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這一番話說得平平淡淡,未帶多少情緒,然而落在眾人耳中,卻是極為振聾發聵,魏憲孟廣眾人更是盡皆動容,一時淚濕滿眶,如鯁在喉,幾近不能言語。


    顧寒也是不得已才想出這麽一條計策,有魏憲等人為證,以後這事就算傳開了,自己也可以說是為了救拔眾人才被迫入的魔門,非是本心所願,這樣蒼虛洞的師長們,想必是能夠理解的。


    阮沁、中年魔修,以及九骨老祖身後的倆個青年男子,對於顧寒提出如此“條件”,均是頗為震驚,他們本以為這小子會索要些功法丹藥之類,或者求個保命秘寶,卻決沒想到是這樣的要求,還真是義薄雲天,情深義重。


    九骨老祖神色瞬間數變,其間有驚有喜,略作沉吟後,終是眼神複雜的瞧了顧寒一眼,輕歎道:“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道,小家夥,你這之死靡它的性子,倒是與我魔道真仙許前輩有幾分類似,也罷,老夫便成全了你,放這些小娃娃離去,也讓你日後修行之路上,能夠心無掛礙。”


    顧寒道:“晚輩多謝前……不,弟子多謝師尊成全。”


    九骨老祖顯然心情大好,笑道:“先別急著叫師尊,嫡傳弟子可非馬虎之事,先得迴山門拜見宗主,得他首肯,還得舉行隆重地拜師儀式,老夫弟子不多,算上你也僅有三人,自當廣邀天下魔修,共襄此會。”


    “弟子聽從前輩安排。”顧寒頷首乖乖應是,沒有再稱九骨老祖為師尊,卻是頗為自覺的將“晚輩”二字改成了“弟子”。


    “縱使極情極性,仍舊頗具慧根,好!很好!”對顧寒自稱弟子之事,九骨老祖非但沒有任何責怪,反而老懷大慰,大有愈覺喜歡之意,讚過之後,他微微抬頭點向魏憲等人,朝顧寒示意道:“你且去與他們分別吧,今後道途有別,自當斬盡其中情誼,往後修行,隻有你負他人,再無他人負你。”


    顧寒點頭:“是!”


    說罷施禮轉身,朝著眾少年緩緩走去。


    魏憲等人神情激動地迎將上來,孟廣更是一把拉住顧寒手臂:“顧兄……”


    話才出口,卻是哽咽難言,不能繼續。


    其餘眾少年見狀,莫不黯然神傷,夏侯紅玉與羅詩音等幾名女子,更是情難自禁地掩麵而泣。


    顧寒抱拳道:“諸位,顧某也隻能幫到此處了,日後再見之時……不,還是莫要再見為好,屆時正魔兩別,顧某可不想與諸位為敵,更不想遭諸位追殺。”


    他最後一句話中帶著玩笑的意味,卻並沒有將眾人心中感動衝散半點,馬威虎目含淚道:“顧兄此話休得再提,今日顧兄對吾等恩同再造,來日縱使顧兄與天下為敵,我馬威亦將顧兄視作生平至交,雖死不負。”


    孟廣附和道:“某亦然!”


    餘眾紛紛道:“吾等亦然!”


    顧寒神色動容,歎息道:“諸位大可不必如此,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後若是顧某果真罪惡滔滔,執迷不悔,還望諸兄如某今日所做般,殺一人而活萬人,救拔某於苦海之中。”


    他深知做戲得做全套,依舊認真詮釋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顧兄……”眾人肅然起敬,魏憲張了張嘴,終是不忍應下顧寒這個要求。


    “諸位!請再聽某一言。”


    顧寒見眾人還想說什麽,明白再扯下去隻會越扯越亂,隻得開口打斷:“一入魔門,身不由己處多有,某自小無父無母,僅餘一年幼胞妹,來日某將為左道之人,再難言傳身教,還望諸兄感念今日之情,替某照拂舍妹幾分。”


    眾少年早已感動涕零,見顧寒有事相求,哪會有半分猶豫,問清楚顧寒家中地址後,當即應承下來。


    顧寒自然沒什麽胞妹,他報出的地址,是蒼虛洞一個秘密據點所在,時至如今,也隻能期望師尊和掌教真人得知消息後,能想辦法來解救他了。


    事情辦妥,顧寒悄悄籲了一口氣,再抬首時,已是笑容和煦,抱拳作別道:“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各自珍重。”


    說罷轉身朝九骨老祖走去,灑脫幹脆,毫不猶豫。


    一幹少年望著顧寒如斯決絕的背影,隻覺胸間熱血翻湧,仿若看到至親之人慷慨赴死,一個個眼神中不由滿含憂傷沉痛,無不默默在心底補上了一句:


    “顧兄,珍重!”


    九骨老祖將顧寒拉至近前,腳下灰雲升騰擴散,頃刻間便將顧寒及兩名青年男子穩穩托起,老者立於雲端,朝中年魔修淡淡吩咐道:“吳醜,你將這些孩子送迴大雍國境,尋個不起眼之處丟下,老夫先領此子迴山門拜見宗主,你可隨後自來。”


    “晚輩領命。”吳醜頷首應是。


    九骨老祖又望向阮沁:“瑤姬,你自去天莽山脈,若有異動,可用秘法告知老夫。”


    阮沁襝衽行禮:“老祖寬心,屬下自會機警應對。”


    九骨老祖輕輕頷首道:“那老夫先行一步。”說罷也不見他掐決念咒,僅是輕描淡寫的揮動了袖袍,腳下灰雲頓時一飛而起,卷著顧寒等人瞬間消失於天際。


    阮沁瞧了天邊好半響,直到確定九骨老祖已然遁遠,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氣,蒼白俏臉上恢複幾分血色,輕歎道:“老祖仙威愈發濃厚了,哪怕氣勢不曾外放,妾身都自覺有些承受不住,想必是已經突破在即。”


    她說的突破,自然不是指通玄境,而是類似假相期的“半步真仙”。


    “噢!竟有此事?”吳醜畢竟非是拘魂殿門下,對阮沁一番感歎頗覺訝異,略作思量後,不覺緩緩點頭道:“難怪老祖如此心急地將顧遠此子納入門下,看來是想借他山之石,攻自身之玉?”


    阮沁瞧了吳醜一眼,微笑道:“當是如此,否則道友以為老祖為何破例收顧遠為徒?要知道,不論根骨和心性的話,比顧遠更為優勝者,我拘魂殿還是有幾位的。”


    吳醜麵露喜色,內心複又燃起一絲希望,老祖既然是想讓顧遠練那門功法,自己就未必沒有機會了!


    ps:要連續停電三天,說是什麽地方出了故障,正在搶修,日停夜送,意味著我要連續熬夜三天,真是有一萬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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