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變成了鬼, 這可怕的攀比心也依舊無處不在。


    作為攀比人之一的當事者,花開院彌生表示很痛心。


    現在的年輕鬼之間的惡意競爭這麽大的嗎


    難怪每次屑老板開會都會痛心疾首的說道,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十二鬼月。


    連頂點的競爭憂患意識都沒有的家夥們, 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極端主義屑老板並不認為他說出了什麽可怕的話。


    對於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珠世小姐一向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愈史郎那孩子實在是太過老成了呢, 她其實並不介意那孩子表現的更孩子氣些呢。


    從彌生那兒獲得的寶貴的鬼王之血以及西洋醫學上獲得的啟發, 珠世小姐的藥品研製, 有了新的進展。


    就在這時,花開院彌生了一個重要情報。


    「鬼舞辻無慘擁有七顆心髒和五顆大腦。」


    「為了超速再生,他已經變成了完全的非人生物。」


    聽到這兒,愈史郎忍不住暗罵了聲, 彌生口中的那副場景光是想想就讓人感到惡心好嗎。


    更為重要的是


    在這之前,珠世小姐精心研製了數百年的藥,可能要全盤推翻, 重新來過。


    這讓愈史郎感到了不甘。


    畢竟珠世大人對房間最裏麵的那些藥劑付出的心血,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但現在, 僅僅是花開院彌生這輕飄飄對於一句話,就要被全盤推翻, 這讓人如何能夠甘心啊。


    「你這家夥」


    「愈史郎。」珠世自己本身倒是並不會太過在意這些。


    畢竟那些藥劑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就隻是為了完成她延續數百年的悲願。


    如果不能對無慘造成一擊即中的傷害, 那這些藥劑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倒不如說她反而感到了高興。


    因為新情報的出現,得知了無慘最新的情報,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遙不可及的將來, 千萬分之一的獲勝可能做出的微不足道的嚐試。


    珠世並不畏懼死亡。


    如果不是擔心滿身罪孽與鮮血的自己, 即便現在走到陽光之下,化作一縷青煙,前往煉獄的過程中,無顏麵對家人們。


    珠世早就自殺了。


    這位美麗纖細的女性,心存死誌。


    正是因為察覺到了珠世大人這份死誌,愈史郎才會感到焦躁。


    愈史郎始終有一個不祥的預感,在花開院彌生出現之後,這份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鬱起來了。


    就仿佛珠世大人的身後,已經被掛上了死亡倒計時的陰影一般。


    命運又是何其的不公啊。


    宛如困獸,愈史郎發出了嘶啞的低吼,卻又隻能在珠世擔憂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全部的灰色情緒掩藏,勾起唇角,扯出一個和以往一樣的笑,因為珠世大人會擔心的。


    能夠陪伴在珠世大人身邊,靜靜地守候這樣高潔的人,已經讓愈史郎三生有幸了,他又何來顏麵讓珠世大人為他擔心呢。


    但好在有了前麵的一千次失敗之後,進行第一千零一次的嚐試時就顯得格外順手了些。


    不過是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珠世就寫信,表明她有了新的突破。


    “那麽請在我的身上注射這瓶藥劑吧。”花開院彌生開口說道。


    但珠世小姐並不願意這樣。


    她皺著眉,想要拒絕。


    畢竟實在是太危險了。


    就連珠世自己都不能夠確定這種藥對鬼的傷害到底有多強。


    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花開院彌生下一句話就已經將一切堵死了。


    “我體內流淌著的鬼王之血是在座最多的。”


    “隻要您發現不對,就立馬為我注射解毒劑就好了啊。”


    至於一直蠢蠢欲動,用看垃圾眼神看待靠血脈博出位的愈史郎


    這又不是重在參與的馬拉鬆比賽,愈史郎是第一個被排除在外的好嗎。


    他是珠世因為對生命消逝的惋惜,進行的一次大膽的測驗。


    好在珠世成功了。


    已經被單方麵宣布放棄了呢。


    畢竟愈史郎體內的鬼王之血無限趨近於0


    竟然是零呢


    作為珠世小姐的狂信徒,即便珠世要讓他跳下熔岩,對愈史郎來講都不是什麽問題。


    更何況隻是區區試藥。


    能夠陪伴在珠世大人身邊,靜靜地守候這樣高潔的人,已經讓愈史郎感到三生有幸。


    所以才能希望能夠幫到珠世大人。


    愈史郎想要能夠幫助心愛的女人進自己微薄之力,幫助她解決困難。


    但他卻無能為力。


    因為他體內稀薄的鬼王之血。


    這是非常矛盾的思想。


    一方麵是因為對自己不能幫到珠世大人的遺憾和自責,另一方麵是愈史郎因為體內流淌著珠世大人的血液而感到的隱秘的快感。


    這兩種情感相互衝突,就像是生鏽的木鋸,在愈史郎的心髒上拉鋸割扯著。


    所以才會加倍嫉妒能夠充當小白鼠的花開院彌生啊。


    更為準確的說愈史郎嫉妒著一切能夠獲得珠世大人垂青的事物。


    被羨慕的彌生“”


    可以,但真的沒必要。


    就和彌生自己說的那樣。


    他是最接近鬼王的存在。


    不僅僅是因為年齡,更因為屑老板對他忠心耿耿的骨灰級元老是真的很特殊。


    他們宛如伴生。


    鬼舞辻無慘所沒能實現,所不願打破嚐試的嶄新的人生,是屬於彌生的。


    近乎縱容一般的任由彌生放肆。


    正如童磨的評價語一樣。


    小彌生是非常嬌氣弱小的存在呢。


    和穩紮穩打,不知道要殺多少人,手上沾染了多少血債後才可能從喜怒無常的狗比老板手中得到一點微不足道小獎勵的其他人不同。


    鬼舞辻無慘對彌生在某種程度上相當的大方。


    就好像對待喜愛的家貓。


    在通體雪白,毛色柔亮順滑的長毛貓,咪嗚咪嗚的叫聲中,再是昂貴的貓罐頭似乎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難道你會去計較家裏的貓貓這個月到底吃了幾個貓罐頭這種小事嗎


    彌生之於鬼舞辻無慘,就是那個挑食,喜愛吃貓罐頭的嬌氣的貓。


    雖然人類最初選擇馴養貓咪,是為了能夠防治鼠害。


    但對驕矜的貴族們而言,貓貓本身會捉老鼠才是一件讓人可怕的事好嗎


    就連隱藏在肉墊中的倒勾都會被仆從們小心翼翼修剪得當才會抱到主君屋子裏玩耍的家貓,根本不需要學會所謂的生存技能。


    那他們養那麽的仆人拿來幹什麽


    連一隻老鼠都捉不到的話


    先不提貓的本職工作到底是什麽。


    至少在鬼舞辻無慘這邊,花開院彌生就是一隻不擅長捉老鼠,但相當養眼的白貓。


    試問誰家養貓時會指望一隻貓貓能夠擁有看家護院的本領呢


    在接受了那家夥和他一樣,是相當嬌氣的病號之後,花開院彌生的挑食,似乎也就不太顯得突兀了。


    畢竟平安京時代的貴族們都以素食為貴。


    也大多都有奇怪的嗜好。


    就像真正的公主大人,即便是枕著一百層墊子,也依舊會因為被驚醒一樣。


    真正的平安京貴族一定不喜吃肉


    即便換了一個物種,也依舊如此好嗎。


    甚至不用彌生解釋,千年時光裏也就隻吃了區區百人的屑老板,就已經完成了自我攻略和解釋。


    他覺得隻有這樣說才能夠說得過去啊。


    畢竟花開院家的幼子從以前的傳聞就是出了名的嬌氣。


    畢竟是注定早夭的幼子,即便是再為苛責的雙親,在死亡的陰影下,也絕對不會對幼子有過多要求,甚至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孩子的願望。


    而兄弟姐妹們對於毫無競爭能力,又在父親大人身邊相當受寵的兄弟,總是會報以十二萬分的熱情。


    在彼此毫無競爭關係的時候,即便是齟齬的貴族人家中,也是能夠看見難能可貴的所謂親情戲碼的。


    花開院彌生不喜歡吃肉。


    但如果不吃更多的人的話,是無法活下去的啊。


    這兩者似乎是矛盾的命題了


    所以屑老板做了有史以來第一樁賠本買賣。


    他用鬼王之血,硬生生地將花開院彌生堆砌到了上弦的實力。


    哪怕再不成氣候的資質,在氪金玩家放血氪金勢要半空抽獎池的架勢下也能變強。


    變得足夠的強。


    9102年有句話叫


    氪金使人變強。


    如果你不夠強,那一定是你氪地還不夠。


    屑老板的血液,就好比是鈔能力。


    用薪就能創造價值。


    所以在最初,彌生才會說,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即便是現任上弦一黑死牟身上的鬼王之血,可能也沒有他的多呢。


    雖然這份殊榮他是完全不想要的呢。


    再不會有這一刻更讓彌生感到慶幸的人。


    慶幸鬼舞辻無慘對他的特殊照顧。


    讓他擁有了在這一刻飲下白色藥劑的資格。


    最開始是渾身血液的加速流動。


    是脆弱的血管所不能承受的隱隱地漲裂感。就仿佛身體裏流淌的是一團熔岩,要將一切灼燒殆盡。


    還沒等彌生適應,他就仿佛從炎熱的撒哈拉過度到了冰雪平原之上。


    甚至要將他給凍結在這片平原之上,化為冰雪白色天地中的一員。


    在極端的冷與惹之間,花開院彌生感到了一絲迷茫。


    他的眼前陷入了朦朧的幻覺。


    甚至產生了今夕何夕的迷離之感。


    思緒飄迴了很久之前的微不足道的日常。


    最初是還在孤兒院牙牙學語的嬰孩兒,然後是在國旗下的宣誓效忠。


    以及那場爆炸。


    「作為英雄救美的代價,我現在很不高興呢彌生」清新爽朗的男聲元氣滿滿地說著恐嚇的話,「我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狗狗了呢」


    「敢在現在閉眼睡著的話,就殺了你哦小彌生。」


    喋喋不休的聲音就像是夜半三更,擾人清夢的蚊子,是沒來由的恐怖故事。


    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並不安穩的花開院彌生,隱隱約約知道,那道聲音說得都是真的。


    絕對沒有誇大其詞的那種。


    花開院彌生從噩夢中驚醒了。


    他難耐地死勁兒按了按還在突突作跳的太陽穴,半虛著眼,昏昏沉沉地大腦被動地處理日常,發出了難耐的齒輪生鏽磨合的聲音。


    他從榻榻米上起身。


    刺眼的白光過後,是逐漸迴神的大腦。


    空氣中寡淡的草藥味兒還要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都顯示著他還在珠世小姐的家裏。


    他大概睡了有一段時間了。


    所以才會感到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


    雙手舉高伸過頭頂,彌生抻了抻身體,聽到了耳畔邊那哢哢作響的聲響。


    就仿佛還是很久之前,公司公寓兩點一線的普通社畜生活一般,在早上醒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迎接喪氣十足的一天。


    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花開院彌生拉開了沉重的窗簾。


    在愈史郎被嚇得破音了的警告聲中,“你這個家夥不要命了”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驅散了一室昏沉。


    也差點沒將躲閃不及時的愈史郎人道毀滅。


    花開院彌生“”


    哦豁,睡懵了。


    他現在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愈史郎會信嗎


    愈史郎已經絕望的閉上眼睛了,他甚至覺得可笑,誰能想到最後那個叫花開院彌生的鬼竟然會是這種滑稽至極的死


    等等,“你沒事”


    彌生後知後覺地眨眼,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第一反應當然是重新將厚重的窗簾拉上。


    然後才頗為好奇地打量就在剛才,被陽光穿透卻毫發無損的手掌。


    對豁,他竟然沒事。


    要知道,這一次,他身邊可沒有黑色油紙傘在


    花開院彌生又迅速地扯開窗簾,擁抱新生,擁抱太陽


    即便是炎炎夏日,恨不得加熱到40°的正午太陽,也對久居黑暗的子民而言,是一種無言的誘惑。


    然後在於是驚恐的目光下,他的頭發燃燒了起來。


    “喂快把窗簾拉上啊”


    花開院彌生傲慢又驕矜的微笑,“請不用但心,愈史郎,我已經不會再”


    花開院彌生嗅到了一股焦臭味兒。


    酷似蛋白質燒焦了的味道。


    愈史郎“嗯,你說的沒錯。”


    花開院彌生“”


    愈史郎“你背後著火了。”


    花開院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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