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偵探社內。


    窗戶煥然一新,牆壁取出子彈殼後重新貼了牆紙。


    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照進室內。


    暫時沒什麽需要她幹的活,希爾就坐在辦公桌上看報紙,東京日報的頭條是安德瓦抓捕犯人時不小心點了酒店,誠懇地向公眾道歉,保證以後會更加謹慎地使用個性,不破壞規則的情況下給予個性犯罪更嚴厲的打擊。


    前幾的職英都是政府的招牌,正經記者也不會不長眼的抹黑,報道上偏向性很明顯,雖然是犯了錯,但是主動承認能給公眾留一個不錯的印象。


    倒是差點燒死個孩子的事隻字不提呢。


    希爾聽說過,職業英雄培訓學校除了英雄科還有個經營科,學成之後專門去做職英的公關,看來安德瓦事務所有個不錯的公關。


    不過那和她沒什麽關係,有人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報紙被翻了一麵,紙張翻動聲夾雜著太宰先生和國木田先生的交談聲。


    “話說你這個眼睛是怎麽迴事?昨天包了那麽多層,今天就沒事了?”


    “國木田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最近用眼過度,用繃帶裹住可是緩解疲勞、預防近視的好辦法。”


    “是嗎?”


    “嗯嗯,自殺主義者從不說謊,還不快記下來?”


    國木田獨步竟然真的拿出自己封麵上寫著理想的手賬本,用鋼筆認真的寫下,一邊寫還一邊念叨著將要寫下的內容。


    “繃帶裹住眼睛可以緩解……”


    欺負老實人現場,希爾內心歎息。


    太宰先生又在搞事這不奇怪,可國木田先生,看上去一副精英範怎麽不大聰明的亞子。


    希爾抬眸,看到坐在斜對麵的太宰先生,他似乎在看她,見她抬頭也不覺得羞愧,wink了一下仿佛是意圖拉她入夥,那一下真是俏皮中帶著帥氣。


    下一刻,他悠悠地說。


    “是假的喲。”


    國木田獨步動作一頓,隨即捏斷了鋼筆,反手拽住太宰治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在地上。


    地麵都震了震。


    國木田先生怒容未消,整理著衣領,而太宰先生仰躺著,雙眼轉成蚊香圈。


    唉。


    太宰先生明明那麽怕疼,為什麽總是做招打的事呢?


    她又想起太宰先生昨天的兩個問題。


    自己的過去是失敗的嗎?


    當然是。


    她的過去,一事無成。


    她想要保護橫濱,卻在這片土地上犯下數以百計的案件;她想要變成一個強大的人,卻毫無長進;她想要得到太宰先生……愛是不奢望了,一點點認可而已,最後被拋棄。


    多麽失敗啊。


    所以她對歐洛斯的話認同度很高,想一想,讓人聞風喪膽的雙黑之一中原先生在進入港黑前庇護著一群白眼狼,重情重義,換來了塗著老|鼠|藥的匕首,換來了同伴的背叛。


    而莫得感情的太宰先生就不會讓自己置於那種境地。


    中原先生笨嗎?不笨,相反很聰明,被感情拖累了而已。


    至於另一個問題,歐洛斯和太宰先生的區別。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歐洛斯是個再勇敢不過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目的性明確,用盡一切手段都會爭取。


    太宰先生……他是個膽小鬼啊。


    在自己的事上患得患失,瞻前顧後。


    唔!


    她明明下意識不去想太宰先生的,無奈之下打開記憶宮殿,將有關於太宰先生的這部分放進去。


    鎖上。


    “希爾醬~”不知何時太宰先生柔軟得像麵條魚的身體攀附到她腿上來,可憐巴巴的說,“我受傷了qaq。”


    希爾還沒來得及去買新衣服,所以她隻有兩件衣服,一件是昨天的襯衫闊腿褲,迴家就洗了,今天穿的是白色緊身連衣裙,西裝質地,長及膝蓋的白靴子,膝蓋到裙擺的那部分皮膚細膩雪白,他的手就不小心放在上麵了。


    她還沒說什麽,太宰先生就又被暴力鎮壓了,國木田先生的大嗓門響徹整間偵探事務所。


    “不要嚇跑新人!”


    中島敦苦笑:“……”


    希爾小姐被國木田先生嚇跑的幾率比較大。


    “你沒事吧?”國木田獨步問她,畢竟在他眼裏就是入職一天的新人被前輩纏上了,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沒關係。”


    “別勉強。”


    “這具身體如何沒有必要在意,重要的是思維和理智不被幹擾。”


    說完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看報紙。


    這能是被男人摸了大腿的女性的正常反應?


    不過也對,她昨天為了救一個孩子摔得斷腿斷手,事後沒事人一樣,說明她確實如自己說的一樣。


    社長又招了奇奇怪怪的家夥進來了呢。


    或許是因為社裏都是這樣的人,國木田獨步又對她有了一份微妙的認同感。


    “國木田先生,社長有委托給你,還有希爾小姐,請帶著文件去接亂步先生。”


    國木田獨步抓住要跟著希爾偷溜的太宰治後衣領,以前輩的身份對剛進偵探社的新人說了幾句話,“入社後的第一個工作,好好去幹吧,說不定可以從亂步先生那學到東西。”


    “是。”


    關門之後她還可以聽到屋子裏的聲音。


    “我要和希爾醬在一起。”


    “免談,少去打擾新人。”


    聲音漸漸遠去,走在身邊的春野綺羅子將一份牛皮紙袋交給她後還跟著她下樓,欲言又止。


    “有話可以直說。”


    “是這樣的,”春野綺羅子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亂步先生雖然會迷路,對日常乘車買票也不太懂,但是他的推理能力是一流水準。”


    她擔心希爾會對亂步先生產生輕視心理,這麽大的人連坐車買票都不懂,從家到偵探社都會迷路什麽的。


    誰知道希爾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還有一大把年紀不知道地球繞太陽公轉的偵探,亂步先生這算什麽?”


    春野綺羅子:“……”


    接受能力很強呢,希爾小姐。


    那位不知道地球繞太陽公轉的偵探自然是親愛的夏洛克,歐洛斯把她當女兒養,理論上來講她該叫夏洛克一聲二舅的,啊,那時他的表情太有趣了。


    跑題了……他並非不是不知道這點常識,別人也沒資格嘲笑他。真正的知識通過思考求證得來,而虛假的知識是別人灌輸進來的,記住卻並不了解,會隨著時間而遺忘。


    為什麽地心說先出現?日心說是如何推導的?日心說於日常生活中的應用?這才是夏洛克認為沒必要記住的,人的大腦容量有限,為什麽要記住對他來說沒用的東西?他是諮詢偵探又不是天文學家。


    所以說世界上有不知道地球繞太陽公轉的偵探,也有坐在搖椅上聽一聽別人的講述就可以破案的偵探,自然也有亂步先生這種。


    按照春野小姐給的地址,希爾順利的找到亂步先生的獨棟別墅,站在柵欄門口看到了坐在門前階梯上的江戶川亂步。


    他正仰著頭喝彈珠汽水,朝陽光輝落在他臉上,照亮他二十六歲卻十六歲少年般的臉。


    “來了,”他沒有意外,幾步跳下台階,腳步輕快的過來給她開了門,“我們走吧。”


    新幹線上,兩人坐在一起,沒有刻意顯得親近的交談,一個哢嚓哢嚓吃薯片,另一個在翻最近的時尚周刊。


    希爾聽到哢嚓哢嚓聲停了,然後自己的視角裏出現一個戴著帽子的腦袋。


    “亂步先生,無聊了嗎?”


    “帶的薯片吃完了。”說著,他還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薯片袋子,整個人癱在座位上。


    沒一會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姿勢沒變,懶洋洋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接聽。


    “是我,嗯?好吧。”


    他掛了電話,有些低落的說:“愛知縣警官說案子破了。”


    “下一站下車,”希爾看了一眼他,“他們沒說是哪位偵探嗎?”


    總不可能是等待亂步先生的時間裏愛知縣警官突然開竅就把案子破了。


    “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


    “東工藤,西服部,本名偵探不和他們計較,那個案子看來也不是什麽疑難案件。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啊,偵辦的當然應該是無人能解的奇案。”


    他就像個大孩子一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希爾沒說話。


    看來亂步先生被這兩位截胡不是一次兩次了。


    迴到橫濱,亂步先生急著去買點心,據說那家點心店這個時間段會出一爐新的點心,熱乎乎的可好吃了。


    希爾就指著一條遠離人煙卻很近的路對他說:“這邊走。”


    “你怎麽知道這條路近?”他含著糖塊,聲音鼓鼓囊囊的。


    “受過訓練,橫濱每一條路我都記得,”希爾指指太陽穴,“在這裏。”


    “唔,是個不錯的技能。”


    他後半句還沒說出口,突然臉色驟變,碧色眼眸睜開,表情認真而嚴肅。


    希爾知道原因。


    她也看到躺在不遠處的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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