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似抬目向著那邊看去,邪魅妖豔的帷幔輕聲搖曳生姿。爽朗而魅惑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細長的手指輕佻的挑開帷幔,那人身著血色錦華的衣服,身前衣襟微微敞開,胸口露出了一大片雪色般的肌膚,越發襯的紅衣妖豔欲滴。


    宛似又朝著雲濃的方向望去,她看出了雲濃眼中的癡迷和驚豔。


    他左手把玩著如玉一般的酒杯,露出一張邪魅的麵龐,邪魅的臉上充滿著不屑,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些許放蕩不羈。


    “嘶…”


    聽到在場眾人的倒吸氣的聲音,他輕蔑的笑了笑,隨後搖了搖頭,眼底盡是不屑與厭惡。


    宛似愣了愣,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位男子能把紅衣穿的如此魅惑。既不矯情,又不顯得庸俗,仿佛那種豔麗的紅色,就是為了他而編製。


    本來以為阿衍的白衣,已經驚豔絕色,可誰曾想,這個男子,竟然與阿衍不分伯仲。


    “唇紅齒白,腰肢柔軟,美人好品相,不知賣價如何?”停滯了許久,突然有人這個樣子問道,越發顯得更加突兀。


    說話的是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子,錦衣華服,腰纏萬貫,兩撇小胡子一顫一下,眯眼露出肮髒齷齪的精光。宛似認識他,他是涼州城有名有姓的富翁,富甲一方,名下產業遍布天下。家裏妻妾成群,竟然也毫無一人可以盡得他的歡心。外界有傳言,他素來有龍陽之癖,好男風。本身也隻是聽樓裏的姑娘閑來無事亂侃的,可是現在看來,想必倒是真的了。


    聽到這個胖子如此一說,宛似倒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本來看著那名胖子的美男子美目流轉,朝著宛似看了過來。方才那股肅殺的氣息頓時沒了,臉上帶著調侃笑意朝著宛似說道:“不知姑娘在笑什麽。”


    宛似頓時低下了頭,斟酌著開口,便道:“沒什麽,隻不過是看到公子如此絕色,自愧不如罷了。”


    本來以為那名男子會生氣,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能被女子恥笑成女兒身?卻不承想,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增添了幾絲笑意:“姑娘如此說來,倒是折煞在下了,姑娘乃是真絕色,我若搶了姑娘的風頭,豈不是犯下了很大的罪過。”


    宛似聽了之後,淺淺小刀:“蒲柳之軀,怎麽能擔當得起絕色呢?說來實在是慚愧。”


    嬤嬤看到他一身的綾羅綢緞,便趕緊走上前來,想來也是京師時下正興的料子。保不準又是一個達官貴人,於是便對著他媚笑道:“公子可是來尋覓佳人?”


    他看了一眼嬤嬤,眼角卻淡淡的瞅向宛似,迴答道:“自然是。”


    “那不知道哪位姑娘竟有如此榮幸,可入公子發眼?跟嬤嬤講,我也好順手推舟,成就一段美事”她的胳膊肘輕輕碰向宛似,示意宛似要抓好機會。


    不是她不想,隻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沒來由的,讓宛似覺得深不可測,不敢觸碰。


    想到這裏,宛似便裝出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疑問的盯著嬤嬤看。


    嬤嬤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夢曉玲瓏剔透,自然是明白這是一塊肥肉,趕緊身姿搖曳,百般柔美的走了過來。


    淡淡行李,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矜持,淺笑盈盈,美目流轉間何止風情萬種。


    “不如讓夢曉為公子撫琴一曲助興一番,難不成公子來這裏,當真隻是為了欣賞?”夢曉整個身子都倚在了他身上,嬌嗔聲喚的宛似嬌軀一震。


    如此千嬌百媚的夢曉,還真是讓人不習慣!


    紅衣男子微不可見的皺皺眉,又很快恢複正常笑了笑,看著夢曉越發依仗的身子,有些淡淡的厭惡在眼底,“素來聽說涼城女子眉目如畫,歌聲嚶嚶,長袖善舞,琴音繞梁三日而不絕,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在下在京都之時便有耳聞,卻隻聽說宛似姑娘長袖琴音乃是天下一絕,此生若得宛似姑娘所奏一曲,倒也不負我這一番遊曆,不知,姑娘可認識?”


    夢曉麵色蒼白,搭在他身上的藕臂無力滑落,陰狠目光猝然射向一旁的宛似。


    宛似敢說,他這話絕對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曉她是誰,還要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分明就是想讓夢曉更恨她。天啊!夢曉和她本身就是水火不容,他這一鬧,估計夢曉得更恨她。


    想到這裏,宛似無力地垂下頭,偏瞧到了,人群中,阿珩溫潤如玉的麵容。


    他也正在看她,淺褐色的眼珠裏,滿滿是他的包容忍讓。


    他用口型喊道,“七七。”


    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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