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愛芳不知許元心中思量, 但見她似乎並不擔心高母迴來之後的事情,便也不再提及此事。兩人稍微聊了一小會,在得知許元娘家人匆匆來了又走,也沒人給她照看吃食之後, 岑愛芳就熱心地攬下了在高母迴來之前,給許元準備三餐的重任。


    因著許元有傷在身需要多休息,岑愛芳也不便多待,很快便要告辭離開。


    見她要走, 許元索性把高思怡也暫時托付給了她。


    高思怡還小,需要人照顧。可是她眼下身上有傷, 醫院裏又是人來人往, 讓小孩子待在這裏,許元可放心不下。


    岑愛芳生的也是個女兒,比高思怡大了五歲, 時常和高思怡玩在一起,平時就儼然一副小姐姐做派, 不僅帶著玩, 還總愛把高思怡當妹妹一樣照顧著。


    見眼下的許元壓根沒法帶孩子,岑愛芳本來就有勸說她先把高思怡交給自己照顧的打算。現在許元自己提起, 岑愛芳自是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倒是高思怡, 從出生到現在,幾乎從沒離過母親身邊。眼下見母親不跟自己迴去, 不由一臉的老大不樂意。最後在許元和岑愛芳的輪番安撫下, 這才嘟著嘴一步三迴頭地被岑愛芳抱走。


    臨走之前, 許元特地囑咐了岑愛芳,在她迴家前的這幾天,先幫她去替高思怡向幼兒園請假,暫時不要讓高思怡去上學。


    岑愛芳雖對她這個請求感覺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望著岑愛芳抱著高思怡離開的背影,許元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躺下閉上眼睛。


    隻是她卻並沒有開始休息,而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著,原主上一世時高思怡失蹤的事情。


    跟上一世不同,這一世的高思怡並沒有在半路失蹤,而是憑著她自己那雙小短腿,順利走到了幼兒園。


    這就由不得許元不感到奇怪了。既然這一世高思怡能順利走到幼兒園,那上一世的高思怡為什麽卻在上學的途中失蹤了呢?


    上一世的今天和這一世的今天,在高思怡獨自去幼兒園的路上發生過些什麽,原主全然不知,她也無從知曉。而這一世,因為她的到來,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脫離了原主上一世的軌跡。


    雖然這一世的高思怡沒有失蹤,但是上一世所發生的一切卻像一片厚重的陰雲,籠罩在許元的心頭。


    許元知道,這世界上的事情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偶然性,比如原主上一世,高思怡的失蹤就很有可能隻是個偶然事件。


    但有時候偶然事件的發展,卻又充滿著命中注定般的必然性。就像她成為莫琳的那個世界,即使在她過去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但在她還沒有把隱藏在暗處的危機解決前,卻似是有隻無形巨手,仍頑強地想要將事情掰迴原有的軌道。


    許元不能肯定這一世高思怡失蹤的危機,是否仍會出現,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眼前這個危機徹底解除掉。


    隻是在她成為莫琳的那個世界裏,她身邊還有個一心想要報仇和救人的鬼少女幫她,而這一次,她就隻能靠自己尋找線索了。


    將原主上一世的記憶,和眼下的情況又細細地過了一遍,在心底有了大概的猜測後,許元才放任自己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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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岑愛芳說高母隔天就要趕迴,但許元見到高母時,距離她被送進醫院,實際已經過去了四天。


    高母看起來和藍母差不多的年紀,人比藍母要瘦小一些。申字臉、高眉大眼,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留著這個時代中老年婦女特有的,發尾堪堪到達耳垂底下的短發。


    她臉色憔悴、神態疲乏,一身的風塵仆仆,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才從外地迴來一般。


    這會才進病房,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許元,高母的眼中便湧起一抹深深的關切之色。


    “身體怎麽樣了?好點了嗎?”高母快步走到病床旁邊,伸手握住許元放在被子外的手,疼惜地說道,“可憐的孩子,是媽沒管好家學,讓你受委屈了!”


    許元看著她一臉毫不作偽的歉疚與心疼,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


    高家學的父親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因公殉職,他由高母一手拉拔長大。因著從小就將高母撫育他的辛苦看在眼裏,高家學一直以來都對高母孝順有加,雖然還沒到言聽計從的程度,但隻要是高母的勸誡,他多少還是會聽從一些。


    如果高母真的有心想要阻止高家學對原主動手,那麽原主就不會被高家學持續不斷地家暴至今。


    不過是做做樣子,高母愛演疼愛兒媳的婆婆,許元又怎麽會讓她獨自“表演”?


    當下便見她感動得迴握住高母的手,眼中噙淚地道:“媽,那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


    高母聞言,心中一喜,才要說話,許元卻又先開了口,道:“家學把我打成這樣,那是他的錯,跟你無關。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懂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我相信警察將他關進看守所,就是想讓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爭取早日改過自新!”


    她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繼續說道:“媽,你別擔心!看守所那樣的地方,就是壞人進去了,都會變好了出來,家學在裏麵一定會改掉錯誤,變成更好的人出來的!”


    聽著許元話語中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對高家學變得更好的期盼之意,高母卻是聽得一臉懵逼,外加心驚膽顫。


    她這兒媳婦莫不是被她兒子給打壞腦袋了?要不然怎麽會對看守所那種地方產生這樣的誤解呢?


    要不是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兒子進的是看守所,八成都要以為自己兒子這是上哪深造去了!


    而且什麽叫“爭取早日改過自新”?這話是能隨便用來形容人的嗎?她家家學又不是那些犯了法的勞改犯,還得關進監獄去洗心革麵、改過自新!


    高母越想心裏越是不忿,心想要不是你,還有不知哪個多管閑事報警的賤人,我兒子哪會被關進看守所裏去?


    隻是心裏雖是這麽想著,可眼下若是想要解決高家學的事,卻還是得從藍小玫這裏著手。


    是以高母也隻能強忍住心中氣憤,麵上露出違心的欣慰笑容,一邊附和許元的話,誇她說的沒錯,一邊卻是在暗暗思量著,要怎麽把話頭拐到讓她諒解自家兒子這件事上。


    原來當時在從岑愛芳處聽到家裏出事之後,高母就連忙從她旅遊的那座城市返迴。足足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她才趕迴城裏。到了之後也顧不得先休整一番,她就又心急如焚地去看守所,探望被關起來的高家學。


    結果看到高家學的第一眼,高母差點就心疼得哭了出來。


    這才幾天沒見,她那原本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兒子,就變成一副衣衫不整、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的滄桑模樣,走起路來腳步還有些許蹣跚,看起來極是落魄。


    不僅如此,他那張俊秀的臉上,此時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破了道口子,少許幹涸的血漬凝固其上,右半邊臉頰更是比起左臉腫大了不少,整張臉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隻讓人覺得他十分可憐和淒慘。


    高母以前也曾聽人講過看守所內的種種,知道新人進去之後,基本都會被裏麵的“老人”好好地“管教”一番。


    別的先不說,一頓拳打腳踢肯定是跑不掉的,至於會不會被打成內傷,那就隻能全靠自己造化了。


    就是因為害怕兒子吃虧,她才緊趕慢趕地迴來,哪知一來就看到兒子這副慘狀。


    高家學見到高母也是激動異常。這兩天他待在這看守所裏,幾乎都快瘋掉了。


    挨打是家常便飯不說,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那些人不僅打他、搶他一日三餐、逼他給他們洗腳,晚上還不讓他上床睡覺,要他蜷縮在廁所邊上待著。


    廁所那種地方,是人能久待的地嗎?


    高家學心中忿怒,可他又不敢反抗。因為他要是敢稍有微言,馬上便就又會迎來一頓拳打腳踢。


    偏偏這些霸頭都賊精賊精的,專挑看守所裏的警察們不在的時候打他,而警察們對這種事,也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這兩天待這裏麵,隻覺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終於盼到了高母迴來,一見麵就差點沒忍住淚水,聲音哽咽地哭求著高母救他出去。


    高母見他這樣,哪裏還敢耽擱?連忙又馬不停蹄地忙活起把高家學弄出看守所的事來。


    這個年代,人如果不是因為犯法被關進看守所的,一般要是能走通關係,並找到肯做擔保的人,再交上足夠的保證金,是暫時可以把人領出去的。


    也是高母手段高。她先是湊足了保證金,又托了高家學的一個上級幫忙找關係。恰巧她所托的這個上級是高家學父親生前的同事,跟高家學的父親交情不錯。如今又被調到了高家學的單位,對高家學平時的印象很好,又聽說隻是家庭糾紛,是以不但幫他們疏通了關係,又幹脆給高家學做了擔保。


    等高母忙完了這一切,才總算是將高家學救出了“苦海”,隻是這事卻沒有就此完結。


    眼下還有一把刀正懸掛在高家學的頭頂,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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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元:我就是喜歡看你這種憋了一肚子氣,還得忍著不能發作的憋屈模樣。


    感謝小天使和烤翅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謝謝,嘿嘿!


    讀者“”,灌溉營養液 +1 2018-12-26 09:52:11


    讀者“折翼的奧爾良烤翅”,灌溉營養液 +10 2018-12-26 14: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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