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閻王沒想到的是,姚風祁居然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看著在自己麵前“嘭”的一聲關上的房門,閻王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難不成這位新上任的靈醫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早知如此他幹嘛每次都故意比人家矮半頭嘛,欺善怕惡什麽的,他的長項啊!


    “你要是那麽想當我家看門狗的話就繼續在這兒站著,但你最好記住:不要隨地大小便!”穿戴整齊的姚風祁打開房門就看到閻王傻呆呆地立在門口。毫不猶豫地損了兩句,姚風祁瀟灑地轉身離去,獨剩閻王自己在風中淩亂。


    有了閻王給的受害人轉生地址,姚風祁這迴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新生兒的家。讓姚風祁比較意外的是,這個昨晚才出生的小家夥已經被接出了醫院,此時正在寬敞的嬰兒房裏唿唿大睡。


    確認勞累不堪的孩子父母正在隔壁房間休息,而保姆也外出去采購食品一時半會兒迴不來之後,姚風祁悄悄接近新生兒,並且將一顆米粒大小的晶瑩剔透藥丸,放在了嬰兒的眉心處。


    說來也怪,藥丸剛觸碰到嬰兒的額頭,就如落地的人參果般鑽進了孩子的身體,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姚風祁站立在嬰兒床旁邊,冷冷地看著原本睡得正香的小寶寶不舒服地扭了扭,平靜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再次睜開眼,嬰兒臉上天真爛漫的表情已經扭曲猙獰的表情取代。姚風祁見狀忍不住歎了口氣,他一直不讚同閻王這種尋找殺手線索的方法,除了懶得給自己找麻煩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不想喚起這些已經在陰間死亡者的痛苦迴憶。雖說在嬰兒降生的前三天,這些記憶就存在於他們的腦海裏,但如果沒有人刻意去觸碰,也能減少他們的痛苦並利於他們遺忘前世的恩與仇。


    “你是誰,我現在在哪裏?”嬰兒開口之後,發出的不是稚嫩的咿呀童音,而是相當成熟的男聲,很顯然,此時的嬰兒已經變迴了受害者。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要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就夠了。”姚風祁不耐煩地擺擺手,他隻是奉命來調查連環兇殺案兇手的事,沒必要和受害者說太多。


    “殺我?難道我已經死了?”嬰兒迷茫地抬手看了看,跟著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這、這是我的手嗎?怎麽會變得這麽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會突然變成小孩子?”受害人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他弱小的身體根本不能支撐他完成一整套的動作。最後,受害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倒在嬰兒床上,兩隻眼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不管姚風祁問什麽都沒有任何反應。


    耐心用盡的姚風祁再也無法忍受受害者的歇斯底裏,隻好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照舊擺在嬰兒的眉心處。當黑色的藥丸也被嬰兒吸收幹淨,小寶寶充滿痛苦的眼神漸漸渙散,最後兩眼一閉,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完成善後工作的姚風祁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抱著肩膀站在嬰兒床旁邊,冷冷地看著即使睡去也保持著皺眉狀態的小寶寶。通過剛才簡短的對話,姚風祁已經能確定受害人臨死前一定遭遇了相當恐怖的一幕,以至於神經出現了短暫的錯亂,甚至連自己已經死亡的事都不記得了。


    如果受害人現在還沒有轉生,那姚風祁絕對有把握恢複受害人這部分丟失的記憶。但如今受害人已經變成凡人,靈醫的藥方對他已經毫無用處,而且姚風祁也不認為強行替一個已經轉世的人恢複前世生前最後的記憶是正確的。


    思索再三,姚風祁覺得再呆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獲,與其在這兒替人家看小孩,還不如出去走走轉轉呢。悄悄離開小寶寶的新家,姚風祁正想著要去哪裏轉轉呢,兩輛警車就停在了小區街口。


    車門打開之後,申峰帶著他的重案組風風火火地殺進小區,姚風祁好奇地順著他們的路線看去,就發現在小寶寶隔壁單元的樓頂,正上演著一幕相當刺激的持刀者挾持人質。


    眯著眼睛頂著陽光望去,姚風祁意外地發現被綁匪挾持的人質正是小寶寶家外出買菜的小保姆。這一發現讓姚風祁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他是不是該慶幸這迴跑得快啊,不然又要被警方當成嫌疑人或者相關人員了?!


    重案組趕到現場之後,由申峰帶著周奇和一個談判專家到頂樓去營救人質,而副組長田正飛則帶著小菜鳥薑末以及另一個重案組成員古陽在樓下維持秩序順便設置救生氣墊,以防有人墜樓造成意外。


    眼見爬到樓頂的申峰並沒有順利地說服持刀者釋放人質,反而使得場麵變得更加兇險,姚風祁忍不住蹭到剛鋪設完氣墊的田正飛身後,冷冰冰問了一句:“喂,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正在擦額頭汗水的田正飛嚇得一哆嗦,別看他昨晚才第一次見姚風祁,但對姚風祁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都有了相當深刻的印象。如此突然聽到陰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田正飛兩腿一哆嗦,差點撲到半人多高的氣墊上。


    給田正飛打下手的薑末也被突然出現的姚風祁嚇了一跳,僵硬地轉頭去看守在外圍維持治安的警察,薑末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出現在他們身後的?突然冒出來的?外麵的圍觀者不可能沒發現啊!鑽進來的?瞧瞧那堅實的人牆又覺得不太現實。


    最後,小菜鳥把自己繞迷糊了,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他已經被姚風祁標記為頭號獵殺對象,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好了!於是薑末相當沒義氣地把田正飛一個人留給姚風祁,他獨自溜到外圍幫忙維持秩序去了。


    “問你話呢,說話啊!”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田正飛迴話的姚風祁不爽地推了田正飛一把,本來就腿軟的田正飛成了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的駱駝,軟軟地趴在了氣墊上。


    “……”姚風祁滿臉黑線地瞪著哆嗦成一團的田正飛,昨晚他故意扮鬼也沒把這小子嚇成這樣啊,怎麽他換成正常裝扮的時候卻把人給嚇軟了?!


    “我要是你,絕不會在氣墊上多呆一秒!”姚風祁難得好心地提醒著田正飛,見田正飛終於敢看自己了,姚風祁伸手指了指樓上。可能申峰等人的某些話刺激了持刀者的神經,使得持刀者拉著人質退到了樓體邊緣,姚風祁甚至懷疑一陣大點的風都能把他們從樓上吹下來。


    總算想起自己正在出任務的田正飛手忙腳亂地從氣墊上爬下來,生怕自己動作慢點就被砸成肉餅。


    “小子,我最後再問一遍,到底什麽情況?”見田正飛不著痕跡地向人多的地方蹭,姚風祁黑著一張臉,伸手揪住田正飛的脖領子,把人提到自己的麵前。要說田正飛的個頭和姚風祁差不了多少,可姚風祁愣是把田正飛提得雙腳離了地。


    “咳咳,把我放下,注意影響!咳咳,放我下來,上、上不來氣了!”起初,田正飛還顧及著麵子不敢大吵大嚷,可沒一會兒,他就被衣領子勒得滿臉通紅,隻好開口求饒。


    姚風祁不滿地瞪了田正飛一眼,像扔垃圾似的把田正飛扔到一旁。雙腳落地的田正飛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站住,沒又撲在地上。


    “那個男的,就是持刀那位,就是昨天那起兇殺案的嫌疑人。”揉著脖子喘了幾口粗氣,田正飛總算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為了盡快擺脫詭異莫名的姚風祁,田正飛竹筒倒豆子般地介紹情況。


    自打田正飛根據姚風祁給的線索找到了嫌疑人的錄像之後,重案組聯合技術部加班加點地尋找嫌疑人的線索,終於在今天上午,找到了嫌疑人的落腳點。


    就在重案組圍在樓下商量抓捕方案的時候,嫌疑人剛好從外麵迴來。見到樓下停著幾輛警車,嫌疑人就知道情況不妙,轉身就跑。


    路上,嫌疑人搶了一把尖刀,又劫持了買完菜準備迴家做飯的小保姆。最終,嫌疑人在多方聯合圍捕之下,帶著人質上了小寶寶家隔壁單元的樓頂,企圖來個玉石俱焚。


    “原來就是這小子殺的人!”一想到這小子殺了轉世的受害者,害得自己昨天白跑一趟,還導致自己變成警方眼中的兇手,姚風祁的小心眼再度爆發。顧不得田正飛的阻攔,姚風祁急三火四地衝到頂樓,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管不顧地衝到了嫌疑人的麵前,抬手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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