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將已經做好的飯端過來的時候這兩個人總算消停了。正怒氣衝衝試圖用眼神較勁。


    看來他們是終於明白爭吵並沒有什麽意義了。


    伊之助冷靜過來後似乎發現他之前到底做些什麽了,然後非常自覺的乖乖跑來幫我端菜。我拿著給不死川先生額外熬的粥恨不得去敲他的頭。


    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幹壞事了!


    不死川看到我好像也有點尷尬。他一言不發接過了我給他的粥,表情看上去心情依舊不太好。


    不過他現在倒是已經恢複了一點了。堅定的自己接過了碗一副絕對不要我喂的樣子。我看他雖然動作特別緩慢卻很穩就放下心來,任他自己去了。


    本來我還因為這兩個人的爭吵考慮了一下吃飯要不要隔開的。但是讓不死川一個人吃飯又好像有點不太好,我就還是按照原計劃大家一起在我房間吃午飯了。


    除了伊之助喜歡的肉類,清淡點的菜式我也臨時多做了些。一是為了調整一下伊之助老吃肉的營養問題,二就是覺得不死川隻喝粥肯定吃不好。身處深山別的不說這些野味野菜啊什麽的是絕對不缺的,以不死川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吃得了的話,我還是想讓他吃的舒服一些。


    我和伊之助一起擺好了桌椅碗筷。伊之助剛才還一直偷偷打量我的表情,但是一看到自己喜歡的肉馬上就跟脫韁了的野馬一樣大刀闊斧往椅子上一摔,野豬頭套一拽,衝著自己的最愛伸出了手。


    好在他千鈞一發之際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我本來在給不死川的鎹鴉準備食物。由於和煉獄關係很好經常碰麵,連帶著他的鎹鴉明太郎和我的關係也很不錯,我有時候會拿自己的帶的粗糧喂它。因此我對鎹鴉吃些什麽還算了解,不死川的鎹鴉開開心心啄著小碟子裏的花生米和穀粒,還對我道了謝。


    我忍不住用手梳了梳鎹鴉的羽毛,正準備問不死川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一迴頭就看見伊之助眨著他那雙翠綠的大眼睛準備用手吃飯。


    “咳咳。”我故意發出了聲響。


    伊之助的手立馬在碰到肉菜之前拐了個彎拿起了筷子。他仰起頭衝我露出一個有點倉促的笑容就馬上埋下頭狼吞虎咽起來。


    我簡直被他的屢教不改折騰到沒脾氣,幹脆眼不見心為淨。


    我把裝滿水的碟子也遞到鎹鴉麵前,轉頭衝不死川問道:“不死川先生,它叫什麽名字啊?”


    “羽丸。”不死川正用稍微好一點的右手端著碗,纏著繃帶現在還使不上力氣的左手虛扶著喝粥。聞言聲音低沉的迴答了我。


    看來他確實是一個人吃飯沒問題了。


    專門又拿了個碗挑了些素菜給不死川以後我才開始吃飯。昨天忙著趕路又是一夜沒睡,就算是我也覺得有些疲憊了,吃些東西補充能量能讓我舒服一些。雖然從食物中獲取的能量對我來說已經很有限,不過聊勝於無。


    今天晚上我就必須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了。我之所以能熬夜的原因是因為我可以消耗自己提前儲存的能量,可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到底不好改正過來,到了夜裏我也還是會困的。


    家裏的兩張床一張給了不死川一張給了伊之助,我下午把倉庫裏的木板找出來臨時做個床應該就能解現在的燃眉之急了。外麵的天色還早,我肯定能在晚上睡覺之前完工。


    說做就做。我吃完飯就跑到倉庫裏找木板了。當初修房子的時候我就擔心日後,以防萬一留了不少木材堆在倉庫裏。好久不碰斧子我還有些手生,不過適應一會兒也就又變順手了。


    廢了好些力氣才整理出我想要的木板,隻是拚裝的話倉庫裏堆滿東西完全施展不開。我一手拎著工具一手扶著抗在肩上的木板來到了院子裏。


    從房間裏看到我毫不費力扛起木頭的不死川似乎對我想做什麽很有興趣。我看外麵的天色很不錯,就把不死川也拉出來曬曬太陽了。他坐在椅子上緩慢的活動著自己的手腳,穿著我深藍色的寬鬆浴衣。


    我往伊之助房間那邊也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他人,可是我讓他幫身體不便的不死川換的衣服倒是換好了。他應該不至於因為這個和我嘔氣跑出去吧?雖然當時的表情很是不情不願,但是他今天添的亂太多了他自己也清楚,倒是沒說什麽反駁的話。


    “伊之助呢?”剛才在倉庫裏離這邊有點距離我才沒有察覺到伊之助的動靜,隻得向唯一應該知道的不死川詢問。


    誰知道不死川給了我一個讓我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答案。


    “去抓獨角仙了。”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表情難得一見的平和。


    我猜是他們兩個在我不在的時候進行了些我沒能理解的話題。不過知曉伊之助的行蹤之後我就沒再問了,反正這個林子他熟到不能再熟還不知道怎麽迴事當上了山之主,肯定不會在樹林裏受傷的。


    就算有鬼,也不可能進得了這個遍地是紫藤花的山。


    不用擔心伊之助我就專心做我的臨時木床了。這點時間肯定沒辦法像現在不死川睡的那張一樣好,但是隻要拚好一個床板就完全夠了。把已經調整好大小的木板拚在一起後橫向訂上固定結構用的木條就行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所以我也有閑情能和不死川聊聊天。


    “你弟弟的頭套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顯然伊之助不太尋常的野豬頭套給不死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他已經見過伊之助本來相貌以後。


    我很能理解不死川的感受。說真的伊之助老讓我想到我前世知道的一個叫美女與野獸的童話故事。視覺衝擊都是對比起來的。


    “伊之助的興趣啦。”我想著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覺得那樣比較符合他山之主的身份。”


    不死川顯然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我了。他嘖了一聲似乎表示了一下對小鬼的不屑。


    “我同意他這樣胡來主要還是他不好露臉啦。”我把釘子敲進木頭裏,後知後覺發現我的聲音有些發澀。


    “不過我已經打算送他去鬼殺隊培育師那裏了,到時候應該就不用……”


    “哈?你竟然主動送你弟弟去鬼殺隊?”


    不死川的語氣聽上去很少震驚。我迴頭發現他臉上的傷疤又變得猙獰了起來,莫名帶上了幾分怒氣。


    他似乎是非常不理解不讚同我的舉動,眉頭糾結在一起,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瞪著我。


    “在鬼殺隊會是什麽情況你別和老子說你不知道!”


    不死川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我覺得他其實也應該沒有那麽關心伊之助才對。可是這怒氣又是從何而來的呢?不知道為什麽我想起了昨天幻境裏那個衝著不死川哭泣的小男孩。


    按照幻境用我們最重要的人來迷惑我們推理的話,那個小男孩顯然在不死川心中的分量就和伊之助在我心中的分量一樣。我覺得應該就是他弟弟了。


    這樣一來我也稍微能理解一點他的想法了。估計是覺得鬼殺隊裏殺鬼這樣危險的事情不應該將家族裏麵的人也牽扯進去吧。確實像我們這樣殺鬼容易被鬼記恨的人應該將家族好好藏起來保護他們才對。


    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讓伊之助離那些肮髒的陰暗的該死的惡心的危險的鬼遠一點。


    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我的錘子差點錘到我的手。我聽到我自己用很平靜的聲音說出了我最痛恨的事實。


    “可是伊之助被上弦的鬼記住了臉。”


    我將釘子想象成童磨的臉,忍不住使勁錘了下去。


    “我很難靠自己一個人保證他的安全。他必須自己強大起來。”


    將釘子想像成童磨的臉以後我幹活都更來勁了。


    “……”不死川沒了聲音。我扭頭看到他一副思索著什麽的模樣。


    老實說有時候我恨不得我還是鬼。這樣我就可以用我的血鬼術改變伊之助的長相了。到時候就算不改名字也不會有被認出來的風險,因為伊之助這個名字又不算多麽少見。這樣一來我和伊之助都可以解放了,他可以隨便怎麽浪,而我也可以不用天天擔驚受怕。


    但是我沒有信心逃過鬼舞辻無慘的感知。這完全堵死了我想用血鬼術解決現在問題的路。


    結果就還是隻有讓伊之助自己變強這一個辦法。遇上童磨我能保證自己活下來,但是伊之助就做不到了。而且他還一直躍躍欲試想要給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恨。


    啊啊,童磨怎麽那麽討厭啊。那家夥提取記憶的時候還會把手指伸進太陽穴裏刺激自己的大腦,根本沒有可能會忘記伊之助。


    活這麽長時間還記憶力很不錯真是太討厭了太麻煩了。


    “老、我認得現在有空閑的培育師。”不死川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對我說,“我可以幫你寫信。”


    “誒?”


    我舉著錘子愣住了,根本沒有想到不死川會主動提出要介紹培育師給伊之助。我還以為他挺不喜歡伊之助的呢。


    我的遲疑迅速引起了不死川的不滿,他忍不住握起拳頭衝著我大聲叫嚷企圖摧殘我的耳朵。我懷疑他剛才差點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你這家夥!什麽鬼態度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一時間有點驚訝罷了!”我連忙向不死川道歉安撫他,“如果不死川先生肯介紹的話真的是幫大忙了!”


    雖然我可以拜托最先和我說了培育師存在的信奈,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委托她。全都交給她的話實在是太麻煩她了我不太好意思開口。本來想著下次遇到煉獄提一下問問的,沒想到現在從不死川這裏得到了門路。


    “我還以為你不太喜歡伊之助呢。”


    我仰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不死川。


    他冷哼一聲,露出了有些可怕的笑容,嘴角快要裂到耳根。


    “那個臭小鬼就應該好好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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