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和尚阿彌陀佛了一句,上前仔細辨認:“指甲的大小,和手臂的粗短應該是師兄的。但是,或許世上有相似的地方。貧僧知道現在科技發達,取了頭發就應該可以做dna比對,等下從我師兄衣服和被鋪上找一些頭發,對比分析,應該會更準確一點。”


    警察道:“好的。守班的和尚是哪一位?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值班的和尚說的是:“當時屋裏麵的燈很亮。長眉師叔祖走了之後。小僧以為方丈專心讀佛經,一時之間也不會找小僧。就上了個廁所。迴來的時候,聽到房間裏麵有動靜,推門進去就看到了一隻手。手上麵拿著《楞嚴經》,小僧徒然見到斷手,一時之間控製不住,就大聲尖叫。”


    “你看到的時間是幾點幾分鍾?”警察問道。


    值班和尚搖搖頭道:“小僧沒太注意是幾點鍾。”警察走訪了不少和尚,好像方丈進了房間之後,再也沒有人看到他走出來,也沒有人靠近方丈的禪房。


    一時之間,圓通大師所謂的妖魔入室殺人的說法,倒有不少小和尚信任。長眉和尚顯然嚴令禁止,再有亂講的,就每人領十棒喝。戒色見我的樣子,覺得罰輕了,悄悄地說道:“就是打斷十根棒子。”


    我看著斷手裏麵拿著佛經,《楞嚴經》的中間有一頁被撕掉了。


    捏著佛經的手也有些奇怪,根據我之前的一些經曆,這隻斷手的膚色變化太快:“這隻手應該已經砍斷有幾天了。不然,一隻剛斷的手,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第13章 另一個死者


    記錄的民警是個老警察,看我不是和尚,又胡言亂語,有些不高興:“你胡亂說什麽,我覺得膚色和人手一致。你是什麽人?怎麽在這裏?”


    我連忙說道:“我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機緣巧合遇過一些兇殺案。你看,佛經裏麵還少了一頁。手臂上麵的毛發也不對,一個長年吃素的人,毛發不會如此,紋理發生了一些簡單變化。所以我斷定這人肯定不是冬瓜大師。”


    老警察看我說的條條是道,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我叫雲朝海。是個老的辦案民警。”看了一會道,“手臂上的傷口是什麽東西割下來?”


    “手臂旁邊有一灘血,看樣子是用快刀猛烈砍下來的。如果是快刀的話,肯定會有四處飛濺的鮮血,可這禪房裏麵,除了斷手的旁邊有鮮血,其他的地方都是幹幹淨淨的。所以,有一種可能就是,冬瓜大師被人劫走,留下了假死的現場來迷惑我們。”我把我的推斷說了出來。


    雲朝海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看到時候dna比對能不能佐證你的分析。”


    其餘的民警用證據袋收集了毛發,又四處采集了指紋,然後用一個箱子,把斷手裝進去,《楞嚴經》也裝進了證物袋,其中丟失的一葉是七十七頁。


    不過,還有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傳來,就是有僧人在僧人居住的廂房,看到一個妖嬈的女人出現過,當時影子一動,很快就不見了。就跟蛇精一樣。


    長眉和尚當即怒喝:“胡說八道。”


    長眉和尚肯定是出於維護寺廟聲譽,要說真是那個蛇精女出現,當初我把她當成了失足婦人,絕對是小看她了。


    雲朝海當然不願意放掉任何一條線索,可是說這個情況的小和尚模棱兩可,說得似有非無,什麽人影一晃,就看不見了。雲朝海最後把本子一摔,再也沒聽下去。估摸著是小和尚一到晚上就想女人,所以才看到個女人。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冬瓜大師,總之活要見屍,死要見人。


    後來長眉和尚說:“師兄他,看書的時候之前喜歡發微博,看到精彩地方也會發微博,最近換了新式樣的蘋果手機,也喜歡上網開導一些苦悶的青年。要不打個電話看看微博。”


    我急忙上微博,查找冬瓜大師,發現關注的人氣還不少。留言就不少。


    冬瓜大師的微博最近更新的一條是八點鍾的:“《心經》說,遠離顛倒夢想,人就會沒有煩惱。可世上能有幾個人做到。因為世間的誘惑太多,所以煩惱的事情也會多起來,總帶來無邊無際的困擾。原在佛祖的懷抱裏麵,把一切的煩惱給消除。守護好我們的心,別讓心魔占據了。”


    我問道:“冬瓜大師之前有沒有說過有煩惱?”


    長眉和尚義正言辭地說道:“師兄心懷慈悲,自己卻沒有煩惱的。他能有什麽煩惱。”


    最後長眉和尚拿出了自己諾基亞手機,翻出了冬瓜大師的號碼。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雲朝海把手機開了免提,裏麵傳來“大悲咒”的音樂,嘟嘟地響個不停,卻沒有人接。


    也沒有直接把電話掛掉。


    雲朝海推斷,可能是手機掉在什麽地方,找不到了。所以讓人四處尋找,把法門寺弄得雞犬不寧,晚上又越來越冷,可是一旦時間過去,手機隨時沒有電。


    幾個警察一臉不痛快,裹著大衣蹦蹦跳跳出去找手機。


    天公不作美,冬瓜大師的手機是白色的,偏偏現在的雪已經下下來了。


    “要是師兄換一個山寨手機,電池肯定夠用。”長眉和尚感慨地說道。幾乎找遍了寺廟所有地方,都沒有發現冬瓜大師白色的手機。


    我也受不了,中途迴香客住的廂房入睡了,建國叔無聊的要死,見我迴來,就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聽了斷手,也是詫異不已。


    “殺人案和你沒有關係,那是警察的事情。你問出了彼岸花到底會開在哪裏嗎?”建國叔一陣好奇感過去後,“畢竟法門寺這麽大,佛指骨是寺廟至寶,放在哪裏還不知道。長在佛骨旁邊的白色彼岸花又會在哪裏呢?”


    建國叔這麽一說,我才發現自己沒有想著正事,反而把警察的活幹了,但現在戒色出了這檔子事情,隻能等斷手謎底解開後,然後再向戒色尋問。得閑我也找一找佛指骨放在哪裏,或許能夠找到謝靈玉。


    她要是知道我到來,會不會出來見我!


    “花重陽什麽時候迴來?”我問道。建國叔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最後去哪了?可能真的去拍電視劇《我和僵屍爵爺有個約會》去了!”


    花重陽晚上出去抓野狗,會不會和斷手有關係?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裏麵閃過,就再也離不開。


    晚上,雪越下越大,幸好廂房的都蓋得比較結實,並不覺得寒冷。晚上給手機充滿了電,將冬瓜大師所有的微博全部都看了,都是關於佛法,關於生命的體驗。語言簡單容易理解,卻令人受益不淺。


    換一種方式向世人傳佛法,的確值得稱道。把所有的微博看了一遍,連留言都看了一遍。


    最後讓我發現了兩點有意思的地方:第一,就是幾乎每條微博,都要一個叫做“我是小青”的網友評論,或短或長;第二,在十月初,冬瓜大師發了一條關於“彼岸花”的短微博,大概的意思是說:“若彼岸花真是三千年開花。花葉不相見,會不會有同樣的和尚在深夜裏麵期盼花靜靜地開放。如同少年靜立街頭等待路過的少女,那般故作鎮定又激動不已。”


    我高興帝從床上跳起來:“有,絕對有彼岸花。”建國叔翻身罵道:“蕭棋,大半夜別說夢話了。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睡覺。”


    我應了一聲。冬瓜大師的微博裏麵,提到了白色彼岸花,但是花沒有開。


    那麽,花肯定是存在的。


    生在幽暗處的花,為何會讓一個得道高僧如此癡迷?


    少年立在街頭等到路口的少女了嗎?


    遠山的雪越來越白,街頭的少年等到了少年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第二天一大早,估摸著六點多的樣子,寺廟的和尚就開始出來上早課,很快就傳來誦經的聲音。我踢了兩腳建國叔,建國叔本來是部隊出身,這幾天下來,早期的習慣一直保持,沒想到被大媽上了之後,就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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