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方法?”淩綃迴想那個夢境,當能量的無序程度進入毀滅時,是先擴大這個特定的空間,再讓時間往後推移,倒退到進入毀滅的前一刻,用空間與時間規則的特定組合讓能量迴歸有序,進入混度。


    時間逆移,這隻能是在腦中想想就算了的,至少對於現在的淩綃是這樣感覺的,而時間與空間規則的組合也不是他能夠理解的,雖然他氣海內充斥了混沌靈氣,可這並不是他的功勞,也隻有第一部擴大空間有可能動手腳。


    “有沒有什麽手段可以讓他的身體與其他物體相通?”淩綃糾結問道,他雖然知道解決的辦法,卻沒有那個手段。


    朱不易與鐵血親王皺著眉頭苦苦思考,淩正恩雖然看起來還在正常人的狀態內,卻沒有時間拖下去了,當在次達到無序失去控製,淩正恩的身體必然崩潰。


    突然,朱不易與鐵血親王同時身子一震,看了對方一眼,同時低聲道:“碧玉床!”


    鐵血親王“唰”地身影一閃便到了屋內,淩綃迷惑地看著朱不易。


    朱不易低聲解釋道:“寒玉床是一張用寒玉雕刻的床,”淩綃有些無奈地發現事情一緊張一向儒雅的朱不易反而變得囉嗦起來,寒玉床,那自然是寒玉雕刻的床:“可以修複受傷的經脈,便是通過將經脈與寒玉床相連,將身體與寒玉床相通,用其中的寒氣修複經脈。”


    “隻是這寒氣並非所有屬性的經脈都能夠修複,隻適用於水屬性這類的屬性,像少爺這樣的火屬性,不止沒有幫助,還會對經脈造成極大的傷害,恐怕……”朱不易有點擔憂道。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保命重要,死了什麽都沒了。”淩綃堅定道。


    話音剛落,便聽到鐵血親王低喊道:“把他扶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將淩正恩攙扶起來,走進內屋,內屋光線更加暗淡,對麵的人也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裏麵唯一的一張木床已經被鐵血親王移開了,轉動了床上的一顆小圓球,悄無聲息地,原本放著木床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口,一個狹窄的石階順延而下。


    鐵血親王一言不發率先走了下去,朱不易與淩綃扶著淩正恩緊跟其後。


    台階不長,一會兒便到了盡頭,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放滿了刀劍武器,不過匕首居多,一些急救處理傷口的藥物,還有一些食物,全都是緊急情況下救命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殺手團夥的據點。


    鐵血親王沒有停留,徑直走到盡頭,雙手紅光微泛,輕輕按在一麵牆壁上,牆壁便顯出了雕刻精細的魂路,“喀嚓”一聲輕響,沒有任何縫隙的牆壁硬生生地開出了一個門。


    不同於外麵,石門內的物品要麽是閃耀著精光的珠寶,要麽是散發出奇異香氣的藥物,要麽是一些上了年頭的古董,硬是沒有一件凡品,小小的石室內仿若珍寶儲藏室。


    石室內的溫度比外麵低上了許多,越往裏走越冷,淩綃都有些顫抖起來了,這寒氣正是從石室盡頭那張晶瑩剔透的寒玉床上散發出來,正是這寒玉床如此的寒冷,將石室內沒見寶物的氣息都壓抑在各自的表麵,相互間沒有幹擾聯係。


    將淩正恩攙扶過去,鐵血親王手一翻,一股火屬性的靈氣環繞在淩正恩身旁,托著他將身體放平,緩緩移向寒玉床,在寒玉床一尺左右地方,仿佛是感受到異物入侵,寒氣唰地圍了上來,圍著淩正恩的火焰立馬縮了縮,雖然暗淡了許多,卻沒有搖晃,顯然這鐵血帝國的權臣除了權勢,自身修為至少也是在魂帝高階之上。


    鐵血親王緩緩收手,寒玉床形成的寒氣將淩正恩托著,緩緩降落,放在了床上,隻不過接觸的瞬間,淩正恩的全身立馬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冰,身上的火屬性靈氣的活躍程度瞬間下降。


    鐵血親王走過去,拿起床頭的一顆比眼珠子稍大的碧玉珠子,捏開淩正恩的嘴巴,放了進去,含在了他口中。


    “錚錚錚”


    幾聲輕響,散布在四周的寒光被籠具了起來,變成幾道明亮的光線,輕易地射進了淩正恩的體內,然後穿透,終止於寒玉床的邊緣,淩正恩身上的冰塊潮水般消退,此時淩綃完全感覺不到淩正恩的存在,確切地說是單獨存在,而是與寒玉床連成了一體。


    當所有起於床沿終止於床沿的光線都穩定後,一個通明的光罩從淩正恩口中含著的玉珠中發射出來,將整個寒玉床籠罩。


    寒玉床將淩正恩的經脈釋放出來,與自己的空間連起來,而淩正恩體內的能量不再增長,於是處在了一種臨界之前的狀態,淩正恩的心跳極為緩慢,除了寒冷的原因,其火屬性與寒玉床屬性相克對生命的機能也壓抑了許多。


    ………………………


    ………………………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為了軒轅鼎?”鐵血親王淡漠問道,那口氣仿佛是在問晚餐吃什麽。


    “那些人是這麽說的。”


    “沒那麽簡單,即便表麵上的原因如此,可是太巧合了。”確實太過於巧合,巧合到阻止了一切可能的解救。


    “你是說……?”朱不易不確定問道。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鐵血親王肯定道。


    “那目的是什麽?”既然軒轅鼎是表麵上的誘餌,那麽深層的原因是什麽,一個小小的傭兵團不足以被這樣對待,那麽便是——


    “難道有人知道少爺的身份?”鐵血親王的獨子確實牽澀可許多利益。


    “很顯然。”


    “那就麻煩了。”越是上位者就有越多的利益糾紛,興許是瑪爾帝國,興許是冰霜帝國,興許是早朝的時候站在身旁的同僚,或者幹脆是紫薇大帝,誰知道呢。


    “哪來的那麽多廢話,”一直站在寒玉床旁邊的淩綃突然冷冷開口道:“既然敢來犯,殺了便是。”


    朱不易驚訝地看著淩綃,他看著淩綃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他這麽強硬過,明哲保身和一點小猥瑣,而朱不易也一直堅信未來的林家需要這樣的繼承者。


    “你很憤怒?”鐵血親王盯著淩綃的眼睛道。


    “這是仇恨,你也有。”淩綃狠狠地迴敬他,鬼知道他會不會像那年老頭子一樣來一句你和他有仇,我沒有。


    “你很憤怒。”這次是陳述,很肯定:“你為什麽那麽憤怒?你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淩綃沉默,許久,看向寒玉床,神色黯淡地微微歎氣,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嗎?不知道,或許,但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你要記住,你在,林家就還在。”


    孩子,我不止是一個父親,還是林家的族長,至少你活著我也活著的時候,我還是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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