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怎麽像。”淩綃不怎麽相信道。


    白衣中年男子翻翻白眼道:“都說了是意識,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更加有型嗎?”


    淩綃歪了歪頭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道:“該講正事了,那群老家夥把我搞進來,也不說讓我幹什麽。”


    白衣中年男子,也就是淩綃不知道是哪一代的牛逼祖宗收起了嬉皮笑臉,道:“就想先前說的,異地空間需要龐大的能量支撐著,而這個能量便是火屬性之珠。”淩綃心頭一跳,火屬性之珠,原來在突破時吸引了自己的便是火屬性之珠,怪不得一片火紅。


    “而老林家壓箱底的魂技天刀八訣也便是從火屬性之珠悟來,至於為什麽叫天刀,而不是天劍、天斧、天棍,那時因為當年我科考十八年,家裏窮的隻剩下一把柴刀,支撐著生活,在我看來便是像天一樣大。”


    淩綃翻翻白眼,原來不是什麽霸氣的來曆。


    “流傳下來的終究都是各代人自己的領悟,不如自己領悟的來得精妙,因而我便定下規矩,讓子子孫孫都進入這異度空間,自行領悟,至於收獲多少,那就是個人的資質問題了。”


    淩綃的心思還放在火屬性之珠上麵,隨口問道:“那你豈非能夠永恆存在?”


    白衣祖宗灑然一笑道:“除了天地,哪有永恆存在的事物,異度空間也不過是用一些精神手段強行借用了一些天地間的規則,終歸是要還迴去的,經過這許多年,我的意識早被消磨的極為稀薄,或者你就會是最後一個進入異度空間的族人,因而,你要好好領悟,為天刀八訣做最後一次修改。”


    淩綃毫不在乎地聳聳肩,他可不覺得什麽使命,什麽重擔,是不是他們老林家的還不好說,雖然可能性很大,可畢竟還沒有證實,要是任務太過艱巨,幹脆來個抵死不認。


    白衣人隻站在遠處,雙手輕輕往前一推——


    “轟轟轟”


    緊閉著的祠堂大門應手而開,這位祖宗也是懶人一個,便是在屋簷上閑坐著,也不想把祠堂清掃,大門一動,灰塵紛紛灑落。


    淩綃抱著小白一躍而入,背後大門又轟隆轟隆地關閉了。


    大堂極大,四壁插著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把,也不知是不是老祖宗搞出來的幻術,與別的祠堂擺滿靈牌不同的是,老林家的祠堂空空如也,淩綃隻一想便想通了,外麵的那位老祖宗便是老林家輩分最高的,自然不可能立子孫後輩的靈牌。


    唯一的東西便是中間有一張小圓桌,上麵隨意擺著一把通體生鏽的砍柴刀,相必便是所謂的“天刀”。


    大堂的盡頭有一小小的木門,“吱呀”一聲,木門應手而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房間,地上一個沙盤將整個地麵占滿,淩綃總覺得沙盤上堆疊的山川河流有些兒眼熟,仔細一想,不就是這異度空間嗎?


    沙盤上麵,懸空浮著一顆珠子,與之前的金屬性之珠大小摸樣全無分別,隻是顏色卻是紅色的,赫然便是火屬性之珠。


    “嗡嗡嗡”


    那輪迴刀竟是不需要淩綃釋放,已然自行跑了出來,竄到淩綃手中,發出劇烈的嗡鳴聲,魂珠金之珠也是光芒大漲,隻待淩綃一聲令下,便將火之珠占為己有。


    淩綃死死抓住輪迴刀,雖然他心中一萬個願意將火之珠拿下,不止境界上大有提升,便是在火屬性的魔核也能剩下許多,可這等於將老祖宗的巢穴給拆了,雖然淩綃不怎麽願意承認,可確實他骨子裏是個相當傳統的人。


    強力將輪迴刀給收了迴去,淩綃坐上蒲團,下一瞬間,火之珠分出一縷光線投射在他的臉上,淩綃閉上眼睛,努力想要平靜心情,可心中卻像麻團一樣一團糟,仿佛一直迴響著“宿命、宿命……”


    淩綃睜開眼睛,長長歎了口氣,輪迴刀又不受控製地跳了出來,而那火之珠仿佛是受到了召喚,罩在沙盤上的光線一直抖動,淩綃都能感覺到整個地麵在晃動。


    淩綃撫摸著小白蓬鬆的毛,很是揪心。


    “哎!”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歎息聲,年輕的老祖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身旁,可以說他的意誌籠罩了整個空間,淩綃的一舉一動自然不可能瞞得過他的感覺。


    “宿命如此,為之奈何。”語氣中透露著強烈的無奈感覺。


    淩綃一呆,又這麽嚴重?大不了咱不要領悟了還不成,喃喃道:“要不,就算了吧,”揚了揚輪迴刀道:“我這東西好像對那東西特別感興趣。”


    “我知道,你一進入空間我就擦覺到了,我是想假裝不加理會,看能否避開,哪知……哎。”這一聲長歎,那瀟灑的型男便保持不住了:“天下大勢如此,是我自私了,你便拿去吧。”


    淩綃連連罷手,道:“這哪行,沒有火之珠的支撐,你不玩完了?”


    “我?你不要,我也快消散了,我擔心的是老林家的基業,哎,活了百千年了,還是沒能看透,希望不會那麽差吧。”


    淩綃心中一陣迷惑和對未知的微微恐懼,剛想要問問,便被老祖宗看穿了,道:“你也不要問太多,等你到了那個層次,你自然就會明白,自然就會羨慕現在的不明白。”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老祖宗好似想通了,恢複了先前瀟灑的態度,淡淡道:“開始吧。”


    淩綃遲疑道:“還是不要的好,你看我像是成大事的料兒嗎?”


    老祖宗低聲嗬斥道:“大男人的,婆婆媽媽做啥,那是你的命,你就認了吧。”說罷不待淩綃答應,雙手微微合攏,淩綃便覺得身周的空間變得無比粘稠,將他擠壓得沒有動彈的能力,而老祖宗手一招,那火屬性之珠便緩緩地往淩綃手中的輪迴刀飛去。


    原本輪迴刀便躁動不安了,先在火之珠自己送上門來,哪有不要的道理,他可沒有淩綃的高風亮節,一股奇異的牽引力將火之珠吸引,在刀柄末端灰溜溜地轉動。


    火屬性之珠緩緩嵌入輪迴刀的追加孔,異度空間晃動得越來越厲害,而在祠堂內的兩人一獸卻一動不動,淩綃與小白被老祖宗用空間規則壓製著,而老祖宗自己則靜靜地欣賞著自己一手創建的空間慢慢崩塌,同時也是享受他這個獨立的意識在這個空間內存在的最後時間。


    這一動一靜,兩個極端不同的場景卻顯得如此和諧,動和靜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空間內本真的存在狀態。


    遠處,山川河流不斷崩塌消失,現出一片混沌,裂痕迅速地往祠堂靠近,祠堂仿佛是怒波中的小舟,卻如此安詳,這畫麵仿佛是要走向永恆。


    混沌狀態漸漸逼近,所有的質量往空間的中央,也是中心集中,當質量超過了空間能夠承受的範圍時,空間開始出現扭曲,淩綃隻覺得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一道最純淨的黑暗裂痕出現在淩綃身後,逐漸變大。


    “空間亂流!”淩綃驚叫一聲,聲音剛出口是便被空間裂痕割成碎片,飄散開來。


    淩綃隻來得及將懷中的小白緊緊抱住,迴首時,是老祖宗微微的笑容,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最好的祝福和期待,淩綃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相對冷血的人,但在此時此刻,他的眼淚奪眶而出,然後顯然無間的空間裂縫的黑暗中。


    石室內,朱不易與鐵血親王正隔幾對弈,突然,一陣劈劈啪啪的脆響聲,用堅硬的青石板砌成的,不知經曆了多少個春秋的石室一時間出現無數細小的裂痕,裂痕不斷擴大,然後相接在一起,不過轉眼間,石室搖搖欲墜。


    “怎麽了?”朱不易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緊張。


    鐵血親王等著淩綃之前消失的地方,愣愣地搖了搖頭,沒有迴答。


    “轟轟轟!”


    屋頂一大塊石頭掉落了下來,正好在兩人頭頂,朱不易隨手拍碎,緊接著又有幾塊石子同時滾落,朱不易撐起防護罩,將一動不動,緊皺著眉頭的一臉焦慮的鐵血親王罩住。


    “走,動靜太大了,先出去再說!”說罷,強行拉起鐵血親王,在石室轟然倒塌的前一瞬間躍出。


    次日,熱血帝國鐵血親王手下騎士團盡出,四處執行緊急任務,一時間,三大帝國間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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