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軟萌軟萌的程序媛開發的f/d新功能,小天使們不要方!


    五姐側過臉,不與她對視,也不出聲。明澈在一旁,想要插句話,又不知道這撲朔迷離的一件事要從何下口。


    林夏見五姐隻一味逃避,冷笑道:“好。你既無話可說,那以後我也算遂了姐姐的心願了。從此我遠嫁中原,姊妹之間見麵的機會大概是不多的了。也省得礙了姐姐的眼。”


    明媛突然脫口呐喊:“是是是!是我放的火,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我巴不得你死在我手上,你滿意了吧?”


    林夏點點頭,一字一頓道:“很好,很滿意。”說著轉身氣鼓鼓走了。剛出帳子又折了迴來。


    明媛抬起臉,黯淡的眼神亮了一亮。


    “還你的金項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提著裙子又離去了。


    明澈走過來摸摸明媛的頭,安慰道:“我去看看。”


    林夏一直走得飛快,連腰上的傷都顧不得,一邊扶著腰哼哼唧唧,一邊疾行,好似那種趕著去搶最後一批進口紙尿褲的孕婦準媽媽一樣。然而明澈在後麵也隻追了一小會兒就追上了——腿長還是很管用的。


    “七妹,我說七妹,等等二哥。”明澈聲音帶著懇求。


    林夏見他不肯放棄,遂叉腰停下道:“二哥還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明澈挑了挑眉頭,顯然被她見外的語氣鯁到,“我隻是想告訴你,雖然小五脾氣火爆,但她從來不存壞心眼給人暗地裏使絆子,聽你的兩個侍女說,在起火之前還有下迷香,這種畏首畏尾的事,她斷乎做不出來。比如她對你生氣,也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就衝上去將你拉下馬來,根本不懂得忌諱和避嫌。她雖然是你的五姐,據二哥看去,隻怕心智還不及你一半成熟。”頓了頓:“故此,放火這件事,我相信不是她做的。”


    一席話說得林夏低眉沉思,他又從袖子裏掏出來一樣東西,塞在她手中。


    林夏怔了一怔,去看時,卻是五彩寶石鑲嵌的一把匕首,模樣精致極了,讓人一見即萌生出“死在這柄匕首之下大概也算牡丹花下死了吧”的邪惡念頭。


    “不瞞你說,這柄琅月刀,本是我打給小五做她十六歲的生辰禮物的。讓十來個工匠輪番打磨了小半年,才有這個式樣。聽說你要一把防身用的武器,我就想著,給小五的還可以另外打,你比較急用,就先給你。昨晚本要給你這個的,隻是不巧你又受了煙熏,暈了過去。”二哥眉頭深深皺起來,“小七,迎親隊伍已經決定提前啟程,到明日出發之前,你就都住在二哥的行帳吧。我去跟你四哥或者六哥擠一擠。”


    林夏這才想起來,她自己的行帳燒了,方才自己醒來以後看到的那個地方,不是自己的。沒想到原來是明梓錦她二哥的。


    心下感激。二哥對她實在太好,又是各種禮物,又是各種挪地方。比起她在現代的兩個手足,也委實不差什麽。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誠懇道:“二哥,我信你。既然你說不是五姐,那就不是五姐。”


    明澈笑了,點頭道:“不要怪父汗。和親此去,以後兩國交好便一切無事,若是發生戰火,又或是兩國交惡,那前去和親的人,就是處於炭火之上,餘生必定不得安寧。若不是你,那就是大姐或是三妹、五妹,每一個都是父汗的心頭肉,所以誰去,對他來說,都是一樣。既然大興的太子指名要你,他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林夏笑了笑,道:“二哥放心,對我來說,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反正都不是現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動漫,換一個地方無聊致死而已。


    明澈點頭,風吹過來,晶亮的雙眼之中有一絲別離的神傷:“小七,明日我會送你,送到兩國邊界為止。”


    林夏很是感慨。


    姑且稱現代那個生命為前世吧。前世想著哪怕等到四十歲,也要等到心愛之人,才願意走進婚姻的墳墓。


    否則寧願單身到死。


    哪裏料想,穿了個越,在十四歲就把自己給嫁掉了,還是盲婚。


    嘖,如果是老媽知道了這個勁爆的消息,會喜還是怒?


    不過女婿這麽高富帥,哦,高帥未必,至少頂級官二代是坐實了,老媽應該會覺得麵上生光輝吧?


    這麽一想,林夏很遺憾不能把這個消息告知老媽和大姐。哼,你們不是看扁我嗎,我老公是太子耶,未來皇桑喲。


    心情頓時好多了。


    於是在二哥的行帳中住了一晚,這一晚,她帳外的守衛陡然增至近千人,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陣仗太大,原本林夏以為自己要失眠的,奈何她是那種掛不住心事的人。天塌下來頂多驚悚三小時,然後照吃照睡。


    次日,張昀所帶的迎親隊伍就要往興朝迴程了。


    林夏作為冒牌的纓國七公主,座駕是最中央一輛珠翠華蓋的八寶簪纓馬車,前麵套有四匹駿馬,車內一應設施齊全,茶具、軟塌,應有盡有。


    林夏在明澈的攙扶下上了車,一身的珠玉環佩叮當,且捎帶著臘梅和春蘭兩個。“明梓錦”一身喜服,她這兩個小丫頭也連帶著沾了光,收拾得粉光脂豔的,所謂人靠衣裝,霎時間邊塞的土氣無影無蹤,轉而有了盛唐美人的氣象。


    臨上車前,對終於再次出現的係統小白道:“話說他們這麽多老謀深算的,難道不知道財不外露這種淺顯易見的人生智慧?搞這麽大陣仗,萬一半路遇上攔路打劫的,怎麽辦?算誰的?”


    小白嗬嗬兩聲:那除非那人是不想再混了,他劫這個鏢得罪的不是哪個人,而是兩個邦國。再說,你身邊兩個保鏢,都是江湖之中榜上有名、功夫數一數二的高手。


    林夏眼珠子轉了轉,歎口氣,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成了一個鏢。爬在窗口鬱鬱地看沿途的風景,由焦黃漸漸變成蔥綠,又漸有迷人眼的萬紫千紅,不由看得癡了。


    距離和親的對象越來越近,心思一轉,因和馬車裏的兩個小丫頭說:“萬一這太子是個家暴男怎麽辦?”


    那兩位一臉懵懂問什麽是家暴。


    林夏歎一口氣,摸摸袖子裏藏的琅月刀,扭過頭去看貼著馬車走的二哥。


    明澈果然言出必行,騎著一匹高大的汗血寶馬,代表一家人送親。


    不知道換作真正的明梓錦,心裏的離情別緒會有多少。


    她的話,剛來沒幾天,平素也是那種粗枝大葉的人,細膩的感情沒有來得及積攢太多,隻是覺得這個明澈,待人很好。


    馬車行走了大半日,林夏晃得眼暈,一個現代老司機,到了這馬車上,竟然隱約有了些暈車的跡象,連明澈和張昀幾次派人來請她吃點心和中晚飯,她都一口迴絕,道是沒有胃口,二哥和張大人請自便。


    這聽在那二位耳朵裏,妥妥的又成了公主眷戀故土,滿腔的柔情。


    可林夏……


    ……是真的沒有胃口…


    拉著臘梅,要她說以前她們在中原的故事,聊以解悶。


    原本讓春蘭給她按摩腦袋來著,可這小丫頭侍弄馬啊羊啊的侍弄慣了,手下不會留情,一掐起一個淤青,嚇得林夏立即擺手求饒,換了臘梅上來給她輕輕地揉著。


    臘梅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道,兩人跟隨夫人時,年紀幼小,事實上,夕顏是江南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是個書香門第之家,鍾鳴鼎食之族,隻是生不逢時,夕顏小姐十三歲那年遇到家鄉發大水,不少人都喪了命。


    不幸遇害的人中就有夕顏的家人,一族人被大水衝散,隻剩明梓錦的外祖母,夕顏她娘,帶著女兒還有兩個小丫頭在城外的廟宇裏燒香,得以幸免。太太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沒有被命運突如其來的刁難所打倒,而是果決行事,帶著夕顏和小丫頭北上逃荒,卻不想造化弄人,竟至於此——太太半路染了瘟疫,不出半個月就下世了。


    林夏驚悚插話:“什麽瘟疫這麽厲害?”


    是了,忘了還有這一樣。古代醫療衛生條件落後,小感冒就得喝三天苦中藥,稍微得個肺炎,說不定就掛了。穿迴去,必須穿迴去!


    林夏握緊了拳頭,她要安安康康活到九十九,然後兒孫滿堂地壽終正寢在自家床上。


    臘梅道:“什麽瘟疫,奴婢不知,但這洪水之後,多有時疫。遭殃的人不少。”


    林夏點點頭。洪水之後,水源遭到汙染,古人不知淨化處理,喝了確實容易得傳染病。突然扶額慶幸道:“那我娘和你們倆到底幸運些…能躲過時疫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也有些奇怪,一個成年人都扛不住,幾個小孩抵抗力反而更好麽?


    臘梅抬眼,目光悠遠,仿佛看到時空中渺遠的某一點去了。長長歎了口氣,“其實,顏夫人也得了這個時疫,不過,當時遇到了一個神醫。”


    “神醫?”林夏愣了,神醫在小說裏一般專賣狗皮膏藥騙人,“長什麽樣兒的?是男是女?這神醫既然神通廣大能治好我娘,那……”


    為何不治外祖母?


    臘梅垂下眼睛,“神醫有名字的,好像叫做什麽…司空挽月,是個看著很健朗的女俠,頭發是銀白色的,但是臉卻長得和十*歲的大姑娘似的,美麗極了。夕顏小姐說,她那叫鶴發童顏。我們老夫人卻說,她大概是出來遊方的神仙。神仙手上有治療時疫的靈藥,但隻得一劑,病人卻有兩個。”


    林夏心裏罵了句,臥槽的這什麽狗血劇情,憑啥每到關鍵時刻救命的藥都隻有一副?多做幾丸不可以嗎?不就是麥麗素嗎?


    閉著眼睛你畫我猜:“所以你們老夫人,就把唯一的這劑救命藥,讓給了自己的女兒,是不是?”


    “是……”臘梅淚汪汪的,春蘭那麽不動聲色的人,都在一旁擤了擤鼻子。


    後麵的事不必多言了。


    剩得夕顏一個小姑娘,帶著兩個更小的小姑娘。


    這種情形下,為了活命,能做什麽呢?尤其夕顏還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會被許多封建社會惡勢力盯上。


    臘梅還在那兒淌眼抹淚。


    林夏心中觸動,默默陪著,鼻子發酸,坐起來端著茶杯喝茶。


    小公主她娘,紅顏薄命,生的明梓錦,本是個不錯的小孩,卻偏又從馬上摔下來死掉了。自己占了她的殼子,無以為報,起碼讓她過得好點,舒心點,平安喜樂了此一世,才不枉這場奇緣。


    然而,她這個出身,又走上和親這條路,成為男人權力遊戲中的一顆棋子,命途大概注定不會太平淡了。以後即使做了太子妃,多半也是要因此為人所詬病。夕顏母親的名字,隻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翻出來,再釘在恥辱柱上。


    如此一來,她實在想不透,不論選誰,明惠明麗明媛,誰都比明梓錦更適合做太子妃。年紀並不是問題。即使大姐明惠,也隻不過和容予同年。為什麽要選她呢?


    這麽千頭萬緒,終於歪在那馬車之中的軟塌上,暈暈乎乎地將要睡著。


    車外早已日落西山,即將進入暗夜時分。


    隨行的軍士安營紮寨,為第二天的行程養精蓄銳。


    臘梅和春蘭見主子睡得香甜,結伴下了車,站在車外侍立。慕臻見了她二人,扯了扯唇角笑道:“你們小公主可是在哭嫁?”


    兩人福了一福,並不答言。


    慕臻抬手摸了摸鼻子。


    張昀若非丞相,改行做將軍,估計也不會太差。因他治軍頗有一套,迎親的隊伍雖然龐大,且明時給的嫁妝甚豐,卻絲毫不亂,且不見噪聲,軍士們各自按部就班地行事。


    到了半夜時分,臘梅覺得耳畔突然有一陣風。睜大眼去看,又不見任何異樣。


    睡在馬車裏的明梓錦,此時卻忽然覺得一隻手攔腰把身子托了起來,整個人陷進一個懷抱裏,頓時覺得滿滿的溫香撲鼻,睜開眼模糊扭頭去看時,隻見到一張容色傾城的麵孔。


    一個哆嗦醒了,臉頰發燙,喃喃道:“閣下、閣下是誰……”


    那位閣下並不說話,隻是托著她嗖地一聲從馬車之中飛了出來,遠遠落定。她和那人腳剛沾到地麵,更多的嗖嗖嗖嗖就出現了……


    這次不隻是聲響,尚且帶著火光。許多帶著明火的箭劈裏啪啦不出半分鍾就把明梓錦那輛八寶簪纓珠翠華蓋車射成了刺蝟,點了個通透……一輛大車燃成了熊熊烈火,各處的馬匹受到驚嚇,紛紛嘶鳴起來。這邊臘梅和春蘭則哭著喊著要進去救公主,被一旁的慕臻攔下了。倒是明澈從馬上飛竄了進去。


    林夏站在旁邊目瞪口呆,係統的渣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簡直太太太低估明梓錦紅顏薄命的程度了。


    這才剛死過,就又一次兩次險些被做成燒烤。


    嘴裏幹渴更甚,忙忙地就去端茶要喝,順便擋住臉遮個羞。誰知爪子還沒伸到那杯子旁邊呢,就被容予抬手握住了,林夏嚶了一聲,手跟觸電似的縮了迴來。看他的眼神,大概意思是警告她不要喝。


    呃,難道下毒了?不會吧,哪有當麵毒死人的,再權勢熏天也不至於這樣目無法紀吧。


    那邊的容予道:“迴祖母,她,服侍得極好。”


    林夏臉上一僵。


    太後這裏,昨晚的探子和眼線早就迴報了,半夜這個蠻荒之邦來的太子妃染了血的貼身裏衣送出來,去了浣衣坊,太子還抱著她去了一趟沁芳池,洗完以後還是他抱迴來了。


    新婚燕爾,寵愛得不得了。


    太後聽完迴報,雖然氣得不輕,但心裏還是存疑,隻道是容予為了叛逆和反抗故意做的門麵功夫,哪有對一個素未謀麵的番邦女子有什麽深情厚誼的?


    且聽聞番邦女子多半性烈如火,哪裏比得上中原的閨秀婉約可人,花開解語?這容予怎麽想的?哪怕是為了和百裏家對著幹,也不該在美色和子嗣上虧待自己才對啊。譬如番邦的蠻子,萬一給他生下來一個小蠻子,生吃人肉不要鹽,豈能擔當大統?


    不過見了今天的太子妃,她就什麽疑惑也沒有了。


    估計容予是從什麽地方得知那小纓國有這麽一位國色的公主,千方百計去弄了來。此刻悔之晚矣,隻恨自己不該催他成什麽親。早知如此,先將侄孫女兒接進宮來,讓兩個小的培養好了感情,侄孫女兒成為太子妃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麽。


    原本穩操勝券的一件事,叫一個蠻子給攪和了。


    太後扶著額頭想,近年來,心思精力確是大不如前了。聽得容予如此說,因而笑道:“哀家察言觀色也知道,你這新妃服侍得極好。”頓一頓,嚴肅道:“但太子素承庭訓,中庸之道,可還記得?”


    容予趕緊站起來,“記得。”


    太後冷笑道:“既然記得,就當知萬事都該節製。新婚合歡,固然是周公之禮,可太子未免也太過放縱,瞧太子妃這慘白的臉,哀家覺得甚是惱怒。”


    林夏聽完要死過去了。太後啊,我這是大姨媽來了,所以麵色蒼白,並不是你孫子折騰的。而且好死不死為了不被你當成妖豔賤貨,連妝都沒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孫子沒半點關係啊…正要起身開口,卻見容予跪下了,沉聲道:“祖母教訓得是,孫兒謹記,往後時時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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