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兩家長輩已經達成共識, 要讓蕭青容和賀瑾霖多多相處培養感情,是以兩家這次過來機場接機的,就隻有許元一人而已。


    兩人出了機場,許元便就讓司機先把他們送到賀家主宅那邊。


    雖然賀瑾霖在讀大學時, 就已經搬出了賀家主宅,住到他自己名下的一所套房內,而江清塵迴來後,也並不打算住迴賀家主宅, 但是迴主宅去和長輩們打個招唿卻是必須的。


    到了賀家,賀瑾霖的爺爺和父母早已盡皆等在了客廳中, 三人一看手拉著手走進來的兩人, 眼中都不約而同流出一絲訝色來。


    對於三年前賀瑾霖遠跑他國的原因,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其實早在當初家中打算,讓賀瑾霖和蕭青容訂婚時, 賀瑾霖便曾擺明車馬大加反對。


    像他們這樣的豪門,一旦聯姻結婚, 基本就都是一輩子的事。雖然有很多聯姻的夫妻, 在結婚之後都是各玩各的,但賀瑾霖卻不想自己的家庭也是那般。


    他有潔癖, 對那樣的婚姻接受不來, 而且當聯姻的對象是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麵跑的蕭青容時,賀瑾霖就更不希望蕭青容因為年紀還小, 把對他的依賴, 當成了男女之間的喜歡, 高高興興地把婚事答應下來,卻在將來遇到真正心動的人之後後悔不及。


    雖然不知道一向聰明、曉得輕重緩急的賀瑾霖,怎麽會突然就有了這麽“幼稚”的想法,但是身為大家族的子弟,既然享受了家世帶來的福利,就也必須承擔在家族有需要時,為家族付出甚至犧牲的義務。


    是以兩家並沒有將他的反對當一迴事,最終兩人那場在如今的人眼中,依舊是盛大無比的訂婚儀式還是如常舉行了。


    不過賀瑾霖在大學畢業後,就幹脆跑去國外,而且一連三年都不肯迴來的舉動,也有些著實出乎賀家人的意料之外,沒想到都幾年過去了,他那想法還是依然存在。


    如今他雖然在賀老爺子的最後通牒下乖乖迴國,但賀家長輩都已經做好了他不會就這麽輕易就範的心理準備,甚至也為此做好了一定的防範措施。不過抱著試試的心思,賀家這邊還是勸說了蕭家,讓蕭青容去接機。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想借此機會,讓已經三年沒見過麵的兩人先熟悉熟悉對方,最好還能再培養一下感情。隻是沒想到這麽做的效果竟如此斐然,從賀瑾霖下飛機到迴賀家主宅這才多長的時間,兩人就已經把手都牽上了!


    見此情景,賀家三個長輩才稍稍放心,覺得可以給蕭家一個交代。雖然三年沒見,也不知他們家瑾霖那原本一身高冷、目下無塵的氣質,怎麽就轉變成眼下壓迫感十足的淡漠冰冷,但終歸是比以前“懂事”了。


    是以對江清塵坐下沒一會功夫,就打算拉著許元離開的舉動,三人不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還極為支持。不過他們也不忘在兩人臨走時,叮囑別忘了晚上得迴來,參加在家裏為了迴家的賀瑾霖而舉辦的晚會。


    許元和江清塵兩人自是應諾。


    出賀家之後,許元和江清塵便一起迴到了賀瑾霖出國前住的那間套房。


    雖然房子已經有三年沒有住過人,但是傭人每天都會過來打掃房間,為的就是主人迴來之後可以直接入住。


    “前不久我做了個‘夢’。”兩人稍微歇息了片刻之後,江清塵倏地開口說道。


    察覺到江清塵剛剛話中,特別咬了重音的“夢”字時,許元便就微微一笑。


    在上個世界“討論劇本”時,讓他們便意識到,彼此可以假托借口進行信息交流,當時兩人抱著些許玩笑的心思,約定了下個世界再見麵,就用“夢”來做借口。


    “夢見什麽了?”許元不由問道。


    “夢裏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還是像以前那樣到處找你。”想起當時的情況,江清塵神色有些凝重,道,“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後來終於感覺到你的氣息出現,我才想鎖位你的方位,沒想到你的氣息卻又很快便毫無預警地消失了。”


    “我當時就感覺情況不對,可是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麽迴事,我就從夢裏‘醒’了過來。確切地說,我以為我自己醒了過來,但其實卻是在另一個夢中。在那第二個夢中,我‘醒’來之後,便發現‘夢’裏那個我消失了,而我變成了另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剛剛登上前往他國的飛機,叫做‘賀瑾霖’的人。”


    盡管江清塵把話說得極為隱晦,但是許元卻輕易便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


    在原主上一世,以及時間節點被重置之前,江清塵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一直在等待並尋找她。


    可是因為另外那個係統攜帶者任務失敗後,重置了那個時間節點的關係,不但她被驅離這個世界,連帶著江清塵原本的一切也被改變,最直接的變化,就是時間節點重置之後,他變成了剛剛出國的賀瑾霖!


    許元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唯一能肯定的是,這次任務處處透出的詭異,無一不跟那個係統攜帶者有關。雖然不知道那個家夥的目的是什麽,但無論原主上一世也好,時間節點重置前也罷,那個家夥都對“蕭青容”出手了,那麽這一世“他”勢必也會對她下手。


    其實每每迴想起時間節點被重置前那場惡戰,饒是許元這般膽大無畏的人,也不由要暗叫一聲僥幸。


    對方應該身懷著什麽特殊能力,能夠讓自己處於一種“隱身”的狀態。當時那場戰鬥,許元完全是憑借敏銳的聽覺,和迅速捕捉病房中氣流的變化勉強予其反擊。


    能夠成功將其反殺,這其中許元本身的實力,固然是決定成功的最大原因,但不能否認,運氣也是她完成反殺的一大因素。


    可與此同時,許元心中又隱隱有些擔心。


    就像她在每個世界裏學到的知識、用命源點數向係統兌換來技能等等,這些已經屬於她的東西,無論她降臨到哪個世界,都依然存在她身上一樣,她並不認為這另一個係統攜帶者,那能夠讓其“隱身”的能力,會隨著時間節點的重置而消失。


    這樣一來她和對方就會直接處於一種特殊的、敵暗我明的狀態。如果對方和她一樣,就算時間節點被重置,仍依舊保留著重置前的記憶,那麽她的處境將會更加危險。而已經成為“賀瑾霖”的江清塵,也將無可避免地陷入危機之中!


    清楚意識到形勢危急的許元,當下也不再廢話,直接便也借著“夢境”為由,將所有的一切盡數告知江清塵,並且將她對對方是因“賀瑾霖”而對原主下手的猜測,也一並說了出來。


    誰知江清塵在聽完她的猜測之後,卻是肯定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你知道的,能讓我放進心裏的人,”他強忍著心中翻騰的羞澀之意,也不去管瞬間爆紅的耳朵,繼續說道,“從來就都隻有你而已。”


    “我說的又不是出國後的你,”許元睨了他通紅的耳朵一眼,笑道,“我說的是出國之前的你。”


    剛剛江清塵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是在賀瑾霖剛出國時“接手”了賀瑾霖的身體,繼而變成“賀瑾霖”的。


    已經在一起了好幾個世界,江清塵是個什麽樣的人,許元心裏有底,所以她問的是江清塵到來之前的那個“賀瑾霖”的情況。


    “無論出國前還是出國後,我的心裏都隻有你。”江清塵一語雙關地答道,絲毫沒有自己已經化身表白狂魔的自覺。


    他接收了賀瑾霖的身體,自然也接收了賀瑾霖的全部記憶。


    但是在江清塵看來,賀瑾霖這家夥,真正的性格跟他那高冷的外表完全不同,真正的賀瑾霖就是個又傻又慫的蠢貨!


    其實不單是蕭青容對賀瑾霖有意,賀瑾霖雖然從小一直就“嫌棄”蕭青容跟在他屁|股後麵跑,可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小跟屁蟲動了心。但是他不能確定,蕭青容對他,是否跟他是一樣的心思。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會想去找對方要個答案,所以往往會出現的情況,要麽是直接了當地向對方表白,要麽就是從旁各種暗示試探。


    可這事一放到賀瑾霖的身上,頓時就脫離了正常人的軌跡。


    在兩家長輩提出讓兩人結婚以促成兩家聯姻的時候,賀瑾霖的心裏其實是糾結的。一方麵他在因為自己未來的妻子,將是自己喜歡的人而感到開心,另一方麵他又擔心蕭青容的年紀還小,還分不清楚喜歡和依賴,兩人匆忙結婚,會讓以後另有所愛過來的蕭青容不幸福。


    所以,他應對的做法是……


    出國,遠離對方,不跟對方有任何聯係,以此給對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幫助對方認識自己的心。


    一想到這樣做,很有可能會讓自己永遠失去蕭青容,賀瑾霖就心如刀絞,但與此同時,他卻又覺得自己這是,在為喜愛的人一生的幸福而犧牲自己,並為自己的“偉大”而感動莫名。


    對於賀瑾霖這種做法,如果他能聽得到的話,江清塵就隻有兩個字想送給他——


    有病!


    而在聽完江清塵將賀瑾霖那一番“心路曆程”,娓娓道出之後,許元對賀瑾霖也隻有一個評價——


    有病!


    不過,從江清塵的話裏話外,許元也已經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賀瑾霖從小到大都是高嶺之花,基本所有人對他都是抱著隻可遠觀的心態。這麽多年來敢主動湊到他身邊,還能得到他一個好臉色的,也就隻有蕭青容一個而已。


    確定自己在賀瑾霖身上,也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許元不由歎了口氣,難得顯露出些許煩惱的模樣來。


    江清塵將她擁入懷中,伸手輕撫著她微皺的眉頭,道:“不管怎麽說,你夢裏那人絕對是認識我們的人。”


    “嗯,”在他輕緩的安撫下,許元微微舒展了眉頭,道,“不知道夢境會不會變成現實呢!如果他會出現在現實,隻要他對我們仍抱有惡意,就絕對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倏地,她的心中突然掠過一道靈光,道:“如果是認識的人,那你說夢裏那人會不會來參加晚上的宴會?”


    江清塵的眼中暗芒一閃而過,淡淡說道:“到時候說不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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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家雖然時常有舉辦宴會的時候,卻鮮少會在主宅舉辦,一般都是賀家將有什麽重大消息將要宣布時,才會鄭重地在主宅舉辦。


    這一次的宴會,名義上是慶祝賀瑾霖迴國,實際上卻是在為之後,宣布賀瑾霖和蕭青容的婚事做鋪墊,所以許元和江清塵是這次宴會的主角。


    宴會雖是定在七點左右開始,但早在七點之前,不少受到邀請的客人就已經先一步到了會場。


    賀家和蕭家一樣,都是上流社會裏的名門望族,能得到他們的邀請,前往賀家主宅參加宴會,對於一些家族稍差的人而言,不啻於是對自己身份地位的一種認可。


    而且宴會場所往往也都是社交場所,大家族的宴會更是代表著非同尋常的機遇,和難得擴展人脈的機會。沒有人會想要錯過這樣的機會,這也是每每在宴會開始前,賓客們就早已齊聚一堂的原因。


    晚上七點整,許元挽著江清塵的胳膊,款款走入賀家主宅的宴會廳。


    兩人一出現,當即便使得所有看到他們的人盡皆側目。


    因為要參加宴會的關係,江清塵的羊毛衫牛仔褲換成了黑色西裝和白襯衫,簡單的黑白顏色,將他一身淡漠氣質,直接變成了清冷,卻又帶著極其強烈的存在感。


    許元則是穿著一條煙灰藍色的深v薄紗長裙,濃密的長發被斜斜編成一條蓬鬆的辮子垂在胸前,黑的發、冷色係的布料,和雪白仿若凝脂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精致的妝容襯得她明豔的五官更加美麗,嘴角那抹溫柔的淺笑,看起來就像冬日裏的溫陽,讓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總會莫名生出一股想要親近她的欲|望。


    這樣看起來極是溫暖的許元,卻有著和江清塵同樣強烈的存在感。當這兩個人站一塊,就像一冷一暖兩個極端同時出現,矛盾、卻又給人一種意外的和諧感。


    是以他倆的身影甫一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立時便就引起了宴會廳裏所有人的注意,讓人下意識就把目光投向他們,半晌不舍得移開分毫。


    看到兩人相攜出現,還都是一副貌似相處得很好的樣子,賀家和蕭家的長輩這才盡皆微鬆了口氣。


    因為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要讓許元和江清塵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在宴會上露個臉,所以在簡單地將兩人跟賓客做過介紹之後,許元和江清塵便被長輩打發去自由活動。


    此時賀家和蕭家的小輩們,大多都聚集在休息區。許元想了想,便示意江清塵朝休息區走去。


    在看到兩人朝這邊過來時,賀蕭兩家的小輩頓時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


    早在許元和江清塵踏入宴會廳的時候,賀家和蕭家兩家的小輩就已經看到了兩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上前找兩人寒喧的打算。


    他們倒是很想和許元聊天,他們從小就是一起長大,賀瑾霖離開的這三年裏,彼此更是混得爛熟,在宴會上遇到不湊一塊,那才是不正常。可是一看到許元身旁的江清塵,眾人就不由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這些人從小就在賀瑾霖的威壓下長大,早就已經對他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原以為賀瑾霖出國三年,獨自一人旅居異國他鄉什麽的,說不定會讓他那高冷的性子,變得平易近人些。


    誰知剛才遠遠一看,他們便發現,變得平易近人什麽的,果然都是他們的癡心妄想而已。


    三年不見,他們心中那朵高嶺之花,已經直接進化成了一座極具壓迫感的冰山,他們哪裏還敢湊上去,又不是想嚐嚐什麽叫“冰鎮保鮮”!


    可是他們不想上前,蕭青容卻直接帶著那座“移動冰山”往他們這裏走過來,眾人的臉色立時便變得更加難看了。


    但人都朝他們這邊過來了,他們這時候總不好假裝沒看見,徑自一哄而散吧!


    就在眾人坐立難安之際,終於有“勇士”挺身而出,攔在了“冰山”的前頭。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冰山”的親弟弟,賀瑾琪!


    看到賀瑾琪拿著酒杯,帶著他的女伴攔住了許元和江清塵,眾人立刻不約而同地一哄而散。隻是賀家的兩個女孩在走開沒兩步之後,便又悄悄地聚在一起,躲到一個角落裏偷偷觀察著許元他們這邊,偶爾竊竊私語兩句,目光裏都隱隱流露出一絲憂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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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魚送的營養液!高興!嘿嘿嘿!


    讀者“魚非魚”,灌溉營養液 +1 2019-02-13 1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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