他看著自己手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對鳴女說道“開啟天窗。”


    鳴女依言打開了位於無限城頂端的天窗,鬼舞辻無慘伸出手,將手背暴露在陽光之下。


    清司緊盯著鬼舞辻無慘身上的淡藍色火焰,一行字漸漸在他麵前浮現與青色彼岸花融合後,血液、肌肉中會充滿青色彼岸花的毒素。食人鬼如果攝入少量毒素,會出現中毒症狀;攝入大量毒素,則將血管爆裂而死。


    最後一行字,清司沒能看完。鬼舞辻無慘手上冒出熊熊燃燒的赤紅火光,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一針筒血液,並未讓鬼舞辻無慘擁有在陽光下行走的能力。他嘴角露出獠牙,死死按住了自己燃燒的手臂,喉嚨中傳出野獸般的嘶吼聲“不論何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


    清司在心裏偷偷鬆了口氣。


    他脫掉身上還有些潮氣的羽織,幾步走上前去,將羽織包在鬼舞辻無慘的手臂上。被迅速降溫的火焰瞬間熄滅了,清司小心翼翼地揭下羽織,捧起鬼舞辻無慘的手臂。


    清司用自己冰涼的手掌緊貼著鬼舞辻無慘的燒傷,他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但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


    清司一言不發,用手指給鬼舞辻無慘的皮膚降溫手臂好燙,一定很痛吧。


    鬼舞辻無慘聽見了清司的“心聲”,清司的目光澄瑩而清透,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力,像家養的寵物兔一樣柔軟溫馴。鬼舞辻無慘喉嚨中的低吼聲漸漸平息。


    清司在心裏想曬死你得了。〗


    鬼舞辻無慘將燒杯和針管隨手從平台上拋下去,他緊盯著清司,略微眯起了眼睛“竟然不起作用難道是因為血量太少了嗎”


    直到說出這句話時,鬼舞辻無慘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他咽喉中傳出一陣劇痛,針紮般的痛感沿著口腔一路下移,抵達胸膛。鬼舞辻無慘低下頭,發現自己頸脖上出現了奇異的淡藍色花紋,像一幅幅邊緣被暈染開的水墨畫。


    “哎呀哎呀,這個似乎是毒素呢。青色彼岸花是曼珠沙華的分支,很有可能像曼珠沙華一樣,含有毒素哦。”童磨坐在榻榻米上,用手撐著自己的臉。


    “無慘閣下,既然是這樣,就把他留下來養著吧。這個孩子雖然實力很弱,但是他可是我這兩百年來見過的最美的生靈,就算當擺設留在身邊,也足夠賞心悅目啦。”


    “清司”鬼舞辻無慘忍著胸膛深處劇烈的痛感,抬起頭問道。


    童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啊,忘了告訴您黑田清司是這孩子的名字,我在墓碑上看到的。父母雙亡,因為疾病被當成死人活埋,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嘖,看來是沒辦法那麽快吸收青色彼岸花了”


    鬼舞辻無慘沉吟半晌,又對鳴女下令道“鳴女,把猗窩座送過來。”


    鳴女指尖一挑,琵琶聲在無限城內迴蕩開。伴隨著琵琶聲,平台旁邊的門突然打開,一個渾身遍布藍色刺青的青年出現在了無限城內。


    他有一頭色彩明麗的深粉色短發,身穿輕薄的短衫和長褲,赤著腳,全身肌肉遒勁。青年長著一張娃娃臉,年齡大概二十上下。


    猗窩座,隸屬鬼舞辻無慘十二鬼月麾下,鬥之鬼,血鬼術破壞殺。擅長徒手格鬥。


    鬼舞辻無慘朝猗窩座揮揮手,示意他走到清司旁邊“猗窩座,盡全力和他戰鬥。”


    猗窩座聽見鬼舞辻無慘的話,和童磨一起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上下掃視著清司纖細的手腕和腳踝,不敢置信地反複確認道“真的嗎和這個孩子”


    “對,就是他。”


    猗窩座抻了抻自己的手臂,猶豫不決“無慘大人,這個孩子甚至可能連我的一記拳頭都扛不下來,如果我強行和他打鬥,這孩子很可能會受傷。”


    鬼舞辻無慘沒有答話,目光朝清司掃過去“清司,我想考驗你的能力,測試你是否能替我分憂你願意嗎”


    清司用力點點頭,大聲迴答道“我、我願意”


    鬼舞辻無慘並不相信清司真的那麽乖順,開始傾聽他的“心聲”把我從棺材裏救出來的人,是小無慘啊。能報答他的恩情,真是太好了。


    鬼舞辻無慘這一千年來,聽慣了各種阿諛奉承、口蜜腹劍。


    不少食人鬼嘴上聽從他的命令,心裏卻都對鬼舞辻無慘抱有不滿,甚至曾有幾人試圖逃脫他的掌控。


    鬼舞辻無慘看著清司那雙澄明的桃花眼,朝猗窩座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猗窩座,下手輕點。他可是我的解藥。”


    另一邊,清司打量著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猗窩座,在心裏默默唾棄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你這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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