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亂花香迷人眼


    雲良閣內,


    龜公捂著留血的手掌,站起身子,艱難想往東麵走去。


    哪知道剛一挪步,嚇得東麵的學子齊齊後退一步,裏麵有幾人都是一臉的不安之色。


    這一幕,張瑾瑜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此時許仁濤就站出來,喊道,


    “慢,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有些事可以慢慢商量著來,家父可是江南轉運史許德林,還請公子.....”


    “掌嘴。”


    張瑾瑜哪裏想聽此人說話,許仁濤話還沒說完,被親衛抓了過來,一腳就給踹跪下,然後左右開弓扇了起來。


    “啪!啪!”


    “啊。”


    隨著慘叫聲響起,許仁濤的臉肉眼可見得腫了起來,親衛兇狠的模樣更顯得窮兇極惡了,兩位山長也是被震懾不敢妄動。


    龜公更是一步一個哆嗦,走過去,一指最裏麵的一位年輕後生,大喊道;


    “是他,就是他,公子,就是他給小人銀票的。”


    此人一聽立刻轉身就要跑,


    “拿下。”


    張瑾瑜也是讓親衛直接把人拿下,親衛迅速墊著腳跳了過去,一個飛踹,此人立刻摔了個狗吃屎,然後就被親衛所抓。


    “放開我,放開我!”


    被抓住的書院的弟子拚命地在掙紮著,然後恨恨的看了過來,想來也是知道,自己可能落不得好下場,更是想讓四周的師兄弟來救自己。


    看到這麽鬧騰,親衛直接一手扇了過去,哪知道此人竟然掙脫了還要跑。


    此時親衛不在留手,直接抽出彎刀割了此人的腳筋,然後這才把人帶迴來。


    誰知,四周身穿白衣的書院子弟都是躲避此人的眼神,就連兩位山長都是心思翻轉,猜測此人到底是誰。


    看到無人敢出頭去救這位弟子的時候,京城書院的人則是搖了搖頭,未曾想到江南這些書院都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不堪入目,今日的事明顯是學子有預謀的安排,才導致的後果,其書院的山長更是負有責任。


    這時,


    京城的雲山學院的山長盧廷玉搖了搖頭,實在看不過去了,不得已站出來,拱手一拜,說道;


    “公子,老朽乃是京城雲山書院的山長盧廷玉,懇請公子收手,都是些大武的學子,如此糟踐恐怕有傷天和,能否私下裏處理。”


    張瑾瑜這才把頭轉到了西麵,看著一群青衣之人都在一邊看著,還有人敢出頭,不愧是讀書人,北邊的人義氣就是重一些,


    “盧山長,此事能給你麵子,可是那些人誰給本公子麵子啊,看看西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本公子覺得還不如不要了,萬一進了大武的朝廷做官,反而倒是有些擔心了。”


    盧廷玉也是一驚,此話怎敢如此說,要是被言官知道必然是一場風波,急忙道;


    “公子,嚴重了,必然是不會的,都是一時糊塗。”


    看到此人還有些規矩,張瑾瑜也是賣了一個麵子;


    “糊不糊塗心裏明白,審審就知道了,如果說實話就不再動刀,如果不成那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氣了,把刀收起來。”


    周圍的親衛也是把刀壓迴刀鞘之內。


    “你看看你,本還來能保住一雙腳的,現在可是廢了啊。”


    張瑾瑜搖了搖頭在那可惜的說道,一臉的惋惜之色,那笑容冷意森然,跪在地上的弟子恐懼大叫,


    “伱們是土匪,土匪。”


    “說吧,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張瑾瑜用手捂了下口鼻,釀的,這味道,晦氣,不禁嚇啊。


    原來下麵書院的弟子嚇得失禁了,有些語無倫次,一臉的魔怔。


    張瑾瑜擺了擺手,然後親衛把此人拽著拉的遠一些,周圍的恩客都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裏麵。


    “停,別打了。許公子,說說是什麽原因讓你如此說話的?”


    張瑾瑜也是叫停了親衛的動作,看著滿嘴是血的許仁濤就問道,此事這個家夥必然知道的。


    許仁濤也是驚魂未定,嚇得六神無主有些求救似的看向莊孝義,這一眼倒是給張瑾瑜提了個醒,還有一個大魚呢。


    “你是說此人,那莊公子,你來說說。”


    順著許仁濤的目光,張瑾瑜看過來,坐在那沒有動的莊孝義,聽聞那人問話也是心裏一突,知道父親的官職說出來也沒用,隻得如實迴答;


    “咳,這位公子,想來是誤會,隻不過是在一起發生口角罷了,沒有什麽大事啊!”


    “嗯說的也是,可是你看我像傻子嘛,沒有什麽大事是什麽事,說說,本公子想聽。”


    張瑾瑜還是沒有生氣,倒是在讓莊孝義再來說一遍。


    莊孝義也是頓感冷意從心底升起,然後隻得說道;


    “公子,也沒什麽事,就是許仁濤想和薛家聯姻,可是薛家乃是商戶不能為正妻,所以想納為妾,可是薛家必然不會同意的,所以才有了這次試探,而且還讓我等書院子弟幫襯一下,畢竟同為江南學子,所以也就答應了。”


    “哦,算你聰明,那主謀就是此人了,也沒冤枉拿他。”


    張瑾瑜這才明白紅顏禍水啊,這是盯上薛家的產業了,也不看看本侯都還沒有著急下手呢。


    “來人,把此地收拾一下,繼續跳舞,這幾人暫且押迴舊宮看著。”


    “是,公子。”


    其他人聞言也是暗自琢磨,這就給押走了,舊宮不是禁軍的地盤嗎,忽然都是一驚,洛雲侯,那位公子是洛雲侯。


    江春月更是想到了此處蹊蹺,再一看到蘇金凱也是跟在最後麵,心下更是確認了,而且也是暗罵,蘇老鬼的動作真快,竟然都靠了上去。


    看著如此狗腿子的樣子,顯然是初步談妥了,心中更是焦急,如果自己不快一些,到了最後可能就晚了。


    想著也是往前擠了進去。


    而那些江南書院的弟子和山長始終沒有在言語,心底多少猜中了張瑾瑜的身份,更是不敢造次,並且也是有些羞愧,此事畢竟是自己人惹出來的,早有預謀,要是傳出去可是丟盡了臉麵。


    就在準備散場時候,


    雲良閣的外麵來了大批的捕快,金陵知府的捕頭帶著捕快來到一樓裏麵,喊道;


    “誰報的案,嗯?怎麽死人了,誰下的手?”


    捕頭見到青樓死人了,也是大為驚訝,還真有事,就大聲問道,可是周圍的人都是往後退縮,不敢言語。


    倒是許仁濤大喊;


    “是他,是他們殺得,我是許仁濤,快來救我。”


    捕頭定睛一眼,果然是許公子,隻是成了這樣,怎麽迴事,見到前麵的人沒有理會,還要走,就嗬斥一聲,


    “站住,你們竟敢如此大膽,還有沒有王法了。”


    宮懷玉見了則是暗道一聲,一群白癡廢物,真要是激怒洛雲侯,都殺了也沒人問啊。


    隻有趙學倫和顧淑青二人喝著茶,搖了搖頭,好似是惋惜一樣,雖然沒見過洛雲侯,可是家父早就交代過,不可得罪侯爺,必要時候可以結交一番,哪曾想江南這些人那麽頭鐵。


    張瑾瑜走在前麵繼續上了樓,頭也沒迴,出聲道;


    “給你們三息時間,滾出去,不然賈雨村來了一樣治罪。”


    捕頭聽了大怒,可是身後的一位頭目則是忽然拉著捕頭的衣角拽了一下,示意照做,然後一下子身後的捕快都湧了出去。


    捕頭一愣神,不明所以,心中忽然一動,也是跟了出去,到了外麵說道;


    “你們是何意,竟然。”


    “捕頭,那人是洛雲侯啊。”


    隊伍裏說出了一個聲音,瞬間捕頭就是有些後怕,看看雲良閣內,也是不敢再逗留,狗日的,要被害死了。


    “快撤,快撤,把事情給知府大人匯報。”


    一眾人也是快速離開了。


    就在張瑾瑜迴去的時候,薛蟠也是一瘸一拐的跟著,本想說一聲謝謝,哪曾想被親衛攔下,


    “薛公子還是迴家請個郎中看看,侯爺不方便見客!”


    “那,好吧。”


    薛蟠也是無奈,隻得在小廝的攙扶下,歪歪扭扭的走了出去,江春月見了侯爺上樓了,趕緊追上,喊道;


    “公子,公子,小的有要事求見,要事求見啊。”


    前麵的張瑾瑜停下腳步,迴頭看了看,竟然是幫著薛蟠的那個人,一臉的誠懇的焦急神色,不住地往這邊看。


    身後的跟著的蘇金凱也是迴頭看了過去,竟然是他,難道也是來,想了下還是在侯爺的身邊小聲地說道;


    “主子,此人是蘇州商會會長,八大鹽商之一江春月。”


    “讓他過來。”


    “是,公子。”


    張瑾瑜也是滿臉的笑意,這些人精,動作夠快的,果然是一會之長,有點風吹動就知道了,那也不對,揚州的會長為何沒來,看樣子內裏有事啊。


    接著繼續走了上去,而身後的親衛不在阻攔江春月,跟著一起上了樓。


    樓下的大廳,各個書院的弟子都是驚魂未定坐在那,山長更是忐忑不安,柳如蘭的曲子怎麽也唱不出來了,隻得退下。


    雲媽媽看到龜公被帶走,也是無法,趕緊讓人收拾幹淨,然後登台說道;


    “剛剛出了點小事,花魁獻藝繼續,下一位是京城燕春樓的李香君。”


    介紹完雲媽媽就下去了,然後高台之上漫步一位渾身青綠色的曼妙女子,手中拿著油傘,一步三迴頭的走上了高台,不一會就用俏麗的音節唱了起來。


    後台的琴音也是緩緩響起,那些恩客見了也是大聲喊著好,氣氛立刻活躍出來,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樣。


    隻有山長派了身邊長隨交代道;


    “快,快去轉運史府上,告訴此間發生的事,讓許大人想辦法。”


    “是,夫子,小的這就去。”


    然後長隨迅速的跑了出去,出了雲良閣,向街上跑去。


    樓上,


    張瑾瑜也是進了包廂,見到幾女圍在一起嗑著瓜子欣賞著李香君的舞姿,並沒有什麽反應也是不再問,轉頭又出了包廂。


    來到了隔壁,對著身邊的親衛說道;


    “讓江會長進來。”


    “是,侯爺。”


    門外的親衛也是把江春月帶了過來,屋內,蘇金凱也是給侯爺再次倒了碗茶水放好,然後恭敬退下,站在侯爺身後,略微多了半步在段將軍的身後側站定。


    江春月,


    整理了下衣襟,走了進來,二話沒說也是直接跪下,


    “侯爺,小人蘇州商會會長江春月拜見侯爺,”


    然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那做派倒是和蘇會長是一個師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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