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本來是想給自家小姑娘一個驚喜的。


    為此,他不惜大半夜的飆到了太宰治的公寓——然後和那個混賬青花魚吵了半小時,好歹說服了他在真紀的報名表上簽字。


    太宰治打著嗬欠,用能把墨汁甩到中也領子上的力氣狠狠地甩了鋼筆一下,然後看了眼被中也隨意塞在馬甲口袋裏的幾張花花綠綠的紙:“那是什麽鬼玩意兒?”


    中也本來已經把這件事忘了。


    現在被太宰治提起來,隻好難以啟齒地說:“遊樂園的票,首領給的,說是要讓我和你陪真紀去——”


    “哈?”太宰治打斷了他,“這是你瘋了還是森先生瘋了?”


    “總之,”他繼續道,“聖誕假社裏有任務,我沒空。”


    中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放鬆地歎息了一聲。


    他將票拿了出來,本來想直接丟掉。然而在看到上麵寫的截止日期時,湛藍的眼珠子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中也:“這票好像能用到明年。”


    太宰治挑眉:“所以?”


    中也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


    隻是他忽然迴想起了之前下屬給他發的那條“育兒心經”——第六條:偶爾也要帶孩子去水族館遊樂園之類的地方玩耍。


    中也:“所以,暑假那麽長,應該能抽出時間了吧?”


    太宰治死死地盯著中也的臉看了半分鍾,然後聳了聳肩:“你還真夠寵那孩子的。”


    中也沒有反駁。


    他低啞地對太宰治說:“那到暑假再說”,然後坐上了摩托,加大馬力,開迴了橫濱。


    然而,直到迴到家。


    中也才想起來,真紀並不知道她的法定監護人是太宰治。


    稍微轉換視角想一想,就能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簡單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小姑娘又不是什麽傻白甜,難免會多想。


    中也想了想,從書房某個萬年沒有打開過的櫃子裏掏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準備在真紀醒前就把報名表寄出去。


    到時候拍個照片,就能證明“好消息”的真實程度了。


    結果裝到一半,中也忽然發覺家裏沒有郵票,也沒有膠水。


    橘發的男人想了想,幹脆準備在沙發上眯一晚,等天亮了直接去郵局寄。


    結果剛一睡著。


    報名表就被真紀看見了。


    *****


    真紀坐在沙發上,連懟係統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手裏緊緊攥著那張報名表,像是拿著個燒熱的炭,丟也不是,舉著也不是。


    要問中也先生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但是她又怕得到的答案令人難過。


    與其那樣,還不如裝聾作啞——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潘多拉的盒子是不能打開的。


    中也忽然動了一下,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真紀嚇了一跳,差點把報名表整個兒丟出去。好不容易才緩過神,少女糾結許久,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將報名表放迴原處,然後將客廳大燈關上了。


    係統:【宿主,不問嗎?】


    真紀猶豫道:“明天再說吧。”


    ......然而並沒有明天了。


    真紀醒來的時候,別墅裏隻留下了她一個人。


    短信箱裏有好幾條新信息。她翻出來逐個看了看,中也似乎是突然有了個重要工作,要去意大利出差幾個月。


    之前因為作息不同,她大部分時間也就像是一個人住,所以中也也沒多不放心——不過偶爾,還會讓她那便宜哥哥過來看下情況。


    短信的最後,是一份信件的照片。


    收件地址是“靜岡雄英高中”。


    真紀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點開迴複欄,慢吞吞地打了一句“我昨天看到報名表了”——


    手指在“發送”鍵上懸空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按下。


    真紀飛快地刪掉了那句話。


    然後簡單地說道:“謝謝中也先生”。


    係統:【不問了嗎?】


    真紀:“不問了吧。”


    ......雖然這麽說。


    但是真紀心裏到底留下了根刺。


    之後整個期末周都鬱鬱寡歡的,不過因為幾乎所有學生都跟她一個狀態,所以也不怎麽顯眼。


    成績下來,一如既往的年級第一,真紀麵無表情地把成績單收了起來,然後帶著“何以解憂唯有暴富”的信念,開始了她的魔鬼聖誕假。


    947的第一天,真紀精神倍發。


    947的第二天,真紀適應良好。


    947的第三天,真紀略顯疲憊。


    947的第六天。


    真紀被三島瞳從酒吧的沙發上搖醒,過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倒在一邊悶悶地說:“......我要死了。”


    三島瞳:“誰讓你把日程排得那麽緊——每天睡四個小時,奧運冠軍來了都撐不住。”


    真紀歎了口氣,爬起來幹活。


    現在酒吧剛剛開店,還沒什麽客人。這個點來的都是些眼熟的常客,比如她們學校的教導主任,比如馬場清,比如......


    真紀眨了眨眼睛,打量了一下坐在馬場清旁邊精英打扮的年輕男人:“這位客人有點眼生。”


    “你說櫻井?”馬場清拍了拍精英男的肩,“他是我的合作方,現在靜岡最大的支援公司之一的社長。”


    真紀驚訝:“這可真是年輕有為......”


    她忽然頓住了。


    真紀想起了被自己鴿了大半個月的某個瘋狂科學家——發目明在那之後好幾次來催,但是她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


    她想了想,切了塊剛出爐的香噴噴的草莓派,遞給櫻井:“這算我請您的。”


    櫻井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就見少女眼睛撲閃撲閃地說道:“所以,能不能跟您問個事?”


    櫻井:“你說。”


    “是這樣,”真紀說,“我有個朋友,很有製造支援產品的天賦,隻是因為現在年紀不大,沒渠道接觸到大公司——”


    櫻井這種人精,自然不會聽不出真紀話裏的意思。


    他笑道:“如果你那個朋友真的能製造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產品,我們公司自然不會放過。”


    “那可真是太好了,”真紀甜甜地說,“我會向她轉達的。”


    她接過了櫻井的名片,在吧台下麵快速穀歌了一下。的確是個很有名的大公司,風評很不錯,況且既然能選擇櫻井這種年輕人當社長,說明這個公司大概更看重才能而不是資曆。


    之前真紀還愁於就算發目明做出了什麽也賣不出去。


    而現在,賺大錢的機會就要來了。真紀恨不得立馬帶發目明去海濱公園——她掏出了自己的日程表,滿懷期待地看了一眼,準備找個最近的空檔。


    ……然而,從今天到開學,每一天都排得滿滿的,唯一的空檔是她本來準備用來補覺的明天上午。


    真紀:“......要命。”


    於是第二天。


    真紀白皙的臉上掛著兩個能跟大熊貓媲美的黑眼圈,拖著因為連續熬夜而非常沉重的身體,用送報紙的三輪車載著發目明,去了海濱公園。


    看到那一大堆“垃圾”的瞬間,發目明的眼睛就跟看到了一座金山似的,瞬間亮了。


    連跟真紀說一句的時間都沒有,就撲了過去,從那些廢舊電器裏找自己的零件。


    真紀搖搖晃晃地將三輪車停好,本來想幹脆就這麽躺在車後麵打個瞌睡。


    從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累到極限的人,在喘著粗氣,拖著個大象跑一樣。


    真紀下意識地屏住唿吸,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躲在一堆垃圾後麵往那邊看。


    站在空地上的是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小的那個正是綠穀出久——那個和真紀有幾麵之緣的綠藻頭,他身上係著根繩子,正在試圖拖動一台冰箱。


    而大的那個——


    真紀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張隻要是活在這個英雄社會的人,都萬分熟悉的臉。


    ——no.1英雄,歐爾麥特。


    歐爾麥特並沒有親眷,而綠穀出久這種普通的、無個性的少年,理應跟這位大英雄沒有半點交集。


    真紀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卡牌簡介,綠穀出久的“特殊能力”一欄,寫的是“個性:???”。


    那顯然很不正常。


    所以,難不成這兩個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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