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黨的基地裏。


    發生地震的時候, 這裏的成員已經見怪不怪,因為空助博士早早發布了今天的地震預警,他們的基地同樣不受影響, 很多人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太宰治慢悠悠的走在基地的走廊裏, 路過的人經過時會投來或是帶著恭敬或是畏懼的眼神,他這一次帶隊覆滅了英雄基地的功績早已在基地裏傳開了。


    好巧不巧,另一名高層與他在這段走廊裏狹路相逢,並且還是他最不擅長相處的一位。


    看到對麵的少女插著腰挑釁地瞪過來, 太宰治步伐都沒有停下, 就打算忽視她走過。


    “不愧是背叛者呀, 接連擊潰了兩座人類幸存者基地,這一次連悠鬥大人都對你刮目相看了吧。”


    太宰治停下步伐。


    江之島盾子得意的笑了,長長的紅色指甲像是搖頭擺尾的毒蛇, 豔麗的容貌咄咄逼人“誒呀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不該提你是背叛者的事”


    太宰治扭頭,臉上帶上了麵具般的笑容, 眼神古井無波“我不介意哦,請隨意。”


    江之島盾子臉色一沉,像是被他這副什麽都無所謂的表情惹怒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惡毒,誅心的話語接二連三從她嘴裏吐出“你的同伴真可憐啊,基地團滅, 而這一切都歸功你他們信任你, 結果這份信任卻被你當作墊腳石。啊啊那時候他們知道你是背叛時的表情真是太棒了, 那個白發的、叫做敦的虎人還因此精神都崩潰了,那份絕望到現在都是我快樂的源泉”


    “能為你娛樂,還真是我的榮幸。”太宰治不為所動,甚至嘴角還扯出一抹笑容,盾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他太過無趣,冷哼一聲,轉頭走了。


    等少女轉過身,黑發的男人眼裏才流露出近乎虛無的神色,似是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後這份輕飄飄卻又無比沉重的情緒被盡數收斂。


    “盾子小姐,似乎有一個姐姐吧。”他若無其事地道。


    被嘲諷卻不還嘴,從來不是太宰治的風格。


    “那又怎麽樣”江之島盾子轉身,臉上出現一抹嘲諷,“那個廢物隻有捉弄的價值,啊,不會你以為她是我的弱點嗎,哈哈哈哈好呀,你幫我殺了她怎麽樣”


    “姐妹相殘確實挺有趣的,不過我對這一幕沒有興趣呢。”太宰治目光轉動,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欸呀呀戰刃骸小姐去哪裏了呢,明明一直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你身後的。”


    江之島嗤笑道“那個廢物被我趕走了,我才不要那樣的跟屁蟲。”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被盾子小姐派去做其他隱秘的事情了呢,原來是誤會啊。”太宰治點點頭,像是毫不懷疑,“不過想來也是吧,悠鬥大人很討厭有人擅自行動破壞他的計劃,盾子醬那麽喜歡悠鬥大人,是不會故意做這種事的對吧”


    少女臉色突然變了,沒有惡意的嘲諷也沒有被拆穿的惱怒,但她平靜下來後,眼神裏的某些東西反而更加嚇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宰治,轉身離開。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離,太宰治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失笑地搖搖頭。


    “哇哦,我看到了什麽,30歲老男人欺負小女孩。”沒有起伏的聲音從走廊牆壁上傳來,本來光潔的通道一瞬間出現了門框形狀的黑線,隨後一個金發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身穿著簡單的襯衫加背帶褲,白大褂簡單披在肩上,身後跟著一個亦步亦步的小助手。


    “空助博士,你出場的方式還真是特別,不過偷聽的習慣好像也不太好吧”


    “別在意,我對你們猴子間的談話不感興趣,隻是恰巧要從這個門裏走出來,堵門的是你們才對。”齊木空助把鍋丟給太宰。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太宰治說完,目光落在齊木空助身後低調的小助手上,眼裏帶著一絲興味,“這就是發現了間諜的那位”


    “我、我叫做田口比呂。”小助手惶恐的低頭,不敢直視這位在基地裏頗具惡名的高層。


    “哦,田口君,你好啊,好多虧了你及時背叛者,不然我們基地恐怕損失巨大啊。”太宰治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小助手的肩膀,裝作看不見對方懼怕的模樣,“不過你是怎麽確定你的上司是假扮的我很好奇啊。”


    小助手緊了緊手中的資料袋“隻隻是偶然,因為是我的導師,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別人假扮的。”


    “原來是這樣啊。”太宰治直起腰,一副已經了解的樣子,“不過真是厲害啊,他可是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六道骸,你可真是好運沒有被他順帶殺死”


    “太宰君。”齊木空助出聲打斷了太宰治的審問,眼裏帶著警告,“我的部下,好像還輪不到你插手吧”


    “抱歉抱歉,因為博士你太重要了,所以有點敏感。”太宰治聳了聳肩,裝作不在意地道,“不過幸好在造成更多情報泄露之前抓住了他,彭格列損失了一名大將,總的來說還是我們這邊占優勢”


    “那位六道骸君嘴還真硬,怎麽審問都不肯開口,我隻好給他注射絕望病毒了。”


    “哦現在呢”齊木空助順勢問道。


    “不知道,好像死了吧,一不小心注射過量壞掉了,現在丟在監牢裏。”太宰治隨口道,目光有意無意看向小助手的臉,卻發現他一臉懵然的表情。


    “真可惜,我還以為幻術師的話能讓病毒又不一樣的變化,結果還是最無趣的那個。”得到了答案,齊木空助瞬間失去了興趣,轉身離開,小助手趕緊跟上。


    太宰治微笑著跟在他身後,當然他們沒有同事間交流感情的想法,隻是因為他們要去同一個方向而已。


    “對了,之前悠鬥醬找你去做什麽”


    “我有什麽義務要向你匯報嗎。”


    “確實沒有。”


    齊木空助腳步停下,扭頭看了一眼太宰,淡淡的道“讓我去調查地震的數據,畢竟最近的災難頻率越來越多了。”


    沒錯,末日不僅是絕望著的狂歡,還有天災的降臨。


    黑樹悠鬥待在基地的指揮室裏,看著空助整理出來的報告,一年以來光是地震就發生了50多起,範圍是全球,還有台風海嘯等自然災害不計其數,不過由於現在互聯網基本斷掉,其他人無法知道其他地方的信息,所以才遲遲無人發現。


    在隻有他可以看到的麵板,清晰地標明明了各地傳染體的分布,隻不過原本的紅色已經染成了黑色。


    醒目的倒計時,呈現讓人觸目驚心的猩紅色大寫字體。


    黑樹悠鬥就這麽看著上麵的倒計時,眼神幽深。


    彭格列基地裏。


    澤田綱吉剛剛到十年後的世界來,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忐忑,尤其是從周圍的人口中知道了眼前是多麽危機的局麵後更是如此。


    “十代目,你也來到這裏了”獄寺隼人激動地衝到澤田綱吉的身邊。


    “啊,隼人。”澤田綱吉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就感到腦袋一沉,他的家庭教師熟悉的鬼畜語氣從上麵傳來。


    “阿綱,現在終於知道這裏是哪裏了嗎,理解能力真是差。”


    “因為,這根本難以置信啊”澤田綱吉崩潰的捂住腦袋,“十年後的世界末日什麽的,開什麽玩笑又不是科幻電影。”


    “這就是現實。”reborn不爽地從他頭上跳下來,列恩順著主任的心意變成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給我接受現實,不然的話去死一次如何”


    “咿咿”


    “哈哈,阿綱和reborn還是那麽活潑呢。”比十年前更加高大,臉頰帶著一道傷疤的山本武哈哈笑著撓了撓頭發,“現在的阿綱很少有那麽活潑的時候了,真叫人懷念。”


    澤田綱吉愣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好奇,小聲問道“未來的我,是什麽樣的”


    一旁的獄寺隼人也悄悄豎起耳朵來。


    “唔,非常成熟穩重,給人什麽都做得到的感覺,不過有時候把太多東西獨自扛在肩膀上的感覺。”山本武認真思考了一下,迴答道,“總之,是非常棒的首領呢”


    欸未來的我是這種感覺啊


    澤田綱吉默默留下寬麵淚,所以說,還是避免不了成為黑手黨首領的命運


    一旁的reborn欣慰地點頭,他的斯巴達教育果然起效果了。


    獄寺隼人眼裏更是亮晶晶的“未來的十代目,原來已經變得那麽出色了嗎那我呢,果然已經成為了十代目重要的左膀右臂了吧”


    “嗯,隼人你沒什麽變化呢。”山本武天然地道。


    獄寺隼人


    “你這家夥果然還是那麽令人火大”


    “哈哈,還是那麽活潑”山本武絲毫沒有自己把獄寺隼人惹惱的自覺,話題一轉開始說明現在的狀況,“總是我先給你們做個大概的介紹吧,關於這十年來都發生了什麽”


    半個小時後,山本武終於清清楚楚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完畢,這些巨量的信息也讓來自十年前的三人陷入震驚。


    世界末日的幕後主使,是黑樹悠鬥


    開什麽玩笑。


    澤田綱吉握住自己顫抖的手指,即使是十年後的山本武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神色,也難以令他相信。


    因為,是那個人啊,在他最懦弱最廢柴的時期一直憧憬著的


    “嘛,我知道光是言語難以讓你們相信,跟我來吧,你們需要知道更多。”山本武引導三人一邊參觀基地一邊解釋。


    “十代目,啊我說的是十年後的十代目,他的計劃是在絕望黨進攻過後的空白期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理解未來發生了什麽,並且在過去提前阻止主謀。”山本武頓了頓,“必要的話可以殺死黑樹悠鬥。”


    正是這個計劃,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才會不惜和未來機關決裂也要趕迴基地救援。


    絕不能讓絕望黨知道這個計劃。


    澤田綱吉沒有說話,內心卻無比的動搖。


    “現在基地裏除了我以外還剩下3位守護者,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嚴防絕望黨的來襲,這一次進行時空旅行的隻有你們三個,據正一所說,時間大概為2個小時左右,兩個小時後你們就會迴到過去,所以我告訴你們的一定要記好。”


    此刻山本武已經帶三人來到一片隔離的實驗病房,打開門,嚴肅地道“口說無憑,就由你們自己看清楚絕望病的可怕之處吧。”


    在門口處,即使已經有玻璃隔絕,三人依然能夠聽到一些不妙的聲音,猶豫了一會,reborn一腳踢到綱吉的小腿上,還在猶豫的棕發少年一個踉蹌闖進門內,以臉朝下的姿勢摔在地上。


    “十代目”


    “好痛、痛”澤田綱吉揉著摔疼的臉爬起來,抬眼一看,瞳孔一陣收縮。


    他剛才正好摔在了最近的隔離病房前,玻璃隔絕著通道和病房,外麵的人可以清楚看到裏麵,裏麵的人卻不能出來。


    因此,少年清楚地看到了。


    病房裏,一個妙齡少女瑟縮在角落裏,麵如枯槁,神色呆滯,身體瘦弱如同皮包骨,十根指甲是血淋淋的,指甲早已脫落,一雙眼睛更是灰暗沒有絲毫神采,即使澤田綱吉到在她病房門口也毫無觸動,目光放在什麽都沒有的虛空,嘴裏喃喃著囈語。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絕望絕望絕望絕望絕望


    血色的死字,布滿了三麵的牆壁,牆壁上到處都是,不難推斷出這都是少女用血肉為筆寫下的


    絕望和死誌。


    澤田綱吉心裏的某種東西碎掉了,呆呆地看著病房裏的少女,喉嚨幹澀,渾身的力氣在這一瞬間好似被全部抽幹淨。


    “這就是名為絕望的絕症。”


    山本武凝重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沒有藥物可以治療,一旦傳染就會像這樣逐漸對所有事物失去希望,前期和中期還好,到了後期就會心存死誌,在絕望中迎來自我毀滅,人類的末日就是這麽到來的。”


    “黑樹悠鬥,隻有那個人,絕對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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