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個孩子們,個子矮矮都是天真的可愛的孩子們,他們手拉著手,懵懂好奇的看著四周。


    穿著蹩腳的黑色小西裝,十分鬼模狗樣的小孩幽靈站在孩子們的前麵,哇哇啦啦的說著隻有幽靈才能懂的語言。


    白色描金長袍的牧師扳著手指,軟骨頭似得靠著大樹。


    以上,是所有喬琬的追隨者了。


    海岸上結著厚厚的冰層,沙灘的沙石凝結成堅硬的固體,不過綠色的椰樹和灌木就顯得尤為突兀了。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呢?


    除了稀少的陸地和海島外,都是海洋,嚴寒的天氣已經持續了許久,也許會一直這樣這樣下去。


    大陸上除了植物外,沒有任何生靈,包括昆蟲。


    從破開冰麵離開那處結界後,已經過去了很多日子,喬琬裹著披風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終於到達了這處沙灘。


    綠色的植物們生機勃勃,一點都不像實在嚴冬時候能生存下去的。


    葉片的綠色綠的要滴出水來,灌木的枝椏粗壯而蓬勃。


    它們與冰雪和嚴寒相處的詭異又和諧。


    小孩幽靈被海水凍得瑟瑟發抖,鬧著讓喬琬將其他幽靈孩子們放出來和他一起挨凍,喬琬懶得管它,踢了下頭骨後他就聽話了。


    不過後來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喬琬還是把他那些“夥伴”們放了出來。


    有了小夥伴一起挨凍受苦的小孩幽靈得瑟極了,然後迫不及待的擺起了老大的款,雄赳赳的套了身不合體的小西服,頭骨上帶了個大墨鏡,指揮那些孩子們一字排列,然後一個個的訓起話。


    小孩幽靈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喬琬隻覺得好笑,也沒去搭理他,放出牧師來去前麵探路。


    牧師不久後就迴來了,他帶來一個不是那麽好的消息。


    沙灘的幾百米外,還是一處結界。


    這個世界,除了結冰的海麵,所以的陸地都被結界籠罩。


    這並不出乎意料,喬琬微微讚歎這個結界的主人,這該是多麽強大的力量,許久以來能夠一直維持整個世界的結界。


    心裏本來還有一成的勝算已經變成了半成。


    麵對這樣的敵人,十死無生,應該這樣說。


    她現在隻是係統手裏一把並不鋒利的武器,甚至還有生鏽,缺口等劣質之處。


    就這麽一把武器,想要殺死一個高手,無非是癡人說夢。


    她不想死,係統讓她去死。


    她苟延殘喘了這些日子,已經收到了係統的警告。


    明天是最後一天,就算她再逃到哪裏,也必須去麵對那未知強大的對手。


    係統真的是讓她去送死,也許好運一些,用她的死亡,還能傷到一點點的敵人,她一點都不懷疑,在自己死後,係統還會去尋找另一把武器。


    另一把武器一定是一把聽話溫順的,不像她這樣,對係統還有違逆之心。


    一把又一把,直到某一把武器真正殺死對方。


    否則,不死不休。


    喬琬坐在沙灘岩石上,看到日暮西山,雪花又一次飄散。


    大海沒有潮起潮落,隻有堅硬的冰層。


    小孩幽靈捧著頭骨還在喋喋不休著。


    那些孩子有的在竊竊私語,對著小孩幽靈指指點點,有的捧腹大笑,趴在沙灘上打滾。


    小孩幽靈尖叫了。


    他衝上去和那些孩子扭成一團。


    牧師靜靜站在喬琬身後,罕見的沒有嬉笑。


    “隊長,您在苦惱嗎。”


    牧師陰柔的麵孔第一次做這麽嚴肅的神情。


    “若是說,明天我們都會死了呢。”


    喬琬輕輕吹散手心的沙粒。


    牧師哈哈大笑,“我死過一次害怕什麽。”


    “我死過許多迴,這次真的害怕。”喬琬沒有抬頭。


    牧師打了個響指,指著自己道:“隊長大人,你看我行嗎?”


    喬琬微笑:“你?”


    “是啊我。”


    “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不過如果是隊長大人的話,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活著。”


    牧師甜膩膩的嗓音又迴來了。


    “我可是牧師呢,隊長,隊長的生命安全就交給我吧。”


    “無論這活著的幾率有多小,總歸是存在的。”牧師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所以,笑一下,隊長大人,笑一下嘛~~~~~”


    喬琬抓起一把沙礫揉在牧師臉上......


    “隊長~~~笑一下,就一下啊........”


    喬琬拍了拍雙手,站了起來,無視慘兮兮的牧師。


    “大家,我們明天將要有一場大戰,我們很大可能都會死亡,敵人是無法想象的強大,那麽你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孩子們和小孩幽靈都是亡靈,他們倒是不懼怕消亡,像牧師說的,已經死過的,不會再害怕。


    但是,喬琬說的也是實話。


    她怕,第一次這樣懼怕,恐懼到沒有體溫都全身顫栗。


    然後,她沒有任何辦法逃避這樣的命運。


    最後一天,她也想過靜靜的度過。


    也許就會自我毀滅。


    那些她收的下屬們,也會在她消失之後被係統抹殺。


    不過,真的,誰都不能掌控她。


    喬琬平靜之下,將所有的謀劃一一布施。


    小孩幽靈,牧師,孩子們,包括她自己都是棋子。


    她並不是掌棋人,她也能控製棋局。


    冷風颯颯,短暫的夜晚過去,冰麵上露出了黎明。


    孩子們已經分散到各處,牧師按照喬琬的命令,躲藏在遠處了沙坑下。


    小孩幽靈跟著她,她摸摸灰白色的頭骨,從背包格子裏拿出小孩幽靈盼望許久的眼珠子和舌頭。


    小孩幽靈蹭了蹭她的小腿,把頭骨摘下來,勉強把喬琬伸出的手推了出去。


    他不要了,他最想要的眼珠子都不要了。


    喬琬溫柔的蹲□子,塞給他。


    小孩幽靈嗷嗚嗷嗚尖叫,頭骨埋在沙子裏去了。


    “是你不要的,那我以後都不會給你了。”


    喬琬威脅他,他伸出爪子,抓住喬琬的披風。


    又在毛絨絨的滾邊上蹭來蹭去。


    “好孩子,以後,真的不能給你了。”


    喬琬把舌頭和眼珠收了迴去。


    結界開始閃爍,淡淡的光芒罩住了整片沙灘。


    喬琬的臉色慘白。


    小孩幽靈的頭骨哢噠哢噠的碎成碎片。


    藍色的火光燃燒起來,眼睜睜之下,小孩幽靈化作了灰燼。


    沙灘的植物全部枯萎,牧師和孩子們沒有躲藏的地方,同樣的藍色火焰將他們點燃。


    無聲無息的全部......消失了。


    背包格子裏的眼珠和舌頭還在呢,牧師和她的對話還在耳畔,孩子們的嬉鬧也在記憶裏無比清晰。


    她的所有......全部消失。


    無法召喚出卡牌,她也同樣,所有的能力無法施展。


    她掏出懷裏小巧的光鏡,清晰的照映了她紙紮娃娃一樣的臉色。


    真難看......


    多弱小......


    似乎她的身軀也支撐不住一般搖搖欲墜了。


    她唿喚係統,係統消失了。


    是像是在網遊世界中幻境中的那般,直接斷開了與係統的聯係。


    這一次,是係統自己斷開的。


    迴憶裏啊,那幻境裏的自己多麽的強大呢。


    如果是那個自己的話,這樣的處境也不會這麽危險。


    也許,說不定,真的可以殺死對手呢。


    係統是高看了她,係統也有錯誤的時候。


    她連一招都躲不過。


    係統也沒有這般的強大。


    它給的光鏡,已經有了裂痕了。


    對方還沒有攻擊呢。


    她就輸了。


    喬琬勉強站定,露出非常釋然的笑。


    和最壞的結局一樣,她絕對絕對會消失的。


    但在這之前,她會拉著係統一起消失。


    就算它斷開了聯係有怎麽樣。


    她的對手出現了,結界的光暈下,出現的是個少女,容貌精致,黑色的長發及腰,黑漆漆的眼眸深邃平靜。


    喬琬很狼狽,卻依舊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少女隻是皺眉,冰雪似的麵孔上沒有其他表情。


    “你是rex的選中者,怎麽,又來找我複仇嗎?”


    說著嗤笑道:“這是第幾次了?讓我算算,還不到萬年,我都數不清了。”


    “這樣鑽牛角的係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是翎奪取的你的能量,而不是我,翎已經消失,我雖然繼承於他,不過不代表連他的仇家也一起繼承。”


    “根據位麵法則,係統與係統之間絕不可以自相殘殺,我無視你,你就一次次的拿人類當實驗品還挑釁我?rex,你也太高看自己。”


    然後終於看向了喬琬,她環著雙臂,好似沒精打采,但聲音如同結冰。


    “小妹妹,你真倒黴。”她憐憫的眼神高高在上,像是神靈俯瞰塵埃。


    “能夠遇到rex,你倒黴透了。不過放心,我不會讓rex再像從前那般好過,這樣你可以了安心的消失了嗎?”


    她真的用商量的口吻說著。


    “我不想直接殺死人類,你自我了斷吧。”


    精致如同人偶的少女說著殘酷的話語,還是一副我已經很仁慈的語氣。


    喬琬捏著拳頭一動不動。


    鏡子徹底破碎。


    真的,對方一點攻擊還沒有。


    少女對於人類是格外仁慈了,如果她動手的話,眼前這個女孩子絕對會神魂消亡,灰飛煙滅。


    她讓女孩子自我了斷,這樣的話還是可以留下一絲殘魂的。


    作為一點點補償,她已經計劃會將女孩子的殘魂投入輪迴道裏。


    她相信女孩是懂得這個的,畢竟也在rex手下輪迴了許多次了。


    但是喬琬,的確是不知道。


    係統從未告知她。


    係統隻讓她去死就好了。


    人類對於少女來說,是很特殊的存在,在不必要的時候,她的確會手軟些。


    喬琬的沉默讓少女覺得她不識好歹了。


    少女生氣的話,那一點點特殊也不會顧忌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少女】是炮灰扮演遊戲中的女主季嬈,現身份為係統


    2.【翎】是季嬈的前任係統,現已消失


    3.【rex】是喬琬係統的名稱


    另外,季嬈前身為人類,所以成為係統後對無辜人類有一二分憐憫,季嬈成為係統已經是許久許久,至少萬年以上,所以更多的,她這樣對待喬琬是很正常的。


    她對喬琬憐憫卻依舊高高在上,因為她是係統,喬琬隻是靈魂體。


    三章以內結局,另外會有番外。


    國慶七天裏爭取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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