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虎點點頭,說房間衣服鞋子都很少,連電視都沒有裝修,應該是她特意找的一個地方來養蠱的。結果蠱沒有派上用場,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沈易虎和陳荼荼本來是想從屋裏麵找到線索,順藤摸瓜,找到包養孫君柳的人,期許可以找到最後的罪犯。結果拎走了大大小小的罐子,連個屁都沒有。


    最難過的莫過於物業經理,上個月的水泥桶女屍案後,這個月門口三條人命重傷,不給保安加工資,怕他們晚上都不敢巡邏,看來是要找風水先生看一看風水。


    從孫君柳的房間出來,陳荼荼麵帶微笑喊道,蕭棋,我有話跟你說。我怕其中有詐,不敢靠近,說有什麽事情你就靠近一點說。


    陳荼荼笑道,我又不會把你吃了,是高墨讓我跟你說的,她有個表妹今年大學畢業,還沒有男朋友。


    我心想難不成陳荼荼轉性子了,站得太遠聽的話是有點不禮貌,便靠近了一些。陳荼荼笑得得意,蕭棋,你個混蛋。陳荼荼猛地雙手抓住我的手臂,右腳猛地往前一抬起,用右腳膝蓋重重地擊在我的襠下。


    陰毒,太陰毒,最毒婦人心……


    我捂著下麵,一句話都說不出,蹲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移動腳步。元氣大傷。下樓梯的時候,經理還等著我,神情緊張地說,大師,中了螳螂蠱會有什麽反應,是不是下麵那……麻麻的……我笑道,你是用多了才有麻麻感覺,不是螳螂蠱……


    從七樓下到了四樓,迴到家裏。謝靈玉見我擦傷的手臂和鐵青的臉,問我發生什麽事情?


    我下麵還覺得有點痛,又不好跟謝靈玉明說,把孫君柳和馬雙喜,還有兩個地痞喝酒殺人,最後失控撞成重傷的事情說了,後來神經滾在孫君柳住的地方發現了螳螂蠱。


    謝靈玉道,聽你這麽一說,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奶,還被人追殺。依我看,肯定是哪個高官的小妾,掌握了一些證據要上位,結果慘遭拋棄,這樣的女子性命比不上一隻螞蟻。


    我歎道,可憐的是馬雙喜,白瞎了一條性命。


    謝靈玉說,看警察能不能查出來背後是誰動的手,或許可以慰藉馬雙喜在天之靈。


    我說那是警察的事情,我們操心太多也不好。便舊事重提,說昨晚的那朵白色彼岸花是一朵假的,謝靈玉,……我原本不想提,昨晚我把話跟你說了之後,你失神落魄迴到房間。


    謝靈玉看了一會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要是找不到彼岸花,逗留江城也不好,你是要去尋找七竅玲瓏心吧。赫赫……我和你沒有任何契約關係,你若要走,我也不能攔著你。你何必跟我說呢。!


    我問道,要不你隨我一起找吧,看一看山川河嶽的風景,別讓心事藏在心裏麵。


    謝靈玉頓時火了,誰有心事,誰有心事,我天天開心得很,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管我,你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氣得鼻孔出著粗氣,對對,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和你本來就沒有關係,我們隻不過……


    轉身咚地摔門而出。


    背後傳來小賤氣憤的叫喊聲,迴來迴來,不然晚上誰給我們做飯……


    小區門口圍上了不少采訪的記者。出乎意料的是,記者都被警察集體請到撞破牆的酒店吃飯,每人都給紅包,說過段時間看警方的調查報告。外圍圍了警戒線,不讓記者采訪,小區保安也都集體發了封口令,一句話也不能多說。小區的另外一個出入口打開,暫時關閉出事的出入口。


    我的心總覺得不安,好似故事才開始一樣。世上發生那麽多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馬路上大推車上麵,兩個手腳扭曲殘疾的小孩躺在地麵上,兩隻發黃發黑的棉絮蓋在他們身上,一個鐵盒放在身邊,走過的人偶爾丟上兩塊硬幣。不遠處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看著五千塊錢買迴來的小孩,得空的時候,悠閑得抽煙,拿出剛剛高價買迴的愛瘋,給附近妹子發兩句色情的話。


    誰去管一管小孩子的命?孫君柳也好,馬雙喜也好,都是他們自己的命運。


    我的命運,又有誰來幫我一下。


    我能想的隻是,如果謝靈玉沒騙我的話,七竅玲瓏心在滇藏一帶,我必須要去那裏。


    我在想,我是否也中了情蠱。大千世界,哪個深愛過的人沒中過蠱毒呢?


    第24章 謝靈玉的心思


    出了小區。


    我到學校見姚豹豹教授,他剛從帝都開會迴來。不過教授專門負責考查帝都的服務業去了,沒太專心去國家圖書館查資料。很遺憾地告訴我,銅罐上麵的文字還沒有解開,總感覺少了靈感一樣破解不了。


    我說,今天並不是為銅罐而來。沉默了一會,我說遇到了紀千千,她因為我的緣故,暫時昏迷,需要七竅玲瓏心才能救醒她,聽說是一種草藥。


    姚豹豹先是高興後麵難過,歎道,你就不應該再和她見麵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帶你去找中醫院學院的老師吧,正好下午過那天開會,一起去吧。


    中醫研究學問之中涉及到許多哲學問題,哲學係的教授和中醫學院的老中醫都有交集,會有一些會議的。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我才來找姚豹豹教授的。


    到了中醫院,陳舊的大樓顯示著中醫的落敗,半張牆垣上爬滿了藤蔓,爬成了一個圓形,從中間饒過一條彎曲的枝幹,一左一右開了兩扇窗戶,看起來就是一個陰陽太極的圖案。


    姚豹豹給我介紹了位研究古草藥的專家,讓我過去找他,他自己去開會。


    姚豹豹幫我完全是免費,我和他並不深交,是眾多學生之中最為普通一個,能幫我到這種地步,我沒有太多的話可以說。


    中醫院二樓靠近女廁所一件辦公室,紅色油漆已經剝落,窗戶上的玻璃也破倆兩塊,用兩張報紙擋風。


    女廁所奇怪的味道時刻傳來,怪不好聞的,有些陰森森的感覺,以前上學每次見過女廁所都會擔心會不會有女鬼從裏麵鑽出來。


    我敲門,說是姚豹豹教授讓我來的。門開的時候,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開門是葉清幽,就是他昨晚賣假花,露出一道縫,看得見辦公室裏吊扇死氣沉沉吱呀吱呀地轉動。


    葉清幽見我出現,頗為有些意外,連忙說道,花我已經賣出去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麽,我下午還有課,就不招待你了。


    我伸手擋住了門縫,進去說一說好不好。


    葉清幽說,我隻種了一株白花,再也沒有了。葉清幽抵著門不讓我進去。


    我猛地一推,他倒退了兩步。我乘機進門,順勢把門關上。辦公桌上放著兩本《金瓶梅》《桃花和尚》,牆上掛著一件黑色的褂子,椅子下麵是一雙黑色布鞋和黑色襪子。門後靠著女廁所一邊,並排著五株紅色的彼岸花,小凳子上麵放著一盒白色的塗料一類。果然是一個大騙子。


    我逼問道,葉教授,昨晚買花的那個美豔少婦,昨晚一出去就被車子撞死,你於心何忍。


    葉清幽有兩分鍾沒說話,啥啊,她死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賣一盆給她。


    葉清幽是古草藥方麵的專家,賣點偏方賺錢是灰色收入的一部分,不然靠中醫學院每年招收那麽幾個醫生,肯定是活不下去。在他看來,弄幾盆花去賣又不是犯法的事情。


    我嚴肅地說道道,今天早上,在她家裏發現了養蠱的清單,那個是不是你賣給他的?市局的沈警官和我認識,要不找他來問一問。


    葉清幽笑得很僵硬,拉過坐下來,哈哈笑起來,來來,兄弟,喝茶喝茶,有什麽事情好說嘛,那個婦人,我也是見過一次,沒有什麽養蠱,那玩意我根本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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