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盡量挑著隱蔽的路線走,簡直比現代躲監控錄像都難,抱著個人本來就氣喘籲籲的,更何況要眼觀八路耳聽八方?


    “你能不能下地自己跑了!?”如果不是怕被人聽見,鳳凰都要咆哮了。


    “不!我腳軟!”風梨花很光棍,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皇帝該有的威嚴。


    “我去……你胸前怎麽軟軟的!?”鳳凰危機中還是忍不住關心起風梨花的身體構造。


    為了節省時間,鳳凰不等風梨花迴答,就扒拉開對方胸前厚厚的衣裳,這一看,鳳凰音量實在控製不住了,“你tm居然是女的!”


    風梨花倒是很平靜,對著鳳凰驚訝的臉,理所當然道:“真命天子難免有些異於常人,少見多怪,朕自然是男的!”


    鳳凰被對方理所當然的樣子唬了一下,但鳳凰在隻有男人的軍營呆了那麽久,可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就往下一探,隨後再次控製不住音量,“你蛋呢!沒蛋你說個鳥啊!”


    “蛋?”風梨花好看的臉皺了皺,隨即展顏,“啊,你說下麵那坨,宮中男人都沒有,那是隻有賤男人才會有的東西。”


    看著風梨花一副“你要小心下麵帶坨的危險生物”的慈善表情,鳳凰竟然很有些無言以對。


    宮中男人當然不帶秤砣啊,因為他們是太監嘛!雖然有那秤砣的大多數都是賤男人,但……問題不在賤不賤上,而是丫的皇上你就是個女的啊!


    “你聽我說,花立風,你就是個女的,你別告訴我你一直不知道……”鳳凰努力讓自己語氣平和。


    “我叫風梨花,是當今皇上。曆代風國皇帝哪有女的?你想多了。至於身體方麵,我確實和太後身邊那些寵佞長得不一樣,但那是因為我天生尊貴,非肉一番太·*凡胎可比……哎,你也是一個平民,說了你也不懂!”


    風梨花一副可惜的樣子刺激了鳳凰,不管真女人假女人,總歸這坑貨就算圍了厚厚的繃帶,那肉感仍舊唿之欲出,鳳凰看看自己,難免咬牙切齒,果然上天不公啊!


    “你等著!完事了之後,我給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平民!有沒有特殊的身體構造!”鳳凰說完,瞄了一眼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重新把心思撥迴正事上,“安吉娜在盼娣院?”


    “嗯,我讓她在院中等著,我才出去找你。”風梨花肯定道。


    鳳凰抹一把心酸淚,心想你大爺哪裏是找的我!明明是去找麻煩的!無端端去彩鳳院幹嘛啊!


    到了盼娣院的時候,安吉娜已經和人開打了。或者更準確來說,是單方麵挨揍。


    鳳凰這一看,頓時怒火中燒!


    敢在她鳳凰麵前打女人?不要命了!


    隨手把風梨花“噗通”一聲丟在地上,鳳凰一摸腰側……居然沒!帶!武!器!


    “安吉娜!給我根骨頭!”叫聲起時,鳳凰已經借助椅子發力,躍到了空中。


    安吉娜早在夜晚偷偷出城迴收了難民營中的小骨,如今檀口輕張,雪白的骨節立馬竄出,嚇得抓住她的兩個黑衣人齊齊往後跳開。


    鳳凰當空接住骨節,擺好姿勢,借助下衝的慣性前刺,但……


    戳是戳上去了,人家黑衣人也很給麵子地準備受傷後倒,但那戳上去的,卻不是尖銳的骨刺,而是……


    “安吉娜,我說我要‘一根’骨頭,你給我n節棍怎麽迴事?”鳳凰心裏苦逼,這樣哦,敵人雖然也會有一丟丟痛,但真的不會太受傷咯。


    黑衣人也反應了過來,立馬掄圓手上的刀,就往鳳凰劈來。


    對方顯然都是行家好手,招招樸實,卻刀刀狠辣。


    鳳凰把骨節掰開,真弄成了雙節棍的模樣,雙手開弓。但畢竟沒使過這武器,而且對方又並非烏合之眾,當下很有些招架不住。


    “你們是誰!?這裏是丞相府,你們不要命了嗎!?”鳳凰靠靈活躲避,勉強走了幾招,這時候叫出聲,也不過希望能分散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隻是招式拆著拆著,鳳凰便感到了不對勁。


    特意對準敵人的上衣下手,刺啦幾下撕碎了敵方衣服,鳳凰險些驚訝得忘了抵擋。


    敵人手臂上有一個奇怪的紋身,和當初樹林裏追殺她和安吉娜的第三夥人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當初還覺得這紋身熟悉,如今前因後果一聯係才想起來,這紋身可不就是傅家的家徽嗎!?


    家徽供奉在副都傅家祠堂中,鳳凰隻見過一次。


    傅家本家和傅長柏一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像鳳凰在風都無限榮寵,到了本家仍舊得不到族長們的喜愛,至今沒能上族譜,拜宗廟。


    鳳凰能夠見到這家徽,還是雙樺小時候上族譜的時候,抱著還年幼的她去看過一迴。


    當時大概才兩三歲的樣子,要不是鳳凰是來自異世的成年人靈魂,估計也想不起來這紋身是家徽。


    隻是這樣一通捋下來,當初林子裏追殺鳳凰的便是傅家本家人,而這些本家人如今出現在她所居住的盼娣院中,分明是受阿爹阿娘指使來殺風梨花的……也就是說,當初,是阿爹阿娘派人殺她?


    鳳凰想到這裏心中鈍痛,手上動作僵硬,立馬就被敵人鑽了空子,“噗”一聲,刀沒入肩膀。


    “鳳凰!”


    “大人!”


    風梨花和安吉娜齊齊叫道,鳳凰眼中含淚,卻不是因為身體受痛……


    “啊!”鳳凰大叫一聲,一手抓住刀刃,不讓敵人抽刀離身,另一隻手雙節棍前撞,撞到敵人柔弱的眼睛上。


    □□上身的漢子果然悶哼一聲倒地,捂著眼睛的手止不住泂泂流下的血。


    鳳凰輕喝一聲拔出肩上的刀,望著地上呻#吟的人,時間仿佛靜止下來。


    她想到昨日無限榮寵,想到上一輩子求而不得的親情,想到敢死營最初的殘酷,想到一路上難民淒苦,想到他們說,左相不願意開城救助,想到那家徽和本家人看著她時,厭惡的表情……


    真的隻是很短暫的一瞬間,鳳凰甚至無法準確分清心裏真正的想法,隻知道安吉娜身上早已中了幾刀,如今正被人踩在腳下,風梨花也被捏住了脖子,雙手抵住敵人刀刃,鮮血淋漓仍舊拚命抵抗,以求生路。


    對啊,隻是為了求得生路罷了,殺戮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生啊……


    而那些身上紋有家徽,和她同宗同源的人,她稱他們為敵人。


    鳳凰思考的這段時間不短不長,但也足夠她腳上的漢子奮力爬起身來。


    鳳凰被□□上身的漢子一個大力衝撞得往後倒,漢子火速站起了身,半張臉都是血,然而表情卻是狂喜,仿佛他隻要握住了後倒的鳳凰的脖子,便是握住了勝利,握住了生機。


    然而手隻伸出一半,漢子就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心髒的位置居然直直插著自己的刀,他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插上去的。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想出答案,生命在一秒一秒火速流逝,他倒了下去……明明是巨大的身體,倒下去時卻沒有聲音。


    或者說,周遭太吵,他倒下的聲音根本無人在意,除了一個人,一個把刀刺進他心髒位置的始作俑者,一個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收割他人性命的懦弱之人。


    鳳凰想起來,當初她的第一道戰傷,是東邊城上的自己人射傷的。而如今她第一個屠戮的人,也是流著同樣血源的本家人。


    鳳凰仰麵倒在地上,不自覺歎一口氣。好像有什麽隨著那歎息飄離了她的身體,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至再感應不到。


    對了,那東西大概就叫“天真”,大概叫“純善”吧。


    這一刻,世界倒映在鳳凰眼中,是灰黑色的。


    被抽了兩個大嘴巴子,衣衫散亂的安吉娜,開始神誌不清地唱起了塔塔部落的歌,大地像波濤一樣湧動,鳳凰能感受到令人不安的氣息在地下蠢蠢欲動,大概是當初搖鈴婆婆怨氣所生的怪物將要破土而出。


    “安吉娜!”鳳凰大叫一聲,左側身避開一刀,伸口狠狠咬住敵人手腕上的脈門與血管位置,“啊”一聲痛叫,敵人手一鬆,兵器掉落。


    鳳凰也不糾纏,抄刀起身,甩手一飛,刀便直直射向抓著安吉娜衣領,在地上拖著走的壯漢。


    剛站起身,甚至還沒站定,鳳凰便跑動了起來,抓住安吉娜的敵人被飛刀逼迫著鬆了手,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鳳凰後腳就到了。


    論短跑和變道跑,全敢死營裏,鳳凰說第二,鬼七都不敢應第一!


    鳳凰抽出釘在地上的刀,擋在安吉娜身前,左手卻往後蓋住了安吉娜頭頂。


    “喂喂,冷靜一點,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吧。”鳳凰眼神冷冷地望著敵方,肩上的血早已染得舊衣一片暗紅,滴答在地上點個不停。


    地麵的波動慢慢平息,安吉娜喉嚨中卻發出“咯咯”的詭異聲響,像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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