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後台硬, 伊路米釋放天性。誰知五分鍾過後,吉原的花街被砸掉了一半,餘星彌依然沒有出現。


    伊路米


    一如戀愛中的男女普遍會出現的降智行為, 當伊路米瘋狂給餘星彌打ca而餘星彌卻不在服務區內, 他的第一感覺不是“星彌在忙、很忙”,而是“你是不是有了別的貓”


    你變了,星彌。


    沒有交往以前,我流一點點血你就心疼得不行,千裏迢迢趕過來掌摑童磨。可在確定關係之後, 我手指流血那麽多,你愣是拖延那麽久。


    你是不是變心了,星彌。


    異地戀的這七天, 你是不是收養了外頭的野貓是他的頭發皮毛比我柔順嗎是他的戒尼小魚幹比我豐盛嗎是他的顏值血統比我高貴嗎


    還是,你更喜歡野的


    揍敵客的祖訓果然沒有說錯, 想要一個女人, 下手就得趁早。實力弱於你,就抱迴來關著;實力等於你, 就騙迴來養著;實力強於你哦, 祖訓沒這條,他隻能死纏爛打跟著。


    否則, 她會愛上別的貓。


    比如眼下, 他辛辛苦苦戰上弦, 隨時有翻車的可能, 她逍遙自在泡野貓, 隻聽新貓叫,哪聞舊貓嚎。


    心裏苦。


    她不愛他了,她有了別的貓。


    伊路米決定,幹翻這對雙生鬼後,即刻啟程去宰掉自己的情敵。於是,他下手愈發狠辣了


    薛定諤的情敵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伊豆位於吉原的西南方,而今晚吉原刮的是西北風。這南轅北轍的血味傳播,還隔著相模、甲斐和駿河三塊地,餘星彌沒聞到啊


    同一個夜晚,她正站在賣魷魚燒的攤鋪前,美美地吸了一口烤魷魚的香氣“老板,來十串”


    至於家貓的大召喚術誒,那是什麽,跟她有關係嗎


    餘星彌捧著美食慢悠悠地走遠,想著小扇子有了,等迴去後就給產屋敷耀哉刷個迴雪飄搖吧。


    就是不知道這招能不能救禰豆子


    她喝了點青梅酒,幫伊路米帶了手信。


    乘著晚風載明月,加快腳步奔向吉原。像一陣風掠過山林,高馬尾和羽織在半空中激蕩,日之唿吸的耳飾翻飛,彰顯著她雀躍的心情。


    她突然發現想到要見伊路米,她是高興的呢。


    這次見麵收到禮物,他會說什麽呢


    是珍之重之地抱著禮物,感動地棒讀道星彌,這是我收到最有心意的禮物了


    還是表麵很不屑,其實內心樂開花地棒讀道星彌,既然是你送的,那我就勉強收下了。


    或是捧著禮物愣很久,再假裝平靜地說道星彌,二十四年來我從沒有收到這麽安生的禮物。


    哎呀,想想就有那麽點小開心


    餘星彌的腳步更歡快了。


    她飄過伊豆,蕩出相模,衝進武藏平原的地界,邁向通往吉原的道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味。


    瞳孔地震


    餘星彌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日輪刀,大馬尾在黑夜中閃爍著紅芒。


    世界在她眼中恍若透明,纖毫畢現。


    當視線往外延展,她看見逃竄的人類,看見被毀的吉原,看見飛舞的八重鍛帶,看見伊路米十個手指滴著血。


    他一聲不吭地以一敵二,不知道打了多久。打得和服下擺破破爛爛,袖子猶如狗啃,長發被削掉一截。


    木屐不曉得掉在何處,他隻穿著足袋在殘存的屋頂上跳躍。雙臂紅腫,肩部有砍傷,小腿上留有血痕。


    餘星彌


    日輪刀陡然出鞘


    空氣中傳來一聲音爆,她旋身帶起一圈又一圈的火焰,額頭上的斑紋紅如烙鐵“日之唿吸一之型圓舞”


    旋轉的火焰構築成滿圓,手起刀落切斷了八條狂舞的緞帶。切麵鮮血直流,又在下一瞬被高溫蒸幹。


    日之唿吸,初始之唿吸。緣一的日輪刀,是罕見的紅色刀刃。被他的刀砍過的鬼,複生能力會持續下降,直到跌破零。


    “唿”餘星彌嗬出一口白氣,翩然落在屋頂上。


    她瞥向雙生鬼的眼神,無比寒冷。


    伊路米稍稍鬆了口氣“星”


    名字還沒喊完,就聽見對麵的墮姬發出了驚怒的指責聲“黑死牟大人你你居然居然還向著這個女人”


    餘星彌


    伊路米


    “為什麽我們才是同類不是嗎”墮姬約莫是腦子被砍太多次,視覺中樞已經不好使了,“難道你要背叛無慘大人嗎”


    “黑死牟大人”餘星彌發出疑惑的聲音,“我”


    她舉起了日輪刀。


    “閉嘴他不是黑死牟”妓夫太郎的大鐮刀勾住墮姬甩到身後,“你的感知是壞掉了嗎墮姬況且他還握著日輪刀”


    他喝罵道“這個男人甚至不像是男人”


    氣息很古怪。


    男人也好,男鬼也罷,身上都帶著一股清淺的麝香味。而女人和女鬼身上,是固有的清淡糜香味。


    眼下,紅發高馬尾的“男人”有股糜香氣,反倒是那名花魁在出汗之後,身上的麝香是越來越濃鬱了。


    “他是鬼”墮姬吼迴去,“黑死牟大人當然不是個男人”


    黑死牟不是個男人


    不是個男人


    妓夫太郎


    餘星彌x伊路米


    “你們說的黑死牟,跟我長得很像”餘星彌問道,沒弄錯的話,那應該就是繼國嚴勝了,“他在哪”


    “無可奉告”墮姬的緞帶尚在滴血,她看著切口處不停蠕動卻怎麽也愈合不了的肉塊,臉色變得很難看,“哥哥,小心別被他砍到。”


    “那把刀有問題”


    話不投機半句多,餘星彌握住日輪刀一轉“日之唿吸二之型碧羅天”


    她急速衝向妓夫太郎,卷著火焰的刀刃從下而上揮出圓形斬擊。一擊卸掉了妓夫太郎的一條手臂。


    大鐮刀哐當落地,被月髓靈液拖著甩向遠處。


    伊路米提醒道“星緣一,光靠單殺宰不掉他們,你試試一刀切。”


    “好,日之唿吸三之唿你麻批啊”餘星彌突然反應過來,她幹嘛非要拿刀戰鬥臥槽她拿刀戰鬥幹嘛


    她最擅長的難道不是徒手拆大陸嗎


    讓一個大陸震蕩架操著刀子去殺鬼,相當於拿著龍頭鍘去剁雞頭。


    餘星彌把刀丟給了伊路米,捋起袖子蹂身而上。


    妓夫太郎大喜。


    他不清楚這人類犯的哪門子病,狠起來連刀都扔了。但他確定,隻要她敢過來,他就能一鐮刀切碎她的腦瓜。


    妓夫太郎“嗬”


    他輕叱一聲,以單手最大的力道、最快的速度,將大鐮刀重重地劈上餘星彌的腦瓜


    原以為下一秒是血肉模糊,誰知鐮刀與腦瓜交接之後,發出了“梆”的一聲悠長聲響。像是寺廟的撞鍾,像是木槌打上了木魚。


    綿長、持久、激蕩,哦,還有迴聲


    妓夫太郎


    墮姬口


    伊路米算了,習慣就好。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吉原。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打從一鐮刀砍上餘星彌的頭,一種無法克製的顫動感沿著鐮刀傳來。


    妓夫太郎抬起鐮刀好家夥,刃口缺了。缺的形狀正好是一個腦袋的半圓形。


    這刀廢了。


    妓夫太郎麵無表情“你是什麽品種的人類”比稀血還高級


    餘星彌“鋼鐵俠。”


    妓夫太郎


    所以,人類之中比稀血還高級的人,叫作“鐵血”嗎


    餘星彌一腳踹翻了妓夫太郎,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提起了他的腳,大力地甩向一旁的地麵出現了綠可愛的成名絕技“反複摔打”


    經過西索、庫洛洛、伊路米乃至各方受害者的淬煉之後,反複摔打這一招已經被餘星彌練得臻至化境。


    她不僅摔出了力度和美感,還摔出了節奏感。


    妓夫太郎很不幸地淪落成一塊麵餅,雖然皮子完好,可底下的血肉已經模糊。鬼自恃複原能力強,可這會兒隻是延長了受折磨的時間而已。


    墮姬破口大罵,勇敢地上前拯救自己的哥哥。


    不知為何,此情此景讓伊路米開啟了迴憶的閥門,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埼玉世界的彈幕中看到的幾句話


    加油啊開飛船的大哥哥最強大的深海王加油啊


    快跑啊頭發像海帶的小弟弟快跑啊


    伊路米


    雖然星彌是他的女朋友,但在這一刻,他的心情居然詭異地和彈幕觀眾同步了。大少爺甚至能想象,如果餘星彌開直播的話,彈幕間會是什麽情景。


    加油啊玩鐮刀的小哥哥加油啊


    快跑啊耍綢帶的小妹妹快跑啊


    或者


    “振作點玩鐮刀的小哥哥,耍綢緞的小妹妹,振作點,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們馬上就能解脫了”


    不知是不是長期扮演女人的緣故,伊路米發現自己最近很多慮。他以前沒有煩惱,現在頭發都掉了不少。


    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嗎


    大少爺平靜地看著一手一隻鬼、交錯著反複摔打的餘星彌,莫名有點發愁要是星彌喜歡這樣玩的話,我們是不是得生兩個孩子


    要是孩子不經摔的話,是不是得多生幾個


    要是多生幾個的話,嗯,奶粉尿布魔獸肉糊電擊設備刑訊設備


    伊路米有點心疼了“不要打了,把他們捆起來賣給那個叫無慘的鬼吧。”


    餘星彌


    妓夫太郎x墮姬


    無慘大人會花錢贖他們嗎


    不,不會的。


    天亮之前,鬼殺隊終於狂奔到了吉原。


    彼時,他們看到報廢的吉原,臉色一片雪白。原以為計劃趕不上變化,隊友已經慘遭毒手,誰知餘星彌上交了一百昏的答卷。


    似乎打得太狠,雙生鬼這會兒已經發蔫了。


    待鬼殺隊取完上弦鬼的血,距離日出隻剩下五分鍾左右。這時,墮姬抬起臉,惡狠狠地瞪著伊路米“我不明白”


    “我長得不比你醜,氣質不比你差,為什麽黑死牟大人更青睞你,而不是我”


    不是喜愛,隻是不甘。


    是一個女人麵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和不甘。她們爭得根本不是“黑死牟”,而是“黑死牟”所象征的勝利而已。


    伊路米沉默片刻,將手搭上了和服的衣襟“可能是因為我是個男人”


    說著,他扒掉了和服的外衣,露出底下平坦的黑色背心和肌肉“你的黑死牟大人為什麽對一個男人青睞有加,我也不是很清楚。”


    墮姬


    這一刻墮姬的表情簡直精彩紛呈到無法言喻,可縱使有千言萬語想罵,也已經來不及了。


    旭日東升


    她也隻罵出了“日”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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