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的腳步, 在走廊上遠去了。臥在床上的優娜, 倏然睜開了眼睛, 雙眼清明, 並無睡意。


    想起方才男子湊近的氣息,她眨了眨眼,慢慢將被褥提上了自己的麵頰。


    啊


    煉獄先生。你可真是讓人操心啊。


    隔了幾日,優娜就要離開煉獄家了。


    煉獄杏壽郎恰好也要迴主公麵前敘任, 便與她一同踏上了旅途。離開煉獄家的時候, 千壽郎依依不舍地在門前招手作別,說“宇喜多夫人,以後可以迴來作客哦。”


    小小的千壽郎已經接受了優娜嫁給他人的真相, 能露出往常的笑容了。杏壽郎摸了摸千壽郎的頭,說“好好照顧自己,我們要走了。”


    優娜偏頭一笑, 說“有機會的話, 我當然會來看千壽郎的。”


    一番作別後,優娜與杏壽郎離開了煉獄家所在的這座鎮子。離去之時, 那片太陽花田依舊開的熱熱烈烈,十分耀目。有活潑的孩子赤著腳在田徑上奔跑著,歡笑聲不絕於耳。


    優娜靠坐在馬車上, 望著孩子們的笑顏,心中也感到一縷寧靜。


    杏壽郎抱著日輪刀, 坐在馬車的另一側, 很有禮地為她解釋接下來的行程“雖然大致地說, 是送你去主公那裏,但因為你不是鬼殺隊員,所以,你不能真的前往主公的宅邸;我隻是送你去宅邸附近的紫藤花之家暫住。宇髄會去那裏接你的。”


    “紫藤花之家”優娜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


    “紫藤花之家是由受恩於鬼殺隊員的豪族們所創建的宅邸,專為鬼殺隊員們休息歇腳所置。既然你是宇髄的妻子,那也是可以留下的。”杏壽郎說。


    “原來如此。”


    這一點,優娜可以理解。她不是隊員,必然不被信任。鬼殺隊的主公,那定然是受到層層保護的,旁人沒道理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放去他的身側。


    馬車軲轆轆地滾過泥石鋪就的田壟,將城鎮與村落拋在身後。天氣晴好,空中無雲,杏壽郎抱著刀望著遠方,長發被風吹得飄飄揚揚的。


    優娜看著他被炎炎陽光所照亮的麵容,便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事情,不由有些出神。


    她知道,千壽郎是很歡迎自己的。不過杏壽郎的性格很正義,隻要自己還是宇髄的妻子,他就絕不會越過雷池一步。這對大家而言,都是好事。


    缺德的說,杏壽郎是好男人,但優娜,不喜歡。屑言 屑語


    希望杏壽郎以後可以遇見心儀的女子,與她相伴一生。也許有一天,杏壽郎能放下日輪刀,再也不必拚上性命去獵鬼。他能擁有一個平凡又快樂的人生,有家人,也有太陽花田。


    馬車還在向前行駛。


    “不知道天元大人現在怎麽樣了呢”她小聲地說。


    “他先前接到了主公的任務,去南方的村落獵鬼了。他很厲害哦,又殺掉了很多惡鬼。”杏壽郎說,“真羨慕啊,他的實戰經驗又增長了,我卻沒有機會遇見更多的十二鬼月。”


    優娜想到岩勝,心裏祈禱說你還是別遇見那些什麽上弦月、下弦月的鬼了,他們真的個個都很可怕;遇見了要麽開溜,要麽開演。


    馬車一路顛簸,向遠方行駛去。這一路由馬車轉火車再轉馬車,花了兩天功夫,才抵達了目的地。


    馬車在街上聽聞,杏壽郎就先下了車。“來,下來吧,小心一些。”杏壽郎朝她伸出手,讓她扶著自己下了馬車。等她站穩後,杏壽郎便將手收了迴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旋即,他就拿出錢袋,開始和車夫結賬。


    趁著杏壽郎去結賬的功夫,優娜打量了一下這座城鎮。古樸的街道殘存著江戶時代的氣息,街上往來的行人也多以和服為主,少有穿著洋裝的。牆壁上沒有大城市裏隨處可見的印刷招貼畫,隻有手繪的廣告墨畫,上頭寫著“鏡磨屋”、“花蛤屋”、“二八蕎麥”這些招唿的話。


    街邊有個赤腳的小童,手邊有一疊報紙,這大概是這座城鎮唯一的大城市氣息了。她彎下腰,瞄了一眼報紙,頓覺得不妙


    尋人啟事


    麝香間祗侯親眷宇喜多氏


    女性;二十代;背丈x尺x寸;重x貫


    訂婚式間行蹤不明


    優娜連忙將頭扭開,沉重地捂臉。


    啊,看來家裏還在孜孜不倦地尋找她,想來宇喜多家還是一切安好的。但是,她不敢迴去啊;她怕她一迴家,第二天月彥就敲門了,張口就問她寶貝,你怎麽典當了我們的訂婚戒指


    “好了,走吧。”杏壽郎打發了車夫,笑著迴身和優娜說,“我帶你過去吧。”


    所謂的“紫藤花之家”,即家紋上帶有紫藤紋樣的房屋。


    這些房屋大多由受恩於鬼殺隊的地方豪族興建,用於讓鬼殺隊休息。這些地方豪族們頗喜歡建造這樣的房屋,一來報答鬼殺隊的恩情,二來盡力招攬鬼殺隊士們來自己的領地休息,好將盤踞在地方的惡鬼嚇跑。而這座城鎮靠近鬼殺隊主公的居所,紫藤花之家便更是齊全繁布了。


    杏壽郎扣了扣門,印著紫藤花家紋的長屋木門便吱呀推開了,一名身著褐色和服的中年男子從門後現身。察覺到來人是九柱之一的煉獄杏壽郎,這男子很恭敬地行禮道“炎柱閣下,歡迎迴來。”


    杏壽郎顯然經常來這裏居住,熟門熟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誠先生,最近這裏一切都好吧我迴家停留了一陣子,不清楚這邊的狀況。”


    “是的。”誠先生躬著身子,“近來並無鬼怪在附近作惡。”


    “那就好。”杏壽郎放下心來。他側過身,露出優娜的身形,笑說,“這是宇喜多,宇髄的妻子。我受宇髄所托,將她送來這裏,能請誠先生代為照顧她嗎”


    隨著杏壽郎的話語落下,他身後的女子翩然欠身行禮“打攪了。”


    誠先生愣了下,目光落到了優娜的麵龐上,喃喃道“我怎麽記得音柱閣下的妻子中,並沒有這一位呢那三位妻子,分別是雛鶴大人、須磨大人和槙於大人”


    誠先生在這間紫藤花之家服侍多年,有幸目睹了無數劍士的風采。音柱宇髄天元,他還是見過幾次的;他也瞧過宇髄帶著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來投宿。宇髄的三位妻子各有風采,但絕無哪個人生成眼前女子這副容貌的。


    麵前這位女子,她實在是


    實在是太過美麗了,令人過目難忘。


    如果他見過這樣漂亮的人,絕對不會在有生之年忘記的雖身著普通質地的單色和服,但那高華的氣質,簡直像是遺落在塵土之中的珍珠。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像是古代加賀國的友禪緞在染上櫻色的顏料之時,於匠人的手中精心地繃開了。


    “啊,她是今年才嫁給宇髄的。”杏壽郎解釋說,“宇髄給我的信裏專程寫了這件事,放心吧,她確實是宇髄的妻子沒錯,她姓宇喜多。”


    “是我唐突了。”誠先生連忙行禮道,“宇喜多夫人,請進吧。”


    “打攪您了。”她笑了起來,再度行禮。那婉轉的笑容,直令人忘卻身在何處。


    跨入門後,便瞧見寬敞的庭院裏,栽種了無數的紫藤。盛開的紫藤花如瀑布似的,蝴蝶樣的花穗自花架和屋簷下垂落,中間雜著幾縷菟絲子,仿佛一片若紫色的、蔓延無邊的絲綢。極淺淡的香氣,自花芯中透出,縈繞在宛如幻夢一般迷離的庭院之中。


    三人穿過垂掛著紫藤花串的走廊。一邊走,杏壽郎一邊問“誠先生,最近有隊士住在這裏嗎”


    “隻有一人。”


    “是我認識的人嗎受傷了嗎需要特別照顧嗎”


    聽到杏壽郎躍躍欲試想要關照他人的樣子,誠先生小聲地笑起來,說“炎柱閣下,您還是老樣子啊。不過,那一位是水柱閣下”


    叮


    杏壽郎的笑容瞬間卡殼。他雖然還是笑的很燦爛,不過接下來的話有點兒棒讀的意味了“哦,既然是他,那就不需要特別的照顧了。”


    優娜聽了,笑問“是煉獄先生的熟人嗎”


    煉獄杏壽郎笑容爽朗幹脆“不是。”


    優娜“這樣啊。”


    杏壽郎“你可以不用理他。”


    優娜“可以嗎”


    杏壽郎“可以。宇髄也會讓你不要理他的。”


    優娜


    煉獄先生,你不對勁jg


    杏壽郎和誠先生聊著鎮子上發生的事情,腳步越走越快。優娜漸漸地落在了後頭,她偶爾會用指尖攥起一串紫藤花,放在掌心輕撚一下。柔軟的花瓣落在手心裏,她才看清這些花既有若紫色、也有純白色。


    一陣風動,紫藤花簾輕輕地搖曳起來。她的視線穿過花串間的縫隙,忽而瞧見庭院中的池塘邊,站著一名鬼殺隊的劍士。


    他背身,朝著池塘靜默地立著,羽織是拚裁的圖案,黑色的不馴長發在腦後束成一股,一陣風來,紫藤花碎落的瓣羽便落至了他的發心上。


    一尾魚從池塘裏躍起來,擊碎了靜默的湖麵。他側過了麵龐,一雙冷冽的眼睛望過來了。


    “宇喜多夫人,路在這邊。”誠先生的嗓音,讓優娜的注意力轉迴去了。她很快跟上了前麵兩人的腳步,將那池塘邊的黑發劍士拋在了腦後。


    將她送到休息的房間後,煉獄杏壽郎就打算離開了。


    “我去主公那裏複命,如果有閑暇,就會來看你。”杏壽郎笑容明璨,這樣的神情,總能令人感受到太陽似的溫暖,“雖然不知道宇髄什麽時候會過來,但我在這裏,也是一樣的,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告訴我。”


    誠先生點頭,笑著說“炎柱閣下一直很喜歡照顧別人呢。”


    優娜向杏壽郎道了謝。


    杏壽郎沒有猶豫和眷戀,拔步離開了,料想是忙著去主公的麵前。誠先生站在屋簷下,與優娜介紹自己“宇喜多夫人,我叫做誠康,是這間紫藤花之家的擔當者。有什麽需要的話,都可以找我。”


    優娜想起先前見到的那名劍士,問道“聽說鬼殺隊的水柱閣下也在這裏,是嗎”


    “是的。”誠先生迴答,“水柱閣下受了不輕的傷,正在調養之中。醫生會隔三天過來診療。”


    “水柱閣下與煉獄先生我是說,炎柱閣下的關係,不太好嗎”她慎重地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誠先生摸了摸後腦勺,“隻是聽幾位大人偶爾說起過,富岡先生不是那麽的合群,性格有些孤傲。”


    “這樣啊。”她笑笑,沒多問了,向誠先生客氣地道謝。


    她住的屋子臨北,挨著一棵足有幾十年的老紫藤樹。此刻正值花季,樹枝上垂下細長的紫色花穗子,將這片庭院都染作了輕薄的紫色。


    房間雖是和式的,但卻有西洋座鍾和留聲機這樣的東西,頗具趣味。閑暇時若能坐下來欣賞紫藤,也不失為一種風雅。不過一想到這裏是鬼殺隊士的居所,心情便又緊湊起來。


    當夜的晚餐是素麵與醬汁,味道家常。誠先生了寢具,她可以直接歇下。


    這一晚,在紫藤花的淡淡香氣裏,她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夢。


    “你為什麽丟了我送你的戒指”月彥在夢中追著她。


    “你為什麽丟了我送你的發簪”岩勝在夢中追著她


    “你為什麽丟了算了我好像沒送你什麽。”教宗閣下摸摸腦殼,笑嘻嘻地說。


    三個鬼步步逼近,手拉手將她鎖在一個角落裏。


    月彥瞪著她,說“我對你不夠好嗎我盡力在扮演一個合格的未婚夫,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就算我是鬼,可我不僅不會傷害你,還會讓你免於其他鬼的傷害。你就活在我為你編織的夢裏,被我騙上一輩子,不好嗎”


    優娜“我不知道你長什麽樣,我不敢冒這個險。萬一你是醜男呢”


    岩勝拿六隻眼瞪著她,說“優,你本是我的妻子。你忘記了嗎曾經的你,與我定下婚約;但你卻被我的弟弟緣一奪走了。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了你,可我連你臨終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你至死都想著緣一,為什麽”


    優娜“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那種至死都想著某個男人的女人,但我會至死都想著錢。你要不要仔細迴憶一下,是不是緣一特別有錢”


    童磨摸了摸腦殼,說“我覺得我對你也挺好的呀讓你留在神的身邊,永享萬世極樂。隻要你能留在我這兒,我就會讓你平平安安地活到壽終正寢,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然後童磨就被月彥一拳打飛了,畫麵十分淒美。


    優娜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了。


    她坐了起來,眼睛盯著麵前窗紙上的的紫藤花紋,確定眼下是在紫藤花之家,而非鬼們的老巢,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再躺下了,也沒什麽睡意。於是她幹脆起了身,到庭院中走走。


    夜色正濃,近滿的澄月掛在天際,紫藤花串與夜幕幾乎融為一體,低低的蟲鳴隱匿在林木之中。她循著石徑慢慢朝前走去,發覺一株紫藤花下,竟懸著一座秋千,大小恰適一個孩童坐在上頭。


    秋千已經很久了,係著的麻繩刻滿風霜。大概從許久之前,這裏還不是紫藤花之家起,這座秋千就已經在這裏掛著了吧。


    她伸手,晃了晃秋千,發現繩索意外的屆時,便心生了貪玩的念頭,坐上了秋千。而她纖細的身軀,也正正好好能被其容納著。


    腳尖一掂,秋千便慢慢晃悠起來。這懸空的、慢悠悠的感覺,甚是不錯,叫她漸漸忘記了先前那個惱人的噩夢。


    風有些涼了,她慢慢停下了秋千。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側目望去時,卻又見到了白日所見的那雙冷冽的眼睛。


    是那位“水柱閣下”,誠先生口中性格孤高、不大合群的富岡先生。


    他的麵貌,清冷的像是凍結的泉水。說是雲,又更孤高些;說像溪,又不是那麽的淺顯易懂。他穿著黑色的隊服,外披異色的羽織。這樣的羽織很少見,像是從不同的衣物上裁剪下來,縫在了一塊兒。


    比起禦寒,更像是紀念意義的東西。


    也是。對於鬼殺隊員而言,如羽織、刀鐔和絛帶這類的東西,應當是他們隨身隨帶的、用於區別身份的東西。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戰死時屍體是否齊全,麵孔是否能辨認。萬不得已時,這些東西便可以派上用場了。


    她從秋千上下來,向著這位安靜的水柱閣下欠身行禮,轉身走了。


    次日


    優娜帶來的東西不多,隻有三四件換洗的衣物。這座紫藤花之家裏仆從稀少,且大多是男子;雖誠先生交代了他們會負責一切的飯食衣宿,但她仍舊有幾分過意不去,便決定自己動手清洗衣物。


    反正做家務嘛,她已經熟的不行了。別看她初始職業是嬌滴滴的大小姐,但做飯洗衣掃地都不在話下,現在還會糊風箏了,向千壽郎學的。


    次日的午後,她向誠先生詢問了水井所在,便抱著裝有衣物的木桶走向了井邊。用井繩吊起一小盆清水後,她將袖口卷起,便慢悠悠地搓洗起自己的和服來。


    洗著洗著,她發覺井的另一側也放了一個木盆,裏頭有待洗的髒衣,看起來是男子的浴衣之類的。她想到誠先生和藹親切的樣子,便順手將這木盆撈過來,打算一起洗了。


    幾件男子的衣物淩亂地塞做一團,最上頭是紫藤花之家的浴衣,下頭則有一身黑色的鬼殺隊製服。在煉獄家的生活鍛煉了優娜的反射神經,她下意識地抖開製服,開始尋找破口。果不其然,這件製服上也有刮裂的口子。


    啊煉獄先生他們可真是的


    “打攪了,誠先生。請問有針線嗎我想縫補衣物。”沒一會兒,她便探頭進了廚房裏。誠先生正在起鍋炸裹了麵粉的白魚,整個廚房裏洋溢著誘人的香氣。聽見她的問題,誠先生忙迴答“有的,有的,在進門的玄關的櫃子裏。”


    一滴油飛濺上來,誠先生以一個滑稽的姿勢躲開了。優娜眨了下眼,關切道“可要小心一些哦,免得燙傷了。”


    誠先生點頭。


    她離開了,把著油鍋的誠先生還有些沒迴神兒。


    明明是一位瞧起來如此高貴優雅的夫人,卻是個會自己親手做針線活的人。真是親切又平易近人的女性啊。


    優娜在進門的玄關裏找到了針線,迴到了井邊。對於鬼殺隊製服這種東西,她早已經駕輕就熟了,手很靈巧地選出黑色的線,一鼓作氣將所有的裂口都補上了,然後洗掉,晾起,一氣嗬成。


    次日,這些衣物就幹了。她將曬得綿軟、透著陽光味兒的衣物仔細折疊起,放歸到井邊,便迴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知道的是,沒過多久,這些衣物的主人水柱閣下富岡義勇,就出現在了井邊。


    “我的衣服不見了。”他對誠先生說,“確實,放在這裏的。昨天。”


    “啊是,是這樣嗎”誠先生有些尷尬,看向隻身著單薄小袖和服的水柱閣下這位容貌淩冽、孤雲似的水柱閣下,從不愛與旁人說話,總是一個人獨自待著。


    陡然被富岡義勇捉到這裏來,誠先生還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衣服不見了是嗎,讓我來找找”誠先生說著,走向了井邊。但下一刻,他就瞧見了走廊上擺著一個木盆,一旁放置著一疊折得齊齊整整的衣物。最上方是一張紙條,用雋秀的字跡寫著一列字已洗曬,裂口也縫補過了。


    “在這裏”誠先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都洗好了的。”


    “”


    誰幹的


    “應該是宇喜多夫人吧。”誠先生說,“她昨天才問我要過針線呢。看來是她順便將您的衣物也縫補洗曬了。”


    “宇喜多夫人。”富岡義勇的眉心微結,呢喃地從唇齒間擠出這個名字。


    是昨夜在紫藤花下見到的那個女子嗎


    富岡義勇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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