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四個人都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雖然他們的精力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不少, 但四個人相互彌補, 一時間竟也和鬼舞辻無慘鬥得旗鼓相當。


    沒有食用大量人作為養料的鬼舞辻無慘最初有些應接不暇,但千年的生存經驗讓他很快反應了過來,血鬼術發動,以一身接招四個人的襲擊。


    身為鬼之源的鬼舞辻無慘, 真正全力起來,絕對不是那些普通的鬼能夠媲美,就連上弦的一位, 也與他有些差距。


    或許幾百年前他還需要別人的借力, 但如今的他, 已經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存在。


    在他的心腹大患已經消失的時候。


    在這幾百年間,他用恐懼和死亡支配著其他鬼為他效命, 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實力也在不斷精進, 就連那些上弦也不知道,他使出全力時究竟是什麽模樣。


    他在悄無聲息隱藏著自己的真正力量。


    雖然產屋敷耀哉用自己的死消耗了他的大量氣力, 珠世也盡全力將他困在了這裏,給鬼殺隊的人爭取時間, 可這也是反噬, 他受傷的部分已經在這些時間裏恢複了大半, 別不用提和珠世糾纏的時候, 也從她那兒吸取了大量的精氣。


    無論珠世怎樣逃脫, 她終究還是由他創造出來的。


    隻是還有她手下的那個小孩。


    鬼舞辻無慘輕蹙起眉, 那個叫愈史郎的小鬼是個意外,必須盡快解決掉。


    雖然大部分鬼都已經沒了,但還剩下那麽一兩個有用的


    他的想法落空了。


    變故發生,這兒瞬間成為了一個空曠的戰場,一切消失,那些樓閣開始分崩離析,散落成一片片的碎渣。


    “鳴女”


    另一邊,愈史郎控製著鳴女的大腦,這樣的精神操控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負擔,但他忍住身體傳來的劇痛,用盡自己的全身氣力,讓鳴女陷入混亂之中,使得無限城一點點崩潰。


    傳訊鴉傳遞來了他最想要的消息,珠世大人沒有事,被成功救了出來,鬼殺隊兌現了他們的承諾,那麽現在,就是他付出承諾的時候了。


    他會用命在這兒守著,給他們創造更多勝利的因素。


    “還不快走這兒有我就行”


    他對著旁邊兩個柱大聲喊道,眼裏流出血淚,因疼痛牙齒將嘴唇咬出了血痕“一定要贏啊。”


    蛇柱和戀柱對視一眼,對著愈史郎點點頭,朝著無慘他們的方向奔去。


    他們一定會勝利的。


    無限城之外,一直守在那兒待命的煉獄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那層層的掩飾開始破碎,真相終於展露在眼前,他一揮手,早已準備好的隊員紛紛上前,做好最後的準備。


    悲鳴嶼的身體發出哀嚎,他本就是以最大的力量發揮出最大的強度,再靈活的事物在靠近他之前就會被掃進,首當其衝衝在最前麵,擋下最猛烈的攻擊。


    富岡義勇和炭治郎都是水之唿吸的使用者,身法更偏向靈活,他們彌補著悲鳴嶼的不足,尋找各種漏洞,試圖擊潰他的一切。


    而轟凍嬌,僅僅隻是在一旁圍堵,靜觀。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日輪刀,僅僅隻能依靠個性來進行攻擊,起到輔助的作用。


    她的雙重個性混合著水之唿吸和炎之唿吸,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發生了變異,在現世的時候她還特地跟轟焦凍比試了一番,從而得出這個結論。


    既能大開大合,又能精細進行掌控,對於這兩種個性而言,她已經鍛煉到一個等級的極致。


    就連歐魯邁特也說,若是在抓捕過程中,少女必定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以最快的速度獲得最好的效果。


    她將會成為出色的英雄。


    可惜,這也是現世,這是大正時代。


    在成為一個英雄之前,她已經有了獵鬼人的身份。


    個性雖然強大,對鬼舞辻無慘卻沒有什麽致命的用處,僅僅隻能拖延住他的步伐,用冰凍斷他的軀體,但是他的身體生長速度奇快,有些時候為了追求更快的躲避,甚至會主動斷掉被少女凍住的那部分,又快速生長出新的。


    唯有日輪刀能殺了他。


    失去了日輪刀的少女,仿佛成為了一個累贅。


    但她咬著牙,始終沒有放棄,用盡自己的所能給鬼舞辻無慘製造麻煩。


    兩隻手臂已經麻痹,個性的副作用提現出來,提醒著主人它的臨界點。


    所有的個性都有弱點。


    明麵上來看,半冷半燃的個性使得使用者並不擅長近身作戰,一旦被體能強的人近了身,鉗製住雙手,便大大失去了反抗的可能性。


    轟凍嬌用從小訓練的防身術彌補了這一點,後來日輪刀的使用更是將它變成了優勢,徹底完善了這一弱點。


    隻要她身體撐得住。


    到底還是人類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存在著極限,更不用說使用個性和拿刀依靠的都是雙手,更是將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了兩個部位。


    當兩樣一起使用的時候,帶給手臂的將會是雙重重壓。


    凝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冰,精準地放置在鬼舞辻無慘的行動處,同時在三個同伴經過的時候,將那些冰重新溶解掉,不阻礙他們的行動,周而複始,反複操作。


    她漸漸感覺雙手在對她發出抗議,嘶吼著讓她停下。


    怎麽可能停下


    就算把命丟在這裏,也要將其斬殺


    在場的人懷揣著的都是同一個想法。


    然而有些時候,命運往往與想象相互背離。


    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天旋地轉,身體遭受到了重創,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濺染了周圍的地麵。


    她的左手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無力地垂在那裏。


    這隻胳膊已經廢了。


    轟凍嬌掙紮著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她的同伴一一倒下,跌落在不同地方,他們的狀態看上去同樣不好,猩紅色的血從他們體內噴湧而出,空氣間瞬間充斥著一股濃厚的腥臭味。


    然而這股腥臭味,對鬼舞辻無慘而言,卻是享受,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


    沒有什麽比強者的血液來的更加要讓人興奮了,相對於那些一捏就死的弱者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美味盛宴。


    他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形式扭曲起來,瞬間超出了常人的標準,變得更加高大,體內還長出了許多尖刺,頭發一點點褪去黑色,轉變為雪白,臉也出現了各種奇怪的花紋,看著極為恐怖。


    他終於完成了最後的轉化,變成了無敵的存在。


    即使沒有吞噬掉大量的人,


    沒有人希望是這個結局。


    灶門炭治郎有一隻眼已經看不清,剛才撞出去的一瞬間似乎刮到了什麽東西,刺到了那個脆弱的地方,疼得厲害。


    溫熱的液體不斷從他的眼眶裏流出來,他捂著眼,身體顫抖著想要爬起。


    一下,兩下。


    他失敗了。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四肢軟得厲害,他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注視著頭頂,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竟然無端產生了一股困意。


    這股困意來的莫名奇怪,卻又快速厲害,迫使他閉上眼睛。


    手上的日輪刀有意識般顫栗,帶動他的手一起,一絲楮紅在刀身上出身,隱秘而無法察覺。


    炭治郎看向遠處,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隱約看到戀柱和蛇柱的身影


    他被拉入了一個夢境。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行走在一個陌生的山林裏,秋葉飄落,寂靜安寧,他踩在掉落的紅楓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自己的家也坐落於這樣的山林之中,炭治郎忍不住想到。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


    沿邊偶有清脆的鳥鳴,引導著他往上走去,他踩著鬆軟的紅葉,迎著這唯一的小道前行,撥開那層層的樹葉,一座小屋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座再平常不過的房屋,比起他家都有些小,房屋有些破敗,頂端的稻草和瓦礫都有部分坍塌,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沒有人還會在這樣的屋子裏居住。


    可還是有人堅守在這裏。


    灶門炭治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見過這個身影,在曾經的夢裏。


    男人坐在這破敗的房屋前,手持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削著手中的木棍,將它表麵的不平整盡數抹去,卻也沒削出一個具體的形狀,隻是反反複複進行這樣的動作,仿佛外物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炭治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注視著這個男人的側臉。


    他和上次夢中見到的不太一樣,長相倒沒什麽太大變化,隻是對比起麵對鬼舞辻無慘的冷漠,身上的氣收斂了許多。


    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寡言。


    炭治郎跟以這個男人為原型的人偶對過戰,親身體會過他有多麽恐怖。


    他沒開口,炭治郎也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把手裏的樹枝削成一個尖刺的形狀,然後再插入地麵。


    男人放下小刀,目光終於看向他,在他臉上流連了一會兒,逐漸下移,停留在他腰間的日輪刀。


    眼神久久注視在上麵,沒有離去。


    炭治郎先是疑惑,繼而恍悟。


    自己的這把刀確實是這個男人留下的遺物。


    在緣一零式內部放置了幾百年的刀劍,重新經曆了打磨被新主所使用,在這一刻又與舊主相會。


    他把日輪刀從身上解下來,遞到它曾經的主人手裏。


    男人接過刀劍,摩挲著已然是全新的刀鞘,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懷念。


    他開口,麵色平淡,說出了一句讓炭治郎所不能理解的話。


    “這是我替她鑄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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