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將喝醉的女人連拖帶拽地帶迴了紫藤花之家。


    “稍等, 我來開門,我來開門”聽見腳步的誠先生急忙地來應門。他瞧見富岡義勇拖著人進來,麵色又詫又慌, “水柱閣下,宇喜多夫人這是又喝醉了嗎”


    富岡義勇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徑直向前走去。反倒是被他拽著衣袖的女人, 朝誠先生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唿“晚上好”


    “晚, 晚上好”誠先生有些不安地迴答。


    剛才, 水柱閣下的臉色看起來差到了極點。那樣冷冰冰的, 像是一片雪原。不會是水柱閣下和宇喜多夫人鬧矛盾了吧


    誠先生探頭張望一眼二人的背影, 很是不安地去了廚房,招唿人去煮醒酒的茶。


    富岡義勇把優娜帶迴了她的房間。


    “咚”的一聲響,優娜雙膝失力, 直直地跌坐在了屋簷下。她還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兩靨微緋,眸含水色,看起來有些迷迷糊糊的。


    富岡義勇站在她麵前, 神情很冷“你今晚去了哪裏”


    她比劃一下, 說“喝酒。”


    義勇蹙眉,說“我警告過你, 不要在夜晚外出。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優娜略略思量片刻, 晃悠悠地說“想喝酒。”


    富岡義勇的氣息一沉。


    這個不要命的女酒鬼


    “解釋一下吧, 為什麽你的身上會有鬼的氣息”他蹙眉, 聲音冷淡, “隻是昨天的話,還能說是巧合你也許隻是在人群中偶爾遇到了一隻鬼。但今天你的身上也有鬼的氣息。這可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這是怎麽迴事”


    優娜聽了,神思有點恍惚,喃喃地說“是啊為什麽呢不知道啊”


    “你這家夥”義勇的眉心皺得更緊。


    她是在假裝還是真的不知道


    “即使有我的警告,也執意要外出。不僅如此,更是連續兩晚都與鬼長久地接觸了,以至於身上留下了那種鮮血與墓土的味道。今天,你去見了誰”義勇的聲音愈發清冷了。


    “啊”她托著腮,慢慢地笑了起來,“我見了普通的人。普通的,喝酒的,朋友。沒錯,朋友。”


    她的笑容嬌豔又綿軟,帶著微醺的酒意;像是情人說了笑話,逗她揚起了唇角。這種輕浮的笑,讓富岡義勇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不準欺瞞我,”他海色的眼眸微微一沉,如寒冰將深淵凝結,“你到底去見了誰”


    然而,優娜眨了眨眼,隻是重複了先前的迴答“普通的朋友。”


    她在說謊。富岡義勇的直覺這麽告訴自己。他的手慢慢移上了日輪刀柄,心底有猜疑在慢慢擴散開。


    如果,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個會包庇惡鬼的人,那事情就會往糟糕的方向發展。宇髄天元是音柱,他的妻子卻成為了惡鬼的眼線,那這對主公、對鬼殺隊都是巨大的不利。


    優娜的眼光斜斜地睨著他,見他的手放在刀柄上,便笑道“你在懷疑我嗎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蹙眉不言。


    “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她微舒一口氣,借著酒勁,竟然伸手拽住了富岡義勇的衣領,“但我不會做傷害你們的事情的。放心吧。”


    “你”


    一時不察,義勇被她揪著領口,拽至了麵前。


    女人那張美麗的臉,離他隻有寸步之遙。他清楚地瞧見她的眼睫,長而密,像羽扇似地開合。一雙眼睛蒙了霧氣,隱約倒映出他略帶驚詫的臉。


    太近了。


    這有點太近了。近到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氣味,那酒與香和在一塊兒的味道,迷迷蒙蒙地傳了過來。


    富岡義勇的眉心跳了跳,有一瞬間,他想衝動地後退逃走。但是這種膽怯的行為,從來不存在於他的字典之內。他連死亡都不怕,也不應該怕這種無所謂的東西。


    “我沒說過那種話。”義勇側過頭,不去直視她的眼睛,“我隻是在詢問你,這是怎麽一迴事。”


    “是嗎”片刻後,她才鬆開他的衣領,毫無意義地事後道歉,“冒犯您啦,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在心底暗嘁一聲,沉默地側過身去,整理自己被拽歪的衣領。


    “我會盯著你的。”他說。


    所謂“盯著你”的意義,優娜第二天才明白。


    次日一早,天光初亮,她從酒勁裏醒來,一睜眼就看到紙門上有一道影子,似乎是個男人端正地坐在門外,晨光將他的影子投在了障子紙門上。


    優娜


    她撫了撫額心,披上外袍,慢慢地將移門拉開了,卻見門外當真端正地跪坐著一名男子身著鬼殺隊服,外披異色羽織的黑發青年。他抬起麵龐來,一雙海色的眼眸冷淡地望向她“你清醒了嗎”


    是富岡義勇。


    晨曦的光透過紫藤花樹,落在他的麵龐上。他那白皙的麵容,呈現出沉靜而內斂的顏色。


    優娜


    她已經酒醒了,恢複了平日裏溫和的神態,也收起了手腳和他行禮“早上好,水柱閣下。您在這兒是在做什麽呢”


    說完,有些拘謹地攏了攏自己的寢衣領口。


    富岡義勇的目光掠過她衣襟上方的鎖骨,不動聲色地收迴,口中淡淡道“如昨夜所說,我會一直盯著你的動向的。”


    優娜微微一愣。


    旋即,她露出了理解的笑容,輕聲說“一定是我酒後冒犯了您,給各位添麻煩了。如果您非要如此的話,那我也不會阻攔。”


    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氣,眼底有寬厚溫柔之意,與酒後那副略帶胡攪蠻纏的嬌豔樣子截然不同。如果說昨天晚上的她像是甘美的紅芍,那現在的她便已經褪去了紅色,化為靜悄悄的白梔子了吧。


    富岡義勇沉默地跪坐在一旁。


    雖說優娜有些記不清昨夜醉酒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隱約記得,她和這位水柱閣下發生了爭執,對方對她不聽從勸說、執意外出招鬼的行為相當不滿。也許,這正是水柱選擇在這裏監視她的原因。


    算了,他願意坐在那就坐在那吧。反正他也不愛說話,完全不吵。


    這樣想著,優娜便沒再管他了。


    如她所想的一樣,富岡義勇隻是安靜地坐在走廊上,沒有多發一言,簡直宛如主公門口的守衛似的。


    義勇就這樣注視著她,看她起身,用了早餐,將房間收拾完畢,然後看了一會兒書。讀的書是講西洋樂器的,義勇不懂這些,隻知道她在看書時會格外認真些。


    庭院中的紫藤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她坐在這滿院的納戶紫色之中,肌膚與眼睫都隱約染上了這迷離的色澤。雖然不恰當,有那麽一瞬,義勇想到了少時姐姐講給她的山野傳說


    “花芯裏的公主啊,隻存在一個春天的時節。到了花謝的時候,她們就會死掉。所以,義勇絕不可以把開的正好的花摘下來哦。”


    這是很久很久之前,姐姐曾說過的故事。


    中餐是誠先生送來的,他看到兩個人遙遙相對坐著的樣子,格外不安。


    “您二位沒事吧”誠先生將盛著中飯的盤子放在走廊上,慎重地問,“如果發生了什麽爭吵,大家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一定可以解決的。”


    “沒事哦。”優娜笑眯眯地說。


    “沒事。”富岡義勇也這麽迴答。


    這種奇特的異口同聲,反而叫誠先生愈發不安了。他在心裏盤算著,等下一次炎柱閣下來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果然,宇喜多夫人和水柱閣下也合不來蟲柱閣下所說的“水柱被大家討厭了”,是真的


    到了午後,優娜便捧著木桶去了井邊洗衣。


    “水柱閣下的隊服還好嗎”在井邊整理衣物的時候,她忽然問站在一旁的義勇,“雖然用針線補上了,但恐怕有些不合身。”


    富岡義勇微微一愣。


    隊服


    清澈的陽光灑落下來,站在水井邊的女人,肌膚顯現出奇異柔潤的光澤來。無瑕的、像是珍珠一樣的色澤,叫人不禁有些驚歎高天原神明的不公。


    富岡義勇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忽然想起了若幹日子前,自己的鬼殺隊服曾失蹤了整整一天在失蹤迴來後,原本裂了一道口子的隊服,便奇異地被修補洗曬好了。


    誠先生說,這是那位新來的住客,“宇髄的夫人”做的。


    於是,義勇遲疑地點了下頭,說“很合身。”


    “那就好。”女人慢慢地笑了起來,是令人很舒適的笑意。


    “”富岡義勇側過了頭。安靜了一陣,他說,“你要洗衣服,對吧。”


    “嗯。”


    “我來打水吧。”


    “啊”


    她有些詫異於富岡義勇突然的提議。然而,這位水柱閣下顯然是不太理會旁人目光的人,自己這樣說定後,便已卷起了羽織與隊服的袖口,將打水的木桶放下了井中。手臂繃緊,一拉提繩,便將滿滿當當的一桶水自井中提起了。


    水柱,打水,好像也沒什麽大毛病。


    優娜詫異地看了他一陣子,麵上的神情便轉為了淡淡的笑意“謝謝你。”


    她在井邊蹲下身,將衣服浸泡入剛打起的冷冽清水中,肌膚被水所浸潤,愈顯得晶瑩剔透。當她想要皂角的時候,旁邊便有一隻手恰到好處地遞了過來。


    她抬頭一看,卻是沉默的義勇,垂著眼簾,不發一言地將她所需要的東西遞了過來。


    她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白天的時光很快流淌過去,夜幕漸漸降臨。優娜瞥到外頭的夜色,就暗暗覺得苦惱。


    教宗閣下要是等不到人,出去吃自助了怎麽辦


    她的目光落向屋外,富岡義勇曲起右膝,坐在走廊上望著庭院中的紫藤花。從優娜這裏望過去,隻能瞧見他黑色的長發被風吹起,露出一點兒安靜的側臉。


    她也不能向這位水柱求助。


    畢竟,水柱閣下還受著傷。瞧醫生來的頻率,水柱閣下的傷應該不輕。不僅如此,柱這個等級的鬼殺隊員,都是聽聞有鬼就會主動前往,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傷了。“獵鬼”這種事,幾乎是他們的人生存在的第一要義。


    所以,還是別讓富岡義勇知道教宗閣下的存在為好。


    她可不想看到這位水柱閣下新傷添舊傷。


    她想了想,對富岡義勇說“水柱閣下,我打算休息了。要不然,您也迴去休息吧”


    義勇微微一怔,側過了白皙清冷的麵龐,問“這麽早就休息了嗎”


    “因為連著喝了兩天酒的緣故,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她很靦腆地笑了一下,說,“所以,還是想早些休息。”


    “那你睡吧,我在這裏守著。”富岡義勇淡然說。


    “可是,這不太好吧。”她有些為難,“您還是迴去吧。”


    “為什麽”富岡義勇不解,“我隻是在門外留著。”


    優娜有些澀然地笑起來,說“啊,我到底是天元大人的妻子,而您對我來說,是除了丈夫之外的、別的男人。已經是晚上了,而這裏又隻有我們兩個。這似乎不太合儀。”


    她的描述很委婉,富岡義勇還是沒法理解她的話“什麽叫不太合儀”


    “我有丈夫,而您是別的男人。讓別人知道我們在夜晚獨處,可能會引起誤會。”她硬著頭皮解釋。


    “”富岡義勇很困惑,“為什麽會引起誤會”


    “因為您不是我的丈夫。”她說,“所以您不能在夜晚時留在這裏。”


    “”富岡義勇困惑到了極點,“為什麽不能”


    優娜眼神死。


    她放棄和富岡義勇解釋了。


    水柱閣下可能根本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麽微妙。在他的眼裏,他隻是在監視一個可疑的人,或者在保護她免於惡鬼的侵害。所以,他根本沒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也就不理解他為什麽要離開了。


    於是,優娜決定采取實際行動支開他。


    “那好,那水柱閣下就請留下吧。”她說著,將羽織卸下,又伸手解開腰間的絛帶。失去了束縛的和服鬆鬆垮垮的,從肩上滑落了下來。白皙的肌膚,驟然鋪展於人的視野之中,如一片毫無瑕疵的雪,細膩而柔軟。


    “你、你做什麽”看見她的肩頭,富岡義勇驟然筆直地站了起來,目光與唿吸有些亂。


    “睡覺啊”她疑惑地抬起頭,“難道水柱閣下,睡覺時會穿著隊服嗎”


    富岡義勇


    好像,有些道理。


    他的目光有些亂,時不時便會落到女人白皙的肌膚上。最終,他咬咬牙,狠狠地側過了頭,說“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然後,他再也沒看她,匆匆下了台階,身影便很快沒入了紫藤花之後。一陣風來,唯有紫色的花穗慢慢地揚起,再無他冷冽的身影了。


    “晚安,水柱閣下”優娜笑眯眯地、輕悄悄地,對著空無一人的庭院這麽說。


    終於將富岡義勇支走了。


    等夜色更為安靜之後,她輕唿一口氣,起身穿好衣物,悄然離開了紫藤花之家。


    小鎮的夜色一如先前,漆黑之下自有繁華豔麗。


    她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到了一家二層高的酒屋前停下。這是昨夜她與教宗閣下約好的地方。


    她沿著掛有招牌的樓梯上了二樓,腳下的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脆弱響聲。塗為紅色的格子移門後,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兩側的紙門上,映出客人們飲酒大笑的身影來。


    窸窸窣窣一陣響,是有兩個應召而來的藝伎,抱著用絹布裹好的三味線自房間中退出,在甬道上跪坐著,伏下身子向今夜的指名客人行禮道謝。


    旋即,她們便站起來,以碎而快的小步朝著走廊外行去。低頭時,鬢上的平打簪將影子投在牆上,留下優美的形狀;一襲梅染色的絲絹和服,掠著豔麗逼人的色澤。


    優娜與這兩名藝伎擦肩而過,獨自朝著甬道盡頭的房間走去。門扇移開,便瞧見裏頭空無一人,唯有老板娘早就托人送上來的酒水擺在圍爐邊。瓦台燈裏,火焰芯子細細地燒著,將泛黃的紙門映出一片暖色。


    原來教宗閣下還沒來。


    她微微地舒了一口氣,將紙門合上了。


    也許,他今天晚上不會來了。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就不需要擔心教宗閣下出門吃自助了。


    唯一的遺憾是,今晚沒有免費的酒水可以蹭了。


    難得可以不在乎形象地喝到酩酊大醉;喝完酒,還有長著漂亮臉蛋、不求名分的男人無怨無悔又無償地自我犧牲奉獻,這是何等難得的天降好事啊。除了技術很差,這個沒法強求。生活不易,uu歎氣


    優娜正這樣想著,忽然聽到陽台的方向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抬起頭來,朝那裏掃了一眼。旋即,優娜的麵孔便僵住了


    月色之下,身著異色羽織的黑發青年,正從欄杆上落至地麵。羽織被風揚起,正緩緩地落下。他那冷凝的深藍色眼眸,在月光之下仿佛的銳利冰矢。


    “水柱閣下”她喃喃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富岡義勇


    這家夥不是迴去睡覺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然而,富岡義勇已經慢慢地從陽台走進了房間,清冷的聲音在她麵前響起“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會老實地休息。將我騙走,隻是為了偷偷溜出來。說吧,你要在這裏見誰”


    優娜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您好,水柱閣下,是這樣的,我要在這裏見一個憑借現在受傷的你絕對打不過,並且能一招之內把我們全鎮人都殺掉的上弦惡鬼。但是你不要怕,隻要我親他一口,哄兩句話,他就忘記自己是個鬼,並且變得除了喝酒,委屈和撒嬌之外什麽都不會做


    她要是敢這樣直說才有鬼了


    “那,那個,水柱閣下,您也來喝酒嗎請,請稍等一下,”優娜的眉心微皺,暗地有些焦急。


    不知道教宗何時會來,若是讓他發現有獵鬼人在此,恐怕水柱閣下的性命就堪憂了。


    她不是質疑柱的能力,她知道,身為柱的人都很強大。可水柱是因為先前和上弦戰鬥、落下重傷才在紫藤花之家養病的吧他的傷勢,完全沒有好吧


    “不要說多餘的話,”富岡義勇的目光四下逡巡起來,“你在這裏等誰”


    他的話音剛落,優娜就聽見了遙遠的地方,隱隱傳來了童磨與酒屋的老板娘開玩笑的聲音。說實話,童磨扮演人類時,哄騙女人的功力還是很厲害的,能將酒屋的老板娘哄得眉開眼笑。


    “阿啦阿啦,客人您說的那是什麽宗教呀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呢哦對了,那位夫人已經來了,正在等您一起去喝酒呢真是的”


    “萬世極樂。聽清楚了麽”童磨的聲音笑嘻嘻的,“是能獲得無比快樂的教派哦”


    優娜遠遠聽見童磨的聲音,微微倒吸了口氣。


    當務之急,得是把富岡義勇藏起來。


    “那個,水柱閣下,您聽我說,請先躲起來”她拽住義勇的手,懇請道。


    富岡義勇卻全然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仔細地凝視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是在尋找惡鬼可能的潛伏之所。


    優娜毫無辦法,隻能動手去推他。


    可她的力氣,又如何抵的過義勇隻推了那麽兩三下,義勇便冷著臉反扣住了她的手腕,說“你在做什麽”


    優娜試著掙了掙,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義勇的力氣很大,也沒有分毫對待女人的憐惜和體恤,險些將她的手腕擰脫臼了。


    得想個辦法,讓他鬆手才行。


    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個身經百戰、獵鬼無數的劍士,流露出破綻來


    優娜眯了眯眼。


    下一刻,她踮起腳尖,湊上了男人的麵龐;趁著他還在提防著門外的時刻,悄然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輕快如燕一般的吻,從他的唇上掠過。


    富岡義勇瞬時愣住了。


    等、等一下剛才那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女人就掙脫了他雙手的鉗製,把發呆的他推向了陽台,然後哐當一聲,將陽台的移門合上了。


    “想活命的話,就別進來。”她說。


    下一刻,前門開了,笑意洋洋的教宗閣下彎腰進來了,對她說“呀呀,我帶著錢包來了。今天晚上可不準嫌棄我沒帶夠錢哦。”


    被推到陽台上的富岡義勇,仍舊一臉呆滯。


    剛才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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