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風祁蘇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閻王柔軟的大床上了。


    揉揉混沌的腦子,姚風祁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塊,他記得他剛剛還在和符君泰那口子玩命,怎麽一轉眼就迴到陰間了?


    “小子,你可算是醒了!”抽空蹲了個廁所的聖老爺子聽到動靜提著褲子就跑了出來。也幸虧聖老爺子的外表十分仙風道骨,要是換了醫仙來做這動作,那絕對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你帶我迴來的?”看到聖老爺子,姚風祁瞬間就明白了。自打認識聖醫局三老後,姚風祁就發現自己去哪兒他們都能輕鬆找到他,好像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似的。這迴八成也是自己暈過去之後,被聖老爺子扛迴來的!


    “那是,你不知道,要不是我把你扛迴來,你得在大街上讓人圍觀好幾天!”聖老爺子傲嬌地挺挺胸膛,他找到陽間去的時候,姚風祁已經暈過去了。


    隔著老遠聖老爺子就感覺到姚風祁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性,還以為姚風祁走火入魔的聖老爺子顧不得檢查周圍的情況,扛起姚風祁就迴了陰間。要不是他悉心照料,已經睡了半個月的姚風祁沒準還暈著呢!


    “我昏迷了半個月?”姚風祁一皺眉,他不記得自己殺沒殺死那隻惡鬼,如果殺死了,那符君泰沒準會在防守最弱的陽間展開血腥的報複。如果沒殺死,那符君泰還會不斷地吸取陽氣。總之半個月的時間,夠符君泰把陽間變成人間煉獄!


    “放心吧,這幾天沒發生命案,陽間也好得很!”聖老爺子隻看一眼就知道姚風祁在想些什麽,對比當年那個萬念俱灰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少年,如今的姚風祁果然要可愛許多。


    “沒發生命案?其他城市呢?”姚風祁第一反應就是符君泰帶著那惡鬼去了其他城市,反正哪裏沒有人呢,吸、精氣什麽的,在什麽地方都可以進行。


    “也沒有!我是說沒有靈異方麵的命案!”聖老爺子聳了聳肩,他現在也納悶呢,前陣子那麽瘋狂的符君泰,這幾天怎麽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姚風祁抿著嘴唇重新躺迴床上,符君泰暫時的銷聲匿跡讓身心俱疲的姚風祁再也提不起精神,索性兩眼一閉又睡過去。


    吩咐閻王等人看住姚風祁,聖老爺子抽空迴了趟聖醫局。之所以沒告訴姚風祁申峰的消息,主要是因為申峰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萬一姚風祁一腔熱血地迴了聖醫局,結果見到的卻是個已經不記得他的申峰,那姚風祁還不把聖醫局給砸了!


    ……


    此時此刻,申峰還被禁錮在湖水裏。經過多日的修養,申峰死裏逃生的魂魄終於穩固下來,不會一陣風就把他吹到半空中了。魂魄漸漸變強,申峰的記憶也開始複蘇,他終於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千年前的那場浩劫。


    千年前,申峰依舊是一介凡人,身份也沒什麽特別,不過是守衛邊疆的一名士兵。


    在敵眾我寡的一場戰鬥前,抱了必死之心的申峰見到了風華絕代的小王爺。輕盈又不失剛勁的舞姿讓申峰血液沸騰,那一刻,申峰對自己說,他無論如何都要從戰場上活著迴來,隻有活著,他才能追隨小王爺的腳步,即使小王爺的身邊,已經有了一位飄然若仙的琴師。


    那一戰,受了鼓舞的將士們一鼓作氣將對手擊退,在那之後,申峰參與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戰爭,立了戰功無數。得勝凱旋之時,申峰謝絕了高官俸祿,選擇去了王爺府當一名小小的侍衛。


    麵對同袍兄弟的不解,申峰淡淡一笑。做再大的官住再大的房都不如能遠遠地看上那人一眼,雖然那人每次起舞,都由琴師伴奏,申峰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好像那人隻為他一人起舞。


    那人和琴師後半段的故事,申峰是最有力的見證者。從最初的超然物外到後來的刺王殺駕,琴師如變了個人般,殘忍得讓上過戰場的申峰都不忍直視。


    更讓申峰沒有想到的是,琴師居然會發動毀滅天下的戰爭,而且手刃了許多終日跟隨他們的凡人侍衛。


    申峰保護著那人一路後退,當無處可躲時,申峰對著從未真正看過自己的那人微微一笑,拔出那把曾隨他出生入死的寶劍衝了上去,然後死在琴師的手上。


    他是那人身邊最後一個護衛,沒了他的保護,那人又如何逃脫惡魔的魔掌?


    強烈的執念讓申峰暫時脫離陰陽輪迴,漂浮在半空中的他將那人由生到死的全過程都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


    無聲地嘶吼著,他想要替那人承受全部的痛苦,摸著那人被鮮血染紅的麵頰,他被失去雙眼的兩個血窟窿刺痛了心。


    神魂的短暫蘇醒,讓他有了連接天界的意識。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金光通向天庭,天兵天將降世將作惡之人抓拿歸案。人間的一場血腥到此終止,他卻無法讓那人起死迴生。


    恍惚間,申峰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隨著那聲音漂浮,申峰很快重入輪迴。可惜他神魂短暫的恢複導致魂魄變得異常虛弱,根本無力支撐他轉世為正常人,所以在成為重案組組長前,他當了陰界十世陽間十世的傻子!


    當他的神魂終於修補好,不用再做傻子的時候,他又遇到了那人!


    這時的申峰早就遺忘了千年前的浩劫,也忘了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可再見那張美豔無雙的臉,申峰的心還是顫了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開來。即使當時雙方的立場對立,申峰還是願意無條件相信他,即使他突然消失,申峰還是堅信兩人終究會再見!


    再後來……


    一陣針刺的疼痛突然襲來,申峰悶哼一聲,又陷入無邊的黑暗。


    圍著石桌喝茶聊天的聖醫局三老急忙奔到湖邊,將申峰打撈起來。


    看著申峰緊皺的眉頭,醫仙難得收起猥瑣的表情,鄭重地問:“你們說,他想起了多少?”


    “肯定還沒想起本尊的身份,不然早就醒了!”聖老爺子不爽地哼了兩聲,為了幫申峰調養,他們已經把聖醫局裏的好東西全都用上了。申峰早一天覺醒,他們就能早點收利息!


    “不出三日,他的本尊就會蘇醒了!”局樺給申峰詳細地檢查過後,做出了最後的判斷。


    醫仙和聖老爺子聞言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伸手將申峰抬起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扔迴到湖裏——等這小子醒了,他們就沒機會這麽欺負人了!


    無語地瞪了二老一眼,局樺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去閉關三天,不然他會忍不住把這兩個老不正經的家夥給切了,正好他最近在研究丁丁的相關病症,正缺少標本……


    ……


    姚風祁昏迷的這半個月裏,陽間確實恢複了久違的平靜,前陣子還被頻發的命案搞得頭大的法醫宋慶鬆和方俊眾人已經分別迴了自己的警局,他們可都是自家警局的精英,長期借調是不可能的。


    這次的案件雖然沒有偵破,但兇手自己上演一出失蹤大計,倒也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再加上案件的性質特殊,上麵派人親自善後,至於這些來自各地的知情者在上了幾堂“教育課”之後,就紛紛收拾東西迴家了。


    特別顧問項夜修再三向閻王以及聖老爺子求證,得出的結論是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靈異案件了。雖然不知道符君泰和他救出去的幾隻惡鬼的下落,但能消停幾天少死幾個人也是好的。


    思慮再三,項夜修決定打包跟著宋慶鬆走,沒了申峰坐鎮,也沒了姚風祁的庇護,他們那邊應該挺需要像他這樣的人才吧?


    對於項夜修的倒貼,宋慶鬆既高興又鬱悶。


    高興的是有了項夜修的保護,他們重案組依舊可以承接一些其他人難以偵破的靈異案件,救民於水火。


    鬱悶的是,整日和屍體打交道的宋慶鬆感覺在遇到下次靈異事件之前,他可能早就成為同行的驗屍對象了——他快被呱噪的某人煩死了好嗎!


    “我說你的嘴巴不累嗎?不能閉嘴歇一會兒嗎?”忍無可忍的宋慶鬆一摔手術刀,解剖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法醫的情緒平穩,隻有頭腦清醒了才能在屍體上找到警員們常常查探不出的線索。


    偏偏項夜修這家夥比夏夜的青蛙還煩人,說起話來連氣都不用喘,有時候宋慶鬆都想把項夜修按到解剖床上解剖了,看看這人的肺到底是怎麽長的,居然有如此彪悍的肺活量。


    “你今天都解剖十幾具屍體了,就不能歇歇嗎!”項夜修那個怨念啊,整個警局那麽多法醫,現在人家集體下班休息去了,隻有宋慶鬆一個人蹲在法醫室裏忙來忙去,害得他這個初來乍到的人想找人吃個晚飯都要和屍體搶檔期。


    “不能歇!”宋慶鬆撇了撇嘴,悶悶地撿起手術刀繼續解剖工作。他何嚐不想早點下班和兄弟們一起去吃吃喝喝呢,可現在組裏的弟兄們還是無法走出申峰身死的陰影,大家聚在一起除了相互釋放負能量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宋慶鬆真怕再這麽下去,他們組裏的人會來個集體大自殺!


    “我說你們至於嗎!”說起這事,項夜修的火氣也上來了。


    身為警員,平日裏承擔的死亡風險本來就比其他職業高,尤其像重案組這樣和犯罪分子直接對抗的部門,傷亡更是家常便飯了。其他組在遇到同事犧牲的情況時也會傷感,也會難過,但絕對不會像他們這樣,連正常的生活節奏都被打亂了。


    “那能一樣嗎?別人死了還能去輪迴,可是頭兒呢?”宋慶鬆再次把手術刀一撇,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如果申峰是正常犧牲,那他們也沒什麽可說的。但申峰現在是灰飛煙滅,什麽都沒有了!


    項夜修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讓凡人知曉陰陽輪迴就是這點不好,如果凡人什麽都不知道,就會把一死百了當成信條,那麽申峰之死就不會給眾人帶來這麽大的衝擊。


    “如果頭兒還活著該多好,我們可以在沒案子的時候一起出去吃飯,還可以纏著姚先生帶著我們去陰間串門!現在呢?頭兒死了,什麽都沒有了,可我們這些當兄弟的連兇手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你讓我們怎麽冷靜,怎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情緒爆發的宋慶鬆不管不顧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剛才還笑嘻嘻的項夜修也被宋慶鬆帶的鼻子發酸。也許這些警員在意的不是申峰的死,也不是他的魂飛魄散,而是直到現在,兇手都沒能被正法!


    他們一輩子都把公理正義扛在肩上卻無法親手為兄弟報仇,這才是他們心裏邁不過去的坎。


    “放心吧,姚先生還有我都不會放過那個混蛋的!”把哭得直抖的宋慶鬆抱在懷裏,項夜修的語氣少有的認真。


    他終於能明白為什麽連姚風祁那麽冷酷的人都被這些凡人警員融化了,和這些重情重義的人在一起,再冷的心都會變暖。同理,在他們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項夜修也願意無條件幫助他們。


    “可是誰知道兇手躲到哪裏去了!他們要是幾十年不出來,那我們豈不是到咽氣的時候還無法為頭兒和那些無辜的人報仇!”脫力的宋慶鬆靠在項夜修懷裏喘氣,麵對非人類兇手,他們除了戰鬥力太弱外,還有生命的短暫。


    兇手完全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上了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可是他們等不了那麽長時間,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兇手,又該用什麽樣的手段將兇手抓拿。


    “不會那麽久的!”項夜修的眼裏有異樣的光輝在閃動。


    他最近常常夜觀星象,雖說這年頭空氣汙染什麽的導致很多星星都看不清楚了,但通過那些還能看得見的星星還是能推斷出許多事情的。


    項夜修發現要不了多久,陰陽兩界就會發生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和前陣子發生的靈異案件有關,而且是對他們這一方有利的。具體是什麽事項夜修看不出來,但既然有希望,項夜修就不會放棄。


    現在閻王甚至是聖醫局的人都開始關注事件的走向,項夜修就不信那個叫符君泰的人能躲得過去。殺人償命,他欠下的血債,早晚有償還的一天!


    ……


    心情抑鬱的不隻宋慶鬆一個,早早下班迴家的田正飛正兩眼無神地倒在床上,想著過去和申峰一起辦過的案子。


    難得抽時間來陽間看望他的白無常也有些懨懨的,沒有壓榨田正飛去給他幹這幹那,白無常決定親自動手做一頓大餐。凡人不是常說吃得好心情就會變好嗎!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有自信的白無常決定一展身手,讓自己和田正飛的心情都能好起來。


    事實證明,白無常的手藝經過千萬年的打磨確實很出色,但問題在於,這貨不會使用凡間的廚房!


    在白無常險些將廚房炸上天之後,忍無可忍的田正飛把這個就會搗亂的家夥趕了出去。對著白無常帶來的大堆食材,田正飛的娃娃臉又一次皺成了菊花狀——他除了煮方便麵之外根本就做不出像樣的菜啊!


    最終,在兩人的通力配合下,一頓豐盛的晚餐總算擺上了桌。被白無常的手藝驚豔到的田正飛瞪圓了大大的眼睛,這幾天他一直處於食不知味的狀態,冷不丁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田正飛鬱卒的心情果然有所好轉。


    難得胃口大開地解決晚餐,田正飛也有了和白無常聊天的心情。說來說去,兩人的話題又轉移到申峰的身上。


    聽說姚風祁昏迷了半個月,田正飛的心情又不好了。他們這些當屬下的都這麽難過,那和申峰出雙入對的姚風祁豈不是天塌地陷了?別看姚風祁平時冷冰冰的,但他對申峰的感情,大家都看得出來。若不是擔心申峰出事,姚風祁又何必陽間陰間兩頭跑!


    “希望姚先生這次可以挺過去,也希望他以後能遇到更好的人!”田正飛吸了吸鼻子,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申峰,但他隻能先顧著活著的人。他寧願姚風祁沒心沒肺去愛別人,也不希望看到那個逐漸開朗的年輕人又變迴死氣沉沉的樣子。


    “恐怕很難!”白無常也歎了口氣,他們這些鬼差私底下研究過,姚風祁現在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在靈醫工作室上班,一是因為有聖醫局的聖老爺子看著,二是姚風祁的心底一直沒有放下對符君泰的仇恨,在殺掉符君泰和那隻惡鬼前,姚風祁應該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


    可一旦申峰的仇報了,姚風祁可能會來個以身殉情吧?


    晃晃腦袋,白無常決定把這些有的沒的想法都甩出去,事情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但他們的日子還要繼續過。人生苦短,白無常說什麽都要在田正飛轉世之前和這人簽訂個終身協議,而簽訂協議最有效的方式嘛……


    白無常嘿嘿壞笑兩聲,將某個還在玩抑鬱的家夥推到沙發上,狠狠地啃上幾口再說。


    ……


    都說樹欲靜而風不止,最近,姚風祁就領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在符君泰的事暫告一段落之後,陰間先前那件盜竊殺人案又被提上了日程。作為靈醫,姚風祁必須得給出個屍體突然潰爛的說法。


    沒心思管這檔子事的姚風祁本來想讓聖老爺子出馬,反正那老頭閑著也是閑著,與其讓他天天跟在自己身邊搗亂,還不如讓他去幫幫忙呢!


    可聖老爺子說他早就跳出了三界,陰間的事他管不著,所以這件案子最終還是砸到了姚風祁的頭上。


    氣得直翻白眼的姚風祁決定把聖老爺子這隻跟屁蟲送迴聖醫局,所以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姚風祁在給聖老爺子喝的酒裏放了點由神仙醉改良的迷藥,於是一屆泰鬥聖老爺子暈暈乎乎就被姚風祁如破麻袋般扛迴了聖醫局。


    姚風祁返迴聖醫局的時候,醫仙和局樺都不在。醫仙覺得聖醫局的日子太無聊了,整天學著局樺那樣去陽間這走走那看看,最近剛選中一個小公園,準備在那兒擺個小攤算個小命順便還能多看幾眼美少女的大腿!


    局樺作為聖醫局唯一作風正派的代表,果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閉關修煉,準備待申峰恢複本尊的時候再出關。


    把聖老爺子往地板上一放,姚風祁圍著聖醫局中心的湖轉了兩圈。


    一轉眼,他離開這裏已經十年了。重生之後的歲月,姚風祁都是在這如仙境般的湖邊度過的,每當想起前世那些事,姚風祁就會跳進冰冷的湖水裏,讓自己沸騰的腦子可以冷卻下來。


    看著深不見底的湖水,姚風祁的眼眶漸漸紅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迴到這裏,他以為他再也不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讓自己冷靜,可現在,心底有個聲音在使勁兒地召喚著他,好像他隻要跳進去,一切煩惱就都沒有了!


    抹了把臉上清冷的淚水,姚風祁一頭紮進湖中。和以往的降溫不同,這一次,姚風祁仿佛要把自己溺死般,一個勁兒地往湖底深處沉去。


    當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之後,姚風祁暴躁的情緒突然就冷靜了。不知為什麽姚風祁突然感到身邊好像有個人,而且是個他十分熟悉十分信賴的人。看不見對方的樣子,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可姚風祁就是知道對方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閉上疲憊的雙眼,姚風祁的嘴角突然向上翹起。與此同時,一雙略微粗糙卻十分有力的大手攀上了姚風祁的腰肢,將姚風祁緊緊抱在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超過九點幾分鍾,大家無視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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