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珊的眼神讓她覺得恐懼,這讓她很憤怒,於是她雙手疊印,兩邊的雪迅速化成兩條水龍,交叉著往林雪珊咬來,扭曲的路線,讓林雪珊很難防禦,她確實有理由妒忌林雪珊,甚至怨恨。


    隻是林雪珊壓根兒沒有防禦的打算,無數的劍氣劍意將水龍絞得粉碎,變成水滴滴落在雪地裏,很快變成了冰粒,林雪珊的劍勢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夾雜著噬人的氣勢往少女席卷而去。


    少女被嚇得忘了躲避,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林雪珊是山門重點培養的聖女,而自己是重點看守山門的,才明白兩人之間是有多大的差距,可惜已經晚了,單純的劍意已經粉粹了她的意誌。


    淩綃仰頭接了一口雪,愜意道:“人總是那麽沉迷自我,非得讓人狠狠扇兩巴掌不願清醒,真賤!”


    一柄長劍停在少女麵前,劍尖恰恰點在她的眉心,林雪珊冷漠地看著她,少女眼中茫茫然沒有任何東西,嚇了了一般,一動不動,她的內心已經沒有動的勇氣,而她的身子也動不了,因為從後麵伸出好幾條冰蛇將她捆綁住。


    打一開始,林雪珊就沒有殺死她的意思,用強烈的手段摧毀水龍隻是為了掩飾後麵的冰之束縛,隻是少女有殺死林雪珊的意思,於是很自然地認為林雪珊也動了殺心,這便像佛家所說的,你看我是屎,是因為你心中都是屎,我看你是佛,因為我心中都是佛。


    林雪珊沒有再理會師姐,背起淩綃走進石門,石門內是一座巨大的洞府,洞內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自然這並不符合事實,顯然隻是被魂陣掩蓋住了。


    林雪珊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不知該怎麽動手。


    “你也沒來過?”淩綃迷惑問道。


    林雪珊搖搖頭,道:“就像她剛才說的,這個地方也隻有師傅能自由進出,雖然師傅並沒有明言禁止我入內,但我從未在意過,進入山門的方法和水屬性晶石都是師傅無意間提及,我有些印象而已。”


    “讓我下來。”淩綃從林雪珊被上下來,釋放出輪迴刀,眯起眼睛感應,輪迴刀與屬性之珠之間的感應是任何魂陣都無法遮掩的,果然很快便在東麵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熟悉是因為它是屬性之珠,陌生是因為它是水屬性之珠。


    淩綃單手撐地,一個翻身便到了他感覺的地方,伸手試了一下,搖搖頭道:“這個還是你們山門的魂陣,我破不開。”淩綃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既然同意林雪珊拿取水屬性之珠,那便盡力去取。


    果然,林雪珊依照之前的方法,右手結印擊在淩綃指定的位置,整個空間晃蕩了一下,仿佛是幻覺一般,眼前的空蕩蕩空間便消失不見,現出洞穴的真麵目。


    洞穴不大,洞壁相當粗糙,洞穴內光線暗淡,洞穴的底部擺放著一張床與一些生活用品,顯然是那個少女用的,也難怪會養成這樣的性格,淩綃覺得讓自己呆在這兒也不會比她好。就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聖主是怎麽想的,讓一個花樣少女幹這種活兒。


    這洞穴一望便是盡頭,更沒有什麽屬性之珠,不過淩綃對此可是相當有經驗了,豈會被眼前蒙蔽了,沒有了魂陣的遮擋,水屬性魂珠的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就在東牆內。


    隻是略微探索,淩綃便很確定這牆上的魂陣不是冰雪聖地所作,那種古樸的感覺和與洞壁的和諧統一都顯示著這魂陣是自洞穴形成時便存在了,更重要的是,魂陣給他一種熟悉感,在鑄器神殿、在老祖宗的異度空間都似曾見過。


    揮揮手讓林雪珊後退一些,淩綃右手按在魂陣的陣眼,也沒結印,自然他壓根兒就不會結印,靈氣直接穿過手掌進入魂陣,雪山之巔,雪山之巔,淩綃想起那一場夢,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他。


    混沌靈氣在魂路上行走一遍,流迴陣眼處,許久都沒有動靜,林雪珊焦慮地等待著,倒是淩綃顯得很淡然,因為在他感覺中,魂陣一直都在發生著變化。


    “轟隆隆”響聲中,洞壁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洞口,好像就長在洞壁上,其實是另成空間,隻不過這個異度空間的入口恰在洞壁上。


    裏麵傳出來的冰冷氣息讓林雪珊都後退好幾步,更何況淩綃,早就全身直哆嗦,然而他後退不了,因為手中的輪迴刀在劇烈抖動著,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樣,產生一股強大的拉力將淩綃往內拉扯。


    淩綃腳下一滑,身子便被拉扯進入冰屬性之珠的異度空間,當淩綃的一雙腳都進入洞口時,外放的冰冷能量都收斂迴去,在洞口形成一個透明的門,將淩綃與林雪珊隔開來,看得見,卻進不去又出不了。


    林雪珊從外麵看進去,裏麵便隻有懸浮著一顆冰藍色的珠子,就在淩綃身前,隻要淩綃一伸手便能得到,可在裏麵的淩綃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這才是真正稱得上是冰天雪地,放眼望去,全部是白茫茫一片,沒有其他的顏色,沒有裸露的石塊,更沒有幹枯的大樹,淩綃站在那兒,茫茫然不知該往哪兒走,更艱難的是,連輪迴刀都不見了,唯一的解釋是這是個幻境。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幻境都不會死人,所以淩綃很遲疑不敢邁出一步,於是在外麵的林雪珊看來,淩綃便是看著冰屬性之珠發愣,一動不動的。


    突然地麵一陣晃動,淩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想要躲避時,很尷尬地發現自己的雙腳還處在殘廢狀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腳下四周升起十幾條比大腿還粗的冰柱,將自己圍攏住,喀嚓喀嚓的聲響過後,從冰柱中間和頂部又生出好幾條冰柱,將頭頂與四周都封死了,在淩綃有些失神時候,突然又生出兩條冰蛇,將淩綃的雙手雙腳綁住了,完全就是一個囚籠——冰之囚籠。


    一道藍色光芒在極遠處形成,然後以一種淩綃想象不到的速度逼近,是一枝冰箭,直指淩綃心髒。


    “淩綃,你在幹什麽?”林雪珊大聲喊叫,從冰屬性之珠射出一枚冰針,緩緩地飛向淩綃的心髒,淩綃竟然一動不動,急得林雪珊想要衝進去,可惜總被擋在洞口,隻能大聲唿喚,想要叫醒淩綃。


    當冰箭進入囚籠的瞬間,淩綃猛喝一聲,手臂上的肌肉膨脹起來,一下子從冰蛇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在冰箭及身時一把抓住,動作不停,手臂左右一揮,一下子將冰之囚籠打得粉碎,身子一滾,滾到邊上去,取迴主動的權力,緊張的淩綃一點都沒發現,那冰之囚籠的冰柱似乎太過脆弱了些。


    身子剛剛穩住,身子下麵又在晃動,淩綃嚇了一跳,一騰身便又要往邊兒滾去,哪知他快,冰之囚籠比他還快,身子撞到了冰柱上,唰唰唰地往下滾,這次的冰蛇將他這個下半身都給束縛住了,一枚冰箭從上往下射了下來。


    淩綃這樣僵持著,不停地被冰之囚籠籠住,他不停地破壞,淩綃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籠罩住,所謂熟能生巧,漸漸地淩綃也摸到了囚籠的一些運行的魂路,雖然最終總是難免被抓住,卻能多逃一些時間了。


    在淩綃的感覺裏,過了很久很久,事實上也是過了很久,喀嚓喀嚓,一個冰之囚籠迅速形成,然而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此囚籠內空蕩蕩的,沒有淩綃在裏麵掙紮的身影,淩綃在囚籠外喘著氣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和著一臉的汗水,說明而來勝利來之不易。


    冰針刺破淩綃的衣服,刺破淩綃的皮膚,還在繼續往內刺去,滲出的血液將冰針周圍的衣服染紅了,紅色的印痕越來越大。


    “淩綃,醒醒啊!”淩綃恢複意識的瞬間聽到的是林雪珊歇斯底裏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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