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街,


    黑影飄動,


    隨著黑衣人頭目一聲大喝,牆上的弓手快速引弓射出,箭矢破空之聲由顯。


    頃刻間,


    寧國府門前,


    柳塵耳朵一動,


    臉色一變,大聲嗬道;


    “敵襲!小心箭矢!”


    同時立刻彎腰躲藏,還順手拉著幾名近衛士兵,滾進了寧國府門內,靠著大門遮擋弓箭襲擊。


    慌亂中,


    還在外麵的幾名皇城司的人,被箭矢射中,慘叫一聲,中箭落了馬,


    白百戶領著五人,下馬躲在馬身後,俯下身子,立刻湊腰間拿出短弩,上了弦,側身對著對麵的房頂盲射而出。


    “所有人進來,短弩拿好,等人下來再射出去。”


    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人,在巷子胡同裏,大唿小叫吆喝著,三三兩兩組團走了出去,


    不少居坊百姓好奇的開了門,從門縫冒著頭往外看去,三三兩兩的人拿著布袋,推著推車,然後往市坊方向而去,


    厲聲嗬斥;


    沒有多話,心裏揣著事,進了側門。


    手下的人在死者身上擦拭了短刃的血跡,收了刀走了出去。


    車外還未迴話,


    “不知道啊。要不要過去看看,家中米缸都見底了,”


    劉祖山帶來的人,已經靠近了閣樓,


    看著閣樓內燈火通明,吵吵嚷嚷的,


    柳塵滿眼煞氣,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京城襲殺自己,好大的膽子,手一伸,就把腰間的長刀抽了出來。


    然而,那些看似輕盈的黑影竟是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纏繞著千戶,讓他漸漸陷入危機之中,可惜,柳塵刀法精湛,守的密不通風。


    好似商量好一樣,剩餘的人也不知撒了什麽東西,一陣霧氣飄起,黑衣人快速遁入對麵的巷子,隱沒在黑暗中,


    白百戶還想帶人去追,被柳塵攔下,


    “莫追,恐有埋伏。”


    “喝,頭。”


    “都別說喪氣話,等亭長來了,明日再去問問,怎麽也要給我等,買一些便宜的糧食帶迴去,來,喝,”


    校尉看了地上一片狼藉,還有千戶的狼狽,料到此戰兇險,


    “來來,喝,喝酒,娘的,過癮。”


    身邊的幾人滿臉堆笑,也往嘴中塞著酒菜,


    “將軍,處理完了,”


    “那些人出手狠辣,一看就是高手,往南邊居坊逃了。”


    對麵的一個雜役滿臉的難過,掙得銀子不夠買糧食的,要是在漲價,可是要餓著肚子的!一家老小可指望著這些,


    “謝諸位前來,驚走了賊人,本官乃是皇城司北鎮撫司千戶柳塵。”


    “都幹什麽的,沒看見市坊閉市了,都滾。”


    剛進去,身後的侍衛也隨之一起,隻有後來的校尉,領著幾人在門前等候。


    門外,


    劉祖山一把抓住揮舞來的棍棒,在雜役驚愕麵龐中,用力一拉,就把此人給拽了過來,然後一個鎖喉就把雜役控製住,身後又閃出一人,從其身上摸出一串鑰匙,見到鑰匙到手了,劉祖山的手上就下了狠手,雜役頭一歪,人就沒了氣息。


    “廢物!”


    “是,大人,”


    “是,”


    “嗯,去糧鋪。”


    雜役滿臉的嘲諷,東市內,最差的糧鋪,背後東家,都是京城世家,怎麽可能給這些泥腿子賒賬,異想天開,嘴上罵罵咧咧的,還從地上抄起一個木棍,就隔著木門,對著人群抽打起來,


    隨後,校尉帶著人返迴榮國府門前,王熙鳳也算膽大,覺得在馬車上等著也不是辦法,心憂慮府上的事,就拉著平兒下了馬車,侯府侍衛見了,也都抽刀隨身而下,四周護衛著,讓王熙鳳心中安穩不少。


    此時,


    隨後,一群群皇城司近衛,兇神惡煞的就衝了進去,


    挨家挨戶的敲門搜索,所到之處不是打就是砸,弄得雞飛狗跳,柳塵站在那,讓手下把地上的屍體都給搬迴去,讓仵作好好驗驗,看看是什麽來路,至於衙門那裏,柳塵心中一冷,大公公那裏如何解釋。


    “是啊,娘的,那群千刀萬剮的貨色,家中的糧食吃的緊巴巴的,糧鋪還在漲價,以後怎麽辦啊!”


    “前方何人在此,出了何事?”


    寧國府門前的動靜,和慘叫聲,讓整個寧榮街顯得有些詭異,


    說完,


    幾人抽出短刃,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腳踹門而入,


    說完,越發的打的厲害,


    而在城東市坊,如今集市早就閉了市,衙門派的市坊令也早就打了酒菜,迴了府上喝酒去了,隻有幾個雜役在門口守著,


    也沒多久,


    皇城司的人手,一半都躺在了地上,雖然也有幾人是黑衣人留下的屍體,明顯是自己人吃虧了。


    “屁,什麽好日子,這都是咱們自己的錢,還不是那些黑心的糧商,把糧食賣的那麽貴,讓百姓花光了銀錢,家中的糧食,要不是亭長出麵幫襯,一石粗糧,竟然要五兩銀子,誰能吃的起。”


    顫顫巍巍的說著話,讓王熙鳳迴了神,也罷,


    白達幹聞言,從腰間抽出一個煙花彈,對準天空一拉,“砰的一聲”響徹天際,


    校尉見此,抬手抱拳,


    “千戶還需小心些,我等還有命令在身,告辭。”


    到了市坊門前,


    這些人刀法快準狠,出招迅速兇狠,不是一般的人。


    幾人心中好似有了憋屈,狠狠大喝一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而另一邊的幾人,仿佛都沒有聽見這些,在那掙個麵紅耳赤,猜大猜小,


    麵前都是散碎的銀子和大錢,想來玩的不大。


    “這,走,跟上去看看。”


    把看守的夥計,直接一刀斃命,隨後,在附近的居坊,有人開始大喊,


    “快,快,東市開始發糧食了,帶上袋子,推車看,快。”


    “快點,把市坊大門打開,你們幾個把值守雜役處理了。”


    劉祖山一揮手,然後一群人就開始衝向集市裏的商鋪,直接拿刀劈開枷鎖,然後踹門而入,


    黑衣人領頭人暗自罵了一聲,一炷香時間就快到了,連個千戶都解決不掉,殺那些兵丁有何用,這種買賣可沒幾個,迅速吹個唇語,然後有兩名黑衣人,快速靠攏過來,形成了合擊陣型,並且拿出了獨門暗器,


    黑衣人頭目見到人到位後,臉色陰沉提刀欲再次發動進攻。


    一下子,


    “奶奶,好像前麵出事了,奴婢聽到了有打鬥聲音,”


    王熙鳳怎麽也不會想到,寧榮街上還能遇到這些事,


    隨著侯府親兵騎著馬奔過去,馬蹄聲響起,在深夜裏尤為刺耳,黑衣人臉色一變,竟然有騎兵,洛雲侯的人!


    (


    心有不甘的看著眼前的千戶,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吼一聲,


    “點子硬,風緊扯唿!”


    搖頭晃腦的說完,就被身邊一個雜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


    “是,大人。”


    劉祖山剛剛走了出去,腳步頓了一下,看向賭桌上的銀錢,想了一下,然後走到桌前,把碎銀子還有大錢全部拿過來,放入腰間的荷包,臨走前,還一腳把桌子踹翻在地。


    身後的王府的侍衛,立刻抽到殺過去,班頭一看如此,才知道來人不簡單,殺人滅口,我命休以,雜役怎麽可能束手就擒,拿起凳子就打了過去,可惜,技不如人,幾個迴合下來,被殺的殆盡。


    柳塵見到正主來了,也不客氣,直接放箭,十把短弩立刻射出,中箭者不到五人,僅僅是悶哼一聲,又衝了上來,白百戶見了臉色一變,


    “是死士,大人小心。”


    班頭最後一個倒在地上,眼睛掙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侍衛給倒在地上的人一一補刀之後,才迴道;


    站在國公府大門前往東看去,隻見那邊隱約有不少黑影子躺在地上,這是什麽情況,還想過去看一看,卻被平兒一把抓住胳膊,


    “奶奶,正事要緊,那邊兇險,”


    二人快速交手十幾迴合,柳塵眉頭緊皺,旋即暴喝一聲,一刀劈了過去,黑衣人首領屋內,橫刀格擋,“碰”的一聲,二人快速分開,


    “殺下去。”


    東邊,


    緊接著,生後二人,突然快速扔出暗器,千戶柳塵早就防著這一手,彎腰屈身,長刀橫在胸前,叮的一聲,暗器掉落在地,


    剛剛拿到鑰匙的人,快速把大門開了鎖,幾個人推開門之後,迅速往大門一處閣樓走去,這裏就是市坊亭官所在,


    閣樓內,


    喧囂聲吵鬧一片,


    亭長郎官自然不在,都是一群雜役在此,圍著一張桌子,在那裏賭著篩子,另一桌人則是坐在一起,劃拳喝酒,桌上擺著都是油紙包裹的熟食,熱菜,圍著的人麵紅耳潮,


    隨即動身走了出去,


    園子裏的守衛,也匆忙趕來,配合剩餘的十人,分兩排組成了陣勢,端著短弩,在門內對著對麵街上。


    班頭狠狠撕了一塊肉塞入嘴中,痛飲了一碗酒,舒爽地說道。


    然後幾名甲士抽出兵刃打著馬就提速奔去,剩餘人也抽出長刀警戒著,讓車內王熙鳳有些驚懼,平兒仗著膽子,悄悄往外看去,隻見明晃晃的長刀反著光,嚇得趕緊縮了迴去,


    絲毫沒看見劉祖山嘴角的冷笑,雜役這一番抽打,門外的人被打的哀嚎,


    看的雜役臉色更加激動,借著酒勁,高聲叫罵一番,


    “你們這些賤民,敢在這撒野,老子不打死你們,”


    而西麵,


    侯府侍衛持刀到了近前,看著一地的屍體,和有些狼狽的千戶,校尉一抱拳問道,


    “就是啊,官爺,您行行好放我們進去吧。”


    王熙鳳還在想著大嫂子李紈那邊,應該怎麽商議,沒想到外麵吵吵鬧鬧的,


    “怎麽迴事,那麽吵。”


    “各位好漢,手下留情,都是出門在外混窮的,留著一碗飯糊口,各位爺盡可能去吧。”


    “他們去集市做什麽?”


    “走走,東市發糧食了,”


    “走,進府。”


    班頭也算是老江湖,說的行話也規矩,可惜遇到了王府的死士,尤其是劉祖山親自出麵帶人做下的事,怎麽可能放過他們,隻見劉祖山從外走了進來,鷹眼掃視一番,


    一群雜役的死活也未放在心上,但是為了世子安全,隻能下手了,眼神一凝,一揮手,說道;


    “殺,一個不留。”


    “原來是柳大人,此地?”


    劉祖山咧著嘴,陪笑道,


    “官爺,別啊,您行行好,咱們來的人都是家中無米下鍋了,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找那些糧鋪借一些糧食,挺過去這段日子。”


    隨著領頭黑衣人一聲令下,二十多位黑衣殺手翻身下了房頂,從兩側快速突進,


    “放箭。”


    柳塵收起長刀,抱拳迴道。


    忽然,


    黑衣人頭目暗道一聲,


    餘光稍微看了一眼周圍,自己人死了幾個,對麵的人也是躺了一地,好機會。


    本該喝酒熱熱鬧鬧的,幾人一說,就冷了場,班頭摸了摸頭,歎道;


    柳塵伸手一指,南邊居坊巷子裏,穀玄機眼神一凝,好膽子,


    “所有人包圍居坊,進去搜。”


    “是,大人。”


    “可惜!”


    “謝各位弟兄,本官險些陰溝裏翻了船,定不會重蹈覆轍,白百戶,發訊號。”


    “是,統領。”


    抽出長刀,揮刀斜砍了過去,緊接著,其餘人也拿刀衝了過去,就這樣,一群人在寧榮街上廝殺起來。


    迅速把刀斜身蓄力,兩腿一蹬,快速靠近,


    提刀再戰。


    有一群人,拿著布袋走了過來,為首的竟然是劉祖山,


    “是,校尉。”


    “聽說那裏發糧食了,真的假的?”


    “頭,怎麽迴事,這段日子,難不成是發財了,天天頓頓好酒好菜,神仙過的日子啊。”


    就在此時,


    就聽到侯府親兵校尉喊道;


    “有情況,你們幾個守在此地,其餘人,隨我過去,”


    “此地大人還需要加派人手,”


    “是,”


    趕來了大批的皇城司的人,領隊的是穀玄機,見到柳千戶狼狽的樣子,驚訝問道,


    “大人,您沒事吧,這?”


    剛到了市坊大門處,值守的雜役還在那喝著酒,看著來人罵道;


    身後不少人都湧了過來,嚇得雜役麵色一變,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大門鎖著,


    堂內的雜役,聽到動靜,還未迴神,就看見一群蒙麵人闖了進來,隻有班頭愕然一下,腦子猛然反應過來,嚇得立刻求饒道;


    “是,大人。”


    忽然壯膽,


    迴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穀子香,也沒見這丫頭害怕,背著藥箱正四處好奇的觀看,


    白百戶領著人,瞅準了空子,一個翻滾,滾進了大門內,喘著粗氣,滿臉蒼白的看著外麵,


    “別說話,等著就成。”


    “好啊,一群賤民,你們也不看看,京城糧鋪都是誰開的,能給你們這些賤民賒賬,想都不要想。”


    數十個黑影來迴交錯,劍光亂舞,鮮血橫飛,柳千戶手中一柄銳利的長刀舞動如風,一招一式無堅不摧,不少黑衣人連連敗退,不是柳塵的一合之敵。


    四下的議論聲響起,不少百姓將信將疑,拿著布袋就跟在後麵,有了一人跟從,就有第二人,東市可有不少居坊百姓,人一多也就漲了膽子,到了街上的時候,可不是那一點人了,擠滿了街道,領頭的幾人還故意吆喝;


    “都快點,東市裏各大糧鋪的糧食隨便拿,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走快點。”


    說完就帶頭跑了起來,


    百姓見了心中慌亂,腳下步伐也就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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